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不會耽擱你很長時間。”

徐欣一愣，聲音更冷了：“白青柏的事，我沒什麼可說的。”

與那個男人，早已恩斷義絕，曾經的恩，敵不過他一次次在需要的時候不在邊，病得神志不清時、懷孕吐得死去活來時、一個人產檢時，還有難產時……甚至，當還沒坐完月子，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兒去找他時，卻看到他在夜總會左擁右抱，吞云吐霧……

他早已不是悉的人，他從一個正直靠譜的好人，變了讓人不齒的黑社會……

對一個人失到極點，任何跟這個人有關的東西都不想要了，包括、包括婚姻、包括骨……

憑什麼他這樣對，卻要為他養孩子？

所以把兒丟給他，轉改嫁了。

改嫁后的丈夫對很好，任何時候都陪在邊，他有一個孩子，跟白芷一樣大，他的前妻生產后不久就因為抑郁癥輕生了，便將他的兒視如親生。

這世上最可笑的是，親生母之間淡如水，猶如陌生人，非親生的母之間卻有了骨親。

徐欣正要掛電話，白芷突然問道：“你知道他是臥底嗎？”

一句話，功令徐欣變了臉。

“一樓的星克，我等你下來，只要五分鐘，不會影響你的親子時間。”

徐欣一聽，連忙朝周邊看去，可卻怎麼也找不到白芷的影。

“媽，你在找什麼？”霍璇一聽到白青柏的名字，就豎起了耳朵，約聽到白芷的聲音，面有些不悅。

霍璇生敏，自從高中時知道還有個親生兒，便流出極度的不安全，為了讓霍璇放心，與白芷關系越發冷淡，最后得知白芷放棄了韓大之后，更是與白芷斷絕了關系。

徐欣在腦子里想了想，沒跟霍璇說實話，只道：“小璇，媽媽有個朋友要過來見我一面，你先自己逛一會兒，等會兒媽媽給你打電話。”

“什麼朋友啊？媽媽不讓我一起去見見嗎？”霍璇心里更加不快，但面上卻沒出來，只拽著徐欣的胳膊撒道。

“不用了，不是什麼重要的朋友，五分鐘就好了。”徐欣了霍璇的頭發，溫道，“小璇乖，媽媽馬上回來。”說完，就急匆匆下了樓。

霍璇看著徐欣的背影，面沉下來，白芷搶了林郁還不夠，還想搶走媽媽嗎？

霍璇越想臉越差，跟著徐欣下了樓。

這邊的白芷穿著件輕薄的白羽絨服，安靜地坐在窗邊，恢復份后，就不再像以前在賭場里時化著致的妝容，此刻素朝天，了分嫵，倒多了分清麗人，咖啡廳里不男士的目頻頻朝看去，卻恍若未覺。

看到徐欣進來后，白芷安靜的表終于有了波，將面前的咖啡推給徐欣，道：“不知道你的口味，隨便喝點吧。”

徐欣卻沒有心思喝咖啡，只看著問道：“你說白青柏是臥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重要嗎？”白芷的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

徐欣頓時沒了聲音，沉默了會兒，扯了扯角：“也是，不管他是不是臥底，對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要的，不是忍辱負重為國為民的臥底警察，而是能陪過日子的丈夫。

白青柏注定不會是那個人。

“我來是想問你，我爸死之前，有沒有來找過你？”白芷對徐欣的反應并不覺得奇怪，心中為白青柏到心酸，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說回正題。

徐欣一怔，眼神有些飄忽，似是回想起什麼，過了會兒，正了正臉：“他是來找過我一次。”

“他找你說了什麼？”白芷的眼睛一亮，有些急切地問道。

“他說日后若是他有什麼事，讓我照顧你。”徐欣撇開頭，一時竟不能直視白芷的目，“其他沒有了。”

