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怎麼還不逃》第41章 沒逃 路清的聲音里帶了哭腔。【二更……
隨著顧詞的話音落地, 周遭的燈全部滅掉,只剩下前方亮著的大熒幕上播放一條又一條的廣告。
聽著巨響的廣告,路清還在回味剛才兩人的對話, 心五味雜陳。
是真的沒印象自己吃了什麼,沒想到顧詞竟然注意到了。
他這麼一說, 路清也頓時想起了那個拼盤長什麼樣。也記起來,好像確實在玩手機的時候吃了些米花。
家主一邊吃著米花, 一邊又忍不住習慣地開始給自己和公主詞安戲份,論戲份, 某人今天是個又知恩圖報又細心的老婆,但家主對細心老婆的最后一句話非常不滿意。
公主詞這個語氣……
有必要這麼強調吃空了嗎?好像很嫌棄能吃一樣。
明明是他看到喜歡吃米花、他去幫買了米花, 這話里話外, 為什麼還是有如此濃重的損的意味?
不愧是筍國公主, 路清想, 再怎麼知恩圖報再怎麼賢惠,也是我們熊貓國的天敵。
正當的腦袋想七想之時, 電影開場的音樂也總算響起。
路清看的時候沒覺得這電影有什麼意思, 就是開頭一個人發現自己變得很奇怪,周圍人也說自己偶爾會很奇怪,然后他推測自己里很可能存在著另外的一個靈魂,中途又經過幾次轉折, 他發現那其實是他的第二個人格。
路清以前看過類似的片子,那主角好像分裂了六七個人格,看完覺得還刺激, 所以看到這部電影的中間部分甚至中后期,都沒什麼太大的覺。
直到臨近結局的時候,那里有一個場景, 是一個幻想空間,主人格和副人格的對峙。
路清不知道這個從科學角度來說能否實現,還偏過頭去小聲問顧詞:“不是說,多重人格彼此之間不會互相知道嗎?”
為了不影響周圍的人,只影響顧詞,必須探過去離他很近才行。
路清懷里還抱著米花,一晚上都在嘎嘣嘎嘣地吃,湊過來說話的時候都是那種香甜的味道,顧詞不用眼睛去看,甚至覺得靠過來的是一塊人形糖。
他偏過頭,對上孩明亮的眼睛。
“電影而已。”
“行吧。”人形糖點點頭,重新靠回座椅上。
可能是神太過放松,太過不把這電影當回事兒,接下來的劇倒是震撼到了人形糖。
主人格和副人格對話的是比較不明不白的,會讓觀眾開始思索“這是什麼意思”,但對話結尾卻突然配上了那種鬼片和驚悚片慣用手法,一個突然拉近的副人格詭笑特寫,加一個驟然拔高的宛如洪鐘般的音效。
……
前面的對話相當平靜詭異,但后面這麼一搞,電影院里不人都被嚇到了,驚呼聲此起彼伏。
路清也被嚇得一愣,但這個愣持續得很短暫——因為邊的顧詞突然了一下的胳膊。
路清原本懵懵的狀態一下子被打斷,驟然回過頭,沒看清顧詞的臉,但聽到他說,“遞給我一下。”
沒反應過來:“什麼?”
顧詞沒再說話,干脆直接手從手里拿走了……米花桶。
因為太暗,他拿走的時候,手指有一瞬間幾乎覆蓋在了的手背上,像是涼玉一樣。
路清后知后覺地朝著他看去,眨眨眼:“你不是不吃嗎?”
“畢竟聽你吃了一整場,”顧詞的聲音聽起來帶著笑意,“我距離上次吃這東西也很久了,所以想試試。”
不過也多虧了他的突然打岔。
路清就在他那種悠閑的語調里放松下來,剛才那種魂都被震到離的覺也消失不見。
“試完了。”不多時,耳邊再次傳來顧詞的聲音,然后就是懷中再次被塞了米花桶的覺,“果然,和印象里一樣難吃。”
“……”
電影除了中間那一段莫名嚇人的點以外,確實沒什麼出人預料的劇。結局是主人格和副人格同時都沒消失,可主人格已經越來越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停在了那個位置,算是個開放式。
路清出了影院,還忍不住和顧詞吐槽:“我真的很討厭這種靠強行拔高音效嚇人的電影,這又不是什麼鬼片,我都沒有心理準備!早知道這個片子也這樣我就選鬼片了……”
顧詞瞄了一眼,這麼力十足地吐槽,看起來并沒被嚇到。
“之前就說了,我建議鬼片。”
“但你又沒說理由。”路清講完這句,像是意識到什麼一般回過頭,“難道你已經看過這部了?”
