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第九章
乾和殿。
葉凝負手站在窗邊,眺著遠盛開的寒梅。
寒風卷來,迎面撲在的臉上,毫冷意也沒有到。不得不說,元平帝的這實在是頂頂的好,平日里在窗邊多站一會,都要添上斗篷或是披風,手里還得捧著個手爐。
而如今不過是穿著一件薄薄的錦袍,這麼倚在窗邊,任由寒風席卷,元平帝的子連打個也不曾有。
雖說早起時微微有些尷尬和不習慣,但無疑的是這比起自己的實在是好太多了。
小永子進了來,手里捧著紅木雕花托盤,里邊擺著的是白釉翠竹紋案薄胎茶杯。
“陛下,茶沏好了。”
小永子有些張,他曉得皇帝極萬海全的手藝,平日里也只喝萬海全沏的碧螺春。葉凝“嗯”了聲,緩緩地喝了一口茶。
下意識地蹙起眉頭。
小永子心中忐忑極了。
不過小永子哪知葉凝是極其不碧螺春的味道,每回一喝都覺得苦的,尤其是元平帝喝濃茶,這杯碧螺春苦得葉凝的舌尖都快要發麻了。
葉凝勉強喝了兩口。
小永子見狀,心里頭也慌得很,他連忙跪了下來,說道:“奴……奴才再去沏一杯碧螺春。”
葉凝道:“不必了。”見小永子一臉忐忑的,葉凝又笑道:“你沏的碧螺春倒有幾分似萬海全的手藝,去請教過萬海全了?”
小永子說:“陛下英明神武。”
葉凝道:“起來吧,萬海全待你倒不差,連自個兒的手藝都肯傳授于你。”
小永子這會才松了口氣,看來陛下沒有怪罪他的打算。他說道:“萬公公與奴才是同鄉,所以特別照顧奴才。”
葉凝離開窗邊,踱步到紫檀夔龍捧壽紋靠背椅旁,坐下后,邊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邊漫不經心地道:“給顧昭儀傳話了?”
“回陛下的話,已經傳達了。”
葉凝抬眼,“事都辦妥了?”
小永子如小啄米般地點頭,“回陛下,全都依照您的吩咐去做了,這事也只有奴才知道。”小永子也不太懂,那天他向皇帝稟報后,無意中提起了淑妃,陛下沉片刻后便讓他去盯著淑妃的鸞祥宮。
說起來也怪,陛下知道淑妃有害葉才人的心思后卻也不曾阻止,反而是到最后一刻才將消息故意給顧昭儀。若是顧昭儀沒有反應過來的話,葉才人恐怕是要死在淑妃的手中了。
小永子看著元平帝深沉的表,不由得在心中慨:皇帝的心思果真難以捉。
葉凝頷首,道:“小永子,這你只能爛在肚里,以后不許再提。”
“是,陛下。”
葉凝滿意地道:“出去吧。”
待小永子離去后,葉凝方從靠背椅上站起,又行到窗旁,眺著遠方,盡管看不見,可知去幽寒宮的路必定要經過寒梅園。
想來此刻的元平帝也該從幽寒宮出來了。
用不了多久就會以自己的樣貌出現在的面前。
本來前天葉凝就想接元平帝出來的,但恰好從小永子口中得知了淑妃的事,葉凝轉眼一想決定晾上元平帝幾日。橫豎他這麼喜歡打人進冷宮,那便讓他好好嘗一嘗冷宮里的人冷暖。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里邊也有葉凝的私心。之前了元平帝的氣,可無可發,如今上天給了絕佳的機會,不好好地治一治他,葉凝的氣平不下來。
不過最重要的是,葉凝是要給元平帝一個下馬威。
兩人即將以這般離奇的份相見,而葉凝也不打算再裝天真爛漫了,以前以為皇帝天真爛漫,是他個人的喜好,可如今知道,皇帝的哪兒是天真爛漫,他的不過是林悠蘭的人。所以宮中妃嬪眾多,投其所好的妃嬪也不,但皇帝依舊是說變臉就變臉。
歸到底,不過是因為人歸人,卻不是他心中的人罷了。
現在知道了皇帝的,已經沒有后路了。