白芷聽了，心頭一酸，克制了下自己的緒，追問道：“那他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

徐欣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嗎？你再想想！”白芷不甘心地問道。

徐欣安靜地想了會兒，神突然有些變化：“他跟我說，存了一件東西在老地方，如果以后有警察找我問起，就告訴他們地址；如果沒有，就當沒有這件事。”

“什麼老地方？”白芷激得差點跳起來！

徐欣面有些恍惚：“我和他以前約會過的小吃店，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白芷得到地址后，即刻起，驅車直往江市而去。

徐欣一個人坐在座位上，也不知坐了多久，干凈的桌面上突然多了幾滴滾燙的。

和白芷都沒注意到，有人從隔壁桌悄悄溜走，然后打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喂，秦三爺，是我，霍璇……”

（5）

“林先生，您來得正好，戒指今天剛剛做好，正準備給您送過去呢！”黎的一家私人珠寶店里，林郁一進門，工作人員就迎了出來。

“嗯，給我看看。”林郁心很好，含笑道。

工作人員拿出戒指，那是私人定制的鉆戒，一克拉的鉆石，不大不小，剛剛好。

讓人驚艷的是，鉆石里面流著芬芳的，在燈的照耀下，宛如流的銀河，艷不可方。

那是他親手調制的新香水，是第一滴原。

他有預，今天的發布會之后，這款香水將會為香水界經久不衰的傳說，它會是他林郁這一生最引以為豪的作品。

因為這款香水里，承載了他這一生最深最重的。

而手中的這枚戒指，是他將要給白芷的驚喜。

韓市的那片花海，已經在溫室里開始綻出花朵，這次發布會結束，他就會回去，給一個難忘的求婚儀式。

林郁收好戒指，走出珠寶店，一抬頭，發現有紛揚的雪花落下。

林郁忍不住微笑，這一定是白芷喜歡的圣誕節，他盯著雪花看了會兒，拿出手機給白芷打了個電話。

“黎下雪了，你那兒下了嗎？”林郁一邊往發布會現場走去，一邊笑問。

白芷正在開車前往江市的路上，林郁說話的瞬間，看到有雪花飄落，的眸一亮，驚喜道：“下了！”

“你這麼喜歡雪，以后我們一起去爬雪山吧，把全世界的知名雪山，都攀登一遍。”

“好啊！一言為定！”這個提議深得白芷的心，是想想，就讓雀躍。

“嗯，一言為定。”林郁笑著掛了電話。

過了會兒，江市的高速收費站已經近在眼前。

白芷直奔小吃店而去，周圍的環境都變了很多，但萬幸的是，小吃店還在，只是有些破舊，店主是個老頭，正在準備一些土特產，說是要寄給韓市的兒。

聽到白芷的來意后，店主立刻就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可算有人來拿了！我今年就準備關掉這家店了，正發愁把東西給誰呢！”

店主說著，進里間，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封的文件袋。

白芷迫不及待地拿出來一看，里面有幾份文件，都是秦三爺和封二爺的犯罪證據，包括販毒、洗錢等易記錄，還有一支錄音筆，是一些關鍵的罪證。

白芷欣喜若狂，向店主連連道謝，這下秦三爺絕對跑不掉了！

白芷給沈剛打了個電話后，立刻就驅車回韓市。

另一邊的黎，發布會前所未有的功，林郁在全場的歡呼和掌聲中退了場，拒絕了一批業大佬的邀請，直接奔到了機場。

林郁上飛機的時候，白芷剛好回到韓市，天已黑，正準備朝警局駛去，一道遠燈突然照了過來，白芷下意識地抬手擋了擋線，一輛大型的貨車突然急速朝沖了過來。

白芷眸一，迅速地打著方向盤想要避開，可另一邊又有一輛轎車沖了上來。

白芷避無可避。

只聽“轟”的一聲，汽車的撞擊聲重重響起。

伴隨著急遽的剎車聲，白芷的腦子一片空白，仿佛被碎片。

意識模糊中，覺到有人打開車門，毫不憐惜地將拽出被得不像樣的車廂。

“怎麼樣？東西找到了嗎？”有人在耳邊問。

“找到了！”另一人興道。

“打開看看！”

