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言定定往一個方向看了好半晌。

他確定人群里那個人的目是落在自己上,更準確一點，是落在他和沈云棠牽著的手上。

他頓了頓，忽然就不覺得丟人了,他就是被沈小姐拽著走怎麼了，有些人想拽還拽不上呢。

他就該得意。

于是霍聿言的后背得更直了一些，下也稍稍抬了點,像是終于適應過來這個場合一般,妥帖地向周圍招手，點頭，大步走,微笑。

被驚嚇到的圍觀人群這才反應過來。

沈小姐居然真的……真的已經結婚了？

現場一地心碎的聲音。

大啊！這才剛見面的大啊！居然就英年早婚了！

誰得了這打擊！

看上去這個丈夫,雖然是個企業家,長得也帥的,可是真的好傻白甜，還有點呆，像被沈小姐牽著出來遛彎似的。

如果不是他下車那狼狽的兩步，估著也有不人覺得他和沈小姐很般配。

他怎麼就拐了那兩步呢？

……

不過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要是真來個特別高冷的霸道總裁,反而和沈小姐像對手，不像夫妻。

主要是沈總氣場太強大了。

這樣能被罩住的……怎麼居然覺微妙的剛剛好？

霸道總裁和的小夫？

草，這一下子不就好嗑起來了！

經歷了一番自我安之后，圍觀群眾的心逐漸得到了拯救。結婚了就結婚吧,大家又不是沒喜歡過別人的老婆。

雖然可惜要經一番婚姻的歷練，可老公看上去也不像敢欺負的樣子,反倒是像會被欺負,那這麼一看也還好吧。

大家無不嫉妒地看著霍聿言被沈云棠牽著走過紅毯。

霍聿言本來一開始還設想著自己要氣場強大點,從外在條件這方面讓所有人認可他就是沈云棠的唯一老公。

可看見謝云庭之后,他心態就變了。

強不強大的沒關系，主要是沈小姐寵他。

他一路乖乖聽話地跟著沈云棠的步伐走，不敢快了也不敢慢了，和誰打招呼他就和誰打招呼，自我介紹前綴都要彬彬有禮帶上一句：“你好，我是沈總的人。”

他心里爽極了。

恨不得立馬跳到謝云庭跟前告訴他沈云棠親我，沈云棠說看上了我，沈云棠允許我老婆，怎麼樣，你沒有吧？

但高冷英的最后一矜持還是讓他克制住沒有把尾翹到天上。

放眼全場，他太太就是最好看的那個。

雖然這禮服也有那麼點功勞，吸引了不人驚嘆，可穿禮服的人才是那個奪目的重點。

但凡換了個架子，都發揮不出這樣震懾全場的效果。

他們終于在瘋狂的閃燈中走過了紅毯，進了嘉賓席。剛要落座，沈云棠就問他：“你有沒有看見什麼人？”

還正在興頭上的霍聿言忽然頓了一下，有點張，稍稍別過頭去，道，“沒有啊。”

“我總覺有人在盯著我們。”沈云棠蹙了蹙眉。

霍聿言松了口氣，看著前方落座下來，握著扶手坦然道：“所有人都在盯著我們，他們羨慕死我了。”

沈云棠將信將疑，面無表地別回了頭去。

頒獎典禮不論在哪里都是個很無聊的事，哪怕有悉的朋友會上臺也一樣。

沈云棠看著這些明星大腕來來往往上上下下，發覺一個也不認識，漸漸手撐起了頭。

見走神，霍聿言這才趕不聲地轉過去，掃視嘉賓席上的人臉。

雖然他們坐在第一排，只消回頭就能看見后面的所有熱。但臺下線并不明亮，加之有的人在頭接耳或起行走，一時間并不能完全看清楚。

他狀若無意地轉四五次才終于找到了謝云庭。

坐在后面兩排，臉上表非常淡漠。好像在聽著臺上無聊的吹捧和互，還隨著主持人的節奏禮貌地鼓掌。

在周圍人的一片混中，他顯得格外安靜。

這狀態分明和剛才在外面看見的不太一樣。

霍聿言沉思了一下。

在這種場合能夠遇見那麼一兩個看不順眼的人也是正常的，畢竟投資電影誰都能做，他又不能把別人手摁著不讓打款。

可是他確實沒有想過會遇見謝云庭。

他詳細了解過s.t的背景，近幾年才從國外進軍國市場，一直低調經營，和他們打道不多，自派系。有好些人抱怨過，想合作都聯系不上。

更沒有聽說過他什麼時候還投資電影了。

他有理由懷疑這廝是沖著他老婆來的。

大概是察覺到有目在凝視著自己，謝云庭頓了頓，偏了偏頭。

霍聿言的視線和他對上。

不過兩秒后，又分別錯開。

霍聿言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他圖謀不軌。

他想了半天，覺得自己瞞著沈云棠還是不太好，于是默默掙扎了半晌，了的手肘，小聲道：“我剛剛看見謝云庭了。”

