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很短暫便結束了, 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里，他們都是擁抱的姿勢。

路清不算是那種特別容易哭的人，倒是對于某些影視作品共能力非常強, 但對于生活里發生的，或者對于自己的事都很掉眼淚。

但這樣的場面下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緒, 路清哭得眼珠生疼，最后是因為眼睛難, 怕自己哭瞎了才不得不停下。

從床上直起來，抹了抹臉, “我眼睛快要睜不開了，不行了, 從現在開始不要惹我哭。”

顧詞“嗯”了聲。

然后就躺在那里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眼神特別, 看的路清又開始鼻子泛酸。

好像緒被激發也不需要語言, 一個眼神, 一個對視就夠了。

路清鼻子，又手去捂他的眼睛。

“不準看。”

顧詞比起從這個世界離開的時候瘦了好多。路清想到穿書第一天見到的顧詞, 那會兒他狀態夠差了, 現在的廓似乎比那時還要清晰。

現在上去也涼，又沒什麼，要不是能到呼吸，真和雕細琢做出的藝品似的沒區別。

“我離開……有一個月嗎？”

“三十八天。”

“三十八天……然后你就把你自己搞這樣！”

路清手下就是他的眼睫, 他似乎想眨眼，睫微微的時候手心的。

被遮住了上半張臉，看他似乎是想說點什麼, 但恰好此時，路清耳邊突然又響起一道久違的聲音——

“瑪利亞！！！”

又驚喜又激，最后的“亞”破音直沖云霄。

瑪卡卡一聞到味兒就立刻趕來了。

在門口喊了名字之后又等了會兒, 門終于打開，一下子看到了雙眼紅腫但一個月沒見的自己親的宿主。

要不是到這破爛機人外形限制，瑪卡卡恨不得淚灑當場。

雖然自己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平靜多了，但看得出來，房間的兩人剛進行了一番超級催淚的重逢場景。

——因為顧詞肩膀的領已經了，得換服，正好這個點也是他起床的時間，現在正在浴室洗澡。

于是就剩下路清和瑪卡卡兩個人。

瑪卡卡之前猜得沒錯，瑪利亞一回來果然是先抱住的鐵頭，無眼淚地嚶嚶嚶了一番，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詢問關于顧詞的事。

“他這一個月怎麼就這樣了？沒生什麼大病吧？”

瑪卡卡小聲答：“相思病……”

路清沒聽見，自顧自地說：“你想想，你當初當機人的時候按時提醒我三餐提醒得不是很到位嗎？怎麼不提醒提醒他呢？”

瑪卡卡頓時用機人前的屏幕調出證據，上面全是它給自己拍的照片，站在顧詞房門提醒他按時吃飯的，一邊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一邊說：“你看，我很努力在提醒了！只是不管用而已！”

“……”

瑪卡卡繼續道：“顧詞怎麼會聽我一個小破機人的話呢。”

“……”確實。

路清嘆了口氣，正想問些別的事，視線突然掃過自己前。

驀地一愣，不敢相信這悉的起伏，又仔細看了看自己前。

左看右看，又出手，從胳膊到把自己觀察了個遍。

沒錯，是一直被秋暖林以各種口氣酸過夸過的又瘦又的材。

“臥槽。”路清沒忍住了口，站起來又蹦了兩下，“這好像是……是我自己的！”

而不是之前那個病秧子！

不過那個在離開之前，也已經被給養的趨近于正常了，甚至臉龐和本人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

瑪卡卡點頭：“沒錯，是瑪利亞的。”

“這是怎麼回事？那我之前離開——”

“那個被清除了——清除就是，就是差不多原地消失的意思。”

路清看著自己的手，攥了攥手指，剛穿過來的那幾天，最希的事就是回到自己曾經健健康康的里，后來慢慢地適應了，也小心生存，那沒那麼難，這種想法才淡了不。

這竟然真的實現了！

實在是意外之喜。

路清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瑪卡卡說：“剩下的小細節我得慢慢給你講。”

路清：“嗯？還有什麼？”

“我也不知道怎麼，最近不知道是要升職了，還是因為和顧詞暫時綁定，好多權限都對我開放，所以我去查了一下。”