“里面是空的！”

鮮源源不斷地從白芷的鼻孔、、耳朵里流出來，白芷睜了睜眼，角無意識地掀了掀，仿佛是在笑。

的腦海里想起幾個小時前，將文件給了店主來的快遞員，讓他直接送到警局。

若不是突然覺得不放心，來了個障眼法，此刻，躺在泊里，將是毫無價值。

路燈的暈在眼前明明滅滅，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到的上，警報聲由遠及近，旁邊的人匆忙逃走，白芷張了張，又吐出了一口。

“白芷！”有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費力地睜了睜眼，似是看到了江肖塵。

他的眉眼里充滿了戾氣，仿佛下一刻就要殺人。

暈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慢慢轉醒，約覺自己在擔架上，正被急推往手室，沈剛一臉焦急地跟在旁邊：“白芷，你撐著！你一定不會有事！”

“沈隊……”的聲音弱得連自己都聽不到，間又有涌了出來。

再次失去了意識。

蒙斯的頂樓，秦三爺拼命地往出口跑去，可他還沒跑到就被人拽了回來，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巍巍地看著江肖塵如修羅般的嗜模樣，不自地開口求饒：“肖塵，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好啊！我們好好說！”江肖塵出一個可怕的笑容，一槍打在了秦三爺的手腕上。

秦三爺慘一聲，江肖塵又踩住他另一只手，又開了一槍。

秦三爺痛得在地上打滾，呼喊道：“肖塵，不是我做的，你誤會秦叔了！”

江肖塵卻毫不聽，在他膝蓋上又開了兩槍。

“我說過讓你不要，是不是？”江肖塵把秦三爺拎起來，用槍抵著他的腦袋，惡狠狠地問道。

秦三爺嚇得臉發白。

江肖塵拖著秦三爺走到窗邊，沿著走廊流了一路，他將秦三爺拎到窗臺上：“一個人會寂寞，你先去下面等著！”

“不要，不要，不……”秦三爺面如土，“肖塵，不，不要放手……”

秦三爺話未說完，江肖塵就放了手。

秦三爺的如斷了線的風箏，從頂樓急遽落下，江肖塵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直到親眼看著秦三爺摔了泥，他才轉了。

“塵哥，接下來去哪兒？”江肖塵上了車，有人問道。

“霍家大宅。”他面無表地扯出一個惻惻的笑容，冷聲開了口。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手室的大門打開，白芷微弱的心跳還在跳，睜了睜眼，聽到醫生對沈剛說的話。

沈剛紅著眼眶奔到了手臺前。

“沈隊……”也不知是不是回返照，白芷竟然能夠說出聲音。

“還能說話！還好好的！醫生！你們再看看！”沈剛突然聲嘶力竭地朝著醫生吼道。

“我……想見他……”白芷艱難地說了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痛得淚流不止，可還是掙扎著說了出來，“林郁……”

沈剛一愣，他知道林郁去了黎，此時此刻，他到哪里去找林郁給見？

“我……想……見他……”白芷又掙扎著說了一句，的角有溢出，氣若游，可那雙眼睛，卻分明帶著求。

沈剛突然轉，紅著眼眶對著后的下屬道：“去準備飛機，直飛黎的！”

萬里高空之上，林郁滿心歡喜地坐在頭等艙的座椅上，他出口袋里的小盒子，挲著里面的戒指，英俊的眉眼里有掩不住的歡喜溢出來。

同一時間，一架飛機從相反的方向直飛過來。

廣袤無垠的高空上，兩架飛機肩而過。

錯的瞬間，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的白芷驀地轉頭看了過去……過飛機的玻璃，隔著虛無的時空，仿佛看到了英俊的年撐著黑傘，在傾盆大雨里朝走來，安靜地站在面前。

