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只待你(出書版)》第七章 就向流星許個心愿 (1)

“如果你死不了,我不介意給你補一槍。”

(1)

看到后面,白芷已經泣不聲,淚水模糊了的視線,難言的悲慟涌上心頭。

人生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崩潰得號啕大哭。

做了什麼?

竟然相信他是殺人犯,相信他是個壞人,這麼多年,恨他殺了林郁的母親,恨他讓為一個殺人犯的兒。

可是他竟然和一樣,是個臥底警察!

他是警察啊!

為什麼他會死在同伴的手里?

為什麼死后還要背負一污名?

白芷哭得渾抖,抬起頭看向沈剛,幾乎厲聲問道:“警局就沒有人知道他是臥底嗎?當年的綁架案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警方要開槍殺他?!”

沈剛神有些凝重:“對不起。”

白芷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臥底了?”

沈剛直視,慢慢道:“我只是懷疑,直到看到這封信,我才確認。當年白青柏的聯絡人應該是我的恩師胡宇凌,他死于車禍,我趕到的時候他只剩一口氣了,他跟我說有個臥底,但他還沒來得及說是誰就死了。”

過了會兒,沈剛繼續道:“這些年我一直沒停止調查,那年我找到你其實也不是偶然,當時我懷疑白青柏是臥底,想從你上找找線索,可是我觀察你很久,發現你對此一無所知,反倒讓我起了把你培養臥底的心。”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白芷的聲音有些嘶啞。

“如果他不是呢?你會更加失。”

白芷無言以對,想,不是個好兒,自己的父親是個英雄,而不是個殺人犯,甚至沒有去想過他可能是被冤枉的,就已經給他定了罪。

選擇當臥底,何嘗不是對他的一種挑釁呢?

就是要告訴他,跟他不一樣!

可到頭來,卻是在追隨他的步伐!

白芷捂住臉,眼淚從的指中不斷地涌出。

“別哭了,你先看看這個。”沈剛說著,掏出一張舊照片遞給白芷。

白芷抹了把淚,接過照片,只一瞥,的瞳孔就微微一,照片里是三個在酒吧把酒言歡的男人,上面的人都還是年輕時的面孔,其中一個是白青柏,另外兩個則是封二爺和秦三爺。

看他們的神態,彼此間應該是極其稔。

白芷怔了怔:“難道他當年調查的對象就是封二爺和秦三爺?”

“你再看看這個人。”沈剛指了指照片上一個模糊的影,那人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頭上戴著一頂黑的鴨舌帽,他低著頭,專心地玩著手中的游戲機,他的臉完全看不清,但約能覺到年紀很小,是個十歲出頭的男孩。

“這個孩子有問題?”白芷看向沈剛,目里充滿疑

沈剛又拿出幾張照片,放到桌上,幾張照片上都是封二爺和秦三爺的影,每一張照片都有那個男孩,但都很模糊,看不真切。

“這個孩子的份查不到嗎?”

沈剛搖頭:“這幾張照片是我重新去翻恩師的才找到的,除此之外,再無線索。”

白芷沉默了會兒,道:“我知道我們應該去找什麼。”

“白青柏的臥底日記?可能早就被毀了。”

“不管怎樣,我都要去試一試!”

“已經有人知道你的份了,你要是回去,危險重重。”林郁看著目堅定的白芷,輕聲說道。

其實從沈剛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猜到的決定,可他卻仍然自私地希可以放棄這份危險的工作。

“沈隊說有人把那件事了下來,暫時沒聽到風聲有人要對我下手。”白芷頓了頓,繼續道,“更何況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不完這件事,我此生不會心安。”

要繼承父親的志,要完他還未完的使命,要為他洗去污名,要讓他的魂魄,在死后也能在警隊歸隊。

白芷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江市,那是的老家。當年白青柏經常在江市和韓市兩地奔波,本應該去他韓市的住找的,但是那個地方早已被拆掉,就算臥底日記在那里,也早就找不到了。

一直記得,白青柏出事之前,曾經背著一個包回過家,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把臥底日記藏在了家里,那一定能夠找出來。

還沒上高速,就被人給攔下來了。

白芷坐在車上,看著圍堵在前后的幾輛黑越野車,眉頭微微一皺。

前面一輛越野車的車門一打開,白芷就看到江肖塵從車上下來,只見他走到車窗前,開口道:“開門。”

白芷瞪著他,不吭聲。

江肖塵彎了彎:“不肯開?”

