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

“因為他是那一屆的亞軍。”林郁笑道，“不服不行。”

林郁把托艇推出沙灘，坐上去，示意白芷：“上來。”

白芷有些興地坐到了林郁后。

“要走了，抱我啊。”林郁話音剛落，托艇就被發起來。

白芷連忙傾向前，抱住林郁的腰，只聽一聲轟鳴，托艇就往前疾馳而出。

（5）

海浪拍打到上，帶來別樣刺激，海風呼嘯而過，白芷覺得自己像一只鳥，掙鳥籠，飛向天空。

地抱著林郁的腰，以防自己被這驚人的速度給甩下去。

“阿郁！”白芷興地喊了一聲，“太刺激了！”

林郁聽了，覺得更開心，一個急速轉彎，引得白芷尖連連，但他知道并不是怕，而是興。

托艇的速度很快，兩人馳騁在海面上，林郁指著遠的一片海域道：“看到了嗎？那邊就是大堡礁。”

“我們離大堡礁這麼近？”白芷一愣，知道這個小島是在澳洲，離昆士蘭很近，但沒想到原來就在大堡礁附近。

“想過去玩嗎？”

“想！”白芷二話不說就點了點頭。

“那就走了！”林郁加快速度，往大堡礁的方向而去。

“阿郁，托艇太好玩了！你怎麼想到學這個？”白芷興之余，忍不住在林郁耳邊問道。

“一切能令我短暫地將你忘卻的事，我都會去嘗試。”林郁沉默了會兒，回過頭輕聲說道。

他玩過跑酷、試過高空跳傘、參加過極限沖浪……他做過很多瘋狂的事，只為了忘掉一個讓他恨而不能、而不得的人。

可他嘗試過所有，卻發現忘記，是比死亡還要困難的一件事。

所以他放棄了，他妥協了，他回來了……

林郁的聲音被托艇的聲音蓋過，但白芷卻仍然聽懂了他的話。

的心微微一痛，突然松開林郁的腰，展雙臂，迎著風，向著浪，朝著這廣袤無垠的天空，大聲喊道：“林郁，你聽著！”

林郁的呼吸一窒，然后他就聽到了此生聽過的最的誓言——“我你！以有限的生命，永恒的靈魂！”

白芷的聲音很響亮，高昂著頭，向著這頭頂的藍天、腳下的大海起誓，終此一生，只他一人。

林郁的心像是到猛烈的激，他突然由衷地笑出來，那笑聲由而外，由心到，由到靈魂，他猛地站起來，縱歡呼了一聲，下的托艇仿佛有了生命，在海面上自由馳騁開來。

白芷清脆的笑聲響徹海面。

這麼多年，白芷其實從沒真正度假過，不是沒出過國，泰國、柬埔寨、緬甸……都去過，但每次去都是危險重重，哪有時間玩樂？

江肖塵偶爾興致來了，也會帶出去玩，可那對而言更是煎熬，因為那個男人比任何毒販都還要危險。

白芷印象最深的一次游玩，還是在高中的時候，那其實也不算游玩，應該說是戶外拓展。

學校組織夏令營，和林郁都參加了。

整整一個月，他們朝夕相，接訓練。

那時候，他們經常談心，談人生談理想，當然，更多的是在說，林郁在聽。

那時候月很亮，他們坐在樹下，覺得時漫長，長太慢，可沒想到，一轉眼，七年已經過去。

他們錯過了彼此最應該肆意綻放的年華，就好像還在里嬉鬧的青年，一回頭，發現對方已經站在的彼端，眉眼里沉淀著歲月賦予的沉重和悲涼，再無青可言。

所以這次意料之外的度假，對白芷來說，就像是上蒼給予和林郁的一種全。

何時敢想象，可以和林郁度過這樣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呢？

一個月后，島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時的白芷和林郁剛從海里沖浪回來，正有說有笑地上了沙灘，就看到一個戴著夸張的大草帽和墨鏡、穿著花里胡哨的服的人，坐在沙灘上看著他們。

兩人俱是一愣，白芷盯著那人看了會兒，有些遲疑地問道：“沈隊？”

林郁一聽，角的笑容頓時斂了斂。

沈剛站起，聲音里流出一歉意：“不好意思，你們的假期恐怕要結束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親自來了？”白芷斂了神，疾步走上去問道。

沈剛沒說話，只是四看了一眼。

“進屋說吧。”林郁開口道，“那里的安保系統，連只蒼蠅飛進來都能檢測到。”

沈剛點了點頭。

三人走進白房子，林郁給沈剛倒了杯水，道：“你們在這兒慢慢聊，我去換服。”

林郁一走，白芷就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了？”

沈剛看了一眼，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白芷：“前幾天我去了趟你老家，在你家信箱里發現了這個，你看看吧。”

“信？”白芷有些疑地接過信封，低頭看了看，面突然白了白，因為信封上的寄件人一欄寫著：小熊。

“小熊是你父親白青柏吧？”沈剛問道，見白芷面疑，他有些歉然地道，“抱歉，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看了信。”

白芷小時候有一個特別喜歡的公仔，是徐欣送的生日禮，給它取名小熊，天天抱著它睡覺，后來搬家時弄丟了，雖然白青柏給買了個一模一樣的，但還是開心不起來。

直到有一天收到一封信，寄件人寫著“小熊”，知道很多興趣好，高興壞了，自此開始跟“小熊”做起了筆友。

白青柏出事后，在家整理他的，發現了厚厚一沓信，都是寫給小熊的，那時候才知道原來給寫信安、和做朋友的小熊是的爸爸。

殺人犯爸爸。

“這是什麼時候的信？”白芷的手有些抖。

“我查過了，是一家慢遞公司寄過來的，說是寄件人在他們那里了十五年的寄存費，讓他們十五年后寄出來。”

“為什麼？”白芷有些不敢看信，只輕聲問道。

“你看了就明白了。”

白芷深吸了口氣，慢慢打開信封，悉的字映眼簾，白芷的眸中頓時浮起一層水霧。

致我的兒阿芷：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已經知道小熊的份了。

對不起，爸爸騙了你。

我希你永遠不要看到這封信，但是如果你看到了，說明爸爸已經不在了。

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死去，想必不會太榮，可能還會沾滿污點，你的人生可能也會因我到不好的影響。

我遲疑很久，要什麼時候告訴你真相，現在可能正好，你二十五歲了，已經有了足夠承擔生活的能力，不至于太年輕沖，也不至于老得忘記我。

在你的印象中，爸爸應該很回家，可能周圍的人會告訴你，我沉迷賭博，甚至吸毒販毒，其實爸爸并不在乎在別人心目中我是什麼形象，但我不能讓我的兒覺得自己的爸爸是個社會敗類。

阿芷，這個社會有很多壞人，他們用毒品毀掉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很多像你一樣的孩子，在十四五歲的年紀，就因為毒品走上犯罪道路，毀掉自己的人生。

所以社會才需要爸爸這樣的人忍辱負重，混跡在他們中間，找到那個罪惡的源頭。

沒錯，兒，爸爸是個警察，爸爸從來沒穿過警服，但我一直在做能讓你驕傲的爸爸。

寫這封信之前，我聽聞一個噩耗，我的聯絡人意外亡，他是唯一知道我份的人，他一死，我徹底孤立無援，也許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我是臥底，我已經預料到我的結局。

所以我留下這封信，我總要讓你知道，你的爸爸不是人渣、不是社會敗類，他仍然是你心目中的英雄，值得你為他驕傲。

不要再為我的死傷心，也不要為我報仇，或者昭雪。

你要好好過你的人生，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如此，爸爸才能含笑九泉。

——你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