那是命運最開始的模樣。

“阿郁……”白芷呢喃了一聲，有一滴淚從眼角落。

閉了眼，最后的聲音隨之消散。

只有上帝聽到——

說，對不起。

——完——

番外一 且看來生

江肖塵自首了。

沈剛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怔忡，報告上稱，江肖塵自首的原因是殺了秦三爺，打殘了霍璇。

他去審訊室見江肖塵，他的上還殘留著濃重的腥味，眼底有很深的青影，似是很久沒睡了。

看到沈剛的時候，他抬了抬眼，仍然是桀驁不馴的樣子，角甚至還有一抹笑意：“沈警，恭喜你，馬上要步步高升了。”

沈剛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問：“為什麼指定要我理你的案子？”

“白芷要是知道我被你抓住了，會開心的。”江肖塵挑了挑。

沈剛深沉的眸里流出一嘆息：“你為什麼要殺秦三爺？”

“為你們警隊除害啊！他囂張了這麼多年，難道你們不想除他而后快嗎？”江肖塵吊兒郎當地道。

“霍璇呢？你跟有仇？”

報告上顯示，霍璇的手筋腳筋均被子彈穿，還被灌了大量的海因，雖然搶救回了一條命，但是變了傻子，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聽說江肖塵進霍家的時候，霍家只有徐欣和霍璇在家，徐欣親眼看到霍璇的慘狀，差點得了失心瘋。

提起霍璇，江肖塵瞇了瞇眼，冷笑了一聲：“變傻子倒是便宜了。”

沈剛盯著江肖塵，這個男人，有足夠的能力讓自己逍遙法外，也有本錢東山再起，卻在這樣的時候犯下命案，并且主自首，不僅震驚了警隊，也震驚了整個韓市。

因為他的自首，可以讓警方把韓市的黑社會連拔起。

“為什麼來自首？”沈剛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

“玩累了……”江肖塵聳了聳肩，云淡風輕地道。

可是他自己知道，沈剛也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白芷死了。

白芷死了，那個放棄自己最好的青春年華，忍地掙扎在韓市最黑暗的世界里的孩，那個曾經如鮮花般綻放、勇敢又正直的警，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事實讓審訊室的兩個男人都沉默了。

沈剛的眼眶微紅，終是沒能再待下去，臨走前，他對江肖塵道：“秦三爺的助理代了一些事，當年殺了白青柏的人是秦三爺，不是你。”

江肖塵的眸子倏地睜大，雙手頓時握拳，人生第一次，他的眼里閃過悔恨。

即便以為白青柏是自己所殺時，他都不曾后悔。

他的字典里，一直都沒有后悔兩個字。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他只能讓自己往前看，過往一切，絕不留。

可是現在，他后悔沒有早點殺了秦三爺，如果他早點殺了秦三爺……

那個人，現在也許還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冷著臉揚言要親手逮捕他……

良久，江肖塵放任自己靠到椅背上，一不。

他閉上眼，仿佛看到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樣子。

那是一場舞會，是秦三爺舉辦的，他雖然去參加了，卻無聊地躲在花園里煙。

沒過一會兒，一對男相擁著走進花園，當時他在心里暗罵一聲，只怕又是一對野鴛鴦。

就在他準備悄然離開的時候，他聽到“砰”的一聲，然后是孩子咬牙切齒的咒罵聲：“死鬼！讓你吃我豆腐！”

