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聽到阿提到江肖塵，白芷有些黯然，七胖和阿是真心把當自己人的，若是有朝一日知道是臥底，也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沒有說話，舉杯就要一飲而盡，一只手突然扣住的手腕，力道大得讓生疼。

白芷轉頭，看到林郁面無表地看著，眸中有若若現的怒火。

“我說過，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喝酒。”

白芷一愣，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把酒杯放下，揚了揚：“老板說不喝，那就不喝。”

“既然還知道我是老板，那這個月最好給我安分點，我不喜歡我的人流連賭場，也不喜歡流連酒吧。”林郁突然湊到的耳邊，低聲音道，“我更不喜歡把手機關機，讓我找不到人。”

白芷抬頭直視著林郁，忍不住笑道：“林老板這規矩，不像是管助理，倒像是管朋友。”

“朋友？”林郁玩味地重復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手抬了抬的下，湊近道，“相比江肖塵的口味，我還是更喜歡良家婦一些。”

白芷的臉一白，心里有一瞬間的刺痛，但是更多的卻是想把林郁打一頓，長得哪里不像良家婦了？！

而且他平時約會的那些人，也沒有很良家婦好嗎？！

“白姐，沒事吧？”后的阿看到白芷面前氣場十足的男人，忍不住出聲問道，臉上浮現一抹對林郁的警惕和敵意。

“沒事。”白芷應了一聲，“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

白芷一走，七胖就朝阿了眼，阿心領神會之余，不由得有些無語：“那個也能小白臉？”

那材、那氣勢，完全跟小白臉的特質搭不上邊啊！

七胖撓撓頭：“他臉白啊！”

“……”

白芷跟著林郁出了酒吧，卻見他上了車后直接就發了車子，毫沒有等的意思。

看著林郁的跑車箭一般駛了出去，不由得有些恨恨地跺了跺腳，該死的林郁，越來越沒有紳士風度了！

白芷回到林園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兩點，進了林園后，反倒不急了，慢慢踱步進去。

林園就像是林郁的私人花園，林木花草，郁郁蔥蔥，林家不愧是韓市的首富，一個人便能占據這麼大的地皮，隨便一隅，普通人斗一生都未必能得到。

沒有注意到，有人正站在落地窗前一不地看著，走得很慢，那人卻看得很專注，一直到走到了樓下，他也沒有，只是雙手悄然握拳。

在我心里，你永遠是塵哥的人，我們的嫂子！

年輕酒保的那句話就像一刺，深深地扎進了林郁的心里。

江肖塵，他憑什麼？

林郁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麼，突然有些震驚地朝后退了一步。

不，他對只有恨，從前恨的父親、恨的瞞、恨為什麼要是那個人的兒……現在，他恨自甘墮落……

（5）

“所以，我的工作是給你試香？”白芷站在林郁的工作室里，配合地出手腕，讓林郁在的手腕上噴上香水，有些疑地問道。

林郁沒有回答，只是握住的手，將的手腕移到自己的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

他的模樣認真，表不含毫曖昧，可白芷卻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移開視線，目落到工作室的四周，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林郁的工作室寬敞明亮，一層層的架子，放著瓶瓶罐罐的制香原料，一張白的桌子上，放著調制香水的皿、過濾、試紙……

等等，試紙？

“你不是有試紙嗎？為什麼還要我來試香？”白芷心里的話口而出。

林郁這才抬眼瞄了一眼，只是表卻有些嘲諷的意味：“試紙和人皮若是一樣，我還需要你當我的助理？”

白芷閉了，在林郁面前，最好什麼話都不要說。

林郁放開的手，道：“別手腕，等會兒我要聞下中調。”

白芷老老實實地在原地站著，看著林郁坐到桌前，往一個瓶子里添加原料。

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喪失嗅覺的年，會為一個調香師。

“你的嗅覺，是什麼時候恢復的？”白芷架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林郁手上的作一頓，腦海里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片段。

那是高三那年，他們一起被綁架，好在他一直戴著可定位的手表，所以父親一發現他失蹤后，立刻就聯系警方找到了他們。

綁匪還沒來得及提條件，就被警察一鍋端了。

白芷見自己這麼容易就獲救了，頓時喜出外，直接飛撲到林郁的上，抱著他大笑：“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我果然命！我們沒事了！”

