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妻》第0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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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琮奉旨去州辦差,并未影響姜令菀的日常生活,只是心里頭掛念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便會忍不住拿出來想想。

好在這回陸琮至多去一兩月,就算是惦記,這人也很快回來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便到了春末。姜令菀穿著一嶄新的櫻紅錦緞窄袖褙子,下是一條繡牡丹百褶,坐在繡墩上,一雙細晃來晃去,正對著鏡子抹新制的口脂。素白指尖蘸了一點口脂,湊到鼻端嗅了嗅,之后展一笑。這口脂里頭摻了新鮮的桃花,聞起來便是一淡淡的桃香味兒,比梅花的冷香多了幾分明朝氣,更適合這年紀的小姑娘。

“六姐姐,六姐姐……”

脆脆的音伴隨著“噔噔噔”的腳步聲。姜令菀不急不緩將手里的口脂盒子合上,擱到一旁,而后拿起帕子將指端沾著的口脂拭干凈,這才轉過,瞧著跑來的可胖墩子祐哥兒。

今兒祐哥兒穿著一寶藍杭綢袍子,小腦袋上戴著同的瓜皮小帽,一張臉白水靈,烏溜溜的大眼睛跟個洗過的黑葡萄似的。祐哥兒一臉歡喜湊到姜令菀的旁,仰著小腦袋道:“六姐姐,今天先生夸我了,夸我聰明。”

姜令菀見他仿佛剛下了學就來看自己了,不有些歡喜,他的小臉道:“咱們祐哥兒素來聰明,祐哥兒的先生當真是好眼。”

祐哥兒點點頭,表示在理,之后才一臉興的對著姜令菀說著今日見到的新鮮事兒:“六姐姐,祐兒方才下學回來的時候,瞧見來了好多奇怪的人,長著藍的眼睛,真好看,還有那些姑娘,都是把手臂出來了,好奇怪……”

藍眼睛?那便不是大周人氏。

跟在祐哥兒后的徐嬤嬤一張圓潤的臉頰含著笑意,說道:“據說是西羌國的扶洲王子和第一公主前來進貢。”

西羌國。

姜令菀蹙了蹙眉,仿佛有些印象。是了,記得上輩子的確有這麼一出,那扶洲王子攜其妹彌桑進貢,本是樁好事兒,可西羌國雖是小國,卻是個爭強好勝的國家,就算是進貢也不安分,非得同大周比試比試。大周人杰地靈,這晉城更是人才輩出之地,本是不懼這些邊界小國,可這扶洲王子要出的題刁鉆古怪,統共比試了三場,最后大周只贏了一場,讓承德帝失了面,龍大怒。

祐哥兒歪著小腦袋,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好奇怪的名字,第一公主姓第一嗎?難道因為是長姐嗎?還是每回測試都得第一?”

姜令菀被祐哥兒的話逗笑了,道:“自然不是,這第一公主只是尊稱,上頭還有十幾個公主,就是因為第一公主和咱們祐哥兒一樣生得可乖巧討爹爹喜歡,所以才破例有了這個稱呼,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位第一公主閨名彌桑,倒是個有味道的名字。”

徐嬤嬤眼睛一亮,贊道:“六姑娘真有見識。”

姜令菀笑笑,畢竟這件事上輩子晉城無人不知。

祐哥兒一走,姜令菀便掰著手指頭數日子,陸琮去了也有一個月了,想來再半個月應該就回來了。

次日衛國公府收到帖子,請老太太和周氏一道去宮里赴宴。

姜令菀曉得這回同上輩子一樣,大周和西羌國三場比試,很有看頭。只是這承德帝原本是想壯壯氣勢,未料后來輸的一塌糊涂。這等宴席,本來不該請眷的,不過這其中有另一層意思——那便是要從晉城的貴中,挑選一位才貌雙全的姑娘前去和親,以示兩國好。