他看向后的阿,冷著臉吩咐道:“把車門給我砸了。”

“……”白芷立刻識相地開了車門。

江肖塵這才重新彎了彎,將白芷從車上一把拽了下來,塞到了他的越野車上。

“江肖塵,你到底想做什麼?”白芷有些氣急敗壞。

“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有些懷念。”江肖塵閑閑地靠在椅背上,慢慢道。

“我什麼時候給你做過飯了?”白芷無語。

“哦,那就現在去做吧。”

“……我只會煮泡面!”

“那就煮泡面。”江肖塵閉上眼,隨意地道。

“你……”到底有什麼病!

白芷心里惦記著白青柏的臥底日記,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著頭皮坐在車上。

悄悄地看了眼江肖塵,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對這個人的恐懼已經沒有那麼深了,也許是仗著自己照顧了江肖黎三年,所以才賭他會對自己留幾分面;也許,是因為他雖然殘暴,卻始終不曾真正傷害過,甚至一度縱容;更或者,是因為他明知是臥底,卻沒有殺了……

沒錯,把下來、讓不至于被曝的人,是江肖塵。

放眼整個韓市,除了那個神的封狼,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

其實白芷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煞費苦心地為掩護,以他的格,知道份的那一天,就應該直接一槍斃了

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是在什麼時候知道份的?

幾乎可以肯定,他早在那件事之前,就已經知曉了份。

那麼,是在他“復活”后,還是在他假死前?

一想到江肖塵可能一早就知道是臥底,白芷就覺得自己的心跌一片深淵中,驚恐、抖、憤怒……還有絕

“看著我做什麼?”江肖塵突然睜開眼,冰冷的眸子里泛著一層層的迷霧,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想看看你有沒有變丑。”白芷不地移開眼,說道。

江肖塵突然朝湊過去,的下,強迫看著自己:“那你覺得我變丑了嗎?”

“沒有,你還是韓市第一!”白芷口而出。

江肖塵的眸微微一沉,角浮起一抹危險的笑意:“看來你果真不再怕我了。”

白芷一陣懊惱,誰不知道江肖塵最討厭別人說他啊!

“好吧,我才是韓市第一。”白芷翻了翻白眼。

“撲哧”一聲,前排有個小弟笑出了聲。

江肖塵冰冷的眸子里也似浮現出一抹笑意,沒再為難

白芷趴到車窗上,看著前前后后的越野車,忍不住問道:“青云會的老大這麼威風嗎?出行這麼多車跟著。”

“所以不要想著逃。”江肖塵掀了掀

車子很快駛進了江肖塵的別墅,一進門,江肖塵就推了推白芷:“去吧,煮泡面的時候到了。”

“……”白芷沒想到江肖塵還真讓煮泡面,認命地進了廚房。

(2)

這邊的江肖塵坐到了沙發上,煙問道:“怎麼樣?跟上來了嗎?”

“塵哥親自出馬,他們哪敢跟上來?”阿站在一旁回道,聲調平平,沒什麼特別的

江肖塵的指尖夾著煙,雙眸微瞇,嗤笑一聲:“怎麼?是警察,讓你這麼難以接?”

垂著頭不吭聲,他確實難,他是真正把白芷當了自己的嫂子對待,但卻騙了他!

也騙了你……”半晌,阿抬起頭,有些不解地看向江肖塵。

為什麼他毫不生氣?還這樣費盡心思保護

江肖塵大笑一聲:“因為我早知道不老實。”

頓了頓,他又道:“是警察又怎麼樣?我江肖塵在乎?”