瑪卡卡說，“你穿越來的那個瞬間，原主的所有數據就已經被清除了，你的那個等于是你原本的在這個世界里的一個模子，但是加了所有符合原的設定。”

路清稍微一愣：“但是我能看到的記憶。”

“記憶也是會植的！你沒發現你要努力去想才能看到那些記憶嗎？如果是原本的，是可以直接獲得全部記憶的。”

路清點點頭：“這樣……”

瑪卡卡還在科普：“而且原主有過吸毒行為，神病也確實很嚴重，可你沒發現你只是有病癥，但卻從沒有發病過或者犯癮嗎？還有，瑪利亞應該也發現你之前的越變越像自己，正常已經年的樣貌是不會改變這麼快的，也是因為balabala……”

路清本來也沒有太糾結這件事，稀里糊涂地穿，稀里糊涂地被所有人當神病，還日夜惶恐不安自己會不會有一天真的了神病。

后來這些也都被自己的心大給治愈了。

瑪卡卡嘰里咕嚕解釋了一大堆，路清反而一直盯著浴室門，實在是聽得有點不耐，才它的鐵頭，“……其實我也并不想了解那麼清楚你們世界的科技，反正只要是我沒殺人沒放火能活著跟顧詞見面談就行。你歇會兒吧，乖啊。”

瑪卡卡：“......！！！”

還有這樣的宿主！服了！

之后仿佛應到的話一般，浴室的門咔噠一聲打開。門把手上搭著一只手，手指修長，手掌形狀白皙好看。

那個推門在路清眼里仿佛加了慢作特效一樣，門漸漸打開，順著手往上，推門的人漸漸出全貌，路清眼睛一點一點地睜大。

浴室里里面有一層極淡的霧氣，顧詞穿了白服，他額前的頭發干得差不多，看起來異常，發梢還滴水，順著形狀優的鎖骨就到了服里面。

“……”

路清勉強維持著理智，指了指他，干地提醒：“頭發還沒干。”

顧詞靠在門框邊對笑了一下，神像是很累，但卻極為勾人。

他嗓音也懶懶的，像是嘆氣：“手沒勁。”

“……”

人出浴都快把持不住了。

他！還！撒！！

那一瞬間理智全炸飛，路清瞬間從地板上站起來，蹬蹬蹬跑到他面前，然后“啪”一下帶上了浴室門。

只留下瑪卡卡在門口紅著鐵臉目瞪口呆。

瑪利亞確實可，確實和實習的時候見到的宿主，和同事同學們吐槽的宿主都不一樣。

不過……

也就這麼特別的人，才能被這種大佬喜歡這樣吧。

對于他是獨一無二，反之亦然。

這個世界、其他世界、任何世界——他們都再也找不到跟對方一樣契合自己的人。

瑪卡卡越想越自己。

嗚嗚嗚這兩個人簡直絕配！

浴室里有著很清新的香氣，路清練地打開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高中時的顧詞似乎沒怎麼對自己開口示弱過，之后再相見他才有了偶爾撒這個屬，路清實在是被吃得死死的。

兩次的回憶全部都回來，路清并沒有什麼不適應，反而對于失而復得的珍貴記憶，是那種不管想到哪個階段、都心里非常滿足的狀態。

把他的頭發吹干，彎腰去放吹風機的時候，突然被他從后面攬住，然后順勢轉了個圈，再次被顧詞抱到懷里。

路清也靠在他肩膀上，又手回抱住他，只是原本的幸福在到這個人單薄的子時微微變質，變了許多心疼。

剛才試圖賴瑪卡卡，但想也想得到，能把他搞這樣的人只有他自己。

路清哼哼兩聲：“是不是快過年了。”

“不知道。”顧詞語速很慢地在耳邊說，“節日有什麼意義嗎？”

“......”

節日有什麼意義嗎？

路清被問得一愣。

突然想到，離開的第二天似乎是圣誕節，而消失了三十八天……那麼這個世界已經剛剛過去了元旦。

這兩個節日，他都是自己過的。

或許他的話還省略了前半句——

沒有你在的節日，有什麼意義嗎？

“……”有被自己到，路清連忙收起這點傷，糾正他，“當然有意義！以后每個節日我們都會一起過，我會讓你知道，每個節日都會非常有意義。”

“好。”

顧詞對節日還是不太興趣的樣子，簡單答完，松開了摟著的手，重新吻了上來。

......

