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靚行兇》第1章 相親
林霜裹著浴巾從浴室邁出來,不依不饒的手機鈴聲戛然而止,屏幕上多了四個未接來電。
回北泉后換了新的手機號,通訊錄聯系人寥寥無幾,能這樣催魂打電話的人,除林霜姑姑外不作二想。
十分鐘后,林霜回撥過去,聽見姑姑殷切的聲音。
“喂,霜霜啊,有個小伙子人還不錯,你有空見一見.......”
得,又是相親。
“姑姑,您怎麼還不消停,我真的忙,沒功夫相親。”
“忙什麼?你上班了?”
“沒有,在家呆著。”
“回來這麼久也不找份工作,你以后打算怎麼辦?”姑姑掉轉矛頭,開始念叨的工作,“你姑父托人給你安的那個崗位,你去了兩天就跑了,給你找個公司上班,你嫌朝九晚五上班累,霜霜,你一個孩子,回北泉多比漂在外面好,可是回家了,咱不能眼高手低,還是得踏踏實實過日子啊。”
回家這半年,林霜就在家里打游戲睡懶覺,姑姑急得抓耳撓腮,隔三差五來勸,林霜巋然不,一心躺著當咸魚。
“我就這樣,姑姑你能不能不管了。”林霜去抓桌上的煙盒,漫不經心磕出一煙來,“我媽都不管這些,你管我干嘛?”
“你媽不管,我這個做姑姑的管。”姑姑正氣凌然,“這回這個小伙子真不錯,你一定見見,好好聊聊。”
林霜諷刺:“不會又是個二婚帶娃的吧,姑姑你可饒過我,我不想當后媽。”
“那還不是你瞎說。”林霜姑姑在那邊氣得跳腳,“不該講的話瞎講,你瞧你嚇跑了多人,再胡說八道,姑姑真要掐你的。”
“這個是我們科室領導介紹的,我聽著條件還不錯,小伙子好的,是個老師,家里沒什麼負擔,為人很正派,又上進........”
姑姑嘮嘮叨叨說了一圈,林霜心不在焉聽著,半個小時后,姑姑轉發給一條微信。
周正,二十六歲,本地人,北泉高中數學老師,雙一流大學畢業,相貌端正,人品可靠,父母雙亡。
哂笑,父母雙亡=家里沒什麼負擔,這介紹人什麼邏輯鬼才?
拗不過姑姑的堅持,林霜讓步,第二天中午,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電話接通,喂了一聲,那邊明顯頓了幾秒,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嗓音略啞:“你好.......請問是林霜嗎?我是周正,是這樣的.....是一位林阿姨轉過來的電話號碼.....你......”
正玩著手游,打斷他的話:“相親對吧?我周六上午有空,十點左右吧,你方不方便見面?”
“可以,那我們約在.......”男人等拿主意。
“噴泉廣場一樓有家咖啡店,你知道嗎?我們在那里見。”
“好。”那邊似乎松了口氣,“那我們保持聯系,周六見。”
電話掛掉,兩分鐘后微信跳出好友申請,微信頭像是半從云海中冉冉升起的朝,備注里寫著:你好,我是周正。
林霜開界面,忽略了這條好友申請。
噴泉廣場在老城區市中心,是北泉市最早的一家商場,廣場上有音樂噴泉,是附近市民吃喝玩樂跳廣場舞的首選,林霜從家出門,步行過去只要十分鐘。
昨天半夜下過一場雨,空氣潤潤的,坐在咖啡館外頭等人,杏子紅的高領駝針織衫,料輕薄又,帶一點細絨的質,配黑鉛筆和高跟短靴,勾勒得像一幅起伏流暢的畫,沒有一累贅的線條,兩條纖長筆直,視覺逆天,過路人都忍不住悄悄打量兩眼。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張致無暇的臉,人群里驚鴻一瞥的貌,骨相絕佳,五拼搭得渾然天,卷發濃,長眉細眼,白紅。
翹,窩進藤椅打游戲,對周圍的視線渾然不覺,或是習以為常。
十點,噴泉廣場的音樂噴泉準時噴發,邊經過一個人,余能瞄到黑的西裝和皮鞋。
服和鞋的品味和品質都堪憂。
男人的鞋尖篤定朝著,林霜抬頭,是個深藍襯衫的陌生男人,不高不矮,材偏瘦,板寸短發,一張還算周正的年輕面孔,氣質倒是斯文,帶點斂的書卷氣,不過沒戴眼鏡,不太像數學老師。
四月的繁春,天氣不冷不熱,襯衫的料子厚重又呆板,剪裁也過于草率,包裹得男人拘謹又暗沉,袖子一層層挽到手肘,出一截結實的手臂和骨節分明的手。
來人出視線的那只手,是電話里的嗓音,有點沙沙的啞,像帶著邊齒的綠葉:“林霜你好.......”