愣愣地看著江肖塵,心中不知是何

“這事你如果不想做,我可以找別人過來;如果愿意做,就多派點人手過來,這幾天警醒點,一只蒼蠅也別放進來。”

沉默片刻,道:“塵哥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白芷端著泡面走到餐廳的時候,阿已經離開了。江肖塵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來,坐到了餐桌前,還真不客氣地吃起了泡面。

白芷有些無語地坐在他對面:“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到底想做什麼?”

“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問我問題,你應該知道這個規矩。”江肖塵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白芷握了握拳,耐著子忍了下來。

江肖塵像是刻意跟作對,吃得非常慢,五分鐘就能搞定的泡面,他足足吃了半個小時。

白芷拿他沒轍,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等江肖塵終于吃完,他氣定神閑地看向,嫌棄地道:“煮得太爛了,阿煮的都比你煮的好吃。”

“……”白芷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來到我家,難道連水都不喝一杯嗎?”江肖塵仍然坐著,只是聲音有些低沉,暗藏了一危險。

白芷轉頭看他,江肖塵將桌上的玻璃水杯推到面前,挑了挑:“喝了這杯水,我就讓你走。”

白芷看了他一會兒,二話不說就端起水杯往里灌了幾口。

江肖塵角的笑容慢慢擴大。

突然,只聽“砰”的一聲,白芷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子一,意識迷糊地撐住桌沿,正要往地上倒去,江肖塵已經起抱進懷里。

“你……”白芷艱難地張了張,還未來得及說完,就徹底昏了過去。

江肖塵揚了揚,輕佻的眼角出一邪魅,他低頭看著,嗤笑一聲:“還真好騙。”

江肖塵抱著白芷上了二樓,房間里窗簾未拉開,只有約的進來,他將白芷放到床上,看著難得安寧的面孔,眸稍稍和了些。他俯下的臉頰,哼了一聲:“一直這麼乖多好?”

正在這時,白芷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江肖塵拿出的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林郁,他的面頓時閃過一不善,他冷笑兩聲,將白芷的手機直接丟到了樓下。

白芷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房間里漆黑一片,頭痛裂,只覺得渾無力,在意識到自己在哪兒時,幾乎條件反地驚坐起來。

“想去哪兒?”

正要下床,旁邊突然響起一道悉的聲音。

房間里的燈突然亮起,這才發現江肖塵就睡在床的另一邊,的面驟然一白,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個耳甩到了江肖塵臉上,咬牙道:“無恥!”

江肖塵的眸一沉:“你敢打我?”

白芷沒有理他,只是低頭看自己的服,發現還是原先那一套時,才松了口氣。

江肖塵看到作和表,突然冷笑一聲,手拽住白芷的手腕,翻下,表有些沉:“看來我是該干些無恥的事,才對得起你這一掌。”

白芷狠狠地瞪著他:“你給我下藥,難道還不夠無恥嗎?”

江肖塵惻惻地看著角揚起一抹危險的笑:“對我來說,遠遠不夠。”

說著,江肖塵就俯下,作勢要往白芷上親去。

白芷把頭一偏,江肖塵的吻落了空,的臉頰。

寂靜的夜里,只聽白芷平靜的聲音緩緩響起:“江肖塵,你想要我死嗎?”

江肖塵的子驀地僵住,時間在這一瞬停止了,三年前的那一夜,像是一道魔咒,再次刻進了江肖塵的腦子里。

那時還是他名義上的人,他利用來麻痹邊心存異心的人,一開始他們都相安無事,夠配合,他也樂得輕松。

轉折是在那一晚發生的,那是那一年的除夕夜,他和兄弟們玩嗨了,有個下屬自以為是,在他的杯子里放了助興的藥。

醉醺醺的他被下屬送回家,進門的時候,他看到餐廳里有一桌子菜,而懶洋洋地在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

