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南境有星辰》Chapter 14 教育的意義

“你怎麽跟它比?”

“我怎麽就不能跟它……”歡忽然意識到自己被繞進去了,不過想起他昨天給Dirac做的那份香味俱佳的鱈魚排,真是得承認自己不如狗。現在聽見蘇睿在走廊上煎煮,哪怕香到撲鼻都絕不跑出去,免得活生生被一碗狗糧

陸翊坤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一來一往:“你們倆就像歡喜冤家呀。”

“和?”蘇睿從鼻子裏哼氣。

“和他?”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然後兩人倒是很有默契地將臉各撇一邊,Dirac一副沒臉看的樣子,用前爪洗起了自己的臉。

歡一麵抓著飯,一麵回憶自己剛來的日子:“其實最開始我是要去回風寨的,因為我到昔雲的時候,那裏最後一個老師也走了,再不去人學校得關門。可是去了以後實在太苦,想象不到的苦,每天最多能供兩個小時電,水井經常不出水,得去村外頭挑,沒有一條像樣的路,永遠會踩到豬糞、牛糞,下過一場雨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吃的隻有洋芋白菜,醬油都得按滴數,屋子裏麵有爬蟲有蝙蝠,我的箱子裏還跑出來過一指的蛇。撐了一個月實在不了,我就還是回七小了。”

衿羽即使曾經聽歡說過,依然直歎息,安地抱了抱好友:“你回七小的時候,不是把回風寨的十一個學生都帶出來了嗎?”

“但是如果我能留下來,也許寨子裏就會有更多的孩子能上學,而且我帶出來的十一個學生,現在每個月得爬二十幾裏山路,回家背米和菜過來。所以,你看我的覺悟還不夠高,現在在七小哪算苦?”

歡想起那個人均年收都不到一千塊的回風寨,依然覺得心裏特別堵。在去之前,是相信“窮不可怕”和“知識改變命運”的,直到到了真正的貧窮,是著肚子可以為了一包鹽罵遍生;是丟了一隻豁口的鞋孩子哭得不敢回家;是十三歲的孩拿著給的人生第一包衛生巾,卻在破太多的上粘不住;是一包七塊錢的威化餅幹十一個孩子攢著吃了半天,最後為誰能拿袋子倒渣渣打起來。

寨子裏半數以上的孩子沒上戶口,談不上什麽九年製義務教育,知識和命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遙遠得不存在於生命中的詞匯,吃了上頓沒下頓才是實際的問題。歡記得自己下定決心走,是因為那個每天來跟學幾個字,和借一年級課本看的十五歲孩,被父親賣給了隔壁寨三十七歲的瘸子,而那個瘸子還有一個吸毒的弟弟,得做“共妻”。

所以,當回到七小以後,無論如何都堅持下來了。七小的條件有限,鎮上條件好一點的孩子都送去盈城讀書了,做不到最好,但起碼為那些千辛萬苦從山裏出來的孩子守住第二道陣地。

在座的人,大概隻有曾經做過傭兵,看過各種貧窮落後國度的陸翊坤能懂歡眼裏那點無力和悲憫,他用力地的頭:“小丫頭,你不是神仙,幫不了所有人的。”

“你怎麽跟它比?”

“我怎麽就不能跟它……”歡忽然意識到自己被繞進去了,不過想起他昨天給Dirac做的那份香味俱佳的鱈魚排,真是得承認自己不如狗。現在聽見蘇睿在走廊上煎煮,哪怕香到撲鼻都絕不跑出去,免得活生生被一碗狗糧

陸翊坤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一來一往:“你們倆就像歡喜冤家呀。”

“和?”蘇睿從鼻子裏哼氣。

“和他?”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然後兩人倒是很有默契地將臉各撇一邊,Dirac一副沒臉看的樣子,用前爪洗起了自己的臉。

歡一麵抓著飯,一麵回憶自己剛來的日子:“其實最開始我是要去回風寨的,因為我到昔雲的時候,那裏最後一個老師也走了,再不去人學校得關門。可是去了以後實在太苦,想象不到的苦,每天最多能供兩個小時電,水井經常不出水,得去村外頭挑,沒有一條像樣的路,永遠會踩到豬糞、牛糞,下過一場雨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吃的隻有洋芋白菜,醬油都得按滴數,屋子裏麵有爬蟲有蝙蝠,我的箱子裏還跑出來過一指的蛇。撐了一個月實在不了,我就還是回七小了。”

衿羽即使曾經聽歡說過,依然直歎息,安地抱了抱好友:“你回七小的時候,不是把回風寨的十一個學生都帶出來了嗎?”