這西羌國是馬背上的國家,沙漠,那等風吹日曬,就算給了公主的尊貴頭銜,也是不愿去的。而且這西羌國還有一些驚世駭俗的規定,譬如說為了保持皇室統純正,可以兄妹親,還因西羌國男多,可以兄弟共妻,或者一多嫁……總之這些在大周子看來,是無論如何都接不了的。

周氏收到這請柬,也是發愁,可是請柬上頭刻意提到了要攜帶嫡進宮赴宴。

所以說,的璨璨是避不了的。

當天晚上,周氏便過來,特意叮囑一番,讓兒明日務必打扮的低調。姜令菀自問不傻,饒是自家娘親不說,心里也是有數。上輩子也是如此,刻意打扮得不起眼些,這扶洲王子自然沒有看上。不過這回倒是不擔心,因為知道這和親人選并不是扶洲王子親自選的,而是專程帶來了珠翠鳥。

珠翠鳥是西羌國的圣鳥,歷代王后都是由它選擇。

這圣鳥極有靈,能辨識子之,挑選準王后。所以說,不管這圣鳥落到誰的肩上,便是命定的和親人選。

姜令菀無奈道:“娘,你放心好了,兒又不是出風頭的。明兒一定穿得素素凈凈的,保準跟個小丫鬟似的。”

這下周氏才放心。

就怕打扮,明日又是那種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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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令菀同周氏一道出門,上穿著一素面綢緞齊,花苞髻上只簪著兩朵不起眼的木槿絹花,既適合小姑娘的打扮,又顯得低調不起眼,就連這小臉都是干干凈凈的,只抹了一層的口脂,顯得神些。

姜令菀上馬車,瞧著蘇良辰也坐在老太太的邊,倒是有些吃驚。

記得上輩子老祖宗對蘇良辰沒有寵到這份上,那日老祖宗進宮,帶的是乖巧懂事的姜令蓉,只是……一想到如今死氣沉沉的姜令蓉,倒是有些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了。

周氏瞧著自家兒的打扮,倒是滿意,又繼續叮囑道:“昨晚娘同你說的規矩可記著了?這宮里的貴人多,咱們盡量做好自己,省得到時候被別人拿。”

這皇宮雖好,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里頭的主子一個個閑著無聊,一丁點蒜皮的小事兒就一個個圍上來,實在是閑得很。

姜令菀眨眨眼,倒是乖巧:“娘,我知道了。”

周氏微微頷首,打量了老太太邊的蘇良辰一眼,含笑道:“你若是能有你良辰表姐的一半乖巧,娘也就放心了。”

蘇良辰瞧著周氏,見眼里對自己分明是不屑。

袖中雙手攥,抬眼,淡淡道:“姑母過獎了,這段日子在玉磐堂,謝先生對菀表妹的表現很是滿意呢。”

滿意。

姜令菀心里嘀咕著,前幾日還因為上課不專心被謝九打過手心兒呢,這蘇良辰又不是不知道。

老太太瞧著寶貝孫,笑招招手:“來,璨璨,坐過來一些。”

瞧著老太太,姜令菀登時面歡喜坐了過去,親昵的挽著老太太的手臂,聲音糯道:“璨璨還以為老祖宗有了良辰表姐就不喜歡璨璨了呢?”

老太太今兒梳著圓髻,簪著點翠發飾,額間戴著金繡五蝠捧云抹額,穿著玫瑰紫二金刻及膝窄袖褙子,打扮的很是富貴氣派。老太太摟著小孫,笑得合不攏小孫的臉頰,道:“瞧你說的,你和你良辰表姐,就是老祖宗的手心手背。這手心手背都是,老祖宗都疼。”

姜令菀笑笑,偎在老太太的邊,朝著另一側的蘇良辰了一眼。

衛國公府的華車進了皇宮,眾人這才顯得拘謹了起來。姜令菀雖然平日里嬉笑打鬧,可到了外頭,端出一副貴族淑的派頭,還是難不倒的。下了馬車,便由宮人領著眾人去瓊華臺。周氏本來對兒有些不放心,可目下見兒舉止得,倒是松了一口氣。