不知道，飛撲而來的那刻，有的馨香撲面而來。

那是的味道，是這世上最好聞的味道。

驚喜這樣猝不及防地降臨，林郁怔了片刻，便含笑接住了：“嗯，我們沒事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這個驚喜，因為幾乎在恢復嗅覺的那一個瞬間，他就準備好了一個麗的謊言——他要和一起去看那片荒地上的花海，然后告訴，是的花海讓他恢復了嗅覺。

只是他沒有料到……

林郁回過神來，角扯出一個冷笑，借以掩飾眼中翻滾的緒：“如果你問我我的嗅覺是怎麼喪失的，我大概會回答你。”

白芷的臉一白，沒有再說話，因為原因早已知道，還是霍璇告訴的。

至今還記得霍璇當年的質問聲——“你知不知道他的嗅覺是什麼時候喪失的？在他媽媽被你喪心病狂的殺人犯爸爸一槍斃命的時候。”

所以，后來才一門心思想要幫他恢復嗅覺，只可惜，終究沒能和他一起等到那一天。

林郁卻沒放過，他放下手中的什，走到面前，慢條斯理地拿起的手腕，放到鼻尖聞了聞，然后慢慢道：“我還記得，你爸開槍的時候，那顆子彈直接穿了我媽的心臟，的飆到我的臉上，濃重的腥味刺激得我幾乎呼吸不了。等我把我媽的一點點干，我發現我什麼都聞不到了。”

白芷的手不控制地微微抖，這是他第一次跟說起當時的場景，那個場面是想想，都讓心碎。

十歲的他，親眼看見他母親被槍殺，而兇手，卻是自己的父親。

白芷臉煞白，心中涌現莫大的痛楚，那是父親為種下的罪惡種子，而，嘗到了惡果的滋味。

的眼中有淚水流出來，為這無能為力的開頭，以及不會再有變數的結局。

林郁抬頭看著痛苦的模樣，心里既快意又痛苦，他手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表溫，聲音卻輕而殘忍：“哭什麼？你再哭，我媽能活過來嗎？”

“對不起……”白芷忍不住哽咽出聲，“對不起！”

林郁的臉更冷了，冷笑道：“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就是這三個字！”

“那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麼？”白芷忍不住抬頭看向他，咬著牙問道。

不能道歉，又無法補償，能做什麼？

林郁還未回答，白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白芷一怔，正準備關掉，卻看到來電顯示著“秦三爺”，那一刻，沒有猶豫就接了起來。

“秦叔，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白芷走到一旁，剛剛還有些悲傷的音調，轉瞬便切換了一種風格——嫵、，又帶著爽快。

那是屬于夜鶯的語氣。

林郁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那樣的語氣。

“聽說我蒙斯的金字招牌被林家公子金屋藏了，我自然要關心下。”電話那頭的秦三爺笑道。

白芷聽了，不由得笑道：“您說笑了，林家公子哪兒看得上我呀？”

“既然如此，那晚上賞臉一起吃個飯，我做東。”

“秦叔請客，樂意之至。”白芷的心微微一，含笑應承。

白芷掛掉電話后，角的笑意便收了起來，秦三爺是個利益至上的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這于而言，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白芷背對著林郁，林郁看不到的表，只是聽到要跟秦三爺吃飯，他心里便不痛快起來。

他雖然不排斥去蒙斯，但對秦三爺，卻從來都是敬而遠之，那個人，并非善類。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讓你去吃飯，白助理？”林郁面不悅，冷笑道。

白芷的面微微一僵，轉過去，角出一個狡黠的笑：“林老板，我突然想起來，我只是口頭承諾了你。”

既然是口頭承諾，便隨時可以反悔。

林郁的面更難看了，他目平靜地盯了白芷一會兒，最后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喚了一聲：“過來。”

白芷剛一猶豫，便聽到他嗤笑一聲：“怕我吃了你？”