他回頭看去，赫然發現剛剛的男人一不地躺在地上，孩則踩著高跟鞋在他臉上死命地踹。

他突然笑了出來。

他的笑聲一出現，孩就警覺地回過頭來。

那時，只有二十歲，正是青春好年華，的臉上化著致的妝，卻并不顯得過分，而是有一種介于孩和人之間的麗。

穿著的禮服，像一只驕傲的孔雀，艷不可方。

雖然被他發現了，卻半點不慌張，而是繼續朝那男人上踹了一腳，準備走人。

“陪我跳支舞吧。”他突然開口，連自己也覺得意外。

“我有什麼好？”回頭，笑得一臉狡黠。

“大概是以后你不需要把人打昏才能踹，你可以在他清醒的時候，正大明地踹他，我保證，他連哼都不敢哼一聲。”他笑著道。

的眸明顯一亮，像是夜空里突然閃爍起來的繁星。

于是，挽著他的臂彎回到了舞會大廳，跟著他進了舞池。

“你什麼名字？”翩然起舞時，他在耳邊問道。

“白芷。”很干脆地回答他。

“白芷？”他突然有些怔忡地重復了一遍。

真巧，他也認識一個姓白的人。

他突然對又生了幾分好：“你怎麼不問我什麼？”

“不用問，我知道你是誰。”清脆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的清甜，“你經常出現在報紙上呢，江肖塵。”

他突然笑了，真是個讓人意外的孩，明知他是誰，卻還敢湊上來。

“那你愿不愿意跟著我？當我名義上的朋友？”他低聲哄，“以后你可以想踹誰就踹誰！”

孩抬頭，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只見眨了眨眼，粲然一笑：“我最喜歡演戲了！”

于是，了他名義上的人。

果然擅長演戲，差點把他也騙了。

若不是那天他去祭拜白青柏，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白青柏的兒！

白青柏啊，那個于他而言如師如父的男人，曾經讓他一度留，最終仍是抵不過命運、棄他而去的人！

江肖塵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白芷的，也許，是在他讓人下藥將送到金榮的床上卻臨時反悔、擺了金榮一道的時候。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舍不得一個人。

七胖回來后，向他匯報過當時白芷的舉，他說，爬到了窗臺上，隨時準備跳下。

那時候，他心尖微，第一次慶幸自己臨時反悔。

也許永遠也不知道，金榮曾不止一次問他要過，而他因此狠狠地收拾了金榮，徹底中斷了與金榮的合作。

也不會知道，哪怕和父親一樣，一直在騙他；哪怕的心始終不在他上，他這一生，也會護到底！

不止因為是白青柏的兒，更因為，是他江肖塵的心上人。

江肖塵被判了死刑，緩期一年執行。

江肖黎來監獄看他，才剛坐下，眼眶就紅了。

江肖塵撇了撇，有些恨鐵不鋼：“哭什麼？”

“嫂子沒了，哥哥也要沒了……難道還不許我哭嗎？”經歷了白芷的死、江肖塵的獄后，江肖黎其實已經長了許多，可是到了江肖塵面前，還是不由自主地變回了那個脆弱的弟弟。

江肖塵看著江肖黎的模樣，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嘆息。

他想起很多往事，那些被江肖黎忘記的往事。

他們出生在一個沒什麼的家庭，父母都沉湎于毒品，稍一不順便對他們又打又罵，在他的印象里，他和江肖黎被打得頭破流的時候實在不在數。

后來父母因為過度吸食毒品亡，他們被接到了大伯家里，由大伯養。

可惜大伯更加變態殘忍，將他們兄弟倆折磨得不人樣，后來還想猥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江肖塵親手殺死了大伯。

那時他十歲，江肖黎才三歲。

他帶著瘦得不人樣的弟弟離開，然后遇到了封二爺。

封二爺一直沒有子嗣，他很欣賞江肖塵鬼見愁般的格，認了江肖塵當干兒子，并且給江肖塵足夠的錢讓江肖塵安置弟弟。

也許他該慶幸江肖黎被待時還太小，不會記事，所以即便沒有一對優秀的父母，甚至沒有一個善良的哥哥，江肖黎仍然健康快樂地長。

而在他假死后，江肖黎跟白芷混在一起，更是被白芷刻意往“正途”上引導，甚至在白芷的輔導下考上了國頂尖的學府。

他想，他應該謝白芷，即便他和白芷都不在了，江肖黎仍然能夠很好地在這個社會上生活，以明、正派的形象，永不涉足黑暗。

江肖黎走的時候，江肖塵淡淡道：“你嫂子的仇我已經報了，你要做的，就是按照的期許，好好過你的生活。”