席之后,姜令菀瞧著鄰座正是夷安縣主,這才歡喜道:“葭月。”然后才朝著明華長公主行了禮。

夷安縣主瞧著金姜令菀,也是眼睛一亮,瞅著今日打扮素凈,自是曉得用意。

不錯,說道:“本來我還嫌這宴席會悶,如今瞧著璨璨你,倒是放心了。”

夷安縣主朝著老太太和周氏打了招呼,著老太太邊的蘇良辰,兩人在衛國公府雖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可素來記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自是客客氣氣的了聲“蘇姑娘”。

兩個小姑娘坐在一塊兒,有說不完的話。

之后忠勇侯府一家子來了。

姜令菀瞧著薛崢穿著長、邁著小步的樣子,不好笑。薛崢也瞧見了,剛想大聲打招呼,但瞧著自家娘親轉一記眼刀子,自是立馬閉了,待坐到姜令菀的旁之后,才低聲音咬牙切齒道:“天殺的西羌王子,這不是讓我活生生罪嗎?”

薛崢若是坐著不,儼然是個端莊的名門貴,可只要一,這舉手投足間便是一濃濃的男子氣概。

姜令菀扯了扯薛崢的袖,示意坐端正。

出門前,薛崢特意被自家娘親訓過,并非不識大之人,自是聽話乖乖做好,就連喝水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這舉止,騙騙旁人倒是夠了。姜令菀著,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位崢表姐,也算是孺子可教。

這會兒外頭公公手持拂塵,尖細嗓子一喊“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眾人這才紛紛放下手中的杯子,跪迎圣駕。

行禮完畢,姜令菀重新坐到自個兒的位子上,瞧著坐在上頭穿著一明黃龍袍的承德帝,眉眼倒是同榮王有幾分相似,只是當了皇帝自然不同,不怒自威,而生畏。至于那旁邊的皇后,穿著一致華麗的袍,頭上戴著冠,妝容致濃重,瞧著就是個難惹的主。一想到這皇后不待見陸琮,姜令菀護短的心犯了,對這皇后自是沒什麼好

之后太子和九公主到了。

太子一杏黃袍子,頭戴金冠,面如冠玉,生得都是俊朗悅目。姜令菀又瞧著太子邊的九公主看了一眼,若是記得沒錯,這位九公主目下不過十三,比還小上幾個月呢,可是……上輩子這珠翠鳥是落在九公主的肩上的。

姜令菀垂了垂眼。

皇后膝下只有一個太子,所以對這位聰明伶俐的九公主多了幾分疼,這九公主生得可聰慧,亦是得承德帝的歡心,可堂堂大國,自是不能言而無信,饒是承德帝再如何疼九公主,這九公主照樣嫁到了西羌國。不過據所知,這九公主小小年紀,倒是個有膽有謀的,若是換做旁人,估計就哭鼻子了,可這九公主卻含笑接,表示愿意和親。只是這扶洲王子是個短命鬼,九公主嫁過去不到兩年,就了寡婦,后來二王子繼位,九公主又改嫁二王子,最后這二王子倒是個爭氣的,坐穩了王位,對九公主也是尊重,兩人夫妻恩,孕育了一對可的龍胎。

不過……這些都與無關。

姜令菀瞧著薛崢沒靜了,這才轉過一眼,見呆呆的看著太子和九公主,這才問道:“崢表姐,怎麼了?”

