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詭話》第四十八章 最后的夢境

楚云飛抬頭,看見方木落寞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你要離開了嗎?"

"主人已經不在了,我還留在這里做什麼?"方木的語氣始終是冰冷的,就算楚云飛對楊颯是真心,它也無法原諒他。

楚云飛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挽留方木。方木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楚云飛想要下床,卻發現自己的腳提不起一力氣,雙手和胳膊也仿佛不是自己的,酸得讓他心生出一陣恐懼。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渾上下沒有一力氣?難道……難道他的已經……

他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要他像個廢人一般癱瘓在床,連排泄都需要人幫忙的話,他寧愿死掉。

他拼盡力氣才勉強坐了起來,艱難地拖著雙腳,用手把腳放在地面上,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他低頭朝自己的雙了一眼,竟然覺不到它們的存在,這個想法令他全冰涼。

無論如何,一定要站起來!

他咬了咬牙,用力一站,頓時一陣天旋地轉,轟然倒下,睜開眼睛所看到的,是冰冷的木制地板。

"不!"楚云飛咬牙,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那雙腳都仿佛是兩塊堅沉重的石頭,長在了地板上,挪不了分毫。

這個時候,他才真切地到絕的滋味。

楚云飛無奈地著前方,焦距卻不知落在何。阿颯,難道這就是我欺騙你的懲罰嗎?

"終于害怕了嗎?天帝陛下。"一個悉的聲音響起,他一驚,抬頭,看到一襲紅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角帶著一冷笑:"真可憐啊,這就是當年那個所向披靡、威風八面的天帝嗎?嘖嘖嘖,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你簡直就像條狗!"

楚云飛以為自己會大怒,但他的心卻靜如止水,這令他自己都到驚訝。他冷冷地說:"如果你要殺我,就手吧,不必再浪費口舌。"

"殺你?"朱放肆地笑,道,"我向來不踢落水狗,惹得一泥。"說著,蹲下子,將臉湊到楚云飛面前,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楚云飛的臉,突然覺得一陣悲哀。

"就算我生不如死,昭嵐也無法回來了。"

一震,猛地站直,怒道:"借口!為什麼所有人犯了罪,都喜歡用這句話來為自己開!"

話音未落,一雙手已經從的脖子后面繞了出來,向下延,直到環住子。后,是一頭火紅的長發和一臉邪氣的笑容:"他的意思是,你的復仇,毫無意義。"

狠狠地瞪向后的他,怒道:"你也要來指責我嗎?"

"我說過,只要是你想要做的,我都會幫你實現,"克的指頭在的脖子上游走,道,"不過,你的復仇,對我來說,只是個并不高明的游戲。"

"你!"朱猛地轉,俏麗的臉因憤怒而猙獰。

"不要生氣,兒,"克似乎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之糾纏,聲道,"現在你大仇得報,是時候跟我回去了。"

一變,咬了咬牙,道:"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我絕對不會反悔。"

說罷,轉頭了楚云飛一眼,眼神里已經說不清是仇恨還是悲傷,道,"我們走吧。"

一喜,出雙手,將整個擁懷中,下輕輕放在的脖子旁,眼睛里滿是意:"兒,七千年了,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話音未落,兩人的突然泛起了紅,將兩人包裹,在那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的芒中,楚云飛看見,朱微微閉上了眼睛,眉目之間是一片黯然的憂傷,輕輕,卻未發出聲音。

楚云飛無奈地閉上眼睛,他看到在說:"再見了,昭嵐。"

我當年那麼做,是不是錯了?楚云飛這樣問自己。看到朱的眼神,他突然有些懷疑,他當年是否真的過昭嵐?如果過,為什麼他的,會死自己的人?如果沒過,為什麼昭嵐死時,他的心痛是那麼真切?