“還以為你晚上會回來,特意了外賣,”白芷見他的目落在餐廳里,笑道,“除夕夜總要有點過年的樣子吧。”

見他不說話,的視線又轉移到電視上,上面正在放一個搞笑的小品,被逗得開懷大笑,差點在沙發上打滾。

他也不知道是助興的藥所致,還是那一桌為過年準備的菜,或者是沉浸在電視中的開懷模樣,總之,他突然對有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踉蹌著朝走了過去,不顧的反抗,將下,他一邊親的臉,一邊道:“白芷,做我的人。”

得到的抗拒,也看得到眼底的驚恐和排斥,可他卻統統沒有管,暴地撕扯服。

“禽!你說過不我的!”白芷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雙目通紅地瞪著他。

“我反悔了。”江肖塵揚了揚毫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時他想,朝他投懷送抱的人多了去了,區區一個白芷,憑什麼拒絕他?

可他沒想到的是,白芷不僅拒絕,還拒絕得驚天地,發狠地踹了他一腳,他一時不察,從沙發上滾了下去,白芷趁機往外跑去,可還沒跑出客廳,他就把拖了回去。

兩人撕扯之間,白芷的子突然被江肖塵一摔,的頭狠狠地撞到茶幾上,頓時流如注。

卻半點沒讓自己倒下去,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指著江肖塵,雙目眥裂地盯著他:“你再過來一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此時的江肖塵已經酒醒了大半,看額頭上鮮直流的樣子,興致也退了下去,可他心里始終是存了幾分憤怒和不甘的,所以他故意朝走去,激怒:“就憑小小一把水果刀,你覺得對付得了我嗎?”

的面又白了幾分,顯然也知道自己于弱勢,他正要出言譏諷,卻見將手中的水果刀掉轉了個頭,刀鋒對著自己。

他瞇了瞇眼,心里似騰起一把火,也不知是為不識相的拒絕,還是膽敢以死相

憑什麼以為他會因此放過

于是他笑,他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樣子,一定既妖冶又邪肆,甚至還有不可名狀的涼薄和殘忍,他掏出一把槍,指著:“如果你死不了,我不介意給你補一槍。”

白芷也笑,似嘲諷又似決絕,倏地抬起手,將水果刀狠狠地進了自己的口。

那一刻,在他面前倒下。

那一刻,他僵在原地,手中的槍無聲地掉落在地上。

被送到醫院搶救,手完后的高燒不退,里斷斷續續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阿郁……”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人心里竟然還藏著一個人,一個早已遠走的人,虧還念念不忘地放在心上,甚至還為這個人守如玉。

簡直可笑至極。

他想嘲笑,可一想到額頭淋漓的鮮,一想到那把口的水果刀,他就笑不出來。

后來醒來,看到他時眸里仍然含著驚懼,他嗤了一聲:“你放心,心里有別人的人,我從來就不。”

江肖塵回過神來,他看著表木然的白芷,突然甩開的手,翻下床。他背對著,站在昏暗的房間里:“乖乖待在這里,不要想著逃走,該放你走時,我自然會放你走。”

他說完就重重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白芷將自己進被子里,因為害怕而近乎停止跳的心臟,此刻終于能正常運轉。

想,賭對了,就跟三年前那一晚一樣,再次功打消了他對自己的企圖。

想到三年前,角不由得扯出一個弧度,江肖塵不知道,那時是給自己留了后路的,臥底訓練時曾學過醫學上的知識,哪些地方致命,哪些地方不致命,一清二楚,只是想拼一次,杜絕后患。

事實證明,贏了。

(3)

第二天早上,白芷一下樓,就聽到了江肖黎興的聲音:“嫂子!我終于從魔鬼教授的魔爪里解出來了!”