“沒。”顧詞淡聲說。
兩人走在商場里,路清忽略了周遭投過來的視線,萬分好奇道:“那為什麼?”
“你是因為鬼片可怕,所以不看。”顧詞陳述了這個事實之后,看起來有些懶洋洋地答,“我只是覺得,比起鬼片,顯然這部更不適合你。”
路清瞬間睜大眼睛。
不會吧?哪有這麼神?他哪里知道看電影什麼口味啊?
然而,當回到家洗漱收拾上床睡覺——
深夜。
路清坐在床上,捂著跳劇烈的口不住息。
穿越以來這麼久,這是頭一回做噩夢,并且還被噩夢給嚇醒了。
但好在并不記得噩夢的容,一切都是模糊的一團在腦海里,路清也并不想費盡心神去回憶。
不過路清直覺這場夢跟那個破電影有關,因為醒來之前,好像聽到了那電影院里驟然拔高的音效。
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又把瑪卡卡揪出來說了兩句話——雖然不如顧詞鎮定心神好用,但也還算湊合。
很快路清便再次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路清發現自己眼下有點黑眼圈。看著有點明顯,還是稍微上了個淡妝。
下樓吃早餐時,顧詞比先到,正歪靠在座椅里,胳膊肘拄在扶手上,單手撐著側臉,看起來慵懶又愜意。
“醒了?”他看到路清,率先和打了招呼,眼睛微微彎起,“昨晚沒做噩夢吧。”
“……”
顧詞那語氣聽不出是在真的關心還是在開玩笑,畢竟他連溫和著說話都可能是在損人。
路清覺玩笑的意味更多。
畢竟昨天他剛說完那部電影不適合,路清總覺得自己要是真說了做噩夢,那也太可笑了。
況且最后不還是睡得很香麼!
所以當即揚了揚下:“怎麼可能。”頓了頓,生怕他不信,路清還舉起了例子,“你忘了當初在樹里,我——”
“好了,我相信你。”一提到這件事,顧詞便毫不猶豫地打斷,“說起當時,你用了多久睡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我可以幫你回憶……”
小黑剛進門,便聽到了顧詞這樣的話。頓時:“??????”
什麼時候?
他們什麼時候睡在了一起????
他還沒疑問完,就看到路清連忙擺手,一臉不想聽顧詞說話的樣子:“好了好了,吃飯吃飯,我還趕著上學呢。”
小黑:“……”
這是害了!一定是!
錘了錘了!
……
路清想過自己上學的第二天會不太平,卻沒想到會不太平到幾乎飛狗跳的地步。
首先是小麻花的狂轟濫炸。
從“快給我講講你跟那個T大理系帥比的故事,不然我要鬧了”為開頭,以“我以為我們是能在王者峽谷里付命的關系,你卻連你不是單都不告訴我”為中間,用“今兒個我課都不上了你必須給我講明白”來結尾。
總之就是一副不講絕的樣子。
但并不是威脅,反而可的。
路清先挑著重要的解釋:“我沒說我們住在一起,是因為——”頓了頓,“因為牽扯到他家人的一些事,我不能講……不過我們不是單獨住的!還有其他人和我們一起。所以真的不是你想象的同居。”
小麻花:“那他是你問我‘男生說生可’里頭的那個男生嗎?是你說你把他當紙片人喜歡的男生嗎?”
“……”路清糾結了半天,可還沒等開口,小麻花便拍了拍肩膀,“好了,你不用解釋,我懂了。”
“………”你懂什麼了。
隨后小麻花再次問:“那麼他來接你放學呢?是因為看了你的朋友圈才接的,還帶你去吃炸了——他這什麼意思?”