"昭嵐……"楚云飛低聲地念道,"也許,我真的錯了。"

"現在知道錯,還不算太晚。"一個男音傳來,他再次吃了一驚,抬頭看見一個悉的男子,上穿著白有金條紋的襯,臉上是平和的笑容。

"白老師?"楚云飛這一驚非同小可,本能地想要站起來,卻重重地摔回了地上,摔得他頭暈目眩。

"不必逞強,"白樺將他扶起來,躺回了床上,道,"以你現在的,還需要好好休息。"

"白老師……"楚云飛不明所以地著他,"你……你怎麼會……"

"我是阿颯的爺爺,怎麼?沒告訴你嗎?"白樺笑容未變。

"阿颯的爺爺?"楚云飛又驚得差點坐起來,阿颯有爺爺?怎麼從來沒聽提起過?可是……白樺老師不過三十多歲,怎麼看也不像阿颯的爺爺啊。

難道……他也是麒麟?

楚云飛仔細打量面前這個清秀干凈的老師,足足看了五分鐘,最后不得不放棄,他確確實實是人類。

"不必驚訝,我不是妖怪,至于為何會長生不老,你不必問,我不會說的。"白樺臉突然嚴肅起來,盯著他的眼睛,道,"你真的后悔了嗎?為你當年所做的事?"

楚云飛苦笑道:"世上沒有后悔藥可買,無論我做什麼,都不會后悔。只是……也許我真的錯了……"

"好,好,"白樺點點頭,說道,"知道錯了就好。"

楚云飛心中疑,問道:"你不恨我嗎?阿颯……"說到楊颯的死,他的心先痛起來,那種疼痛,不是昭嵐自殺時可以比擬的。

"你已經知道錯了,我又有什麼理由恨你?"白樺站起來,淡淡地笑,那樣的笑容,竟然讓楚云飛想到了佛陀。

"幸好,一切還來得及,"他道,深深地了楚云飛一眼,"你的沒有大礙,好好休養,半年恢復應該不問題。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家人,他們會來接你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楚云飛想要住他,卻怎麼也不出口。為什麼?為什麼他說一切還來得及?他在暗示什麼?

難道……

楚云飛的手抓住白樺為他蓋上的棉被,幾乎要把嶄新的被單扯出個破來。

難道……難道阿颯……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怕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希越大,失也就越大。但他卻慶幸自己有這樣的希,能夠支撐他在這個凡間繼續走下去。

阿颯,就算你已經死了,我也會在這里,等你回來。

從海面上吹來的風,溫而又惆悵,仿佛是從海底國度所帶來的消息。沙羽坐在巖石上,若有所思地著海平線,在海洋深,那深得看不見的地方,有他的子民和回憶。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眉目之間有解不開的憂愁,他無法保護自己的子民,他本不配做它們的王。

"你無須自責。"一個男音在后響起,沙羽一愣,轉頭,看到一名穿白,面目清秀的男子。

"你是……"沙羽覺得他有些面,卻不記得在哪里見過。

"我白樺,"男子微笑著說,"我是凝華學園中文系的古文教師。"

沙羽皺起眉,這個男人怎麼看都像人類,為什麼一個人類會知道他在這里?他有什麼企圖?

白樺似乎看出他皺的眉頭下的含義,笑道:"我還有另一個份,我是楊颯的爺爺。"

"阿颯的……"沙羽大驚,用不可思議的目著他,"你……真的是人類?"

"是的,"白樺點點頭,他看著沙羽憔悴的面容,烏青的,心下暗暗嘆氣,龍神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奇+——書——網-QISuu.cOm"我想要救阿颯,希你能幫我。"

一聽到楊颯的名字,沙羽眼中芒不黯淡下來,道:"阿颯……已經過世了吧?很抱歉,我沒有辦法讓人起死回生。"

"但是我能,"白樺沉聲道,沙羽一驚,不解地著他的眼,似乎要看進他的心里去。良久,終于恍然大悟,"難道……你……"

"沒錯。"白樺點頭。

沙羽眉頭皺得更了:"難怪你這麼年輕……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后果?"

