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心裝扮出門，不去茶店點卯，也沒和周正過多解釋，只是說：“我這幾天約了人，可能晚點回家，你忙你自己的，不用管我。”

這個新學期他特別的忙，手頭還有其他學校的活，還要時不時去新房那邊看看，林霜甚至很大度：“我把車開走，你要是實在忙，不如就在學校宿舍值班幾天，省得每天來回跑，也不用照顧我。”

周正的臉瞬間不好看起來，看從頭到腳，致描繪到每一頭發，像是去赴隆重宴會：“你這幾天有什麼事嗎？”

“你別管。”

周正下意識問：“和誰？”

林霜對著鏡子涂口紅，仔細抿自己的紅，而后乜他一眼，眼波瀲滟，輕描淡寫：“朋友。”

垂下長睫，掩住眼里緒，在臉頰灑下濃的影。

周正雙手在兜，鎖著眉，一聲不吭看著。

林霜毫無顧慮換新衫出門。

和李瀟意就約在噴泉廣場的咖啡館見面，李瀟意西裝筆，皮鞋锃亮，兩人都很有都市登時尚的范兒，看起來賞心悅目極了。

兩人站在吸煙區，各自稔完一支煙，林霜直接切正題：“你什麼時候走？打算哪天回臨江？”

“什麼時候走都行。”李瀟意扭頭看，語氣頗有深意，悵然道，“眼下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那正好，能不能為我多留些日子？”林霜自己的長發，迥異于以前的冷淡，神，語笑嫣然，“我最近也閑，你陪陪我？”

他眼里閃過怔忡和激的芒：“當然沒問題........”

林霜自嘲似的笑了笑，又好像在調：“我記得那時，我們最后一通電話，你跟我說，還有幾個月過年，你飛回來好好陪陪我，沒想到，一來二去，這就好多年過去，這話終于兌現了。”

“對不起.........霜霜。”

“說對不起有用嗎？還不如拿出點實際的來，我心里倒更舒坦。”林霜著手中的煙，散漫問他，“我們分開這麼多年了，你一直一個人？”

“是。”李瀟意黯然低頭。

“那你和我的過去，你還記得嗎？”

“歷歷在目，沒忘。”

“是麼？記真好。”林霜玩味似的笑了笑，思忖片刻，“你知道嗎？我和周正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間咖啡館，我們是相親認識的，我那時候已經不記得他了，他也沒破，我們重新認識，最后居然走在一起。”

“這個混蛋，他居然敢瞞著我，他已經認識了我那麼多年。”

李瀟意聽出語氣中的親昵，結滾了滾：“他.........本就配不上你。”

林霜聳聳肩膀：“跟我聊聊吧，聊聊高中時候的我們，周正說過一些我們以前的故事，很多細節我已經忘記了，但我想重新回顧一下當年。”

“當然可以。”回憶里都是他們的甜，李瀟意沉片刻，點頭，“不過，我恐怕得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兒？”

李瀟意道：“你還記得我家嗎？”

“當然記得。”

林霜高中的時候，被李瀟意帶著，去他家玩過好幾次，李家是三層的復式小樓，李瀟意的房間占滿了三樓，是個大套間，臥室、書房、浴室都是連通的，甚至還有一個投籃用的室籃筐。

因為房間夠大，所以林霜當年有很多東西都丟在了他那兒，大本的相冊和相機，的課本和畢業冊之類的。

“家里還留了很多以前的記憶。”他意綿綿看著，“也許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很爽快，也理解他那點心計：“需要我上門拜訪？那你挑個時間。”

喝完咖啡，林霜直接跟著李瀟意去了他家。

李瀟意的媽媽在家，看見李瀟意帶著林霜進門，顯然是大吃一驚。

李家地板上擱著不搬家用的紙箱，顯然是李爸爸去世后，這個家太過冷清，李媽媽收拾些行李，準備帶去臨江和李瀟意同住。

“阿姨，好多年不見。”

林霜攜禮上門，笑容格外有深意，又有點惡劣，“沒想到我又和瀟意和您見面了，這還得多謝您當年的關照。”

李媽媽顯然太過震驚：“你們........”

