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難明》第二十九章
江三人都穿著便服,朱偉認識岳軍,岳軍不認識朱偉。他原以為站在店門口的兩個人是顧客,走近了看到還有一個人坐著寫記錄,又注意到丁春妹的臉,約覺得不對勁。
“小板凳。”朱偉臉上掛著怪笑。
岳軍約覺得來者不善,但還是強撐氣勢,沒好氣反問:“你誰啊?”
朱偉走上前,出一手抓住他肩膀,兇地問他:“屋子里那小孩是你的?”
岳軍一把打開他的手:“你他媽誰啊?”
朱偉掏出警證,在他面前晃了晃。
岳軍馬上萎了下去,但還是很:“找我干嗎,我又沒犯事。”
“丁春妹說屋里那小孩是你的,對吧?”
岳軍臉微微變了變,兀自道:“是我的,怎麼了?”
“你結婚了嗎?哪來的小孩?”
“我……我撿來的!”
朱偉哈哈一笑:“哪里這麼容易撿,幫我也撿個來。”
“我……我就是撿來的,有人放我家門口,我總不能把這孩子死吧?是我撿來的!民政局都登記過!”
“登記過了,也不一定就是合法的啊。”朱偉打量著他,突然低聲音,嚴肅喝道,“群眾舉報你拐小孩,跟我走!到派出所老實代清楚,小孩到底是怎麼來的!”
朱偉起短袖走上前,一把揪住他胳膊,岳軍本能地打開他的手,朱偉一個掌呼到了他頭上,原本朱偉就很壯實,岳軍哪里是他的對手,加上這些年朱偉抓罪犯養的氣勢,岳軍在下一秒就放棄了反抗的念頭,連聲哀求:“放手放手,我跟你走,哎喲哎喲。”
朱偉從包里掏出手銬,把他拷了起來,放到一邊,走過來湊到江耳邊,神一笑:“你和丁春妹先聊著,等我好消息。”
他們走后,江自顧拉了條店里的凳子坐下,示意對方也坐,擺出辦案的架勢,道:“我現在問你的話,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記錄員的錄音和筆錄都會一五一十記下,明白沒有!”
他工作時間不長,實際辦案經驗不多,不過紀委和檢察院是聯合辦公,違紀員被帶到檢察院審問看得很多了。
朱偉也傳授了他一些經驗,審問時態度一定要嚴厲,嚴厲但不是兇,因為遇到有些老油條的家伙,審訊人員越兇,他們反而會看你手里兒沒牌,是在故意嚇唬人呢。玩同花順不能把把都梭哈投機,自然,審問時也要真真假假。
果然,丁春妹很順從地回答:“明白了。”
“說,你和岳軍是什麼關系?”
“我們……我們……”
“說實話!”
“我們……有時候他在我這里過夜。”
江點點頭,這關系從剛剛兩人的神中也可猜出大半,城市里,農村姘頭。
“他經常來找你嗎?”
“嗯……有時候。”
“一個月幾次?”
“不好說,三四次,五六次。”
“你和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這種關系的?”
“幾年前。”
“什麼時候!”
“大概……大概2001年。”
“侯貴平死前你和岳軍已經是這種關系了?”
“對。”
江微微瞇了下眼睛,停頓著沒說話。丁春妹抬起頭,發現對方正在盯著的眼睛。
江放慢了語速:“我們現在已經查出來,侯貴平不是自殺的,他是被人謀殺的!”
丁春妹瞬間眼角抖起來,指甲掐進了里。
“誰殺了侯貴平?”
“我……我不知道。”丁春妹很是慌張。
“侯貴平死前和岳軍多次發生沖突,岳軍揚言要弄死侯貴平,你說侯貴平強了你,以你和岳軍的關系,你自然會把這件事告訴岳軍,他懷恨在心,所以跑去殺了侯貴平,對不對!”
“不是不是,他沒有殺侯貴平。”
“這件事你也知道,你也有份,對吧?”
“沒有沒有,不關我們的事,侯貴平真的不是他殺的!”丁春妹張地起來。
江一不盯著:“那是誰殺的?”
丁春妹慌忙低下頭:“我不知道。”
此后,無論江怎麼問,丁春妹始終否認和岳軍殺了侯貴平,在誰殺了侯貴平這個問題上,堅稱不知道。
一個多小時后,朱偉滿頭大汗地趕回來,把江拉到一旁,低聲道:“岳軍堅稱孩子是撿來的,還去民政局辦過收養手續,是用他父母的名義,不過很奇怪,派出所戶口登記里,這小孩沒姓岳,姓夏天的夏。”
“為什麼?”
“不知道,這孩子戶口是冬天上的,又不是夏天撿來的,岳軍只說他有個朋友姓夏,當孩子干爹,所以跟著他朋友姓。這事先別管了,我剛才問了旁邊的幾戶人家,他們說丁春妹從來沒來借過熱水,農村最不缺的就是柴火,哪里會沒熱水。”
江心領神會。
朱偉轉過,著坐立不安的丁春妹,肅然喝道:“周圍那幾戶人家都問過了,你從來沒有向他們借過熱水,你撒謊!”
“可能……可能隔了幾年,他們忘記了。”丁春妹連忙想出這個理由。
朱偉冷笑:“是嗎?可是岳軍在派出所代了一些對你很不利的事。”
他們注意到丁春妹的神更加慌張了。
江輕輕握住了拳,試探地問了一句:“說實話!侯貴平到底有沒有強你!”
丁春妹臉一瞬間慘白,角微微抖著。
看到這個表,兩人都是一喜,江是據丁春妹撒謊說借熱水這一點,懷疑強一事很可能存在,于是故意試探,這副表毫無疑問證明猜測是對的。
江更加有信心了:“他說你報了假警,此外,他還代了一些事,我們要跟你好好核實,你不要想著繼續瞞了,他都招了,你坦白代會從寬理。否則——”
“我……”丁春妹眼睛一紅,忍不住哭了出來,“我沒想到事會這樣,我真沒想到侯貴平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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