“……”
他是什麼意思?
路清又想到了顧詞那句“謝禮”。
但那彎彎繞繞的前因后果讓本不想全部復述。路清有些無語——為什麼解釋和顧詞的關系需要這麼復雜?為什麼每一個問題都無法爽快地回答出來?
“反正。”拉起小麻花的手,誠懇地看著,努力把雙眼出水,“我沒騙你,我們真的不是那種關系。”
小麻花倒不是不信。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有點麻煩了……”
路清愣了愣,“什麼意思?”
“就,昨天你跟我聊完天,知道他帶你去吃炸之后,我跟我宿舍幾個姐妹夸大其詞,已經把這事兒傳給好多人了……”小麻花說,“你知道的嘛,寶,這是互聯網時代啦。”
“……”
“所以那張照片自然也傳出去了,因為你沒臉,許多人好奇你的模樣,于是我朋友圈那張咱倆的自拍又被很多人給存了下來……”
“……”昨天王者連勝之后,小麻花確實拉著自拍又發了條朋友圈。
好吧,好吧,總的來說,就是因為顧詞這次“接放學”,出名了。
雖然因為這種事出名有些尷尬,但路清想到自己在中學時期大概也過的算萬眾矚目的日子,倒也沒什麼不能適應的,無視就好。
只要T大那邊還沒有——
“我是說,不僅在我們學校,”小麻花小心翼翼地看著,“在T大也傳了。”
路清:“…………”
謝謝,已經尷尬到腳趾在摳金字塔了,摳完干脆裹木乃伊直接住進去得了。
于是接下來的一天里,路清當了一回園珍稀,上個廁所被興的目看,吃個午飯被興的目看,回到教室就不只是被看了,而是被為數不多的幾個孩子圍著讓講所謂和顧詞的“日常”。
路清也算是深刻地到了理工科小姐妹的熱與可,們明明一點兒也不死板,對自己沒興趣,對別人的這種八卦一事可好奇極了。
這一天下來,回到家之后愈發覺得口干舌燥,原本跟顧詞一起看那個點兒定時播放的連續劇,看著看著就想喝水,最后趁著廣告咕咚咕咚連喝了兩杯水。
顧詞沒什麼表地看著這番舉,半晌,突然笑了下,“怎麼,你今天是去講課了?”
“……”路清抿了抿,猶豫道,“不是,但也差不多。”
顧詞眼睛里寫了個“?”。
“今天當了一天的說書人。”路清邊說邊癱到沙發上,“就古代那種說書人,你知道吧?最關鍵的是,我這還是干講不給銅板的那種。”
“哦。”顧詞閑閑問,“那你說的什麼書?”
“說的——”路清正要回答,但一想到自己究竟說的什麼,陡然卡住,“……沒說什麼,就是聊天聊多了。”
顧詞扯了扯角,沒說話。
恰好此時廣告結束,兩人各懷心思,視線卻相當統一,重新放回了電視上。
……
當晚,路清又做了夢。
不知道算是噩夢還是普通的夢,又是跟那個破電影有關——夢到自己在電影里那個主人格副人格對峙的空間里,周圍虛無縹緲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呆得人心慌慌的,而后又是一聲巨響的鐘聲把敲醒。
勉強又睡了幾小時,早上黑眼圈就要比前一天重了不,又要用妝容來遮蓋。
路清懷疑自己那天還是被嚇到了,只是自己以為沒有,不然怎麼會這麼頻繁地出現在夢境?
不過還是沒太在意,畢竟之前被鬼片嚇到后也是一樣的反應,過幾天應該自己就好了。
距離顧詞離開的時間還剩半個月。
上學的課還是很難聽懂,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那兩門對來說又變了無字天書。
但路清也沒打算好好學,本來能考及格都是靠著顧詞這等學神給狂補,怎麼可能突然跟得上正常課程。路清早已打定主意,這學上到顧詞離開那天,就立刻回去家里蹲。
上學唯一的快樂就是同學了。
短短三四天,認識了不有趣的人,比如一個名字陸清新的男生。這人是小麻花的好基友,路清也被小麻花帶著認識了他,三人經常在一塊打王者。正所謂打游戲最能暴一個人的真實格,路清漸漸發現這個陸清新名清新,其實油到可以榨。
還有曾經從大群加微信的那個【葉子】的男生,路清也見到了本尊,葉子那會兒早已聽說和顧詞的二三事,眼帶怨氣地看著:“你不單了可以直接告訴我的,何必說你有神病啊!”