林霜站在李瀟意邊，含脈脈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禮盒塞給李瀟意：“我給阿姨買的東西，瀟意，你幫忙放一下。”

能被兒子帶回家的人，這幾年也沒有半個，李媽媽著實沒想到這一出，干跟林霜寒暄過幾句。

林霜沒空多應付，給李瀟意使眼，迫不及待朝上看了看。

“我帶霜霜回來看看，聊聊天。”李瀟意擋在林霜面前，在李媽媽的注視之下，直接帶著林霜上了樓。

***************

周正打不通林霜的電話，發消息過去一律石沉大海，要麼就是簡短的回復。

【在忙。】

【我很好。】

他耐著子上完晚自習，接近十一點才到家，林霜也是前腳才回來，服都沒換，包包和外頭都扔在桌上。

只在周正進門的時候盯了他一眼，而后全程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機聊天，一直有叮叮當當的消息進來，顯然很忙碌。

周正頭疼歸頭疼，卻一直沒出聲，默默等停下來。

等到半夜，林霜遲遲不洗澡上床，最后回頭：“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

“借你電腦用用，我查點資料。”

帶著手機和電腦去了隔壁房間，還心的關上了房門。

接近凌晨四點，林霜才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起床的時候已近晌午，桌子上有早餐，手機里還有很多條來自李瀟意的訊息。

林霜簡單收拾一下，和李瀟意出去吃了個中飯。

周正和張凡打了個球，眼見著緒不佳，越打越心神不寧，張凡從他手中掄了好幾次回球，最后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你怎麼回事？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周正垂著眼睛不吭聲。

張凡覺得這兩人最近有那麼點怪怪的，有說不上來的詭異。

兩人去了茶店，林霜不在，張凡問娜娜：“老板娘呢？”

“老板娘這幾天都沒空，不過來店里。”娜娜解釋，“說是和朋友有事。”

“什麼朋友？”扭頭問周正，“你和老板娘怎麼回事？”

周正冷冷看了他一眼。

“上次和你打球的那個男人是誰啊？”張凡品嗅出那麼一八卦的味道，“不會是老板娘的前男友吧。”

“是。”過了很久，周正才出了幾個字，“的初。”

“臥槽。”張凡頭皮發麻，忍不住撓了撓頭，“這麼厲害！”

“老板娘........會不會舊復燃啊？”

說起來，還是周正可憐，找了個這麼漂亮的朋友，每天還提心吊膽的，這麼想想，還是他的謝老師真香啊。

在朋友圈刷到了李瀟意的一張照片，是餐桌上兩副銀閃閃的餐和怒放的鮮花，他看見有一只纖長的手出鏡，背景做了模糊虛化理，但他知道，這就是林霜的手。

照片配的標題是【十年一夢。】

周正拿著手機看了很久，而后起給林霜打電話，那邊沒有回他。

他心沒由來的焦躁不安，林霜使起壞來就特別的壞，完全不顧別人的心和境，縱又自我。

周正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晚上林霜依舊回來得很晚，周正已經在家等了很久，站在門口：“我今天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嗯？”不以為意，“我回過你消息，說我不方便接電話。”

“我也給你發過很多信息，你不能跟我說點什麼嗎？”周正斂眉，淡聲問。

“沒什麼好說的。”理直氣壯，“都快高考了，你不忙嗎？怎麼這麼閑跟我聊天？多花點時間在學生上才對。”

“...........”

他著脊背，直直站在面前，想了又想，最后才忍不住，一字一句：“我不許你和他走那麼近。”

林霜挑眉：“不許？”

似笑非笑：“你有權限干涉我的行徑嗎？”

“你是我朋友。”他目幽暗。

“嗯哼？你覺得這個頭銜對我有約束力嗎？”林霜不以為然。

周正明顯怔了怔，而后膛起伏，深吸一口氣。

他心中明顯在生氣，卻忍著發不出來。

自從李瀟意回來，兩人的不溫不火，總像隔著層玻璃，知不到的熱度。周正捉不林霜的心，仿佛覺得是一只氣球，如何手都抓不住的飄。

但床上運居然出奇的和諧，周正有心，林霜熱高漲，纏得人不過氣來，最后兩個人都疲力竭，林霜咬牙切齒在他肩膀磨牙。

嘟嘟囔囔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桌子做了早午餐，是喜歡的菜式。

林霜噘著吃了。

換服出門的時候看見自己滿脖子的草莓印，宣誓主權似的，還是皺眉罵了句：“狗男人。”

周正刷到了好幾條朋友圈，有李瀟意的，也有久不聯系的其他同學的——理科班高中同學聚會，都是當年李瀟意玩得很好的同學。

聚會組織者當然是李瀟意，他號召力極強，一呼百應，KTV包廂里鏡頭一晃而過，林霜裊裊纏纏坐在高大英俊的前男友邊，明艷的笑靨，在鏡頭里瑰麗又張揚。

他沒有收到任何聚會邀請，也沒聽林霜提過只言片語。

周正沉思了很久，打電話給林霜，聽著漫長單調的嘟嘟聲，過了很久才聽見林霜的聲音，背景音嘈雜繁。

“你在哪兒？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晚的。”林霜漫不經心，“不用等我，你先睡吧，如果實在太晚，我在外面酒店睡一晚。”