“但是如果我能留下來,也許寨子裏就會有更多的孩子能上學,而且我帶出來的十一個學生,現在每個月得爬二十幾裏山路,回家背米和菜過來。所以,你看我的覺悟還不夠高,現在在七小哪算苦?”

歡想起那個人均年收都不到一千塊的回風寨,依然覺得心裏特別堵。在去之前,是相信“窮不可怕”和“知識改變命運”的,直到到了真正的貧窮,是著肚子可以為了一包鹽罵遍生;是丟了一隻豁口的鞋孩子哭得不敢回家;是十三歲的孩拿著給的人生第一包衛生巾,卻在破太多的上粘不住;是一包七塊錢的威化餅幹十一個孩子攢著吃了半天,最後為誰能拿袋子倒渣渣打起來。

寨子裏半數以上的孩子沒上戶口,談不上什麽九年製義務教育,知識和命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遙遠得不存在於生命中的詞匯,吃了上頓沒下頓才是實際的問題。歡記得自己下定決心走,是因為那個每天來跟學幾個字,和借一年級課本看的十五歲孩,被父親賣給了隔壁寨三十七歲的瘸子,而那個瘸子還有一個吸毒的弟弟,得做“共妻”。

所以,當回到七小以後,無論如何都堅持下來了。七小的條件有限,鎮上條件好一點的孩子都送去盈城讀書了,做不到最好,但起碼為那些千辛萬苦從山裏出來的孩子守住第二道陣地。

在座的人,大概隻有曾經做過傭兵,看過各種貧窮落後國度的陸翊坤能懂歡眼裏那點無力和悲憫,他用力地的頭:“小丫頭,你不是神仙,幫不了所有人的。”

歡長吐一口氣:“對,我首先得把我手裏這些孩子教好嘍。”豪氣地一拍桌子,“斐然姐,再來點酒嘛。”

不能喝卻很喝的於衿羽第一個舉手讚:“我同意。”

歡把的手了下去:“你別喝了,昨晚踢我一宿,現在我腰還青著呢!”

“要不,我們分組喝。”衿羽一把摟住彥偉,“難得陸哥來,喝點歡迎一下嘛,我和彥偉一組,你和陸哥,我們搖骰子。”

聽到搖骰子,蘇睿忽然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歡激烈反對起來:“我抗議!你明知道彥偉搖子開掛,他那手速,玩手銬練出來的,我和陸哥會喝死的。”

衿羽更是得意,假裝好心地勸道:“你們要對自己有點信心呀。”

“不要!我還沒到誰搖骰子能贏彥偉。”

“要不讓你們把蘇教授也加上。”

歡水靈靈的大眼珠子轉了兩圈,心想,加上一個非正常大腦的蘇睿,是不是能有一戰之力?

而一直作壁上觀的蘇睿直接舉手表示自己中立:“我當裁判。”

“是不是男人?”歡嗤笑,笑完,想起這個男人那一屜的謎團,又開始後悔自己比腦子快,把人得罪得更狠。

蘇睿欣賞完寫在臉上的糾結,才聳聳肩:“我從來不做無謂的抵抗。”

“什麽意思?”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彥偉隻能趕長手,一邊按住一個:“意思是,他之所以拋棄他大上海好的假期,跑到這種邊塞來,就是因為和我賭了一場酒。”

歡瞬間腦補出自以為高智商高能力的蘇睿,被搖骰子史上從無敗績的彥偉下套,最終因為一場酒輸了一個假期的畫麵,笑起來。

於衿羽打著灌倒彥偉的好算盤,直接拋出了餌:“三三,你們今天要能喝贏我倆,我認購五十套書。”

歡瞬間意,但出於對己方實力的考證,還是要深思慮:“那如果我輸了呢?”

這一回彥偉和衿羽展現出了驚人的默契,異口同聲喊道:“明天把你那狗窩給收拾了!”

蘇睿難得表現出了興趣,一拊掌:“這個賭注不錯。”

歡糾結得眉都皺起來了,以對衿羽的了解,隻要開了口,無論輸贏,最後這五十套書都是會有的,問題是收拾屋子實在是個大到自己都不敢去想的工程,何況對自己“中有序”的房間滿意的。

“三三,五十套喲!”

“三三,不就收個屋子嗎?咱不怕!”

歡,陸翊坤能喝的。”

“小,要不我們試試?”

“五十套!三三!”

於是歡在漫天飛舞的五十套讀的幻想中,腦子一熱,稀裏糊塗答應了下來:“好!如果猜拳,小羽和彥偉一人一來,我就賭!”

