孟雨繁“認賭服輸”, 他不僅要免費給楊笑延長兩個月的男友合約, 甚至當著的面掏出手機, 說要取消兩個人現在的包月合同。

結果當他把app點開時，發現后臺顯示他們之前的合約居然剛好是今天到期！

后臺自結賬, 孟雨繁的工資已經從楊笑的銀行卡里劃走, 打到他的賬戶里了。

“咱們認識有這麼久了？”楊笑喃喃自語, 好像昨天才在小區門口的籃球場里遇見這個籃球年，可是一轉眼，他們已經一同經歷過這麼多事了。

也對，初見時還是夏末呢, 現在秋天已經過了, 眼看著就要冬了。

楊笑包下孟雨繁一個月，目的是為了防止前男友于淮波的擾, 結果那條魷魚突然銷聲匿跡, 再也沒有跳出來過。

那麼……還有必要再和孟雨繁續約嗎？

不等楊笑思考清楚這個問題，孟雨繁已經興致地調出手機日歷, 開始看日子了。

“笑笑姐，你看, 兩個月后的今天剛好是圣誕節誒！”男孩指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個標注出來的特殊日期, 興致地計劃起來, “你那天有空嗎, 我知道一家很有氣氛的餐廳, 我可以提前定位。”

一男一, 在圣誕節當晚, 去餐廳吃飯？

……這和真正的約會有什麼區別？

“兩個月之后的事誰說得好呢。”楊笑推道，“我工作忙，就算調休，說不定當天領導一個電話，我就要回去加班。”

這已經是年人能夠給出的最委婉的拒絕了。

可孟雨繁卻完全沒聽懂的暗示，他在那個日期上做了標注，信心滿滿道：“沒關系，如果計劃有變，咱們一起吃外賣也OK啊！”

“……”

拒絕的話在舌尖滾了幾遍，楊笑想說，“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過圣誕節？”，也想說“你不覺得咱們這樣太過界了嗎？”，還想說“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在紀念日吃外賣的人嗎？”

可最終的卻違背了的意志。

點點頭，說：“OK。”

真是O幾把K。

※

“繁子，你聽說沒有，咱隊里大一新晉的那個中鋒，朋友都換了三個了！”

更室里，后衛黃曉柯湊了過來，神神地和孟雨繁分八卦。

孟雨繁真搞不懂，他以前以為只有生才會喜歡講這些誰分手了、誰談了、誰劈了、誰出軌的八卦，萬萬沒想到他們隊里會有一個男婆，比誰都要關注隊里的向。

孟雨繁隨口問：“你怎麼知道的？你看到他和朋友走在一起了？”

黃曉柯回答：“是他的手機屏幕！——他屏保上的孩子一個月換一個，我剛瞥了一眼，又換了！”

孟雨繁：“……”

黃曉柯嘖嘖道：“孩子嘛都是這樣，沒安全。和男朋友往后，都要讓對方換屏保，恨不得直接在男朋友頭上一個牌子，上書‘名草有主，請勿靠近’，這可比戴什麼戒指、換頭像強多了。”

聽到這里，孟雨繁手里的作一停，臉上出了若有所思的表。

他現在勉強也算是有朋友的人了（不過其他隊友的朋友可不會掏錢養男朋友），若他管笑笑姐要一張照片當作屏保，笑笑姐會給嗎？

“繁子，你這表不對啊！”黃曉柯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大呼小，“你想到誰了？”

“沒，沒有啊。”孟雨繁蓋彌彰，轉就要走。

黃曉柯哪會放他走，立刻撲了上去，仗著重來了個“泰山頂”，從后面牢牢鎖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則去搶他的手機。

孟雨繁猝不及防之下，真的被他搶走了手機。

“讓我看看你手機里藏著誰？我總覺得你小子最近怪怪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說著，黃曉柯便手快的點亮了屏幕，可是屏保并非是哪位，而是——

只見一個高超過兩米的黑人運員懷里抱著籃球，對著鏡頭出了一個驕傲的笑容。

黃曉柯：“……奧尼爾？”

孟雨繁：“嗯，是奧尼爾。”