白芷已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他,心不由得好轉了些,笑道:“是嗎?看你這麼興,我還以為你放假了。”

“放假還早呢!反正下學期我堅決不選他的課了!”江肖黎握了握拳。

“好好陪著你嫂子,我出去一趟。”江肖塵目看著白芷,似是在警告安分一些。

江肖塵不在,白芷和江肖黎都放松了許多,站在客廳里,看著別墅外面,站著一圈穿著黑服的人,想要擺這些視線逃走,可能非常小。

白芷有些氣餒地坐到沙發上。

江肖黎沒看出的郁悶,興致地黏到邊,笑嘻嘻道:“嫂子,我前幾天回了趟我和哥以前住的房子,你猜我找到了什麼?”

“什麼?”

“我哥的照片!”江肖黎從書包里拿出一張照片,獻寶似的遞到了白芷面前。

白芷對江肖塵的照片沒有興趣,意興闌珊地瞥了一眼,這一瞥,的目頓時變了。

那張照片已經有些年頭,有些泛黃,還有些斑駁,照片里的男孩穿著一服,戴著一頂黑的鴨舌帽,目看著鏡頭,角微微扯起,似是在笑,又有些不自然。

是他!

跟秦三爺、封二爺還有白青柏出現在同一張照片里的人,就是沈剛想要找到的人!

“這是你哥幾歲的時候?”白芷克制住自己心的激

“上面寫了,十二歲。”江肖黎把照片翻過來,指給看,“你看。”

白芷盯著上面手寫的字,已經有些褪掉,但仍然能看出那句話:

攝于小狼十二歲。

——白青柏

白芷的手有些抖,所以——江肖塵早就認識爸爸?而且看樣子關系還匪淺?

可是,據警方的資料顯示,江肖塵明明是在二十歲回國后,才加青云會的!之前的時間,他都在英國留學。

好好一個海英,竟然做了幫派的頭目,這事當時還曾被報紙報道過,讓不人大跌眼鏡。

原來——他不是突然空降,而是他早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肖黎,這張照片能給我嗎?”白芷問道。

江肖黎一聽,驚訝之余出一個興的小表:“當然可以!”

“不要告訴你哥。”白芷知道他肯定誤會自己想要珍藏江肖塵的照片,也懶得解釋,只是特意強調道。

“嫂子放心!我一定不告訴他!”

白芷低著頭,盯著照片上的那句話,仔仔細細地琢磨了一遍又一遍。

為什麼爸爸要江肖塵小狼?

難道是小名?

還是說……

白芷突然站了起來,腦子里電石火地閃過一個不可能的可能——難道他就是封狼?!

林郁正低頭看著手機,里面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那是白芷報平安的短信。

這兩天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踏實了。

“我說林郁,我們這朋友到底還能不能做了?”房門突然被推開,程赟殺氣騰騰地沖了進來,“短信不回,電話不接,你這是要跟我友盡的節奏?”

“這兩天有點事。”知道白芷平安,林郁的心也就放松了,對著程赟笑了笑。

“走走走,跟我玩去!你度假的這段時間,我可真是無聊頂!”程赟一聽,當下拽著林郁的胳膊把他往外拖。

“陪你玩的人還?”

“論玩,他們哪能跟你比?”

說話的間隙,程赟已經把林郁拽到了樓下,直接推他坐進了跑車的副駕駛位。

“去哪兒?”林郁系好安全帶,也不打算推,只淡淡地問道。

“一個絕對好玩的地方!”程赟朝林郁拋了個眼,“一定合你的口味!”

林郁不置可否。

一個小時后,林郁看著面前充滿三教九流的地下游樂城,蹙眉道:“這是我的口味?”

的環境,看著并不太文明的各人等,在賭桌周圍大聲喧嘩的賭客,還有穿著輕薄的、在賭客中間游走的郎……

“這地方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聽到的!稀奇玩意兒多著呢!”程赟附到林郁耳邊,有些得意地解釋道,“你在外面買不到的東西,這里都能買到。”

林郁的目落到程赟上,面有些凝重:“你別告訴我,你買了不該買的?”