也不知這麼離奇的事會不會再發生,更不知兩人的會不會換回來。若是當真換了回來,元平帝定然不會允許有個知道自己這麼多的人繼續存活下去。
因此,要在換回來之前,掌握足夠保護葉家的籌碼。
那麼現在兩人即將相見,在氣勢上就不能輸給元平帝。
元平帝換了一新的裳。
元平帝本想穿厚一些的,只不過顧昭儀卻是塞了他一件草綠桃紋浣花緞的襟襦,外頭罩了層彩明的紗。元平帝一瞅鏡子,鏡中的葉凝是極其適合這套的,只不過……就是薄了些冷了些。
顧昭儀悄悄地說:“妹妹別怕,等會出去時還會披著斗篷呢,等進了乾和殿里就不冷了。妹妹這麼穿著真真是好看極了,陛下看了也一定喜歡,雖然是單薄了些,但妹妹也知陛下喜歡纖腰不盈一握的人兒。現在雖是寒冬,但宮里的妃嬪個個都是穿得極的。不說其他人,就說寧昭儀,每回去見陛下,那裳得姐姐我看得都冷。”
于是乎,元平帝冷了一路,到乾和殿的門前時又打了個噴嚏,他握了懷里的手爐。
他看了眼頭頂紅木描金的匾額,乾和殿三字是如此的悉。
門外通報的侍不冷不熱地看了元平帝一眼,說:“還請葉才人稍等片刻,奴才進去通報一下。”
“有勞公公了。”
眼見快能回乾和殿了,元平帝也不介意這群勢利眼奴才的態度了。冷宮的日子他也不想再過了,這后宮里的人看著像花,誰知一轉都了盆大口的食人花。
出來迎接元平帝的是小永子。
見到葉凝,小永子心里也高興,他笑呵呵地道:“小主快些進去吧,陛下在里頭等著呢。”
元平帝進去時,葉凝正坐在書案前看著奏折,若干宮人像是墻一樣無聲無息地分布在四的角落。葉凝聽到腳步聲,抬起眼來,面無表的。
元平帝瞅著自己的臉,神有些發怔。
他似乎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臉了。
素紅的手里捧著斗篷,小聲地提醒道:“小主,行禮。”
元平帝回過神來,跪下道:“陛下萬福安康。”
葉凝的語氣不咸不淡的,“你來了。”停了好久,葉凝才說道:“起來吧,別跪著了,天冷,你的子本來就不好,跪久了朕也心疼。來,過來給朕瞧瞧。”
素紅扶起了元平帝。
元平帝上前了幾步,他睜大了眼看著葉凝。
葉凝說道:“是瘦了不,幽寒宮里的日子不好過是吧,葉才人?”葉凝笑了笑,勾勾手,“來,到朕邊來。”
葉凝的手自然而然地攬上了元平帝的腰肢,微微一用力,元平帝坐在了葉凝的上,葉凝握住了元平帝的手,細細地挲了下。
“果真瘦了。”
元平帝的臉有些紅,不是紅的,而是惱紅的。
雖說這作自己平時也經常做,但此時此刻葉凝這樣的舉對于元平帝而言無疑有幾分屈辱。可周圍宮人仍在,元平帝不好發作,只好扯起角,非常勉強地笑了下。
葉凝忽然說道:“怎麼穿這麼的裳?這大冬天里的,你子本來就不好,還穿這麼的裳,莫要得病了。對了,朕聽聞你得了風寒,可有好些了?”
元平帝的臉離葉凝的極近,他幾乎可以聞到自己原來上的氣息。
葉凝忽然低笑一聲。
在元平帝的耳旁低聲音道:“陛下可是自食惡果了?裳穿得這麼,腰肢真真是不盈一握呢。”說罷,葉凝在元平帝的上了一把。
元平帝咬牙切齒地道:“多謝……陛下關心,臣妾的風寒已是大好。”
葉凝又是輕笑一聲,看了眼素紅,說道:“都退下吧。”
眾人應了聲“是”,紛紛魚貫而出,很快的,乾和殿里就只剩下元平帝與葉凝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凝子來調戲黃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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