周正握電話，心猛然刺痛起來。

“不回來了？”

“可以嗎？”林霜輕笑，“我喝了點酒，開車不方便，在外過夜，你能接嗎？”

“不可以”還是“隨便你”？

周正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聲音幽啞：“把地址報給我，我過來接你。”

“你有空嗎？周老師。”哼笑，“這種場合，可能不太適合你。”

語氣輕飄飄的：“你來了，這可怎麼解釋啊。”

他大力著手機：“告訴我你在哪兒？”

林霜報了KTV的地址。

同學聚會很熱鬧，周正過來時，偌大的包廂里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聲浪掀天，一群人在某一瞬間齊齊看向門口。

林霜停住玩手機，放下手中的酒杯，目迷離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

里頭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同班同學，看見周正紛紛打招呼。

“老同學，好久不見啊。”

“周正，來來來，一起喝一杯。”

李瀟意濃眉一挑，大步迎了上去，拍了拍周正的肩膀：“歡迎。”

一群人圍上來寒暄說話，周正應付了兩句，目落在林霜上——捧著腮，目的看著他們，神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正頓住話語，直接繞過李瀟意，走向林霜，眉眼平靜：“回去了。”

林霜笑盈盈看著他：“不坐下一起喝一杯？”

他幽幽看了一眼，眼神說不出的冷凝，把的外套和包包搭在手上，轉要走。

林霜一看他這陣仗，噘，站起來乖乖跟著他。

李瀟意臉復雜站在一旁。

周邊一群人目落在兩人上，被這場景搞得莫名其妙，互相扯扯袖子：“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關系？”

**********

回去的路上，周正一聲不吭開車，林霜喝了點酒，兩頰緋紅，倒是很有說話的興致。

“你們班的同學聚會，我聽他們聊了多以前你們班上的趣事。”興致，“丁校長那年是你的班主任？你開學兩個月才回來上課？后來是怎麼和李瀟意結為學習小組的？”

“我還看了你們以前班上元旦晚會和班級秋游的視頻。”偏頭瞧著他，“有個同學當年把班級視頻傳到網站上，居然被翻出來了，好玩的，你想不想看看？”

周正神并不好，眉頭皺川字，毫沒有想和閑聊的興致。

林霜看他一副生人不近的模樣，聳聳肩膀，毫不怕扔炮仗進泥坑濺起一泥：“你好無聊，能不能學學李瀟意，談天說地有趣點？”

半路有橫穿馬路的行人，周正板著臉，死死摁住了喇叭，滴滴滴的聲音炸起來，把行人和林霜都嚇了一大跳。

杏眼飛他，看他臉冷冰冰，乖乖的閉上了。

車里的氣氛沉默的。

回到家里，周正進房間，林霜亦步亦趨跟在他后：“我想喝蘋果湯。”

“能不能給我煮個蘋果湯？”

他手上還有工作，淡聲道：“你喝醉了，早點睡覺去。”

倚著房間門，不高興問他：“不能給我做嗎？”

周正眼睛盯著電腦，半點也沒挪開。

林霜低頭玩了會手機，進房間，俯在他后，手臂支在椅子上，看他對著電腦校稿：“那本練習冊編完了？一本書能賺多錢？”

“幾萬塊吧。”他頭也不抬。

“恭喜啊。”

“我要吃東西。”林霜扯他的袖子，打斷他的工作，把他從椅子上拖起來，“去廚房給我弄點吃的。”

周正繃著臉，皺眉應付的不講道理：“我在忙！”

“你工作再忙，有我重要嗎？”林霜借著酒勁推他，“以前知道獻殷勤，今天怎麼不知道了。”

他目沉沉看了一眼，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蘋果湯很快出鍋，林霜看了一眼，嘗了口，攪著勺子：“不夠好吃。”

把蘋果湯擱下，扭著臉：“不要，這味道我不喜歡了，沒意思。”

周正還在收拾廚房的殘局，聽見這句話，遽然轉，漠然路過：“那以后也不用做了，你吃自己喜歡的吧。”

他回了房間，先去自己的電腦，腦子如麻，也輕飄飄的沒有力氣，想坐下，又坐不下。

林霜低頭刷手機。

十分鐘后，也進了房間，看見周正站在窗戶邊，背對，不知在做些什麼。

屋子里靜悄悄的，兩人離得不算遠，能到他的委屈和難，那緒在他的作和呼吸里，的，苦苦的。

的心也悄悄疼了下。

走上前去，攬住他肩膀，安似的親親他的臉頰，給糖吃：“周正，你生氣了？”

周正扭過了臉，往旁退了步。

探過半邊，捧著他的臉，看他眉眼凝刻，抿得蒼白，目中瑩瑩閃著淚，自己也怔了怔，不自凝視著他，聲道：“我把我的田螺姑娘惹哭了嗎？”

“這可怎麼辦？我居然把你欺負這個樣子。”摟他，一聲比一聲溫，“周正.......周正.......”