沈云棠抬了抬目。

“估計是來看禮服效果的？”霍聿言假意大度道。

“主辦方微博會有返圖，他大可不必那麼麻煩。”沈云棠頷首道，“我覺得他別有目的。”

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要暗示。

沈云棠覺得很可疑。

也回頭看了看，沒多久就找到了謝云庭的位置。

但謝云庭沒有像看霍聿言那樣朝看過來，而是像沒發現似的，依舊彬彬有禮地輕輕鼓著掌。

“更奇怪了。”沈云棠轉回頭，慢慢道，“他是什麼意思？”

雖然為老婆在思考著別的男人的想法而到悲痛，但霍聿言也是個顧全大局的好男人，他當即道：“我和你一起想。”

“上次我剛和他說了，如果劇遇到篡改，比如我的事業發展阻，請他幫我打個臉，那他今天過來會不會是覺得在頒獎典禮上會出現什麼變故影響我？好當面解決？”

沈云棠沉思道。

霍聿言默了默，說：“你有沒有想過是最簡單的那個可能。”

“什麼可能？”沈云棠問他。

好像真的不知道，甚至還有點求知若。

霍聿言噎了一下，看了看謝云庭，又看了看，覺得有些離譜，但好像又確實合理。

他試探道：“……你沒暗過人吧？”

沈云棠一臉你在問什麼智障問題的表，“當然沒有啊。”

……

也是，這脾氣怎麼可能看得上別人，看上了也不可能藏著掖著。

霍聿言心里忽然又有點喜滋滋的。

誰都看不上的沈小姐，現在不就看上他了麼。

而且十分直白。

本不搞暗著來那一套。

霍聿言強行把自己從心跳加速中拉回平靜，雖然難以啟齒，但他覺得這個問題必須要和沈云棠說清楚。

他鄭重道：“謝云庭可能暗你。”

沈云棠像被他講了個笑話逗笑了，收回笑容，把他歸為胡思想的無理取鬧。面無表地轉回頭去，“那還是你要拯救世界了比較合理。”

……

不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這廝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

霍聿言不敢置信，他愣了下，問：“那你怎麼看出我喜歡你的？”

沈云棠都沒分他一眼，“你喜歡誰還用看？”

他要是有尾，那都搖得跟螺旋槳似的，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本不用猜。他喜歡誰就是這麼直白明顯，就差沒拿著大喇叭在耳邊喊了。

霍聿言的心思本藏不住。

他被沈云棠這麼一說，深深無語良久。

他埋下了頭自我反省。

他居然表現得比謝云庭還明顯？這不可能吧。

半晌，霍聿言才從自閉里緩過來，抬起頭，認真地重復了一遍：“他真的暗你，絕對暗你。”

“嗯嗯。”沈云棠敷衍答應。

霍聿言絞盡腦繼續找證據，“要不是暗，什麼份會給一個孩子免費設計一這麼費功夫的禮服啊？”

“哥哥吧。”

霍聿言滿的證據一下子就都噎住了。他本來還想說的拎包、披外套、針對他的種種表現，好像都勉強可以用這個理由解釋。

他無言了半晌，忽然頭腦里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等等。”他突然道，“你讓我狐疑一下，謝云庭到底是覺醒的還是也和你一樣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如果是后者，那……那他是不是以前就認識你？”

沈云棠訝然，“你還能看出這個？我的確有這個懷疑，他告訴我他是覺醒的角，但我覺得他像我那個世界的哥哥。”

怪不得，怪不得。

霍聿言忽的松了一口氣，又能放心坐回去了，隨口問了句：“是親生的吧？”

“收養的。”

霍聿言又差點沒坐穩了。

“那算什麼哥哥，那充其量個青梅竹馬！”霍聿言差點沒住聲音，中翻江倒海，“萬一他真是那個人，那那那暗你不是很合理？”

沈云棠看了他一眼。

“不大可能。”道，“我的世界里那個哥哥是個很在意外界評價的人，畢竟有個收養的名頭頂著，他不可能不扼斷所有不符合世俗三觀倫常的想法。”

沈之哲其實是有些自卑的，他在沈家的每一天都小心翼翼，謹慎縝，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出現這麼大的差錯。即便是一時不慎出了錯，也會立馬扼斷歧路。

說著忽然頓了頓。

霍聿言也隨之靜了。

半晌，他心跳有些詭異的過速，干地道：“那……”

“有沒有想過，我們找的原因，也可能就是最簡單的那個可能。”

沈云棠抬起了頭來。

看了霍聿言半晌。

霍聿言從未見過表如此凝重。

良久，終于道：“走。”

什麼？霍聿言愣了下。

沈云棠冷靜無比，面平淡，說：“我要去找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