薛崢的臉有些不大好看,垂了垂眼,這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許是喝得太急,猛地嗆了起來。

姜令菀趕抬手薛崢的背脊。

太子聞聲轉頭,著左側席上穿著淺藍的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之后卻心虛的匆匆挪開眼,沒有再看。他騙了這麼久,以子,事后估計會忍不住揍他一頓罷。

薛崢搖搖頭,道:“我沒事。”

姜令菀滿目擔憂,又拿出帕子替,道:“可是崢表姐,我瞧你臉不大好……”這位崢表姐,從小到大子骨朗,鮮生過病,每日都是力充沛、朝氣蓬的樣子,何時有過如此蒼白的臉

薛崢下意識著小表妹的手,并未抬頭再多看一眼,之后彎笑了笑,道:“就是覺得坐在這兒渾不舒坦。”

姜令菀頓時了然。

也是,以崢表姐的子,自然不喜歡這種場合。

用完席之后,宮婢便奉上了水果點心,這好戲自是要開鑼了。

扶洲王子出席,朝著承德帝和皇后行了禮,這才道:“小王聽聞大周人才濟濟,饒是子,也不乏聰慧絕頂之人,今日品嘗了皇上招待的酒佳肴,甚是滿足。如今酒過三巡,小王提議切磋文武助興,以示兩國好,更想見識見識大周的人才……”

薛崢撇撇,不滿道:“雖是藍眼睛,長得倒是不錯。說了一大串,不過就是想比試比試嘛。咱們大周,難不還能輸給這麼一個邊界小國?”

姜令菀聽了薛崢不屑的聲音,沒說話。這表姐不但武藝高強,更是有滿腔懷,最恨自己是,不然早就保家衛國去了。姜令菀也慶幸薛崢是,畢竟……陸琮和哥哥都上過戰場,嘗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存著私心,自是不想薛崢再去冒險。戰場刀劍無眼,這位表姐的子莽撞沖,和哥哥一個德哥哥上輩子有陸琮護著,不然……

姜令菀擰了擰自己的大,心道:怎麼又想起陸琮了?

承德帝自是不屑這等小國,只是如今西羌國在新王帶領下日益兵強馬壯,假以時日,自是不容小覷。今兒承德帝高興,自是點頭就應了,很快便擬定了比試流程,這比賽統共分外三場:第一場文斗,第二場樂斗,第三場武斗。

西羌第一公主彌桑站了出來,主迎戰第一場文斗。

這彌桑公主年紀不過十五六歲,不似一般的西羌人,生得皮雪白,一雙碧藍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上穿著西羌國的服飾,大紅的長,上頭綴著各寶石,出兩個雪白的胳膊,腳踝更是帶著一串銀鈴。

姜令菀看人最先看臉,瞧著這彌桑公主量高挑,前凸后翹,也不曉得是吃什麼長大的,這前頭兩團鼓鼓囊囊,幾乎要撐破那薄薄的布料。子這兩團自然以大為好,這彌桑公主顯然是男子酷的那一款,型飽滿翹毫沒有因為個頭大而下垂。

姜令菀贊許的點點頭。子,都看得目不轉睛,更別在場的男子了,一個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姜令菀上輩子一直追求,自是對西羌國的抹研究過,那抹同他們大周的有些不同,不單單是一片單薄的布料,而是用稍固定的布料做兩個碗狀,扣于前,與前的兩團合,更好的呈現其形狀。

上輩子研究過,畫好了圖紙,讓金桔替做了兩件,最后……最后不到兩天都被陸琮這個莽夫給撕了。

想到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姜令菀忽然紅了臉。

唔,其實和陸琮,還是有很多好的回憶的。

姜令菀俏臉紅彤彤的,側的夷安縣主擔憂的問道:“璨璨,你不舒服嗎?”

姜令菀趕搖頭,支支吾吾道:“沒……沒事。”

都怪陸琮!