“我是周正。”
周正,這名字從他里念出來,簡單干凈到沒有一人為的矯造作,一矢中的讓人記住。
“你好,周老師。”姿勢不,歪在椅上,臉上帶笑,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請坐。”
男人收回手,看了眼空的桌面:“林小姐喝點什麼?我去點單。”
“一杯雪頂咖啡,謝謝!”
幾分鐘后,男人端來一杯咖啡和一杯水,咖啡推在面前,水歸他。
“謝謝。”
林霜看著那杯冒著一熱氣的白水:“周老師不喝咖啡?”
“我喝不慣咖啡。”男人抿,“白開水就行。”
“當老師的嗓子一般都不好,應該多喝點熱水。”林霜彎眼笑,以示理解。
氣氛不冷不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周老師在北泉高中教書?教高幾?”
“對,我教高三。”
“是我的母校,周老師好厲害。”
“我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更巧了,還是校友。”
北泉高中是北泉市唯一的市重點高中,省十佳名校,教學質量在附近縣市很有聲,每年招生量也十分龐大,從北泉市走出去的大學生,十之八九是北泉高中畢業的。
林霜高中績平平,對學校沒什麼追憶。
“周老師也是北泉市人?家住哪片區?城東還是城西?”
“我家不在市,在北泉下面的一個鄉鎮,靠蓮花峰東座的一個小村子。”
蓮花峰是北泉市地域的最高峰,離市區不算近,也是本地小有名氣的景區,登山好者的朝圣地。
“那周老師回家遠不遠?”
“不算遠,城鄉班車一個小時。”
林霜長長“哦”了一聲。
兩人一問一答聊著,像答卷似的,林霜拋出題目,周正給答案,大概是當老師的緣故,他說話不急不緩,有種令人舒適的節奏,緒很穩定,話語也很實在,有一說一,不含半點水分和技巧。
“聽說老師在婚市場吃香的,尤其是北泉高中的老師,搶手到銷,周老師怎麼還要相親?”
周正臉一暗,慢聲回:“工作忙........一直沒有遇見合適的。”
林霜嫣然一笑,抿了口咖啡不說話。
知道面前這男老師的問題,沒房沒車,至今還在租房住,老家還有個年邁的還靠他贍養,家庭背景在婚上大打折扣,換句話說,眼下窮蛋的分大于潛力。
商場開了音響,進來一首喜歡的歌,林霜腦子一岔,跟著歌聲走神。
桌上的咖啡凝聚水汽,水滴緩緩流在桌面上,神懶散,出食指,沾著水跡在桌上描畫。
周正注意到閃亮的彩指甲。
“不知道我姑姑說了沒有,我今年26歲,父母離異,在省會念的三流大學,畢業后一直在外地上班,去年冬天回來,打算在北泉定居。”
“說過了,這些我都知道。”周正點頭。
林霜往后一靠,從包里出煙盒,在手里晃,眼乜斜,歪著腦袋問他:“介不介意?”
他目掃過那彩煙盒,搖了搖頭。
紅叼住細煙,林霜稔攏著火機,深吸了一口,夾在指尖問他:“周老師煙嗎?”
“我不沾煙酒。”
“那很好啊,健康,長命百歲。”瞇著眼睛笑,煙霧中的臉龐艷麗又妖冶。
“剛剛問了周老師那麼多問題,我也說說我自己。”
“父母離婚后,我跟我爸過,爹媽各自重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前幾年我爸出事坐牢,經濟犯,判了八年,眼下還在蹲監獄。”
“他們給我留了套老舊房子,不值幾個錢。我自己沒什麼能力,外面上班太累,回老家也是混日子,回來這半年都在家當無業游民。”
“以前談過幾個男朋友,丁克族,不打算生孩子。”
“我這人庸俗的,也很慕虛榮,沒什麼神追求,只想過輕松逍遙的好日子。”
的言外之意很明白。
細長的士煙了一半,煙上沾著口紅,林霜把煙扔進紙杯,換了個姿勢,端端正正坐好,直視眼前的男人:“周老師有什麼話要說?”