路清只好微笑。
現在不會再辯解跟顧詞之間的緋聞了,因為發現真的沒有任何用。
只要說一句:“真的不是……”
然后就會被一眾人起哄,哄到不再“狡辯”為止。
白天在學校鬧騰,晚上回家和顧詞看會兒電視,兩人短暫地談,然后到了睡覺前,瑪卡卡會再次給展示一番最近腦海里提到人名的頻率統計圖,顧詞依然一騎絕塵。
路清只得辯解:“你不懂,是我邊的人每天都在提他……那我能不想嗎?”
不得不說,顧詞雖然只來過學校一次,那一趟來的真是太過深人心——不僅讓這里卻一直流傳著他的傳說,還順帶把變了個有男朋友的人,真可謂“一箭雙雕”。
上學的第四天,當晚,路清突然收到了一筆轉賬。
是支付寶收到的,四位數,看了老半天,愣是沒想起來會有誰用支付寶給自己打錢。
隨后微信便收到了一條消息。
【大師兄】:師妹,看你也好久沒去找師父了,估計是沒什麼需要了吧?那學費這邊就全額退給你了。
路清:“???”
路清立刻打字問。
【在逃圣母】:什麼啊?我學都學了,為什麼錢退給我?
大師兄發了段語音過來,溫厚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其實師父他不是靠這個賺錢,他家里賊有錢,收房租收到手的那種,干這個純屬老爺子晚年好,防止老年癡呆——這是他的說法,哈哈哈,我覺得可能也確實有點用?畢竟現在看著他還真是越來越神了。”
路清:“…………”
可是學都學了,怎麼可能不給人錢。路清正要把支付寶那筆錢轉回去,發現大師兄的賬號已經把自己拉黑。
微信轉給了老爺爺,但微信是要手確認的,老爺爺果然沒收。
這是遇到了一群什麼樣的神人啊。
路清慨完就睡覺了,卻沒想帶著這麼歡快的心睡,再次做了個噩夢。
還是那個狗屎電影的狗屎場景。
只是這次不再是只有一人,周的迷霧散去,眼前出現了一面鏡子。
很詭異的是,鏡子里的那個在和自己對話,對話容和電影里差別無二,但路清扮演的是那個于劣勢的主人格。
而且。
那個鏡子里的面容漸漸變得不再像是自己,反而像是剛穿越過來時,這本來的模樣——那個被評價為可以化化妝就出演鬼的樣子。
然后又是被鐘聲嚇醒。
路清這下后半夜是怎麼都睡不著了。
甚至打開了屋里所有的燈,讓瑪卡卡一直陪著講話,但一切都無濟于事。
路清中間生出過要不要下樓找顧詞的念頭,但很快被了下去。
距離他走的日子越來越近,其實路清去上學也是為了一個目的。
——一直在有意識的讓自己習慣于離顧詞的日子。
按照原書劇,他總要走的,雖然不知道兩人以后是什麼關系,但太過于依賴他,總是不對的。
這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敏”吧。
路清甚至忍痛戒掉了每天“奇跡詞詞換皇冠”的環節!唉,這是多大的犧牲,除了自己,沒有人會懂。
胡思想著很多事,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又生出了點睡意。路清干脆摁掉了鬧鐘,通知大小黑自己早飯不吃了,一口氣睡到了中午,下午才又去上課。
路清以前看鬼片的恢復期就是四五天,連著做噩夢,然后恢復如常——因為的睡眠質量如顧詞在樹所見的那樣,向來很高。
所以這都第五天了,怎麼著也能睡個好覺了。
——睡前,是這麼想的。
凌晨兩點。
顧詞最近收到了許多來自舅舅的文件,還要和他以及他公司的人視頻。因為時差原因,便只能他這邊調整作息。
他們公司會議中途休息,顧詞走到廚房,準備拿瓶冰水。
他本來對睡眠時間的要求并不高,曾經他的睡眠差到必須靠藥維持,還是在路清這里,睡眠質量莫名地變好了一些。
顧詞突然扯笑了下,可能是被十幾秒就能睡的某人傳染。
他這麼想著,拉開冰箱門,正要取水。
后突然傳來一陣略微悉的腳步聲。