白芷這才朝林郁走過去。

他倚在桌沿，手上拿著香水瓶，姿態閑適、渾然天，比T臺上的模特還要奪目。

白芷走到他面前，刻意垂了垂眼簾，生怕自己的目會被眼前的人吸引過去，在心里暗暗嘆氣，就林郁這值，不混娛樂圈真是可惜了。

林郁并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手開的長發，出纖細白皙的脖頸，他對著的脖頸輕輕一噴，香氣四溢。

“不是噴過手腕了嗎？”白芷的耳有些泛紅，輕聲問道。

“同樣的香水，噴在的不同部位，味道也會有差異。”林郁難得平靜地解釋，他俯靠近白芷，高的鼻梁幾乎要到的上，他細細地聞著脖頸上散發出的香味，面容竟出乎意料的溫。

白芷幾乎要窒息了，的心怦怦直跳，明明剛剛他們還跟仇人一樣，這會兒卻又像極了曖昧的人。

白芷的臉頰控制不住地泛起了紅暈，果然在這個人面前，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你平時都是這樣試香嗎？”白芷努力轉移注意力，問道。

林郁聞言，微微抬頭，他的目落在微紅的臉上：“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讓我試香？”

“你除了能幫我試香，還能做什麼？”

“……”白芷一噎，竟無言以對。

晚上，白芷準時赴約，地點是秦三爺的私人會所。

白芷進去時，秦三爺已經等在里面，備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飯桌上例行寒暄之后，秦三爺直奔主題：“小芷，今天請你來，是希你能當蒙斯的場面經理。”

白芷一愣，蒙斯賭場分別設有荷、主管、場面經理、行政經理這四個主要崗位，其中行政經理權限最高，場面經理其次。

這三年假裝為所傷，時常混跡在蒙斯，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為秦三爺所用。可秦三爺防范心甚重，即便已經了蒙斯的招牌，他也一直不聲。

沒想到今天他會給自己送上這麼一份大禮。

“你知道我一向很欣賞你的能力，如今賭場缺人，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見白芷不說話，秦三爺繼續道，“我知道你這三年過得不容易，肖塵是不在了，但人總要向前看，你說呢？”

白芷看向秦三爺，千百的臉上浮現一抹認真和：“這三年一直是秦叔庇護著我，肖塵在天有靈，一定也會謝秦叔。秦叔愿意信任我，白芷一定不讓您失。”

秦三爺聽了，面上出笑容：“好！我就等你這句話。”

“不過，我需要秦叔等我一個月。”

秦三爺的眸閃了閃：“我倒是聽說了，你在賭桌上輸給了林郁，要給他做一個月的助理。”

白芷佯裝無奈地點了點頭。

秦三爺的視線在白芷上逡巡了一圈，角浮起意味不明的笑：“我們小芷果然是魅力無邊。”頓了頓，他繼續道，“過幾日有個酒會，秦叔很樂意看到你們一起來。”

一席話至此，白芷才算真正明白秦三爺的意圖，原來，他是想借與林郁搭上線。

看來林家果然是塊大，要不然秦三爺也不會這麼費盡心機地想要吃下。

只是，莫說不想把林郁扯進來，就算真的開口了，林郁怕是也不會來吧……

不過無論如何，這個酒會對而言都是意外之喜，因為秦三爺邀請的都是韓市有價地位的人，黑白兩道都會有，當然，某些易也便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悄悄進行……

會所的兩人聊得正歡，而會所外，則低調地停著一輛黑的轎車。

林郁坐在車上，眼睛幾乎沒離開過會所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里，他明知道跟秦三爺已經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麼多年，早就游刃有余。

昔日善良明朗的，不止了賭場的金字招牌，還是蜉蝣的幕后老板。

一想到蜉蝣，林郁的眸便更沉了。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他每往里面走一步，就能發現更讓他震驚的事。

韓市酒吧不，可跟黑幫沾上關系的，并不算多，蜉蝣卻是其中一個，暗地里做著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白芷也曾因為蜉蝣不止一次進出過警察局，只是卻仍然我行我素，放任不管。

黑幫的人見到，都一聲白姐。

已經徹底了那個世界的一員。

諷刺的是，即便如此，他卻仍然不放心，這樣傻傻地等在門口，為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