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詭話》第十二章 示王子

"阿颯!"一聲低沉的呼喚,脖子上突然一松,楊颯猛然從夢中醒了過來,看見楚云飛正拿著一條手腕的大蛇用力向地下砸著,大蛇的腦袋經過幾次猛烈的撞擊,終于垂了下去,眼睛里渾濁無,而楚云飛的額上,已經麻麻地布滿了汗珠。

楊颯驚訝地看著大口氣的楚云飛,里咸咸的,一,竟然是鼻,已經將的T恤染紅了一大片。

"發生什麼事了?"一邊掏出紙巾一邊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有蛇?"

楚云飛的臉有些難看,了一眼那顯然有劇毒的怪蛇,眼睛里迸出強烈的怒氣:"這是什麼賓館,居然會有這樣的毒蛇!服務生都在干什麼?"

剛好李幽正推門進來,看見這副場景,臉驟然巨變,道:"這……這不是雙角蛇麼?怎麼會在我們的房間里?"

"雙角蛇?"

"雙角蛇是只生活于中東地區的一種毒蛇,它頭上皮殼卷起,形了類似角的東西。"李幽的臉越來越難看,"它的毒可以殺死十頭牛!"

"生活在中東的蛇?"楚云飛臉刷地變得慘白,凝神著手里奄奄一息的雙角蛇,眉頭皺,"難道……"

李幽一驚,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冷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楚云飛苦笑一聲,說:"還是讓陳教授跟你們詳細解釋吧。"

在永安賓館遇到雙角蛇后,楊颯、李幽、楚云飛三人立刻前往斗門鎮,楚云飛打了個車,經過四個小時的跋涉,終于見到了這位考古學專家陳教授。他和幾個研究生弟子一起住在斗門鎮的一所民居里,幾人看起來都有些蓬頭垢面,想必是長時間在考古工地工作所造的。

"雙角蛇原是中東地區出沒的一種毒蛇,頭頂的一對尖角是蛇的皮殼卷起而形的。這種雙角蛇在亞甲文稱為basmu。尖角蛇的圖形出現在前述卡賽人的界石中,也在新亞述帝國時期的圖章里,一些有護符功能的陶土塑像上也能看見它們的圖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專注地著面前桌子上的雙角蛇,它突起的雙角顯得特別猙獰。

"從上述界石的圖像與相關的文字敘述中可以看出,雙角蛇經常代表眾神中的一員尼拉赫神,屬于間守護之神。它被視為有保護功能的神奇守護者,而且掌管繁衍與生的功能。"陳教授繼續解說。

楊颯皺了皺眉,說:"教授,這麼說來雙角蛇是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生,可是它怎麼會在我的房間里?"

"雙角蛇曾長時間出沒于索不達米亞,不過后來幾千年的演變中這種生已經越來越了,漸漸淡出歷史舞臺。"陳教授有些激,那花白的大胡子微微抖起來,"真沒想到我還能見到這種生,真是幸運!"

"教授……"旁邊一個名韓云潔的生抬了抬眼鏡,小聲地說,"尼拉赫是守護間的神,會不會……"

"小韓,"陳教授有些不悅地說,"我們是科學研究者,不是盜墓者,要相信科學。那些封建迷信就不要再提了。"

楊颯與李幽對一眼,知道他們一定有很多事瞞著們,佯裝害怕地說:"陳教授,很抱歉,我們可能不能再做這個工作了,給你們添了許多麻煩,請原諒。"

說著兩人便向外走去,陳教授連忙攔住們,出一張笑臉,說:"發掘周朝古墓可是大事,如果真的找出示人曾來過中國的證據,你們可就天下聞名,那是要寫史冊的啊。要不你們再考慮考慮吧。"

"很抱歉,"李幽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模樣,"示人修建古墓的本事我們也有所耳聞,里面太過危險,我們還年輕,實在不想死在里面。"

"這……"陳教授還想說些什麼,旁邊一個材高大的年輕研究生突然站了起來,他張溪,臉長得有些兇狠,不過陳教授介紹他的時候說的是"面狠心善",對此楊颯一直持保留態度。

"教授,沒必要求們,就算找不到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時誕生的孩,我們也能靠自己的力量進去。"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陳教授小聲地呵斥道:"小張,你在胡說什麼!"

張溪知道自己過于莽撞,尷尬地坐了下來,楊颯奇怪地說:"什麼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時?那是哪國的歷法?"