于是路清進去給人吹了個頭發，卻把自己給吹腫了。

當然，自己也十分樂意。

只不過剛才眼睛哭腫，現在也紅，搞得像是剛干了什麼事似的。原本打算去看看大小黑的心也打消了，還是等稍微能見人一點的時候再去比較好。

路清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黃昏了，給顧詞吹完頭發到了七點，于是督促著他跟自己一塊吃了飯——顧詞家有專門做飯的阿姨，吃的家常便飯，他只喝了養胃粥。

吃完飯路清想立刻給顧詞找個醫生檢查，但被顧詞以時間太晚勸住了。

“好吧，那明天必須檢查。”

說完，路清又想起該告訴他自己之前跟瑪卡卡聊的事，“對了！”

直截了當地問道：“顧詞，你發沒發現我有哪里變得不一樣？”

路清在他面前從來不會掩飾，一邊問的時候，甚至自己都沒注意到地直了腰桿。

顧詞一愣，而后被的作逗笑：“變好看了。”

路清追問：“哪里變好看了？”

顧詞笑而不語，明明是先問的，但此時卻在這種無聲的笑里默默到了一燥熱。

路清把他摁倒在床上，兩人再次膩歪到一起。這氛圍實在太好，路清神放松，幸福得飄飄然，又開始想這就是家主和老婆因某些事故分離又久別重逢的溫戲碼。

剛一想完，路清驀地呆住。

還家主呢？家主個錘子！現在啥也沒有了！

看著顧詞的臉，一派放任為所為的樣子，轉而又開心起來。

沒事，我可以不是家主，但你必須是老婆。

路清表變化太快，顧詞問了一句：“在想什麼。”

實話肯定不能說啊，路清只說了一半：“在想，我以后都不再是一家之主了。”

“為什麼不是？”

“我現在是我自己呀，”路清一點也不憾，“我本來也不想套用別人的份，現在這樣正好，那房子什麼的肯定也不算我的了，那家主這種開玩笑的稱呼肯定也不算——”

說完，稍微頓了頓，聲音有些憾：“哎......別墅算了，大小黑迪士尼阿姨他們，我還是有點舍不得......”

“不用舍不得。”顧詞像是在說什麼稀松平常的事，“那麼喜歡當一家之主，就繼續當。”

“？”路清愣住，“可是那棟別墅是......”

顧詞打斷：“我買下來了，給你。”

“大小黑......”

“包括你的迪阿姨，我也買下來了。”

“......”

路清愣住，又看著顧詞對自己笑：“狼不用我買了吧？那本來就是你的。”

三秒后，沒出息的家主得眼淚汪汪撲進老婆懷里。

所以找一個好老婆有多重要呢？

一窮二白的時候，老婆是你永遠的靠山。

于是就這樣，雖然一分錢沒花，路清也依然是原來的那個家主。

第二天帶顧詞檢查了，發現自己再也不所謂的狗系統限制——所有的病名全部都不再是打碼，能聽得一清二楚。

優秀畢業生瑪卡卡說，因為是二次穿書，這樣的案例也是之又，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雖然沒有什麼像顧詞那樣的特權，但——現在的是個絕對意義上的自由人。

——免費了！

（作話有解釋，困的寶貝可以看下～）

路清把醫囑幾乎背誦下來，然后當場給顧詞做了個作息時間表，又把醫生給的一日三餐表到。因為實在很虛弱，所以他還得輸幾天。

等顧詞輸結束那天，兩人回到了曾經住了很久的別墅。

外面的院子哪里都沒變，只是了原來總等在門口的一左一右兩個門神。

路清正滿是懷念地拉開門，恰好和門神對上視線。

大黑嗷的一聲猴：“小姐回來了！”

小黑嗷的一聲猿啼：“臥槽！小姐！！！”

“............”

