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白馬醉春風》066 年之氣
道之上,一架馬車在幾十騎的護衛下不不慢地奔行著。
蕭若風來的時候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此番回行卻特意放慢了步伐,他坐在馬車之上,煮上了一壺茶,然後就開始閉目養神。雷夢殺坐在他的邊,終於按捺不住,掀開幕簾,著騎著烈風馬行在最前麵的百裏東君:“你知道他為什麽不肯進馬車裏坐嗎?”
“他不是了嗎?這是他有的出遠門的機會,想要看看沿路大好河山。”蕭若風閉著眼睛回道。
“呸,這個理由你也相信。”雷夢殺罵道,“這難道還不夠明顯?你從啟城裏跑來抓他的師父,現在他的師父死了,難免他不把這件事怪到你頭上,若真是如此,那你可就是他的殺師仇人了!”
“我來抓他師父,和他的師父最後死了,這是兩碼事。”蕭若風睜開了眼睛,看著嫋嫋升起的茶煙,“如果連這個都分不清楚,那麽,他就不是我想找的人。也不是師父所需要的弟子。”
“等著看吧。”雷夢殺笑了一下,雙手抱在頭上,往後一靠,幽幽地道,“就算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行上山坡的時候,百裏東君忽然停住了馬,轉去,了很久都沒有,雷夢殺和蕭若風相視一眼,都困不解,雷夢殺走下馬車,順著蕭若風的目去,才終於恍然大悟,他笑了笑:“是的,過這座山坡就再也看不到乾東城了。”
下方的乾東城像一個棋盤,被一些星星點點的城鎮圍在中間,百裏東君歎道:“時候覺得乾東城很大,怎麽逛都逛不夠,大起來又覺得乾東城也不是很大,騎馬騎上個半日就到頭了,現在來看,乾東城卻太了,到隻要再走遠些,就看不見了。”
“你和父母有好好告別嗎?”雷夢殺問道。
“父母都不肯見我,要相見,就五年後好好地回來見。隻有爺爺和我了會話,他若是有人欺負我,就派人給他千裏傳信,他帶著破風軍來踏啟城。”百裏東君笑了笑。
雷夢殺也跟著笑了:“侯爺真是豪邁的子。”
“他真的會做的,但那就是謀反了,我不會讓他這麽做,所以我在啟,一定會好好的,傳回乾東城的,隻可能是我名下的好消息!”百裏東君轉,用力一甩韁繩。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在一家鎮上的客棧裏停了下來。客棧不大,其他的護衛們著幾張桌子,角落裏的一張桌子自然留給了蕭若風和雷夢殺。兩個人相對而坐,雷夢殺倒了一杯茶:“你他會坐過來嗎?”
“我又不是算卦的,我怎麽知道。”蕭若風回道。
剛剛停馬回來的百裏東君隻掃了一眼大堂,就毫不猶豫地朝著蕭若風他們這桌走來,並且在蕭若風的正對麵坐了下來。
“來來來,喝茶。”雷夢殺急忙殷勤地推過去一杯茶。
“多謝。”百裏東君接過茶杯,飲了一口後依然垂著首,沒有看蕭若風一眼。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雷夢殺張了張,卻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蕭若風拿出一雙筷子放在了百裏東君的麵前:“這一路你都沒有看我,也沒有和我話,這是為什麽?”
百裏東君沒有回答。
蕭若風也不在意,繼續了下去:“你若以後真的了稷下學堂,需得我一聲師兄,以後吃住也會同在一個屋簷上,你是我帶去的人,以後你的考學品行,也都與我息息相關,你不可能真若這般,想不理我,就不理我。”
“我沒有不想理你。”百裏東君臉微微一紅,抬起頭,著蕭若風,“隻是我很怕,你以為我會記恨你,所以……有些尷尬。”
蕭若風啞然,雷夢殺則愣了一下,大笑起來:“果然還是我的多,不管再怎麽樣,十七歲的孩子終究還是有些孩子氣。”
“不,這年氣。”蕭若風也笑道,“你且,為什麽會覺得我會以為你記恨我?”
“因為你來了,師父死了。”百裏東君回答的幹脆。
“是。”蕭若風點頭。
“但這是兩件事。你來了,師父死了,這兩件事看起來有著不開的幹係,但真若這樣起來,其實若我沒有失控舞劍,大家也就不會知道師父藏在乾東城,師父也就不會死,真正害死師父的人是我。”百裏東君歎道。
雷夢殺急忙道:“萬萬不能這樣想,這樣想就自己把自己繞進去了。”
“對,若真這樣想,那我也就走不出乾東城了。我真正的殺師仇人,是那兩個不明份的無法無,我對於這一點很清楚,所以請雷兄還有九皇子殿下明白,不必多想。”百裏東君沉聲道。
雷夢殺此時已經眉開眼笑:“果然,果然,果然不愧是以後要和我們同門的人!”
蕭若風則著百裏東君微微握的拳頭:“你的話還沒有完?”
百裏東君用拳頭輕輕地敲了一下桌子:“是的。但即便我想了很久,想了這麽多道理來服自己,心裏仍然還有一怨氣。你若沒有來,可能我爺爺加上我舅舅,就足以護住師父了。所以我仍然想……打你一頓!”
蕭若風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等你有朝一日,能夠打得過我的時候。”
“一言為定。”百裏東君沉聲道。
蕭若風點頭:“一言為定。”
“好!”百裏東君一把拿過桌子上的饅頭,大口地嚼了起來,桌上的氛圍終於變得輕鬆起來了,雷夢殺也終於舒了一口氣,隻是搖了搖頭:“你可知道若風是先生座下最優秀的弟子,我比他早門幾年,卻也不是他的對手。你要能打過他,怕不是得等到老了。”
百裏東君夾起一塊牛:“很快他就不是先生座下最優秀的弟子了。”
雷夢殺道:“為何?”
百裏東君咬下牛,傲然道:“因為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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