姜令菀不去想陸琮,繼續看好戲。

同彌桑公主對戰,大周自然不能派男子迎戰,不然可要被人說是欺負弱子的。這彌桑公主也是個爽快人,主說道:“聽聞晉城出才,據彌桑所知,這風頭最盛的姑娘出自安王府,彌桑久仰大名,想同周姑娘切磋切磋。”

話落,席上一片嘩然。

這周琳瑯在晉城的確是出類拔萃的名門閨,才貌雙全,無人不夸,未料這名頭居然傳到西羌國去了……若是今日能贏得過這位彌桑公主,那這位周姑娘在晉城的地位的,恐怕要往上再抬上一截兒了。

周琳瑯一聽,自是又喜又驚。

轉過頭看自家娘親的臉,卻見安王妃一臉的得意自豪,顯然是有如此,面上有

安王立馬領著周琳瑯出列,眾人目齊齊落在了這位小姑娘上,瞧著年紀輕輕的,穿著一的淺繡紅梅襦,隨云髻上簪著玉蘭簪子,本是極低調的打扮,可勝在這張白皙的鵝蛋臉玉無瑕,杏眸淡然嫻靜,如花照月,雖弱楚楚,卻得端莊。

承德帝對安王重視,這周琳瑯也曾數次同安王妃進宮見皇后娘娘,如今承德帝瞧著這周琳瑯,自是眼,直夸安王教有方。安王謙虛了一番,之后問話的時候,這周琳瑯談吐舉止落落大方,更是引得在場之人投去贊許的目

安王妃朝著周氏看了一眼,角含笑,似是挑釁。

周氏最見不得這副臉,心中甚是氣惱。

姜令菀瞧著二人,一個個都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這安王妃居然還如此稚,當真是太可笑了。只是……記得這第一場比試,周琳瑯是輸了。

周琳瑯自問飽讀詩書,這文斗,不管是作詩還是對對子,都難不倒。可惜不知道,這西羌國不興作詩,彌桑公主只從婢手中拿過一個鑲滿寶石的小匣子,里頭打開,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香。

彌桑公主道:“這是西羌國有名的伽羅香,其香味馥郁芬芳,清雅悠長,這一簡單的香,可讓這大殿的香味持續整整三日,經久不散。今日這比試,彌桑自是不如周姑娘玲瓏心竅,不比詩詞,只出一道題。”

周琳瑯以為這彌桑公主是要比香,角仍是帶著得的笑容,道:“還請公主賜題。”

彌桑公主將匣子里的香拿了出來,走到周琳瑯的邊。

這彌桑公主個子雖比周琳瑯要高出小半個頭,可周琳瑯自信滿滿,氣場一點都不輸于。彌桑公主將香準備好的香爐中,道:“這伽羅香點燃,燒完統共需要兩刻鐘,只是這香料的質地不均勻,到香料長度的一半,并非是一刻鐘,如今,彌桑想讓周姑娘用這香,計出一刻鐘時辰……”

彌桑公主說完,朝著承德帝和皇后行了禮,道:“這便是彌桑出的題。”

聽了彌桑公主的話,眾人的目立馬就落到了在香爐上的這香之上,一時紛紛想著解題的法子。周琳瑯聽了,亦是站在原地,冷靜思考了一會兒,想到一個答案,卻立馬否定。愣了愣,發覺這題聽著簡單,可實際卻是刁鉆古怪,這香不均勻,若是分兩半,那燒一半也并非一刻鐘……那麼……

彌桑公主著周琳瑯,道:“還請周姑娘解。”

周琳瑯手腳發涼,朝著席上的安王妃看了一眼,之后怕收到失的眼神,立刻錯開,努力冷靜想著法子。

一時偌大的宮殿之,安靜的只余下眾人的呼吸聲。

夷安縣主著周琳瑯的模樣,瞧瞧湊到姜令菀的耳畔道:“這題我從未聽過,這彌桑公主當真是刁難人,若是周姑娘答不出來,想來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兒。”

也是,這周琳瑯在如何的聰慧,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罷了。

姜令菀看著站在中間的周琳瑯,抬手,悠哉的咬了一口玲瓏糕,勾了勾道:“其實,這題不難。”