一個月不見，已然是已經同化了。

路清一邊往里走一邊聽他們在耳邊繼續叨叨，“您去哪了啊”“我們都要急死了”“嗚嗚嗚”“小姐好想您啊”“別墅都變冷清了”......

這些話來來回回環繞耳邊，路清聽著聽著，突然想到自己剛來的時候，這對兄弟倆對自己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得自己不在別墅才輕松，問小黑點事，他能把后事都在心里代個遍。

迪士尼阿姨以前在別墅只是個明人，恨不得降低再降低自己的明度，現在看見回來，抹了好幾次眼淚。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這樣的呢？

好像，早就變了。

路清默默拉顧詞的手指。雖然仍然比的涼很多，沒什麼熱溫度，但卻覺得像是拉著最溫暖的熱源。

最開始從未產生過會在這里久留的念頭，心里總想著以前的好，總在潛意識里覺得，這里的世界是暫時的。

可是的公主詞、這棟別墅里的人、還沒聯系的小麻花，甚至是幫著自己同仇敵愾的那個小廢幫手。

是這種和他們之間奇異的聯系，讓覺到這個世界的溫度。

大小黑太能叨叨了，路清從他們的話里提取了幾句有效的話，突然出聲問道：“顧詞會回來睡？”

不等顧詞回答，轉頭看著兩兄弟，“他睡哪？”

小黑撓撓頭：“好像是上樓......”

他語調不確定，很快，顧詞自己回答：“閣樓。”

.“......”

閣樓，那間送給他的小屋子，裝飾了好久，滿是星星的小屋子。

顧詞到的視線，也垂著眼看：“我經常失眠，但是在那里，不用吃藥也能睡。”

這個人......真的是無時無刻都扯得人心里又酸又疼。

迪士尼阿姨在準備慶祝的回歸，過來讓大小黑幫出去采購。

路清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等大小黑被迪士尼阿姨支走，他們邊沒人的時候，才顧詞的手，說：“我們在這里住幾天吧，就住......閣樓那間！我再讓小黑去買個那麼大的墊。”

顧詞表現地十分順從，彎彎眼睛笑：“你才是家主，你說了算。”

路清把一日三餐的表給了迪士尼阿姨一份，然后跟顧詞在這里暫時住下。

回來的那天是二月二號，錯過了元旦，但很快就到春節。

二月五號的那天，顧詞有事回他家，路清也跟著過去，吃完午飯他說要去趟公司，路清破天荒地立刻同意，還說：“那你晚飯前準時回來。”

言下之意，晚飯前也不要回來。

非常像曾經的那句“我會遲到”，這就差把“我要在你家干點啥給你個驚喜”寫在臉上了。

只是，這也了他們之間的默契，顧詞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點頭說知道了。

路清立刻把自己準備好的料全部搬到顧詞臥室，鋪好了防止臟地板的用，擺好各種工開始行。

路清規定的顧詞晚飯時間是六點，五點五十，他準時到家。

僅僅看客廳，完全沒留任何痕跡，看不出準備了什麼。

上樓進到臥室前，他還特地敲了敲門，“我回來了。”

里面傳來揚起的聲音：“進來吧！”

他垂著眼笑了下。

——這是準備好了。

顧詞推開門，抬眼的瞬間，上作微微一滯。

路清正在摘手套，摘圍，房間有點料的味道，長長的頭發梳馬尾，白凈的臉上也有一道淺淺的藍。

回過頭對著他笑，“你看！”

的后是臥室里的那面墻，此時上面卻并不是一片空白，正展示著剛完的杰作。

那是一扇門，陳舊的深藍和灰，所有細節栩栩如生。

顧詞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很難睡，吃了藥睡覺，幾乎夜夜都會做夢。

夢境的容總是相似的。

——他明明就睡在這間臥室里，卻仍然會夢到這臥室里的白墻。

他之前不懂為什麼，直到看到了所有的過往。

原來這堵白墻曾經有一扇門，而那扇門帶來了他的。

那扇最初讓他們相遇，讓他們相接，卻又突然消失帶走一切，也帶走了那個的門......

那個又親手把它畫在了墻上。

“你再也不要夢到白的墻了。”走過來他的手，又指了指那面墻，“你看，現在有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