“我是那種人嗎?”程赟和林郁一起在黎混了多年,早有默契,立馬知道林郁指的是毒品,那東西是林郁的底線,程赟也知道那東西不得,自然不會去買。

“那你買了什麼?”

程赟的眼中頓時流出一猥瑣之,只見他附在林郁耳邊,笑嘻嘻道:“我買了本絕版《春宮圖》。”

“……”

“等我看完了借你,有些姿勢你本就想象不到。”程赟拍了拍林郁的肩膀,一副“你看我多好?還愿意跟你分”的模樣。

“……好。”

“對了,你知道嗎?我還看到你的香水在這里拍賣呢。調香師做到你這份上的,也是沒誰了!”程赟帶著林郁一路走,一路說道。

“哦?賣出好價錢了嗎?”

“我就納了悶了,竟然比我那絕版《春宮圖》還貴!這人的錢真是好賺!”提到價錢,程赟忍不住吐槽了一番,頓了頓,他又笑了,“下次你那香水送我幾瓶,我拿到這里拍賣,倒賺一筆!給你分!”

林郁把程赟往邊上一推:“你爸要是知道你還有這種生意頭腦,只怕會興得睡不著覺。”

程赟嘿嘿一笑,深以為然。

突然,林郁停了下來,程赟也停了下來,兩人的目不約而同地落到不遠的賭桌上,那里坐著一個喝醉酒的人,正跟人豪賭,一群男人圍在旁邊,有意無意地吃豆腐。

“霍大小姐是不是瘋了?竟然敢一個人來這種地方,還醉這樣?”程赟忍不住口。

“這地方是你帶來的吧?要是被霍叔叔知道,你可就……”林郁瞥了他一眼,有些幸災樂禍。

“我就帶來過一次!我哪知道敢一個人來?”程赟一臉懊惱。

,你的籌碼可都輸給我了!你還有錢嗎?”坐在霍璇對面的中年男人有些猥瑣地笑著問。

“本小姐有的是錢!”霍璇從包里掏出一張卡,遞給工作人員,“去,給我換籌碼!”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地道:“小姐,這幾張卡都刷了,不能再刷了。”

“沒有錢沒關系,下一局,就賭你這個人好了。”中年男人笑得越發開懷。

輸了多?下一局,我們賭雙倍。”突然,一個年輕男人將霍璇拉了起來,另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在霍璇的座位上坐下,挑問道。

霍璇的酒其實已經醒了大半,只是騎虎難下,正懊惱自己不該來這種地方喝酒賭錢,這下要把自己賠進去了,卻沒想到林郁竟然跟神一樣從天而降,替化解危機。

林郁的賭技一向高超,不過一局,就把輸的錢全部贏了回來。

火辣地盯著林郁,若不是程赟拉住幾乎要整個人撲到林郁上,吸了吸鼻子,出幾滴眼淚:“阿郁……他們欺負我……你要幫我報仇……”

程赟翻了翻白眼:“大小姐,你以為我們混黑道的啊?還報仇?”

,你這就不對了,剛剛不是還很開心嗎?你不是要跟我們做朋友嗎?再說了,要是我們能做掉白芷,你可是要額外再給我們五百萬的!”

“什麼?”林郁的面倏地沉了下來。

“我可沒說!你別誣賴我!”霍璇沒想到對方突然提這事,立馬慌了,連忙反駁道。

“你們說,剛剛有沒有這麼說?”中年男人見霍璇翻臉不認人,火氣也上來了,看向圍在賭桌周圍的人,問道。

“說了!”

“說了,我也聽到了……”

林郁的臉越發難看,他轉頭看向霍璇,目凜冽如寒:“你今天不解釋清楚,我就把你扔在這里,你知道你留下來的下場。”

(4)

霍璇面發白,嚇得眼淚直掉:“真的不是我,是有人出了一個億的賞金,要白芷的命!”

“什麼意思?”

“是白芷自己得罪了人……跟我沒關系……”霍璇委屈地道。

“那你的五百萬是怎麼回事?”程赟

霍璇立刻踩了程赟一腳,面扭曲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可程赟卻不買賬,慘一聲:“嗷!你踩我干嗎?!”