手上作一頓,他回過頭,就見到了穿著睡的路清。
只是他一眼就看出了的不對勁。
廚房燈大開,照在的皮上,白得近乎明。頭發睡得躁,睜著眼卻沒有焦距,眼下有明顯沒睡好的烏青,只是直愣愣地朝著顧詞走過來。
顧詞沒有貿然。
如果判斷的沒錯,似乎……在夢游。
他很快就聯想到所有路清夢游的契機。
大概率是那個電影。
大概率最近本沒睡好——只是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通常臉上帶著淡淡的妝,看起來神很不錯,所以顧詞也并不知道眼下黑眼圈這麼明顯。
顧詞的手還隨意扶在冰箱門上,里頭的冷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路清走到他邊,突然停住。雖然神迷茫,但卻強地掰開了他扶在冰箱門上的手,而后非常用力地關上了冰箱門——
仿佛在賭氣,仿佛十分討厭這個冰箱一樣。
顧詞微微蹙眉,沒出聲,依舊觀察著的一舉一。
沒想到,關上冰箱門后的路清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抬手,用雙手一起,牢牢抓住了顧詞的原本扶住了冰箱的那只手。
顧詞一愣。
沒想到還沒結束。路清雙手沿著他的手指往上,一點一點攀爬,又改為握住了他的手腕——
而后,用一種擁抱人的姿勢,緩緩地抱住他整個手臂。
顧詞渾定住,唯有指尖微,他垂眼看著的發頂。
路清抱著他的手臂,頭恰好埋在了他的肩上。
突然毫無邏輯、也毫無預兆地連說了兩句話。
“我好困。”
含糊又委屈。
第二句,的聲音里帶了哭腔。
“我害怕。”
路清第二天起床,總覺得自己睜不開眼,眼珠子生疼。
去照鏡子,發現眼皮有點兒腫。
不僅如此,黑眼圈還簡直更嚴重了。
昨晚沒做夢啊?路清奇怪地想。
本來還開心的,以為這茬終于要過去了——難道又做了夢,還在夢里哭了,只是不記得了?
路清照常給自己化了妝,眼睛浮腫去了去,收拾好便下樓。
吃早餐的時候,總覺得顧詞有點不對勁,但又不確定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兩人除了剛見的時候打了招呼外,再沒說別的。
一直到準備出門上課,顧詞在玄關問:“今天幾點下課。”
路清邊換鞋邊答:“今天只有一上午,應該下午就回來了。怎麼了,有事?”
顧詞還沒說話,路清看著他,突然發覺哪里不對勁。指著他的眼睛:“顧詞,你昨晚沒睡好啊?”
“嗯。”他點點頭,很自然地順勢靠在一旁的墻上,看起來困的樣子,“所以想問問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
“嗯?我幫你?”路清反應了一會兒,“哦——你說催眠啊!”
路清現在覺得自己已然是個出了師的催眠高手,頓時答應下來:“好啊,我下了課大概會跟同學在學校吃個飯,然后就回來幫你。”
顧詞還是倚在墻上,對笑著道謝。
……
路清一上午都心愉悅。
首先那個討厭的夢昨晚沒做,其次,被公主詞開口求幫忙了。
被需要的覺是如此好,更關鍵的是也要看看被誰需要——一想到敵國公主早上那副困困的朝著求助的樣子,就不由自主給他加了許多虛弱弱濾鏡,仿佛一個等著自己拯救的小可憐。
路清其實神很疲憊,但心又,所以偶爾會覺得自己這一上午的狀態相當割裂。但這一切都在到家之后被拋到了腦后。
一回生二回。
路清完全重復上回的步驟,拉著顧詞到他房間,和上次采取一模一樣的措施。
順利進行完對視那步,開始背臺詞讓人放松,一邊背一邊十分跳躍地想:自己能不能催眠自己呢?或者也應該去找個人給催眠,讓好好睡一覺。
剛這麼想完,勻速背誦的聲音陡然被打斷——
顧詞突然問:“你中午吃了什麼?”
