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霞已經找到了歸，但是今晚最重要的事，還是屬於李先生要收自己的關門弟子。所以，所有人的目很快，就都投向了百裏東君。李先生也向了百裏東君：“你呢？”

百裏東君長籲了一口氣：“我在等人。”

“等人？王一行是呂素真的弟子，不會拜我的門下。”李先生道。

百裏東君點了點頭：“我知道，但還有葉鼎之，他應該很快就到了。”

李先生淡淡地笑了一下：“哦，我聽好多人都提了這個葉鼎之，他的武功似乎很好。”

“比我好。”百裏東君誠懇地回道。

“那若是等他來了，我選了他怎麽辦？”李先生又問道。

百裏東君歎了口氣：“還能怎麽辦，雖然免不得被嘲笑一番，但我也隻能騎著馬，回我的乾東城去。”

“那你覺得，若你們兩個同時站在這裏，我應該選誰？”李先生問道。

百裏東君想了許久，眾人也都耐心地等著他，畢竟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似乎無論怎麽回答都不合適。

“你應該兩個都選。”百裏東君給了一個出其不意的答案。

“為什麽呢？”李先生又問道。

“因為我們兩個都很優秀，錯過了哪一個你都會覺得很可惜。”百裏東君回道。

李先生笑了，在場的其他人也笑了。

隻有別人因錯過李先生而可惜，卻從沒有李先生錯過別人而可惜的道理。

“世上優秀的人有很多，我已經有了這麽多優秀的弟子。”李先生指著後的眾人，其餘幾人都麵無表，隻有雷夢殺不停點頭應道：“對啊，對啊。”

百裏東君沒有理會他的話，反而是盤坐了下來，似乎做好了好好等一場的準備，他想了想，又道：“學堂初試的時候，我釀了一壺酒，酒名過早。”

“嗯？”李先生示意他下去。

“葉鼎之烤了一隻牛，據是從北蠻學來的。”百裏東君又道。

李先生的袍被風輕輕吹起：“所以呢？”

“葉鼎之了一句話，酒配牛，人間有。我覺得，一口酒一口才是最配的，我是那酒，葉鼎之是那，我們在一起，才是先生你今日最好的收獲。”百裏東君緩緩道。

眾人目瞪口呆。

他們很想鑽進百裏東君的腦子裏，好好看一下這個人在想什麽。

現在可是很多人心目中的下第一人，學堂傳奇李先生招自己關門弟子的時候，他卻在這裏和李先生著酒這樣無關要的事。

可李先生倒似乎真的聽進去了，他點了點頭，也盤在百裏東君邊坐了下來：“酒配牛，我也是極喜歡的。”

兩個人就這麽並排坐著，吹著涼風，著前方，靜靜地等待著那葉鼎之的到來。

“百裏東君啊，你為什麽想拜我為師呢？”李先生忽然問道。

百裏東君愣了愣，回道：“我想一下這個問題。”

李先生失笑道：“你在馬上要拜師的前一刻，才認真地想這個問題？”

“其實我是被迫而來的，我想來看一看乾東城外的世界，但似乎隻有學堂能夠讓我爺爺和父親低頭。蕭若風他們也勸我拜你為師，你是如何如何傳奇，你是下第一，而我一直在到啟之前，都以為自己是被選中的那一個，而不是來參加這殺的考試的。不過時至此刻，如果真的要問問，我想不想拜你為師，我想，我是想的。”百裏東君誠懇地道。

“雖然你依然不了解我。”李先生笑道。

“我有過一位師父了。他是我見過世間更絕世的人，他希我到啟來，還希我釀一壺桃花月落，放在啟城最高的地方。”百裏東君頓了頓。

李先生扭過頭，向了邊上一樓閣。

樓閣之上，有一琴的子忽然流下了一滴淚水。

“他如今已經死了，不過我記得他生前，給我演練劍時，世間除了學堂李先生，再也找不到一柄比他還好的劍了。所以如果此生我有第二位師父，那麽必然隻能是學堂李先生，不然他就沒有這個資格。”百裏東君傲然道。

李先生長笑：“看來，不是我選你，是你選了我啊。”

“是。選了我你不會虧的，因為總有一，我會名揚下。”百裏東君笑道。

“如何算是名揚下？你父親那樣的夠不夠？”

“不夠。”

“北離八公子這樣的呢？”

“不夠。”

“唐門唐憐月這樣的呢？”

“那是誰？”

“我這樣的呢？”

“夠。”

“哈哈哈哈哈。”李先生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不管一會兒葉鼎之到了我滿不滿意，你這弟子我收下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百裏東君揮手：“但無妨。”

“和我你師父的事吧，我和他算是故，不過很久沒見了。”

“哦，我第一次見我師父的時候……”

一老一就坐在那裏，開始聊起了家常，後眾人就那麽默默地站著，沒有半句怨言。

隻是一聊就是幾個時辰。

尹落霞背靠著青龍門睡著了，雷夢殺等人眉頭也越皺越了，就算是從啟城距離此最遠的地方趕來，此刻也應該到了。

一聲鳴響起。

將明。

蕭若風帶著學堂的人馬也匆匆趕至了，他的神有些疲倦，從馬上躍了下來，走到了李先生的邊，俯道：“先生。”

李先生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拍了拍上的塵土：“東君啊。”

百裏東君也站了起來，神中有些慌：“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你知道拜師這件事，講究資質，講究運氣，但最講究的還是什麽嗎？”李先生問道。

百裏東君搖頭：“不知。”

“是緣分。”李先生拍了拍百裏東君的肩膀，“今日恐怕我終究隻能多你一個弟子了。”

百裏東君心中一急，又向前邁了一步，可隻覺眼前一黑，終於支撐不住，整個人往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