大鯊魚奧尼爾，NBA傳奇中鋒，高兩米一六，最出名的便是他曾有六次灌籃時，一球扣碎籃板，引起全場驚嘆。哪個籃球運員沒有扣碎籃板的夢想？孟雨繁特地把奧尼爾設為手機桌面，以此激勵自己。

黃曉柯莫名其妙：“既然是奧尼爾，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躲什麼？”

孟雨繁忙說：“誰讓你追我？你追我，我就下意識跑了。”

黃曉柯：“你要是不躲，我干嘛追你？”

兩人車轱轆話講了半天，簡直像是剛踏一年級的六歲小朋友。更室里的其他隊友樂得看笑話，還有人煽風點火，非要讓他們去球場上一決勝負。

一時間，整個更室都被大家的起哄聲填滿了，屋里吵吵鬧鬧，就連外面都聽得到。

“……吵死了。”徐冬臉鐵青，“嘭”的一聲撞上柜門，打斷了酣熱的氣氛，轉走出了更室。

瞬間，剛剛還湊在一起嬉笑打鬧的男孩們都停了下來，面浮出了一尷尬。

“徐冬到底怎麼了？一天天臭著張臉，和便一樣。”黃曉柯嘀咕，“繁子，你倆吵架了？怎麼最近都不說話？”

孟雨繁著曾經的好兄弟遠去的背影，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搖搖頭，岔開了話題。

更室里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剛才的輕松氛圍轉眼就消失殆盡。

直到助理教練進來催促，他們才勉強打起神，換好服，排隊向著運館跑去。

華城大學籃球隊，一直是CUBA的種子隊伍，全隊一共十八名隊員，每一個拿出去都足以吊打那些所謂的街頭籃球高手。

十八個小伙子神神地立正站好，排兩排，一眼過去，就像是十八顆拔的白楊樹，讓人移不開目。

“教——練——好！”他們齊聲問好。

老武頭穿著運服，脖子上掛著紅的哨子，背著手，慢慢從場邊踱步過來。

有眼尖的隊員發現，今天老武頭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

那難道是……

細小的議論聲在隊伍里響起，所有人的腦中都出現了同一個猜測。

老武頭并未制止他們，而是當著他們的面，慢條斯理地打開了那個寫有名字的文件夾。

“這幾張紙上寫的是什麼，我估計你們也猜到了。”老武頭慢悠悠說，“如果我現在不宣布結果，估計今天的訓練你們也沒有心思好好做。”

隊伍里的議論聲更大了，旁邊的兩位助理教練清咳兩聲，提醒大家注意秩序。

老武頭：“所以咱們就快刀斬麻吧——沒錯，我手里這張紙上寫著的，就是今年CUBA的隊員名單。五名首發，七名替補。”他頓了頓，抖抖手里的白紙，紙頁嘩嘩作響，“這里面有老人，也有新人。有表現不好的被我刷下去的，也有之前被刷下去但是這次被提上來的。”

CUBA一年舉辦一次，它是大專院校最重要的籃球聯賽，也是向CBA輸送新鮮的重要渠道。華城大學是籃球強校，每年的名次都不會跌出三甲，若是能夠帶領球隊奪得冠軍，絕對會引來球探的注意！甚至能夠拿到CBA選秀的名額！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探出子，希能在這張寶貴的名單上，聽到自己的名字。

老武頭沒有拖延，直接開口——

“首發名單如下：后衛兩名，肖騰，劉方舟；中鋒一名，孫躍；前鋒兩名，馮一騫，以及……”

老武頭雖然在念名單，可他的視線其實并未落在紙上，而是落在了面前的十八名隊員上。一個個悉的名字從總教練的口中念出，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前鋒的名額了。

孟雨繁張到頭皮發麻，大腦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盤旋。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老武頭的方向，時間仿佛被拖慢了數倍，就連老武頭說話的聲音也被時間的魔法放慢了。

“以及——孟雨繁。”

“yes！！！”當聽到自己的名字在場響起時，男孩向著空氣猛揮拳頭，口中發出一聲興的大。

他選了！！他真的選了！！他在最后一年選CUBA的首發隊伍了！！

左右兩側的隊友涌上來與他擁抱，祝賀他選首發名單。

“繁哥，恭喜啊。”“繁子，好好打！”“雨繁，真有你的！”

