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下午上班時間, 姜瑤回到辦公室。

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辦公室安靜極了，見到姜瑤采訪回來, 幾位同事忍不住探頭問道：“姜瑤？怎麼樣？采訪做的還可以嗎？”

姜瑤將桌上的一堆稿件攏在一起，終于找到在最底層的手機。

的回答語焉不詳。

“哦……嗯。”

單從采訪稿來說, 肯定夠用。姜瑤在意的本不是這件事。

但在辦公室的其他人看來。

姜瑤拖著沉重的步伐坐在座位上，臉上沒什麼表，目憂慮迷茫，明顯是將這次的采訪搞砸了。

們匯著眼神。

有人歡喜有人憂, 這大概便是職場羅生門。

“姜瑤。”魏萊走上前，表小心翼翼，“臨時的采訪肯定有差錯, 做的不好也沒關系, 你已經盡力了。”

“是啊。”

文予也湊上來，給姜瑤放下一盒拿破侖蛋糕，笑著安道：“好好休息一下，主編那邊，我們全人員擔著呢。”

姜瑤回過神。

向眾人, 或關切或圍觀。姜瑤了眉心，抿淺笑：“誰說我有差錯。”

把稿子遞給魏萊, 魏萊潦潦草草地瀏覽一遍，看著看著睜大眼睛。

“哇，了不得啊小姜同學，竟然搞到這麼多真材實料！”

“什麼況, 我看看我看看。”

文予也夠著脖子向采訪稿，眼中盛滿了驚訝。

眼看著其他人也朝姜瑤的方向看去，收回采訪稿, 說：“我今晚整理一下發給小陳，應該沒問題的。”

“姜瑤，你可真厲害，什麼事都能。”

“就是……”

姜瑤溫聲說道：“小陳的采訪稿就剩下一半，前半部分不知道哪去了，怪我一時著急沒有檢查。魏萊，你看看桌上有嗎？”

魏萊一臉震驚：“什麼？不會吧！平常不是這樣心的人啊。”

魏萊到小陳的桌上翻找一通，靜惹得辦公室的編輯們都看向。

“怎麼啦？”

“什麼況？”

是個直來直去的人，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問：“你們誰看到陳淼的采訪稿？怎麼就剩一半了。早晨給我看的時候分明都在的。”

其他人面面相覷，均是無言。

“不知道啊。”

小陳跟姜瑤關系不錯，姜瑤了解的為人，認真負責，又從來不摻和任何的拉幫結派，從中作梗是本不可能的事。

一路上都沒有思緒，直至回到辦公桌，找見埋在稿件底層的手機，姜瑤這才恍然——桌面有人過。

的習慣便是將手機正面擱著，好方便看時間，看微信。

待到在辦公桌上找到的時候，手機背對著放在桌上。

姜瑤心里一。

姜瑤想了想，和魏萊扶著小陳下樓的時候，午休的辦公室幾乎沒有人。

不是人為，除非是鬼拿走了一半的采訪稿。

至于這件事是誰做的，若是大干戈調監控錄像，只會惹得主編不快。姜瑤心中也有大致的人選。

沒打算借機鬧事，不代表要忍著。

魏萊的大嗓門嚷嚷之后無果，整個辦公室都知道姜瑤拿到的稿件不完整。至于大家心中怎麼想，那就是他們的事。

職場不是朋友圈，多了一層競爭對手的關系，終歸是有些隔閡在。

這就是為什麼姜瑤不愿意跟們接太深。

一是去無用的社。

二是有些人沒必要心。

姜瑤拉住魏萊，說：“沒關系，圓滿完就好。以后讓小陳好好收著。”

“知道了。”魏萊似是有些恍悟，抿一條直線。

“我們都會好好收起來的。”

……

以往上班時期總覺時間格外漫長，今天卻溜得飛快，不知不覺就要到下班時間。

姜瑤回憶起忱琢說考完試找，便覺得心梗要犯。

找了個理由提前下班，收拾好東西便走了。

一下樓就打車，趕在下班時間，姜瑤已經回到家中。今天溫冬茹休假，沒想到回來的如此之早。

原本趴在沙發上看劇發出鵝鵝鵝的笑聲，溫冬茹騰地翻起。

“工作狂竟然提前回家了？大姨媽來了嗎？”