蘇睿在這一刻很想和彥偉擊個掌,從明天開始,眼睛終於不用再歡狗窩的荼毒了。

事實證明,陸翊坤是真的很能喝,而事實更證明,彥偉在猜拳這件事上,的確是開了掛一樣的存在,連於計算的蘇睿當初都能在酒桌上一敗塗地,陸翊坤加歡隻能節節敗退。而且陸翊坤又承擔了輸家的絕大部分酒,很快喝得上了臉,還虧得於衿羽在那囂張嘚瑟時,會偶爾放水輸兩把,灌彥偉兩杯酒,不然兩人會輸得更慘。

“不來了,不來了,再喝陸哥明天得難死去了。”

其實猜得到結局的歡幹脆地推桌認輸。

“哎喲,三三,我喝酒的時候怎麽從來不見你心疼一點?我也是哥哥,還貨真價實的親哥呢!”

歡鄙視地斜了兩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一眼:“那也得你自己有點哥哥的樣子。”

“就您老人家在家那地位,誰在您跟前擺得出哥哥的架子?”彥偉可算逮到機會吐槽,開始倒豆子一樣傾訴起來,“我爺爺那輩三兄弟,一共生了十一個孩子,全是男孩,我爺爺打生了大伯父,從我爹開始就盼著要個兒,結果是四兄弟。到我們這輩計劃生育了,大伯和我爹先生出倆兒子,三叔是不婚主義,堅決不生,我小嬸懷孕的時候,那就是全家最後一線希,三三出生的時候,我爺爺樂嗬得在醫院外頭連放了十串大炮仗。”

彥偉掏出手機,給大家看裏頭的舊照片,果然除了四個媽媽,全家福裏一水兒的男人,唯獨留著花頭笑得很有迷歡坐在爺爺的膝頭,明擺著一副眾星拱月的架勢。

“我們小時候,但凡誰和起糾紛,那都是我們的錯,明明是我們被欺負了,到頭來我們還得討頓打……”

歡原本還很認真地在聽彥偉回憶自己的輝煌過往,忽然眼睛的餘看到蘇睿一麵看照片,另一隻手卻在無意識地著滴答的頭,這是他在腦子想事時常有的作。

年往事,為什麽還要思考?

歡又開始後背發汗,偏偏蘇睿還偏頭看了一眼,涼涼地勾了勾角,那雙漂亮得不尋常的桃花眼微瞇著,危險氣息滿溢,驚得心中一冽,又被電得頭皮發炸。

哭無淚的歡搶過陸翊坤的酒,一口灌了下去,NND,隔壁住了個好看的變態,快要被嚇神經病了。

“說了認輸了,認輸!明天我就收拾屋子,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彥偉、小羽……”歡孬種地跳過了依然好整以暇著Dirac的蘇睿,點兵點將到陸翊坤,“陸哥,你們全都得給我幫忙。”

“彥哥,怎麽有種我們虧大發了的覺?”

大小姐肯收屋子,你就先跪謝吧。”

“那倒也是,何況我還睡著呢。”

於衿羽的話提醒了歡,看向難得喝到有幾分醉的陸翊坤,他四方臉,天庭開闊,眼角紋路都藏滿了故事,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更滄桑,但坐在他邊就會很有安全,那種山一樣踏踏實實的安全,完全想象不到他年輕時曾做過金錢至上、刀口的傭兵。

“陸哥,你晚上睡哪兒?”

“本來想紮個帳篷,這會兒是不想了,隨便車裏湊合一下吧。”

“那怎麽行!隔壁房間那麽大,我給你找個墊子,睡著也舒服很多。”

“不用,我打鼾,蘇睡眠不好,他和我一個屋子沒法睡。”

蘇睿踢了一腳假裝在屏蔽世界的彥偉:“聽聽。”

彥偉老臉皮厚地舉高雙手:“大教授,我除非累倒,否則不打鼾的,你把我當Dirac就好。”

一直玉樹臨風擺著po的Dirac不滿地大了一聲,惹得大家都笑起來。

往回走的路上,已經過了九點,有人開著小三,拖鬥裏放著一些工和一卷卷的塑膠海報,還坐了兩個人,一路顛顛地跑著,過了幾棟房子,在有大宣傳欄的地方就停下來,車後那兩個人就手腳麻利地著宣傳報。

視力最好的彥偉看了幾眼後,說:“明天是6·26,國際毒日,昔雲這邊肯定是重點宣傳地區,宣傳畫報吧。”

歡忽然腦袋一轉,拐彎抹角地故意先問衿羽:“寶貝,再過幾天我們小學期要開始了,老師會提前回來,要不你給他們開個英語集訓課?”

直腸子的衿羽果然立刻把包袱丟給了歡真正想試探的人:“你放著一個正宗倫敦腔的高手不求助,喊我這種待幾天的人做什麽?”