一聲聲道喜聲蜂擁而至，孟雨繁開心得不行，他下意識地向隊伍另一邊的徐冬張開雙臂，可徐冬卻刻意扭過頭，躲開了他的視線。

徐冬的行為就像是把一盆涼水澆到了孟雨繁頭上，孟雨繁想要慶祝的心思立刻就淡了下來。

他和徐冬都是前鋒，他選首發，可徐冬卻落選了……不過沒關系，以徐冬的能力，進替補是絕對沒問題的，到時候他們兄弟倆照樣能在賽場上并肩作戰！

“好了，名單還沒念完，你們要慶祝的話，等會兒再慶祝。”老武頭翻過一頁紙，繼續說，“接下來，我要念的是七名替補的名額，兩名前鋒，兩名中鋒，三名后衛，分別是……”

他每念一個名字，被念到名字的男孩就會抑制不住的大一聲，以表達心中的喜悅。

可當七個名字依次念完后，孟雨繁赫然發現，這些名字里并沒有徐冬！！

他們隊里一共只有五名前鋒，兩名進了首發，兩名進了替補，也就是說，唯有徐冬一人落選了。

徐冬和孟雨繁一樣，他們都是大一那年第一次踏上CUBA的賽場，到今年正好是第五年，按照大會規定，這是他最后一年踏上職業賽場的機會……可這個機會卻如一陣泡沫，在他措手不及的時候，突然破滅。

這個結果，是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徐冬的能力不算拔尖，但非常穩定，在隊的五名前鋒里，至能排到第三名，誰都沒有想到，總教練居然會把他從最終名單里踢走。

徐冬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搞垮了，他目眥裂，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全上下的都崩得的。整個人宛如一個即將炸的炸彈，隨時都要發。

孟雨繁關切地著徐冬的方向，想開口安，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徐冬抖，問：“教練，為……”

然而不等他的話說完，武教練手里的文件又翻過了一頁。

“說完好消息，接下來，也要聽聽壞消息了。我要宣布一項隊分——”武教練語氣平靜至極，可任誰都能看得出這平靜背后，風雨來。

武教練捧著那輕飄飄的白紙黑字，一句一句念道：“——前鋒徐冬，違反校規校律，無視隊鐵律，在未經報告的況下，私自在社會上打比賽，并收取報酬。

“這種‘打野球’的行為，是隊三令五申止的。故而，學校給予他嚴重警告分一次，隊賽三個月。”

眾人皆驚！！

無數道目宛如實質，全部扎到了徐冬的上。

他們終于明白，為什麼武教練不選徐冬進聯賽名單——因為他犯了大過，被賽了！！

孟雨繁的心跳瞬間跌谷底，他雖然早就告訴過徐冬不要玩火***，可當他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真的被這把烈火燒到時，他比任何人還替他難過。

而徐冬呢？他頂著所有隊友的目，聽著那些竊竊私語，看著三位教練夾雜著失與譴責的眼神，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已經被完全撕碎，被所有人踩在了腳下！

“……”

他不發一言，下球狠狠摔到一旁，接著立刻沖出了球場。

教練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睜睜地著這個沖的男孩跑出了他們的視線。

“徐冬——！！”孟雨繁擔心他做什麼傻事，隨其后，追了出去。

然而，當他們兩人一前一后跑出籃球館時，徐冬突然一個轉，揚起胳臂，握拳打向了孟雨繁的臉頰！

幸虧孟雨繁及時剎住腳步，躲了過去。可即使他反應速度很快，這一拳還是到了他的顴骨。

“嘶……”孟雨繁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可以想象，他的顴骨很快就會腫起來。“徐冬，你有病嗎？？”

“孟雨繁，你就別tm在這兒給老子裝好人了。”徐冬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肩膀一抖一抖，“我去打野球的事，這世上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tm就承認吧，是你向總教練告的，對不對？！！”

