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第十七章
“陛下到——”
隨著侍的高呼,葉凝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青玉宮。庭院里跪了個發抖的宮人,神惶恐得很,葉凝瞥了一眼就直接進了屋里。
元平帝闔眼躺在榻上,看起來十分虛弱,也微微有些慘白。
素紅剛要行禮,葉凝便擺擺手,示意其余宮人退下。行到榻旁,細細地瞅著元平帝,這一原本屬于自己的。出手來,輕輕地了下元平帝的臉蛋。
輕嘆道:“陛下,臣妾把你的照顧得這麼好,你也該好好地看著臣妾的才是呀。”
剛下朝的時候就聽到良妃被蛇咬的消息,無需多問,葉凝便知事有蹊蹺,冬天里蛇都冬眠去了,即便偶然跑出來一條,那又怎麼可能恰恰好咬到皇帝呢?元平帝始終是太小看他的人了,這后宮里頭個個都著呢,既然了良妃,那就該有為箭靶子的準備。
瞧,這一愣神,就中了一箭,幸好皇帝命大,沒正中靶心,不過這一箭于自己的子而言也是夠要命的了。
此時,元平帝緩緩地睜開眼來。
元平帝心極差,“怎麼現在才過來?”
葉凝說道:“臣妾這不一下朝就趕過來了麼?議事殿離青玉宮也遠著呢。”葉凝又說道:“陛下先別惱,臣妾聽王太醫說,這一生氣興許蛇毒就跑到腦子里去了。”
元平帝深吸一口氣,他了,想要坐起來,無奈頭昏昏沉沉的,子也使不上力來。他看了葉凝一眼,“扶朕坐起來。”
葉凝看著心底覺得好笑,平日里的皇帝生猛得像是老虎,即便是換了的,也依舊君威不減,可如今一看,小小的一條蛇竟讓大周國的九五之尊了氣息奄奄的病貓。
葉凝扶起了元平帝,順勢往他背后塞了個枕。
“你在笑什麼?”冷不丁的,元平帝冷冷地問道。
葉凝角,“臣妾沒有笑。”
元平帝說道:“朕知道你心底在笑,”元平又帝哼了聲,“朕什麼都知道。”
葉凝輕咳一聲,說道:“臣妾這是高興,高興陛下洪福齊天,之前被雷劈了,陛下也相安無事的,如今不過是條區區小蛇,定然也會沒事的。陛下沒事,臣妾心里高興。”
元平帝糾正道:“不是小蛇,乃是蛇中之王的毒蛇。”
葉凝默默地看了元平帝一眼,被蛇咬了后的皇帝怎麼看著……有些孩子氣?莫非被蛇咬壞腦袋了?葉凝也不與元平帝爭辯,道:“陛下怎麼好端端被蛇咬了?”
元平帝道:“倒霉罷了。”
葉凝問:“當時陛下在哪兒?邊又有何人?又可有遇上什麼人?”
元平帝一聽,神不由得凝重起來,“你的意思是……這事并非意外?”葉凝說道:“之前陛下教導臣妾朝中事宜,如今臣妾總算尋到法子回報陛下了。這后宮里頭從來沒有意外,只有人為。陛下以后離開青玉宮時邊一定得帶上幾人,最好是跟著。”
葉凝嘆了聲,“陛下不心疼臣妾的,可臣妾心疼呀。難得養了些許時日的子,這下又白費功夫了。”
元平帝平日看戲看得歡,自詡心如明鏡,不曾想到這一戲中人,立馬栽了個跟頭,明鏡也不管用了,看來以后得拿照妖鏡出來才。
元平帝與葉凝說了當時的景,葉凝聽了,不由得陷沉思。
元平帝咬牙道:“好狠毒的手段,若非朕福澤深厚,豈不是要栽在們上了?”
葉凝似笑非笑地道:“們都是陛下的枕邊人。”
聽得葉凝的調侃,元平帝頓時覺得有幾分窘迫,他重重一咳,斂了神,沉聲道:“此事與寧昭儀定不了干系。”
葉凝道:“可是沒有證據呀。”
元平帝淡道:“沒有證據便做出證據來,朕說了算。”
問:“若是此事不是寧昭儀做的呢?陛下不如先緩一緩,臣妾去看看有何蛛馬跡留下。跪在外頭的宮人也一并給臣妾理吧。”
寧昭儀是要對付的,但葉凝更在意寧昭儀后的人,若能一并鏟除那就更好不過了。
元平帝似是想到什麼,他道:“也好,先緩一緩,待中林城賑災一事完結后再來理。證據,有是最好的,沒有也無妨。”
葉凝見元平帝神,便知元平帝是鐵了心也置寧昭儀一家于死地了。
葉凝心中微寒,想必當初寧昭儀誣陷時,皇帝也是這般心態吧。如今雖是換了個人,但聽在耳里葉凝仍舊是心有戚戚焉。
葉凝暗暗警惕自己,切莫重蹈覆轍。
道:“那陛下好生歇著。”葉凝起,剛走了幾步又扭回頭來說道:“那奏折……”
元平帝道:“先擱著,擱個一兩日也不是大問題,若有急的便拿過來。”元平帝的眸忽然一凝,“今天十幾了?”
