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掛天邊

阿姆的大兒喲，背上行囊要去遠方

小阿妹，快快睡著了

風輕輕，雨別來，

阿姆的大兒喲，背上行囊要去遠方

小阿妹，快快睡著了

歌詞雖然翻得很簡單，白秀雲的聲音沙啞卻溫，有熬過歲月的滄桑。歡替按著逐漸萎的斷，想著聽過這首歌的康山坐在月如銀的走廊裏問，小老師，你知道什麽窮途末路嗎？垂下眼簾，藏住眼底的淚意。

走出住院部，歡的緒還有點低迷，不過還是抓著蘇睿的手一甩一甩的，像是想把那些壞緒都甩，蘇睿笑著看有點誇張的行為，還壞心眼地往手心裏撓著。走出醫院大門時，歡察覺到蘇睿的手臂忽然一僵，看見一位穿著有型的中年男士，用含蓄卻依然帶著評估意味的目飛快地打量著自己。

“爸，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

蘇父有一個很像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的名字——蘇宏宇，卻是長相上更偏西式的中英混，深眼窩高鼻梁的朗，他祖輩影響，自喜中國文化，結婚之後更是癡迷，現在雖然已經年過六十，但因為娶個小八歲的做老婆是有力的，所以曆來嚴格把控自己的形和狀態，看上去更像是位風度翩翩的紳士，和容攝人的蘇睿並不是一個風格。

歡趕鬆開自己“鉗製”蘇睿的手，禮貌地彎了彎腰：“叔叔好。”

“你好。”

蘇父貌似有禮地頷首回應，其實心在挑剔，實在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大咧咧的小矮個是蘇睿口中那個臨危不懼、心強大又善良的孩子。

不過已經在視頻裏聽過為老婆奴的蘇宏宇誇張的言辭，機靈的歡並沒有被他的高姿態嚇到，同時，警方安排的便並不認識蘇宏宇，很自然地圍了上來，蘇宏宇隻當是兒子找來的保鏢，眉頭一挑：“人還沒嫁過來，派頭倒是大。”

歡想要解釋，蘇睿先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你來之前舒士沒有警告過你，千萬別把好不容易等到的兒媳婦給嚇走了？”

沒來得及擺譜的蘇宏宇被兒子不幸言中，氣勢弱了一大半，揮揮手：“別都在這裏站著了，先走吧。”

路上因為對父親忽然造訪不滿的蘇睿刻意沉默，氣氛一時有點尷尬，還好住離醫院很近，走到兩人居住的居民樓前，蘇宏宇看了看老式的外觀，皺眉看向兒子：“你就住在這裏？去換個好一點的地方。”

歡見蘇睿懶得搭理，隻能答話：“叔叔，剛才過崗亭你可能看手機沒留意，這裏是公安局的家屬區，房子是彭局找人特意騰出來的，樓上樓下住的都是警察，監控也嚴，歹徒再囂張應該也不會找這種地方刻意挑釁，而且跟著我們的便換班回家也方便。”

“這樣啊。”

蘇父的態度很客氣，但歡能察覺他刻意保持的距離，不過和蘇睿的關係才開始不久，兩人之間橫亙的問題多的是，一時半會兒還走不到談婚論嫁的家長關，所以心態放得很平，言行之中也並沒有特意討好的意味。

小星星，掛天邊

阿姆的大兒喲，背上行囊要去遠方

小阿妹，快快睡著了

風輕輕，雨別來，

阿姆的大兒喲，背上行囊要去遠方

小阿妹，快快睡著了

歌詞雖然翻得很簡單，白秀雲的聲音沙啞卻溫，有熬過歲月的滄桑。歡替按著逐漸萎的斷，想著聽過這首歌的康山坐在月如銀的走廊裏問，小老師，你知道什麽窮途末路嗎？垂下眼簾，藏住眼底的淚意。

走出住院部，歡的緒還有點低迷，不過還是抓著蘇睿的手一甩一甩的，像是想把那些壞緒都甩，蘇睿笑著看有點誇張的行為，還壞心眼地往手心裏撓著。走出醫院大門時，歡察覺到蘇睿的手臂忽然一僵，看見一位穿著有型的中年男士，用含蓄卻依然帶著評估意味的目飛快地打量著自己。