“知道是誰想要白芷的命嗎?”林郁看向對面的中年男人,無形中讓人覺到一力。

“出價的人怎麼可能自己的姓名?這是行規,我們只管價錢,不管是誰出價。”

“是嗎?那不知在哪里可以懸賞?”

“怎麼?你也要懸賞?”中年男人疑地問道,有些不相信。

“是,誰敢白芷,我出兩個億,買他的命。”林郁慢條斯理地說道,明明是讓人心頭一涼的話,他卻仿佛只是說出了一聲問候,甚至,角還帶著一笑意。

賭桌上聽到這句話的眾人,臉紛紛變了。

連程赟也大吃一驚,因為林郁雖然看似是紈绔子弟,但卻是極尊重生命的人,他說出這句話,可想而知白芷在他心中的地位。

林郁站起,將面前的籌碼往中間一推:“歸你了,記得我說的話。”

“林郁,那些是我的錢!”霍璇忍不住了一聲。

“那就自己贏回來。”林郁面無表地道。

說完,他就大步往外走去,程赟也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霍璇哪里敢留在原地,連忙跟著他們追了出去:“林郁,你們等等我!”

林郁頭也不回,反而越走越快。

霍璇越想越覺得委屈,忍不住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扯住林郁的胳膊,哭喊道:“阿郁,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只是嫉妒跟你在一起,才說出那種玩笑話,你不要不理我……”

林郁一把將霍璇按到旁邊的墻上,近乎狠厲地道:“是不是玩笑話只有你自己清楚!霍璇,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會跟在一起,嫉妒是你的事,但你要是因此做出什麼傷害的事,我保證你后悔終。”

說完,林郁就放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程赟看了眼一臉蒼白的霍璇,搖了搖頭,道:“這回我也幫不了你了。”

霍璇卻沒有搭理程赟,而是朝著林郁的背影大聲喊道:“林郁,該后悔的是你!只有你把當寶,本就不在乎你!你知不知道現在在哪里?在江肖塵的家里!這幾天他們一直在一起!”

林郁的腳步一頓。

“我的姑,東西能吃,話可不能說啊……”程赟連忙打斷霍璇的話。

“我沒有說!你在這里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你們一回韓市,江肖塵就把接走了!”

林郁的眉峰蹙了蹙,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道:“那又怎麼樣?我相信。”

寂靜的夜晚,一道影翻越圍欄,警報聲頓時響了起來。

別墅外的人紛紛跑了過去,與此同時,另一人飛快地奔到后院,手矯健地翻出了后院的圍欄。

功“越獄”的便是白芷,穿了件江肖黎的男款羽絨服,飛快地向別墅區外跑去。

心頭的猜測像一把燎原的火,讓完全無法在江肖塵邊待著,要第一時間告訴沈剛,那個可能的真相。

“夜鶯?”冷風撲面而來,白芷越走越快,突然,有人喊了的名字。

白芷猛地抬頭,有些警覺地看向來人,那是蒙斯的常客,年近四十的男人,聽說年輕時也曾混過黑道,但上倒沒有太多氣,反而有些斯文,此刻他正有些驚喜地看著

白芷松了口氣,扯了扯角:“常先生。”

“真是巧,你怎麼會在這里?”

“常先生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辦,我們改天再敘。”白芷急著走,自然不會在這里浪費時間。

可是,當匆匆往前走去,越過他的時候,眼角突然有銀一閃,還來不及回頭,冰涼的匕首已經在了的脖子上。

白芷的面突然一冷:“常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夜鶯啊夜鶯,你可別怪我,一個億不是小數目,我心也是正常。”

白芷蹙了蹙眉,有些不理解他說的話,轉了轉眼珠子,突然往前一撲,那人的匕首來不及跟上來,白芷一個轉,抬腳踢向他的手腕,轉瞬之間便將他的匕首踢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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