楚云飛站起來,說:"教授,就把那本筆記本的事告訴們吧,如果們還是要走,我們就自己進去。"

陳教授嘆了口氣,緩緩地回到座位上坐下,眼睛著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焦距卻在遠方:"我的母親是也門馬里卜人,后來被人販子賣到了中國。那時中國還沒解放,我父親是個地主,覺得這個從中東來的子很稀罕,便把買了下來,收做了小妾。后來解放了,我父親去了臺灣,帶走了所有的兒,只留下我的母親,那個時候已經懷了我。我一直跟著母親長大,聽母親講過很多關于示人的傳說,母親還教了我一些古示語和歷法。當時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長大后學了考古,才發現自己時所學的東西簡直就是奇跡!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清楚地解釋示文化,甚至都沒人能證明示文化是否真實地存在過,可是我的母親卻會用示文字和歷法,這不是奇跡是什麼?"

"那……老夫人……難道是示國的后裔?"楊颯聽得很專心,突然道。

陳教授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母親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就過世了,這麼多年來,我沒想到自己還會親自發掘示古墓,而且,是在中國的土地上。"

"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時是怎麼回事?"

"那是示歷法。示人的天文十分發達,他們用太、月亮、金、木、水、火、土、天狼、北斗九星組一個回,每年九個月,每個月四九三十六天,每天三九二十七個小時。小張所說的這個時間來自于我們剛剛發現的周代古墓的墓門上,上面有滿滿一墻的金文,據碑文記載,墓里埋葬著一位從遙遠國度示而來的王子,在周朝國都鎬京不幸病故,其隨從也都死于一種奇怪的疾病,因為不知道他們的故國在哪里,只能將他以王子之禮安葬。上面還記載著示王子的一段言。"

"言?"楊颯與李幽一齊起來,覺得,這句言,一定與楊颯有關。

陳教授深深地了楊颯一眼,說:"墓碑上說,王子臨終對前來探視的周國員說,請務必在他的墓碑上刻下這樣一段話:"三千年后,將會有一位出生于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時的子來喚醒我。"這是示歷法,將示歷法轉換農歷,就是1986年九月初八。"

"1986年九月初八!"楊颯驚呼,愣了半秒,隨即轉頭怒目向楚云飛,"你是從哪里知道我的生日的?"

楚云飛眉,勉強出一個笑容,說:"你給學校的份證復印件上寫得很清楚……"

"所以你就騙我來?"楊颯怒道,"什麼每天一百元的工資,原來都是騙我的!"

陳教授眼睛一亮,連忙從破藤椅上一躍而起:"只要你同意下古墓,我給你每天五百元的工資。"

"這不是錢的問題!"

"每天一千元!"

"……"

"我以為你不會同意。"李幽洗凈腳,將盆子里的水倒進水槽,轉走進屋來。在楊颯決定幫助考古隊進古墓之后,就被安排住在了隊員們所居住的民居里。那屋子的結構是個四合院,研究生們住在西廂房,楊颯和李幽住在東廂房,陳教授和楚云飛則住在主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楊颯無奈地翻了翻眼睛,鉆進了被窩,"西安的秋天還真冷,就像我家鄉的冬天一樣。"

"為了一千元把自己的命給賣掉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賣的?"李幽有些憤怒,錢財怎麼能比生命重要呢?沒有生命可是什麼都沒有了。

楊颯愣了一下,口里突然涌起一奇怪的覺,眼前彌漫起一深沉的霧氣,像是幾千年來橫亙歷史的迷霧。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景的園子里,面前是一座小湖,湖面上布著碩大的荷葉,荷葉之中出一兩只含苞待放的荷花花蕾,金翅膀的蝴蝶翩躚其上,湖邊弱的扶柳垂在湖面上,隨著微風輕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和青草香,令人意迷。

"公主。"一聲充滿磁的呼喚,楊颯優雅地轉,看見一位穿古代中東服飾的年輕男子向自己走來,他的容貌比上次清晰了些,依然有些模糊不清,只是覺得他很英俊,有一種來自沙漠的神氣息。

"曼尼里克王子……"楊颯輕啟朱,突然吐出這樣一個名字,可以肯定這十九年里自己并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連聽都從未聽過,可是他卻如此的悉,悉得就好像是深植在自己的生命里,跟隨著自己無數次的回。

"清越公主,跟我回示吧。"曼尼里克深著楊颯,楊颯能夠覺到他對自己是怎樣的迷,"我會請求周王,請他把你嫁給我。"

楊颯出手去,輕輕他的臉,覺得自己的口像針刺一般疼痛:"不可以的,曼尼里克,你信奉太教,你的臣民不會允許你娶一個外教公主的,你忘了麼?"

楊颯猛地醒了過來,詐尸一般坐起來,屋子里漆黑一片,李幽已經睡了,就躺在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教?楊颯有些茫然,世界上有這樣一個宗教麼?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想到這里,如麻,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夢境并不會讓太難過,卻讓心中升起一種厭煩的緒,像是被生生地移植進另一個人的記憶。

下了床,輕輕打開門,走出屋來,卻發現一個人影正坐在院子中的水井邊,抬頭著漆黑的夜空,仿佛在沉思。

"楚云飛?"楊颯走過去,輕輕了一聲,"今晚又沒有月亮,你在看什麼?"