“爸，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

蘇父有一個很像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的名字——蘇宏宇，卻是長相上更偏西式的中英混，深眼窩高鼻梁的朗，他祖輩影響，自喜中國文化，結婚之後更是癡迷，現在雖然已經年過六十，但因為娶個小八歲的做老婆是有力的，所以曆來嚴格把控自己的形和狀態，看上去更像是位風度翩翩的紳士，和容攝人的蘇睿並不是一個風格。

歡趕鬆開自己“鉗製”蘇睿的手，禮貌地彎了彎腰：“叔叔好。”

“你好。”

蘇父貌似有禮地頷首回應，其實心在挑剔，實在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大咧咧的小矮個是蘇睿口中那個臨危不懼、心強大又善良的孩子。

不過已經在視頻裏聽過為老婆奴的蘇宏宇誇張的言辭，機靈的歡並沒有被他的高姿態嚇到，同時，警方安排的便並不認識蘇宏宇，很自然地圍了上來，蘇宏宇隻當是兒子找來的保鏢，眉頭一挑：“人還沒嫁過來，派頭倒是大。”

歡想要解釋，蘇睿先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你來之前舒士沒有警告過你，千萬別把好不容易等到的兒媳婦給嚇走了？”

沒來得及擺譜的蘇宏宇被兒子不幸言中，氣勢弱了一大半，揮揮手：“別都在這裏站著了，先走吧。”

路上因為對父親忽然造訪不滿的蘇睿刻意沉默，氣氛一時有點尷尬，還好住離醫院很近，走到兩人居住的居民樓前，蘇宏宇看了看老式的外觀，皺眉看向兒子：“你就住在這裏？去換個好一點的地方。”

歡見蘇睿懶得搭理，隻能答話：“叔叔，剛才過崗亭你可能看手機沒留意，這裏是公安局的家屬區，房子是彭局找人特意騰出來的，樓上樓下住的都是警察，監控也嚴，歹徒再囂張應該也不會找這種地方刻意挑釁，而且跟著我們的便換班回家也方便。”

“這樣啊。”

蘇父的態度很客氣，但歡能察覺他刻意保持的距離，不過和蘇睿的關係才開始不久，兩人之間橫亙的問題多的是，一時半會兒還走不到談婚論嫁的家長關，所以心態放得很平，言行之中也並沒有特意討好的意味。

“聽說你換工作了？”

蘇宏宇橫了歡一眼，橫得歡莫名其妙，並不明白他的意思，蘇睿卻深恨自己準備的驚喜還沒完，就這樣被道破，冷哼一聲不搭話。

“好好的教授不當，到這邊大學來求職，看不出來你還能當聖呀。”

聽懂了的歡心裏一陣熱乎乎的，異地甚至異國一直是梗在心頭的鴻，隻是在案的高下暫時被擱置一邊，沒想到蘇睿已經在解決問題，當然欣喜，但眼下蘇睿爸爸明顯瞧不上自己，蘇睿再把英國名校的教職辭了，豈不是更把家長得罪狠了？

無論怎樣，男朋友的心意還是要領的，在樓道的拐角，歡加快了腳步，拉了拉蘇睿的手，卻被他一把拽住，扣在了掌心裏。

“不表揚一下，嗯？”

他刻意放輕的聲音像緩緩拉的大提琴，撥得歡心尖都發麻，蘇父聽著兒子氣的挑逗，冷著臉又哼了一聲。

一行人進門，率先聽到靜的追風已經先一步停了蘇宏宇，然後蘇父看著自家兒子那條素來眼高於頂的狗親昵地去嗅了嗅歡的手，叼著歡帶回的零食咿唔幾聲，又到自己跟前意思了一下，歡這才喊回了間一直發出威脅嘶吼的黑背。