※

晚上十一點，楊笑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裹上芳香的浴袍，懶散地陷進了沙發里。

今天晚上唐舒格不在家，他們公司團建，所有人都被拉去市郊了。微信里堆滿了唐舒格發來的牢，據說，團建的地方又冷又破，就連做飯都要團隊協作鉆木取火，晚上只能裹著自己的被子瑟瑟發抖，后悔沒有把羽絨服帶走。

楊笑幸災樂禍地發過去一串大笑的表，想了想，起從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激凌，然后把電視撥到喜歡的綜藝頻道，雙腳翹到茶幾上，旁邊再放幾瓶指甲油……

然后“咔嚓”一聲，拍了張照片給閨發了過去。

LOL：親的糖糖，我真同你的遭遇。

LOL：順帶一提，我剛泡完一個容澡，我現在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LOL：【分照片】

糖sugar：……

糖sugar：你還有沒有一點姐妹了？

LOL：哪種姐妹？選秀節目里兩個完全不卻被迫分到同一間寢室還要爭ACE但是在鏡頭前卻猛夸對方是人形芭比的那種姐妹嗎？

糖sugar：……

楊笑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撕開價值三位數的面，小心地展開、平，細細在了臉上。包裝袋里的華本舍不得扔，全部倒在了脖子上……致白領麗人的臉蛋，全都是靠人民幣堆出來的呀。

一邊聽著電視機，一邊用刮痧板按部。別人總夸的又白又細，卻不知道每天都堅持刮一百下，舒活經絡。

人啊人，想活得漂亮可真不容易。

就在吭哧吭哧地刷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而撥打電話的人，居然是孟雨繁。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他大半夜打電話來做什麼？

楊笑疑地點開了手機，下一秒，嘈雜又的音樂聲蜂擁而至，差點震碎的耳。

楊笑：“……？孟雨繁？”

“喂？喂？聽得到嗎？”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人，在音樂聲中嘶吼，“請問你是【心】【心】【笑臉】【笑臉】【太】【太】小姐嗎？”

楊笑：“……哈？”

中年男人：“我是酒吧保安！你朋友喝醉了！非要上臺跳舞！！”

楊笑：“……哈？”

中年男人：“我們這里是正規酒吧，不興那些七八糟的東西！你快點把你朋友帶走吧，他個子太大了，我們為了按住他，都犧牲了三個酒保了！！！”

楊笑沉默。

楊笑沉默。

楊笑沉默不下去了。

“我想您誤會了什麼。”楊笑眼神放空，看著自己腳上剛涂完的糖果指甲油，“我和這位……跳舞的男士完全不，你可以打電話給他的其他朋友。”

“什麼？！”中年男人還在喊，“我以為你是他的朋友！！他一直在什麼笑笑、笑笑的，你的電話號碼在他的手機里是置頂，而且還有一串笑臉符號，我以為你是他的朋友笑笑！！”

“……”楊笑說，“不，你誤會了，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說完，不等中年男人再說什麼，立刻掛斷了電話。

死狗子不在宿舍老老實實睡覺，跑去酒吧買醉？他難道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差？？還跳舞？？？真是反了他！

楊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煩惱，楊笑也完全不關心他遇到了什麼煩惱。

畢竟，是他的雇主、他的甲方、他的債權人，而不是他的朋友。剛洗完一個香噴噴的澡，涂了指甲，敷了面，是絕對不可能出門的！

……

十分鐘之后，楊笑坐在那輛紅的小轎車里，撥通了孟雨繁的電話。

出來的太匆忙了，只在睡外匆匆裹了一件呢子大，腰帶扎得很。為了方便搬運“重”，從鞋柜里拿出了那雙AJ穿上……

看著后視鏡里的自己，發現這一打扮，不倫不類，怪異至極。

電話響了三聲，很快接通了。

接電話的還是最開始的那個中年男人：“喂？是心心笑臉笑臉太太小姐？”

“是……”楊笑沒想到孟雨繁會給備注為一串表符號，實在是恥至極，“請您把酒吧定位發給我，我現在去接他。”

中年男人疑道：“你來接他？你不是說，你不是他朋友嗎？”

“我確實不是他朋友。”楊笑嘆了口氣，“我上輩子欠了他八百萬，這輩子投胎做他的老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