葉凝說:“十四了。”
元平帝眉心,“快十六了,你見阿一時小心應付著。”
葉凝頷首,“陛下還請放心,臣妾會的。”
葉凝出了屋子后,看了眼依然是跪在地上的宮人,吩咐小永子:“把他押下去,先關著。”小永子立馬吩咐了邊的侍衛,而后又道:“陛下現在是要回書房嗎?”
葉凝搖搖頭,“去外頭走走吧,把素紅也上,朕有話要問。”
小永子應聲。
葉凝去了今早元平帝所在的小徑上,問道:“良妃今日便是在這里的?”
素紅說道:“回陛下的話,今早娘娘便是在這兒站著的,奴婢們見遠的紅梅開得燦爛便去了那邊摘紅梅。”
葉凝眺了下,皺眉道:“可有什麼奇怪的事?”
素紅想了想,說道:“若說奇怪的事也不知算不算……”
葉凝道:“且說來聽聽。”
“娘娘遇到寧昭儀后,也不知寧昭儀說了什麼,寧昭儀氣沖沖地離去,剛好奴婢回來和寧昭儀而過,發現寧昭儀今日的裳并未熏香,以前每次遇到寧昭儀,寧昭儀的裳上都是熏著香的。對了,奴婢似乎還在寧昭儀的上聞到了大蒜的味道。”
大蒜……
葉凝側首看了眼旁的枯樹,出手來輕輕地一,又是輕輕一嗅,皺的眉頭慢慢地松緩開來,葉凝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好生照顧良妃。”
素紅應聲。
葉凝又道:“朝事繁忙,這幾日朕沒時間陪著良妃,你的主子子靜,如今又只能在榻上養傷,你多多陪說話解悶。”
素紅心中一喜,陛下果真對們主子上心了。
素紅屈膝道:“奴婢知道。”
葉凝意味深長一笑。
當了一個月的皇帝,葉凝如今是愈發得心應手了,且有元平帝在一旁指點著,葉凝也不像一個月前那麼張忐忑了。
夜后,葉凝早早地屏退了所有宮人,看著乾和殿里的書架子,眸微凝。
今夜十六,即將要再次見到元平帝的暗衛阿一。
葉凝知道元平帝的暗衛不只阿一一個,還特地問了其他暗衛的名字,元平帝告訴無需擔心,他的暗衛皆以數字命名,能過來見他的只有前五個,且一般而言過來稟報事的也只會有阿一一個,若真有其他人,那定然是有不得了的事發生。
葉凝聽后,瞥了元平帝一眼,只覺元平帝實在懶了,阿一阿二阿三阿四阿五的,也虧他能懶這樣。
不過也罷,如此一來出錯的機會倒也了。
約小半個時辰后,書架子開始搖晃起來。
葉凝知道阿一來了!
葉凝打起神來,直了背脊,手里握了本奏折。
書架子緩緩地分開,背后的墻也漸漸走出了一道黑影來,與上回如出一轍,依舊是一黑袍子,跪在地上行禮時,垂下的袍仍然如同一筆揮之不去的濃墨。
“微臣參見陛下。”
葉凝沉聲道:“起來罷,可有林姑娘的消息?”
阿一站起來,葉凝以為他會像上回那樣低垂著眼的,只是這一回他卻是直接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眸深沉得也似是一抹濃墨。
葉凝心中一驚,不過是眨了下眼,方才還在自己前的阿一竟如一陣風似的閃到了的后,甚至能覺到阿一上帶來的冰涼。
他的五指仿佛從冰壇里撈出來一樣,此刻正牢牢地箍住了的脖頸。
他的聲音也如同冷冰一般。
“你不是皇帝。”他一字一句地道。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回眸的手榴彈嚶嚶嚶嚶
誰說阿一名字沒氣場的!!是黃桑娘娘太懶了~~~
常歡
我的戶籍是上海,但實際出生在內地的一個小城,父母在同一個工廠工作,整個廠都是從上海內遷過來的,生產重型機械。工廠很大,大部分技術類職工都是上海人,帶著自己的家屬和全部家當舉家而來。廠里有生活區,幼兒園,小學,甚至自己的菜場,許多人的一生都是在那里度過,很長的一條路貫穿廠區南北,路面被大型卡車壓得平直,兩邊隨處可見銹成黃黑色的巨大鐵塊,路口豎一塊牌子,406廠一路。數千人的大廠,除了隨廠內遷過來的那些人之外,剩余的工人大部分的都是從附近城鎮里召來的,過去務農,后來務工,所以清一式的黑瘦,憨厚樂天,上下班穿同樣的工作服,面目模糊,很難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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