姜瑤一邊外套一邊嘆了口氣。

“復雜。”

“什麼況，快來跟我說說。”

溫冬茹每天跟一群程序員打道，毫無八卦的地方令相當無聊。聽到姜瑤的評價，頓時來了興致：“快說快說，你們辦公室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有意思的事？”

姜瑤：“……”

溫冬茹還在等待：“宮斗那種？”

姜瑤沒好氣地說道：“你別胡思想，不是關于公司的事。”

“那是——”

姜瑤臉上寫著一言難盡。

關于忱琢，已經想不出話來講述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憋了半天，就在溫冬茹差點兒耐不住子要暴走的時候，姜瑤回答了。

“我要分手了。”

“啥？！！”

溫冬茹呆住，手中的平板掉在沙發上，發出咣當一聲響。姜瑤坐在沙發上，悶不做聲，拿起一個紅蘋果就開始咔嚓咔嚓地吃。

“然后呢然后呢？姐妹，你話能不能別只說一半？什麼況？為什麼要分手？”

溫冬茹就像是十萬個為什麼附，一遍遍追問。

“他騙錢？”

姜瑤：“……”

“他是不是同時往幾個朋友？”

姜瑤：“……”

接收到死亡凝視，溫冬茹忽然恍悟。

“他是個gay。”

姜瑤差點兒一口蘋果噴出來。

“那你倒是快說啊。”溫冬茹簡直快要急死了。

姜瑤心想，這怎麼說。簡直是難以啟齒。

倒不至于是多麼見不得人的事，只不過向朋友提起，實在是缺乏勇氣。

姜瑤憋了半天，悶聲說道：“你弟今年多大來著？”

溫冬茹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這個干嘛，他上大三，二十出頭。怎麼啦？”

姜瑤：“巧了，我男朋友今年也上大三。”

溫冬茹：“……”

姜瑤：“……”

溫冬茹也憋了半天，驚駭絕地憋出一個字：“草。”

兩人均是坐在沙發上沉默片刻。

一個在消化信息，一個也在消化信息。

溫冬茹表復雜：“我有些羨慕你了怎麼辦？”

姜瑤差點嘔：“羨慕我什麼？對一個小五六歲的弟弟有非分之想？”

溫冬茹勸：“也不大。就是你要報名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他爸媽在給他做滿月。四舍五你倆都是兒。”

姜瑤：“……”

想掐死溫冬茹。

“你為什麼要分手？你不喜歡他嗎？”溫冬茹回過味來，開始勸，“這年頭不圖你錢不計較你嫁妝多的男人，只能從學校找了。”

姜瑤幽幽問：“如果你帶個學生回家，說這是你男朋友，你爸媽會怎麼想？”

溫冬茹沉默。

“我爸媽可能會砍死我吧。畢竟，找大學生是富婆才能干的事。”

“那不就得了。”

姜瑤把蘋果核扔到垃圾桶。

“男人比人年輕大七八歲，人家說照顧人。一個工作幾年的職場找了個男大學生，你猜這事會傳得有多難聽？我爸媽不要臉？他爸媽不要臉？”

溫冬茹語塞。

“是這個理沒錯……但是，你也總不能看著別人的眼過活啊。”

姜瑤回過頭看著。

“我一條不怕。但是他呢？”

在校績優異的學生，和這樣的□□往，多多會傳出一些風雨。

小一點說風評害，大一點說，搞不好會影響獎學金，保送機會。

這話一出，溫冬茹也沒的說了。

姜瑤是很理智，也很清醒。

姜瑤拿起手機，上面顯示著忱琢上一分鐘發來的微信。說考試結束，去公司樓下等下班。

猶豫片刻，狠狠心，編輯消息。

“對不起，我還是接不了年齡差太大的。我們分手吧。”

……

另一邊。

吵鬧的鈴聲結束，助教將試卷統一收上去。魏遇前排的忱琢正在低頭發消息，興致沖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晚上一起去打球？去育館吧？”

前排的忱琢表突然凝固。

他垂著頭，定定地看著手機一言不發。魏遇非常不識眼地又拍了幾下。

“大哥？大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忱琢回過頭。

魏遇被他的表嚇到了，立即規規矩矩地坐直。

“當我沒說。”

他從沒見到過忱琢這副樣子。

分明是一貫的面無表，卻總讓魏遇覺得——

他好像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