“沒什麼想說的。”他平靜看著。
“那.....周老師,我后頭還有事,我們說再見吧?”林霜挑眉,從椅子上起來,拎包打算要走。
周正也跟著站起來。
“哦,對了。”把皮包甩在肩頭,指尖指了指他的襯衫袖口,“服上好像沾灰了。”
“是黑板上的筆灰。”他低頭拍襯衫袖子,“不好意思,我剛上完課趕過來。”
“周六補課,北泉高中的優良傳統,老師辛苦了。”林霜微笑,跟他揮手告別,“周老師再見。”
周正看著離去的背影,栗波浪卷發亮閃閃,肩平腰細,翹長,走路婀娜,臉生得也很漂亮,是那種令人一眼驚艷、念念不忘的長相。
林霜去了噴泉廣場三樓的甲店,這是初中同學苗彩開的店,林霜約了十一點半來做指甲,哪想相親只花了半個小時,速戰速決,提前一個小時到店。
“現在有沒有空?沒空我先回家,晚點再來。”
甲店周末生意最好,幾個甲師都有客人,苗彩把推到后面的休息室:“你來肯定有空,至尊VIP我親自服務。”
老家消遣活,林霜這半年常顧甲店,了苗彩的常客,兩人也漸漸絡起來。
“昨晚幾點睡的?”苗彩看有點倦意,“大周末的,你不睡懶覺?很難得這個時間出門哦。”
“凌晨兩點才躺下。”打了個哈欠,“剛在樓下咖啡店相親。”
“又相親?”苗彩眼前一亮,“這回是什麼人?聊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林霜剝了顆薄荷糖塞進里,“北泉高中一個老師。”
“老師好啊。”苗彩興致猛漲,掰著指頭數,“公務員、銀行職員、老師,醫生,相親市場四大天王,這人怎麼樣?覺如何?”
林霜興致缺缺,一句話搪塞過去:“平平無奇,人無聊的,聊了幾句就散了。”
苗彩表失:“又沒戲?”
“沒戲。”
“你的眼也太高了,北泉這麼小,就這麼點適齡人口,哪里去找你看得上的。不如你再考慮考慮老同學?你回來后,好幾個人明里暗里對你有意思,在我這里問了八百個來回,條件都不錯,你就真沒有一個看對眼的?”
林霜好幾年沒有回北泉市,早消失在昔日同學的際圈,去年春節苗彩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和林霜的合照,男同學們被照片一炸,很是惹起了一番。
“沒意思。”林霜垂眼,翹著蘭花指,“不想搞。”
做完指甲已經接近中午,林霜跟苗彩出去吃了個羊火鍋,自己去看了場電影,從電影院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天尚未黑,華燈未上,夕殷紅正艷,抱著手臂,站在樹下一支煙,姿像風中搖曳的虞人,明艷妖嬈。
有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路過,又轉回來,著一煙,笑嘻嘻過來搭訕借火,林霜睨著眼,角噙著笑,輕飄飄吐出兩個字:“不借。”
年輕人嬉皮笑臉:“小姐姐人心善,行個方便唄。”
“你后兩米遠,有個小超市,一塊錢一個火機。”掐了煙頭,邁開長躲開,“不謝。”
林霜買了份牛面回家,仄巷子里橫七豎八停著兩排小電驢,兩邊樓房也是灰撲撲的水泥,進了黑乎乎的樓,刷過的白墻上著七八糟的牛皮癬廣告,又窄又陡的樓梯被鞋底磨得黑漆發亮,半銹的欄桿著一手的灰。
在三樓停下,找鑰匙開門,把腳上的靴子踢在門口,換了拖鞋進去。
買牛面忘記拿一次筷子,林霜去廚房翻來覆去找筷子,回家這半年一直吃外食,廚房常用的只有兩個碗一雙筷子,最后在水槽里找到那雙發霉的竹筷,林霜只得拆了一桶方便面的塑料叉子來應急。
晚上林霜姑姑又打電話過來,懶得接電話,回了姑姑微信。
【見過了,覺一般,不喜歡。】
手機連著涌進來七八條姑姑的長篇大論,林霜一眼沒看,直接清空了微信聊天界面。
純良二代
這文兒就是一虎落平陽的黑幫老大跟一外表騷包內心純良的官二代渣少不得不說的那點兒破事。二哥的布鞋,二哥的煙,二哥的血,二哥的槍,二哥的眼淚,二哥最疼的羅太狼還有二哥藏在隔壁樓頂天臺月光下的小傍家兒……把監獄蹲成賓館,把警帽泡成傍家兒,蟄伏重型犯監獄的悍匪羅強,動一動筋骨,就讓京城黑白兩道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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