夷安縣主一怔。

姜令菀看著夷安縣主,彎笑了笑,然后湊到的耳邊說話。夷安縣主聽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小聲驚嘆道:“原來……”

噓。姜令菀朝著夷安縣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如今雀無聲的,們私下聊天兒,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承德帝原是端著笑意的,之后瞧著周琳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面上的笑意便漸漸斂去。直到規定的時間到了,這才宣布了比試結果。周琳瑯垂著臉,一張小臉蒼白如紙,還是頭一回到如此挫敗。彌桑公主卻是安:“周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周琳瑯強歡笑,道:“還請公主解。”

彌桑公主轉,面朝著各位眷,道:“不知在場可有姑娘知曉這答案?”

承德帝覺得失了面,可畢竟這比試統共有三場,這輸了一場不打,算是給西羌國留一點面子,畢竟后頭還有兩場比試。他道:“在場若是有人知曉這答案,速速站出來,只要答對,統統有賞。”

話落,便見席上走出來一個姑娘,蓮步姍姍,儀態得

姜令菀一愣,看著走出去的蘇良辰,心里倒是詫異萬分。

上輩子……分明沒有這一出的。

蘇良辰朝著承德帝和皇后行了禮,表示自己已經解出了答案。承德帝聽了大悅,問了姓名之后,才讓解題。蘇良辰著站在邊的彌桑公主,行禮之后,這才抬手從香爐里將這香拔了出來,然后拗斷了香末端余留出來的木細簽,只余能燃燒的香料本

之后,才將香橫放在香爐上,拿起火折子,將香料的兩頭都點燃了。

蘇良辰緩緩道:“方才公主說過,這伽羅香燒完統共需要兩刻鐘,因材質不均勻,燒到一半并不是一刻鐘。這答案是兩頭一起燒。兩頭的火頭相遇興許不是香的中間位置,但相遇時的時辰卻肯定是燒完這伽羅香的一半,也就一刻鐘。”頓了頓,面頰含笑,“公主,不知民說得是對還是不對?”

彌桑公主聽了爽朗一笑,道:“這位姑娘真聰明,這的確是正確答案。”

蘇良辰的名頭同周琳瑯兒沒法比,如今這題難倒了周琳瑯,卻讓這默默無名的蘇良辰解了出來,自是引得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上。見這蘇良辰穿著一淺碧底素面妝花褙子,一張小臉帶著淡淡的笑意,容貌竟不輸方才的周琳瑯……如此出挑的姑娘,這晉城居然無人得知?

承德帝聽了之后,龍大悅。

蘇良辰低著頭,規規矩矩的回到席上,著老太太:“老祖宗,我……”

老太太笑笑,道:“好孩子,坐下吧。”

“嗯。”蘇良辰坐了下來,目有意無意的朝著姜令菀瞧了一眼。

夷安縣主是個聰慧之人,如何能不應到二人之間的敵意,只是……邊的小姑娘一眼,瞧著一張略顯嬰兒的臉頰是格外的明漂亮,而且,那個答案,也是知道的。想來子如此,是個不出風頭的。

姜令菀不出風頭,這是主要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這答案是上輩子陸琮同說的。不過是一道極簡單的題,只是思路不對,一直往死胡同里鉆,自是想不出法子,若是換一個思路,答案很快便想出來了。

蘇良辰這麼一來,自是一下子吸引了眼球。坐在安王妃邊的周琳瑯,卻是心里惱怒,咽不下這口氣,直到第二場樂斗的時候,才主請纓,以將功贖罪。

周琳瑯自小學習琴棋書畫,而且授琴藝的先生是大周有名的琴師漣云先生。不過一年前,漣云先生便四云游去了,說是對著周琳瑯已是教無可教,剩下的由自己去悟。

這第二場,彌桑公主一曲琵琶彩絕倫,博得了滿堂彩,可周琳瑯卻變不驚,指尖流瀉而出的琴音扣人心弦,一曲《百鳥朝》,最后更是迎來了一群喜鵲,這等奇景,眾人瞠目結舌。最后這周琳瑯自是贏回了面子,重新保住了自個兒的名聲。