蘇睿的眉皺了起來:“鄉鎮小學的老師學英語做什麽?不實用,而且一知半解更誤人子弟,這裏的孩子不像城裏小孩從小就接英語,隨口學幾句沒有意義。”

歡原本是想把話題往國外大麻合法那邊引,可是蘇睿過於冷淡的敘述讓人聽著有種刺耳的不舒適忘記了對蘇睿的害怕,再被酒勁一激,正麵杠了上去:

“你是高才生、大教授,但不要鄙視我們老師,更不能歧視我的學生。”

“這不是歧視,是現實,英語需要係統、長期的學習,而不是靠趣味偶爾為之。”蘇睿見顯然歪曲了自己的意思,懶得和爭,加快了腳步,這樣漠視的態度更激怒了歡。

“難道因為他們在小鄉鎮,就隻該學課本上有限的東西,以升學考試為全部目標?他們很多人甚至都讀不到中學,那又怎麽樣?他們一樣在我用電腦放《放牛班的春天》時看得會哭,會用拚音把我教的英文謠標出來,唱得一點兒不比城裏孩子差。你從小最好的教育,從來不用覺得有書讀是多麽珍貴的事,所以你理解不了,他們有多努力在靠每一個機會汲取不同的知識。”

“三三,你脾氣也來得太快了……”

衿羽早就評價過,大小姐的死就是七小的師生,護起犢子來連這種混過飯圈護過豆的迷妹也自愧不如,眼見著氣氛要鬧僵,衿羽去拉人,卻被歡一把甩開。

“我們老師確實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生,有一些甚至沒上過大學,上課都帶著鄉音,可是他們有些人已經在昔雲待了三十年,二三十年就在這樣一所小學裏,教著沒有補習班、沒有課外書和教輔設備的孩子。他們有人想學英語,我水平不夠,想趁有英語好的人在這裏,能教一點算一點,我不覺得有問題。你不教是你的自由,但我要告訴你,在我眼裏,我的同事比那些大城市重點學校的老師還要棒,我的學生不會比任何一所學校的學生差!”

蘇睿看著衝到麵前來像鬥一樣的歡,有點想笑,又驚奇於二十五歲的依然有這樣的熱,他的確不能理解給零基礎的老師和孩子開幾堂英語課的意義,因為過於有限的、無持續的資源等於無用功。

歡這一大串憤青般的發言,最後得出的那個“不比誰差”的結論,在他眼裏充滿了邏輯,可是他並不想跟眼前顯然已經瞬間氣炸了的家夥辯駁。

因為他承認,在這種貧窮到需要意誌和信念才能堅持下去的學校,有熱忱得近乎天真的老師,其實是一種幸運。

“你喝醉了。”

“我才沒有醉!我告訴你,就算讀了好學校,做了社會英又怎麽樣?高智商罪犯還嗎?”歡瞪著蘇睿,想起這兩天的擔驚怕,瞪得兩眼要噴出火來,趁著酒意上頭劈裏啪啦控訴起來,“我看過一位在二戰納粹集中營幸存的校長寫的書,說他作為幸存者,親眼看到毒氣室由工程師建造,孩子被醫生毒死,槍殺婦孺的士兵很多是高中甚至大學學曆。”

歡一步一步地近蘇睿,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每一個到他學校的新老師都會收到一封信,信裏說教育是為了幫助學生長為有人的人,老師的努力絕不能被用於創造學識淵博的怪、多才多藝的變態狂、過高等教育的屠夫!”

把“怪”“變態狂”說得鏗鏘有聲,可是越是義正詞嚴,蘇睿就越有捧腹大笑的衝,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把歡給嚇到了,然而看著鼓足勇氣的樣子,他忽然覺這個奓獅子的家夥有點可

“我在師範讀書,第一次看到這本書,就記住了一句話——隻有在使我們的孩子有人況下,讀寫算的能力才有其價值。我跟自己說,我要當這樣的老師。”所以在被貧窮和非法高額利潤模糊了人界限的南境邊鎮,在努力給孩子們傳達正確的三觀,才會越艱難越不舍得走。

蘇睿終於笑了出來,笑得眉眼殊麗,好看得人心魄,他甚至忍不住出了手,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歡的腦袋。

於是,歡鼓足勇氣一番義憤填膺的說辭就像一連串的重拳打在了水麵上,著力點還沒找到,就漾開了。無奈地看著對麵的人笑得前俯後仰,已經沒有一點形象可言,卻依然英俊得令人咬牙切齒,憤憤不平地咬起了自己的拳頭。

“好了好了,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嚴肅了?”

彥偉撞了撞衿羽,率先出來打圓場,衿羽趕跟上,拉著眼睛都氣紅了的歡往前走:“大演講家,你酒喝多了在大馬路上上思想課嗎?咱們趕回學校,給陸哥鋪帳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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