“我知道。”江肖黎了眼眶，乖巧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江肖塵目送江肖黎離開，他回到牢房，目盯著他刻在墻上的行刑的日子，揚道：“白芷，我離你，越來越近了。”

我們——且看來生。

番外二 他活了的樣子

香水“LOVE”在全世界熱賣的這一年，它的創作者林郁失蹤了。

林氏集團對此事緘口不言，拒絕一切采訪。

全球娛樂界和時尚圈的，出了最強的狗仔隊伍，追查了大半年，都一無所獲。

唯一能夠查到的是，那個曾被林郁稱為“繆斯”的人，在林郁失蹤前香消玉殞。

所以，所有都在瘋傳，林郁是因為人的死而失蹤的。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冒出一些料，有人說找到了林郁的尸，他殉了；也有人說在寺廟里看到林郁剃度，他出家了……

人們因為這些謠言興一陣，但很快又再度沉寂。

在這些料中，還有一些零星的聲音。

有人說在富士山上看到過他，也有人說在梅里雪山見過他……后來有心人發現，這些零星的聲音料出來的都是相似的地點——雪山。

最后一次有人見到林郁，是在珠穆朗瑪峰上。

聽當地人說，那人聲稱帶太太一起攀登雪山，可他們并未看到有人跟他一起。

五年后，韓市的毒品已經絕跡，沈剛了國際緝毒刑警，繼續為緝毒事業奔波。

這一年，金三角破獲一起毒品大案，震驚全球。

作為這起案件中的指揮者，在所有事了結后，沈剛來到一個熱鬧的小餐館，這里滿了各人等，鬧哄哄得猶如集市，味道也并不好聞。

沈剛穿過重重人群走到最里面的一個座位，看到一個穿著印花襯衫的男人正坐在里面煙，腳下堆了一地的煙頭。

那人的皮曬了古銅，臉上蓄著胡子，脖子上掛著一條看似廉價的銀項鏈，夾著煙的手看似有力卻又布滿風霜。

他的神木然，眼中亦沒什麼生氣，看到沈剛的時候，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并不熱。

沈剛坐到他對面，在心中嘆息一聲：“這邊的事理得差不多了，準備回國嗎？”

“不了，只是了結了一個案子而已，這邊的毒販不比韓市，春風吹又生。”對方淡淡地道。

“明天是的忌日，不回去祭拜下嗎？”沈剛問他。

那人聽了，突然笑了笑，手挲了下脖子上的銀項鏈，如死水般的眸子漾出一溫：“祭拜什麼？一直跟我在一起。”

的骨灰，被他親手熔了項鏈，日日夜夜，與他相隨。

這一生一世，他們都不會再分開。

沈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曾經名滿全球的調香師，林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本該有一切名利富貴，卻在白芷死后，了他在金三角最牢靠的一名線人。

這次案件能夠破獲，他是關鍵。

沈剛看著林郁的樣子，心中只覺得既沉重又酸。

不，不對，他已經不林郁。

他在金三角的名字，是林白。

一個外表已與從前天差地別的人，一個連名字都改了的人，又怎麼會被人認出來呢？

他藏得這樣好，做得這樣功，他把白芷生前的志愿，當了他活下去的力。

誰會想到，當年養尊優的天之驕子，如今會在最底層的社會里爬打滾？

他的尊嚴、他的事業、他的一切……他都放棄了。

沈剛抬頭看向外面烏云布的天空，眼中有淚：小芷，他活了你的樣子，你知道嗎？

帶走了他的傘，他這一生都再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