兩場比試下來,雙方各贏一場,這結果同上輩子一樣,除卻中間多了蘇良辰出風頭。

下一場武斗,至關重要。

比試的是騎

大周近年來也興武,騎于貴族子弟而言是不必缺的課程;而西羌國人是馬背上長大的,一個個馬湛,最后一場比試雙方可謂是旗鼓相當。

扶洲王子卻道:“小王聽聞太子擅長騎,若是能同太子一較高下,乃小王的榮幸。”

這話一落,席上的太子執著酒杯的手頓了頓,臉也微微泛白。

薛崢更是下意識去看他,二人四目相對,許久才錯開。

姜令菀也知。若是沒記錯,這太子前幾日剛了腳傷,方才走路的時候雖然極力藏,可只要仔細瞧著,還是能瞧出來的。上輩子太子逞強,并未言明,之后比試輸給了扶洲王子,讓承德帝十分失

扶洲王子含笑看著太子,道:“怎麼?難不是太子不給小王面子,不愿同小王比試?”

薛崢手里執著酒杯,指端微微泛白,正,卻被姜令菀一把拉住,低聲道:“崢表姐,你這是做什麼?”

薛崢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樣子,太子他……他腳上有傷,若是比試哪能贏得了他?”

這話聽了,姜令菀倒是愣住了,問道:“崢表姐是如何得知的?”

薛崢抿了抿,面不自然道:“兩日前,那小子,不對……太子他因為我摔下了馬背。”

姜令菀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未料薛崢和太子居然有往。細細想著方才薛崢的舉止,仿佛從太子進來之后,就不對勁兒了,如此說來……怕是二人并非萍水相逢這麼簡單。

薛崢道:“他因我而傷,我為他應戰,有何不可?”

姜令菀忙道:“崢表姐你別沖。”這崢表姐的名聲都已經這樣了,若是此番比試,運氣好些興許能贏過扶洲王子,那于一個姑娘家來說,也不是一樁好事兒啊。只是這扶洲王子的騎和箭是見識過得,崢表姐再如何厲害,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薛崢瞧著太子應戰,忙起,正當要走出去的時候,才見門外走進一人。

見他開口,面淡然道:“太子有傷在,不便同王子比試,若是王子不嫌棄,在下愿奉陪到底。”

這聲音如此擲地有聲,又悉,姜令菀聽了面上一喜,趕抬眼去見。

瞧著來人姿頎長高大,俊無雙,穿著一寶藍團花紋暗紋直裰,面上雖是溫潤如玉,可是靜靜站著,便有一懾人的氣場。

這麼俊的男子,不是的陸琮又是何人?

姜令菀角翹翹,面上是洋溢不住的歡喜,顯然未料陸琮竟提前回來了。

陸琮是個讓人心安的人,仿佛見著他,什麼事兒都不必擔心。回過神,趕忙將薛崢拉了回來,小聲兒道:“崢表姐,坐下。”

薛崢瞧著自家娘親一副要揍人的模樣,立刻腦袋一小表妹的手背,安安靜靜坐了下來。

扶洲王子瞧著來人,挑眉問道:“你是何人?”

陸琮行禮,道:“太子曾同臣說過,他日有緣,希能同扶洲王子比試一場。只是今日太子傷不便,心中大憾。方才太子特意吩咐臣,讓臣同王子切磋。臣自小陪太子騎,騎不及太子湛……若是王子不嫌棄,臣愿替太子迎戰。”

太子瞧著陸琮,起慢慢走到陸琮的邊,抬手拍了拍陸琮的肩,這才爽朗一笑,道:“對,陸琮,孤命你替孤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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