“……啊?”路清驀地被打斷,前面該說的話青黃不接,而且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眼前劃過了許多文字,但一句也沒抓住。
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醇黑漂亮的眼睛,那一瞬間,好像視野里的其他都被虛化,只剩下眼前這雙眼睛,異常深邃,越看越像是要被吸進去一般,越看越困,耳邊好像還響起了什麼聲音,溫和又有耐心。
突如其來的積了五天的困倦頓時全部向襲來。
……
半小時后,顧詞看著平躺下的路清,出聲問:“做了什麼噩夢?”
路清一次只能講出一點,因為記憶不穩定,此時狀態不穩定,關于夢的記憶更不穩定。
照著這一點一點的碎片,他大概知道了夢境的樣子。
路清不是一直都像表面那麼沒心沒肺。
大概擅于偽裝,偽裝得把自己都騙了過去,而那個電影的那一個場面就把一直以來所有在底層的恐懼和擔憂全部激發出來,才會連續幾天做噩夢,才會生出那樣一個夢境,甚至于……夢游。
那天抱著他的胳膊哭了一會,而顧詞對于夢游的了解不多,想,又怕醒了會更害怕。
路清也沒哭太久,抱怨完那兩句話,依照原路線返回,顧詞就一直跟在后。一直到看著進了房間門,重新躺回了床上。
種下心理暗示以后,噩夢不會再做,但夢游他也不確定。
顧詞記得在夢游時對于冰箱的反應,可并沒有問出什麼答案。
他看了會兒閉著眼的樣子,眼下的青已經是遮都遮不住了,簡直像是熊貓。
顧詞的聲音響在房間里,異常溫和,像是在安什麼易驚的小。
“路清,聽好了。”
“你做的噩夢都是假的。”
“你看的電影也是假的。”
最后一句。
他說出口的聲音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溫度。
——“別害怕。”
路清再次清醒過來,周遭是一片漆黑。
渾舒暢,連帶著昏沉了五天的腦袋都變得異常舒適,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詮釋著:老子終于睡飽了。
路清坐起來,到了床頭燈的開關,房間驟然亮起,大大地了個懶腰。
等舒服完了,沉默下來,看著周圍的擺設。
——這是自己的房間。
什麼時候睡的覺?
睡覺之前在干嘛?
路清大腦飛速運轉,今天發生的事一件一件出現在腦海里——
早上,公主詞一臉困倦地對說他睡不好,讓幫他。
興致地從學校回來,帶著他回了他的房間,開始了上次催眠的那些步驟,然后……然后……
然后突然跑到自己的房間睡著了???
這他媽是什麼靈異事件???
路清幾乎是從床上整個人彈起來,四尋找,找到了一旁床頭柜上自己的手機。
現在是晚上十點鐘。
下午一點后到了家,往后的時間點都沒了記憶。
路清手指抖著找到了老爺爺的微信,手指抖著給他撥了個視頻電話。
對方五秒鐘后接了起來,老爺爺正在煙,煙霧繚繞里,他聲音慈祥:“說了不用給錢,小姑娘不要那麼執著啦……”
“爺爺!爺爺,您等等,您先聽我說——”路清打斷他,“我之前不是跟您講,我幫我朋友催眠功了麼?”
“嗯。”
“今天他說他睡眠不好,我又去幫他催眠,我就按照您講的……”路清詳細描述了一下,最后瞪大眼睛,幾乎破音道:“為什麼!后來!是我睡著了?!我還睡了足足九個小時?!”
臥室陷了死一般的寂靜。
路清看著屏幕里,老爺爺靜止了許久,才重新有了作。
“啊……”老頭點煙的手微微抖,“姑娘,你這個啊……這個咱們都它反催眠。”
“?”
路清:“?????”
百無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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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