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折磨他。

希他永遠對溫，對耐心，對不離不棄。

他被得的，覺得口窒息難，堪堪不過氣。

周正閉上了眼，結滾了滾，嘶聲道：“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不是狂，我也有心，我的心也會痛。”

的手上了他跳的口，仰頭看著他：“現在它痛了嗎？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說對不起，是不是意味著要結束了？

周正的發白，毫無，盯著問：“李瀟意回來，你是打算要和我結束嗎？”

林霜一雙清澈的眸定定的看著他，黑白分明，水潤潤的。

“你愿意結束嗎？”問他。

周正心痛如刀絞，下顎繃得堅如石，看見的臉靨和嫵的眼睛，心翻滾。

他的撞在的，張口咬的和鼻尖，咬壞了心，咬的薄寡義，吃痛，又在這痛里生出強烈的栗，睜著瀲滟的眼，心撲通撲通的跳，在舌糾纏中含糊呼喚他：“周正........”

這個吻最后變深深的掠奪和索取，他的吻如暴風驟雨般，冰冷的雨珠落在臉頰，讓眼神迷離，心尖疼痛，酸得撐不住自己。

想像藤蔓一樣纏他，想他們一直糾纏在一起，不分你我。

周正最后的摟住了，音調艱：“如果你想清楚了.......那就結束吧.......”

他松開，往后退了步。

林霜懷抱一空，眨眨酸的眼：“能給我幾天時間嗎？到時候我再給你一個答復，我和李瀟意，還有一些事沒理干凈.........”

“隨你。”

周正從柜里取了兩件服，周末去宛城出差，參加了個教師培訓。

************

林霜忙了幾天，最后從李瀟意家里取回了一些收集出來的東西。

他把東西到手上，神說不清是惘然還是憾。

“謝謝。”

真誠道謝，而后轉離開，半點不拖泥帶水，對他也毫無眷之。

這些天他們在一起，聊了很多的以前，找了很多的共同回憶，他希能在心里泛起一漣漪，結果最后是給他人做嫁。

李瀟意看著的背影，怔怔站了很久。

那些東西，林霜翻來覆去看了很久，把東西塞進了后備箱，回了茶店。

學校還在上課，在街邊靜靜了煙，看著一街之隔的麗，新葉初生的濃蔭樹林，出屋檐一角的教學樓。

林霜等了很久，看了很多次時間，時間流逝得很慢很慢，放學的鈴聲遲遲不響。

最后的最后，耐心耗盡，實在等不下去，穿過街道，跟門衛室老張說了句話，進了安靜的校園。

的心跳隨著腳步聲一起，篤篤篤的敲個不停。

高三教學樓在東面，沿著昔日悉的路走著，半路給周正打電話，電話一直沒接，大概是在上課，手機有存他這學期的課表，在教學樓下站了會，查到他上課的班級，而后輕輕吸了口氣，上了那幢悉的教學樓。

林霜刻意放慢腳步，高跟鞋清脆的響聲掩蓋在教室的授課聲中，穿過長長的走廊，而后在一間大門虛掩的教室前停住腳步。

里頭傳來年輕老師在上課，聲音不急不緩，清朗又舒緩。

抬手咚咚咚敲了敲教室的門，而后呼了一口氣，推開大門，看著面前無數雙好奇鮮的面孔，目再緩緩移到講臺上那個人，語氣鎮定：“周正，借用你幾分鐘的時間。”

林霜說話的底氣很足，聲音悅耳，站在門口，姿窈窕婀娜，整個人明艷四。

教室六十雙眼睛瞪得直直的盯著，開始頭接耳。

從來沒有進學校找過他。

周正目落在上，怔了怔，停住課，拍了拍手上的壁灰，一腳下了講臺。

教室的聲浪瞬間沸騰，八卦的學生們瘋狂趴在門窗上張。

兩個人走出了一點距離，在走廊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下步伐。

好幾天不見，說不清哪里有變化，似乎更耀眼了些。

林霜抿了下紅，深吸了口氣，語氣淡然。

“周正，我的沖只有很短暫的時間，我問你，要不要跟我去趟民政局。”

周正愕然，盯著，了：“去哪兒？”

“民政局，去領個證。”很篤定的回他，“我們結婚？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