另一隻看起來過胖的雜貓在搶了一波零食後，挑釁地跳上了蘇睿的肩頭，蘇睿拉扯了兩下不功後，居然就頂著那隻在撥弄他頭發的貓去廚房倒水了。

房屋在蘇睿住後已經捯飭過了，室布置得很有格調，但是家屬樓本上了年份，兩室一廳的小戶型盡量把空間留在了客廳和主臥，其他空間都異常狹窄，廚房裏瘦高個的蘇睿加上跟進去的Dirac顯得特別局促。

“你怎麽忍心讓他住在這種地方？”

在蘇父的驚呼裏，歡忍不住挑了挑眉，想，怎麽聽起來有苦劇的味道，說話跟唱戲似的？

而且房子怎麽了？歡看著通明亮的小套間，有蘇睿淘的坐下就會舒服得想哼出聲的沙發，康山媽媽送的小花窗簾，打理得生機的盆栽，足夠兩狗一貓打滾打架的地毯，小羽心挑選的茶，房間雖然不大，但是窗明幾淨又溫馨，他們住得舒服的。

蘇宏宇進門準地在被衿羽標定過此房格調最高的椅子上坐下了，神還算溫和，但就是有種與環境格格不的矜持氣息，乍看過去就像那些莊園劇裏的紳士，P雪茄拐杖毫不違和，他打量完房屋，眉宇間有委婉的不滿。

歡看了看他，忍不住想起蘇睿剛到七小時的樣子，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如果這個房子都嫌棄，蘇爸爸看到七小當初那間四麵風的破教室是不是會崩潰？這樣說起來，哪怕是為了彥偉和陸翊坤，矯如蘇睿那時肯住下也確實不容易，而且還迅速調整了心態，把那間破教室打造了星級住房。

“叔叔，我……我給你端茶。”

眼尖地看到端了茶點過來的蘇睿，歡趕接了過來，蘇睿泡的達曼的博士茶，而且是果香極為濃鬱的一款，一般來說更合士口味，歡略驚訝地掃了他一眼。

歡兩兄妹喝茶雖然常被蘇睿笑是牛嚼牡丹，但現在看男友喝得多了，歡擺盤的講究、簡單詢問口味後加、加檸檬的手勢都能唬人，而且原本就是張圓眼圓鼻頭笑起來特別討喜的臉，蘇宏宇喝一口頗合心意的茶，在的笑臉裏氣勢有點hold不住，對上兒子揶揄的目勉強“嗯”了一聲。

“蘇睿，Dirac要出門了。”

歡和蘇睿互看一眼，再看看陪著追風完全沒有下樓意思的滴答，知道蘇宏宇是要把人支開說話了。

蘇睿想說什麽，被歡攔住了，連人帶狗推到門口，歡才踮起腳湊到他耳朵邊說：“你爸如果開支票請我走人，我接還是不接？”

蘇睿在頭上彈了兩個栗子：“你實在是七八糟的電視劇看得太多了。”

“你家不是豪門嗎？豪門一般不都這麽打發想飛上枝頭的麻雀的？”

“正好讓你這隻小麻雀拿去翻新七小？”

被猜中心思的歡笑得肩膀直抖：“知我莫若蘇呀！還是說，你爸會闊綽到直接開張足夠建所新學校的支票來？”

“你的腦啊，該堵一堵了！”

見小兩口在門邊還有來有往地聊上了，蘇宏宇咳嗽兩聲，蘇睿扯笑了笑，牽著狗下樓了。

門才關上，歡都還沒考慮好在哪兒坐合適，蘇宏宇長輩的架子也不擺了，開門見山地說道：“你要怎麽樣才肯離開我兒子？”

歡哭笑不得，瞧瞧！豪門的開場白都一樣，未雨綢繆地出腳邊的墊子抱在前，照電視劇的套路一會兒還可能被茶潑，得提前把臉護好了。

“我為什麽要離開他？”

“因為不配。”如果之前蘇宏宇在兒子跟前還維持了風度，現在就直接而刻薄了，他高坐在一端，側臉著冷意，“你們兩個人從長環境、教育程度、生活習慣全都不配，他現在一時新鮮，願意陪你吃苦，日子長了一定不了，如果我再斷掉他的經濟來源，他還是會回家的，你不如趁現在還喊得起價，開個合適的價碼出來。”