楚云飛似乎微微吃了一驚,轉過頭來看了楊颯一眼,眸子里是從未見過的沉靜和憂郁。

楊颯有些驚訝,一直都是不可一世的楚云飛竟然有這樣的表,一時愣在那里,突然聽楚云飛低聲說:"剛才做了個怪夢。"

"哦?"楊颯回想自己剛才的夢境,莫非他也做了同樣的夢?

"是什麼樣的夢?"問。

楚云飛皺了皺眉,良久才說:"我……夢見自己在水中穿行,所有的水族都在為我讓路,我可以清楚地覺到它們眼中的尊敬和惶恐。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清亮的歌聲,那歌聲很、很、很弱,穿過碧藍的海水一直傳進我的心里。"

楊颯心中突然一痛,眼中竟浮起一層淡淡的薄霧:"那……后來呢?"

"后來……"楚云飛若有所思地說,"后來我不顧一切地浮出水面,看見一塊巨大的巖石,一名穿白宮裝的子坐在巖石上,正在唱歌。"

楊颯猛吸一口氣,心中像大海一般翻騰起濤天巨浪。為什麼?為什麼的心會這樣痛?和自己剛才那個夢境比起來,楚云飛的夢更令心痛不已。

"那是一個……一個……"楚云飛的聲音有些抖,"一個很子,很,那種不是浮于表面,而是深植于骨子里,上所散發的驚人氣質,像有魔力,讓我沉迷……"

楊颯心中的痛更加劇烈了,愣愣地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口里像堵著一團棉花,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良久,楚云飛已經回到了房里,還是站在古井旁,獨自著漆黑的夜空。

突然想到一個詞-前世。

還記得古董店的老板朱曾經給自己喝過一杯名九冥的茶,讓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的前世。可是醒來之后卻將所有夢境忘卻。

如今,里似乎有兩種來自遠古的記憶,到底哪一種才是真正屬于的呢?

突然,腳腕上傳來一陣奇異的疼痛,向下去,悚然變

蝎子!一只全黑的蝎子,正快速從的腳上爬過,的腳腕上被蝎子蟄了個,頓時流如注。

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仿佛在抖,聽到一陣凄厲的風吼,耳邊像是有子的哭聲,幾千幾百的子的哭聲,悲哀而凄厲。子一轉,地跌了下來,卻覺得腰上一,一張男子俊的臉出現在的面前。

楚云飛?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看到楚云飛的雙在急速地一開一合,臉上滿是擔憂的神突然有些想笑,原來一直不可一世的凝華太子也會有這樣的表麼?許多年以前……似乎也有個男人這樣抱過自己呢。

楚云飛的臉漸漸模糊,恍惚之間變了另一個俊的男人,那男人高鼻深目,頗有中東男人的特征,他也這樣看著,大聲地的名字。

逐漸暗下來的王宮,越來越低的天花板,以及四周宮尖利的哭聲,一切都是那麼悉,那麼親切,那麼刻骨銘心。那個男人為他哭了啊,哭得那麼那麼傷心,每一滴眼淚都溶進的心里。

"不要哭。"出手,輕輕他蜂的臉頰,深深地看著他,要把他的容牢牢地刻進自己的心里,"曼尼里克,不要忘了我,不管是幾百還是幾千年,我都會回來見你,來做你的新娘。你還記得嗎?你答應過我,要帶我看你故鄉的落日,你說過,沙漠的落日是世上最麗的景……"

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迎接的是永遠的黑暗。

楚云飛抱著蝎子劇毒的楊颯,急得滿頭大汗,心中如刀絞一般疼痛。他大聲著,"快來人,快來救阿颯!"可是沒有人回答,四周一片死寂。

他心中滿是驚疑,陳教授和李幽呢?他們不可能睡得這樣死啊,難道……

他低頭了一眼不斷流出黑的傷口,一咬牙,讓楊颯依著水井坐下,俯下子猛地吸住的傷口,狠狠吸出一口毒,吐在一旁,然后繼續俯吸毒。毒的味道很難聞,幾乎令他作嘔,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舍命救這個一直和自己斗孩,也許冥冥中真的有一種力量,讓他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與他格向背的事

不要死,阿颯。他一邊吸毒一邊抬頭仰視雙眼閉的孩,他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般急切地盼一個人醒過來,在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的容和那個夢中在巖石上唱歌的子漸漸重合了。

他猛然一驚,難道……就是嗎?還是……只是他的幻覺?

吸了很久,傷口里終于流出了殷紅的鮮,似乎毒已經吸盡。楚云飛快要虛了,也靠著水井坐了下來,轉頭邊依然昏迷的楊颯,膛里涌起一陣沖不自手環上的肩,將懷里。

如果……可以永遠這樣抱著,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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