歡現在很想扯蘇睿來聽一聽，哪裏是腦大，戲文裏不都是這個套路？因為不想無禮地頂，歡無奈地玩起了抱枕的流蘇。

“他是大學教授，帶的學生都是一流人才，你們那個小學校，都沒幾個想讀書的人……”

蘇宏宇言語裏流出久居高位的人慣有的優越，不知是不是太過拿腔拿調，很像誇張演繹的舞臺劇，冷漠得同方才判若兩人，言辭間對七小很是看不上。

如果同樣踩過炸藥包的蘇睿在這裏，看著親爹越說越high的樣子，一定會阻止他去歡的逆鱗。大小姐什麽無沒所謂，哪怕他直言不諱兩人不合適，也隻是笑笑聽著，唯獨容不得別人貶低自己的學校，何況四個月沒回學校的原本就牽腸掛肚，聞言神一斂，正道：

“叔叔，我聽蘇睿說你們公司之前在很多地區都做過援建項目，這次盈城山區裏的淨水發電項目也是你們公司主導推進的，我一直覺得，你一定是個心地很善良的人。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你可以不喜歡我，但在不了解實際況的時候，請不要隨便批評我們學校。”

蘇父被說翻臉就翻臉的歡說得有點蒙，還不待他反應，歡已經劈裏啪啦倒豆子一樣大說特說起來，他像是被的振振有詞惹惱了，態度越發惡劣。

“虧你說得出口，你從頭到腳哪裏比得上蘇睿？”

被激怒的歡並沒有意識到話題已經被蘇父從學校扯到了兩人上，口才向來不錯，一旦開閘就滔滔不絕起來：“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配不上蘇睿，我有一份很喜歡而且想堅持做下去的工作，有雖然不忍心還是願意讓我留下來的爸媽，有快一學期沒等到我回去上課還在堅持寫日記給我看的學生……”

蘇宏宇不屑地打斷了：“所以你就要他為了你犧牲自己在英國的一切？”

“我很謝他做了這樣的決定，不過他肯這樣做，一定是覺得我值得，他相信自己留下後得到的會比失去的多。”

牽著Dirac在樓下散步的蘇睿開了視頻看現場直播，眼見蘇老先生被堵得無話可說，得意地拍了拍Dirac的頭：“看來有人來之前功課做得不夠呀。”

蘇宏宇冷笑，拋出了自己的手機：“你巧舌如簧也沒有用，我們有合意的兒媳婦人選。”

他放下的手機裏是Kaley的照片，那張人眼前一亮的臉，棕發如緞，眸似翡翠，加上眉邊那顆小痣，萬種風難以言喻。

“對我兒子來說是特別的。”

蘇父故作神，歡卻聳聳肩，很無所謂地一笑：“我知道，是Adam的姐姐。”

早在兩人後，蘇睿就把Kaley的份和歡報備過了，聽過他過往的故事，歡當然能懂十六年前綁架案的遇害者Adam是蘇睿這輩子最愧對的人，那麽他一直照顧Adam的姐姐，並且容忍過他的安全區就很好理解了。

蘇宏宇炫耀的手指頓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幹笑著說：“你知道得不。”

他喝了口茶，掃了掃兩人的蝸居，目雖然還算克製，話卻說得毫不留：“你知道蘇睿從小到大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嗎？你和他在一起到底圖什麽？怪不得說現在的孩子厲害，才幾個月，我好好的一個兒子家庭工作都不要了，日子過得一塌糊塗！”

“我是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是什麽樣的，但我同樣不理解，為什麽他吃住的條件差一點你會排斥這樣？你沒有去過我們學校，就隨意評價，你沒看到蘇睿的改變，就斷言他現在過得一塌糊塗。你沒看到蘇睿不再帶著防備去看所有人，沒看到他願意坐在沒過的石凳上和白阿姨聊天，願意教連ABC都會念阿波冊的老老師學英文，在我眼裏，現在的他比以前可多了！”

追風因為二度傷，現在還在將養，最近降溫後歡沒讓它下樓，它趴在歡親手做的睡墊上，聽到主人越說越激，立刻站了起來擺出預備攻擊的姿勢，歡連忙起去安它，留下蘇宏宇著小巧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