"我已經做過一次,不在乎再做一次,"白樺低垂著眼簾,似乎想起了遙遠的過去,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為我占過一卦,我這一生,注定要為兩個人犧牲。"

書翻過一頁,八開的銅板紙上印著一輛最新產的勞斯萊斯加長型房車,楚云飛坐在學生會主席辦公室里,悠閑地看著最的名車雜志,原本掛在背后的"龍"字已經換了一張凝華學園正校門的照片,從窗外灑進來,落在玻璃相框上,仿佛是一道迷離的風景。

"云飛哥!"辦公室的大門被"砰"地一下撞開了,雷昊抱著一只籃球,滿泥漿地沖了進來,興高采烈地說,"快恭喜我吧,我們籃球隊贏了!全市第一啊!"

"嗯。"楚云飛的目并沒有從汽車雜志上移開,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不再說話。雷昊滿腔的熱仿佛撞在了冰山上,立刻奄了下來,將籃球往旁邊的地板上一扔,說:"云飛哥,都過去大半年了,你還沒有忘記那件事啊?"

楚云飛神一窒,沒有答話,雷昊似乎有些生氣,說:"云飛哥,人死不能復生,你把阿颯的照片隨帶著也就罷了,至于每天都這麼神魂顛倒嗎?要是讓阿颯看到你這個樣子,不知道有多傷心!"

楚云飛冷著臉,這大半年來,他沒有一刻不在想著阿颯,的一顰一笑都仿佛刻進了他的心里,永遠也抹不掉。

"云飛哥,你要振作起來!"雷昊雙手撐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義正詞嚴地說,"至為了阿颯……"

楚云飛沒有聽他后面說了什麼,回過頭,朝墻上的照片了一眼,站起,徑直走了出去。

雷昊一下子愣在那里,尷尬得只想找個地鉆進去。他無奈地看著那張照片,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凝華學園的校門,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真沒想到,霸道的云飛哥竟然會這麼癡。"

銀白的BMW在公路上飛馳,兩旁的街道和行人快速向后退去,只能依稀看見模糊的影子。

已經過去大半年了,楚云飛的雙經過長達六個月的復健之后終于復原,克回魔國后家族的山羊詛咒也已經消失,可是他始終高興不起來,沒有阿颯在邊,這種等待,像是一種煎熬。

車開上了高速公路,像離弦的劍般風馳電掣,自從復原之后他就迷上了飚車,不知為何,只要強烈的冷風從兩旁的窗戶灌進來撲打著他的面頰的時候,他就會出現一種幻覺,仿佛阿颯就坐在自己的邊,對著他溫地笑。

車速越來越快,兩旁的樹木一閃而過,竟然讓人有種綠幕簾的錯覺,忽然之間,那幕簾之中似乎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楚云飛猛然一驚,取下墨鏡往車后看去。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突然響起刺耳的鳴笛聲,楚云飛一震,本能地往剎車踩去。

兩道驚天地的剎車聲響徹長空,楚云飛腦中一片空白,擋風玻璃上映出的是一輛客車的巨大車頭,一個長得三大五的中年司機從窗子里出頭來,指著楚云飛大聲罵,他卻充耳不聞。

剛剛那是誰?及腰的長發,一牛仔,冷冽的神,如果他沒有看錯,那確實是李幽無疑!

自從阿颯過世之后,李幽也失蹤了,青家到學校里為們辦了休學手續,理由是患重病。

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難道……

他打開車門,也顧不上這里是危險的高速公路,激地環視四周,道:"李幽!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已經回來了!你出來!"

客車司機看著這個瘋子般的年輕人,罵了句"神經病",就駕著車徑直走了。楚云飛皺著眉吼道:"為什麼不出來?李幽!出來!"

"堂堂的天帝,竟然這麼沉不住氣,我真是高看你了。"悉的聲,如往常一般尖酸刻薄,楚云飛心中一喜,轉過來,果然看見李幽立在車子旁,奇-書∧網眼睛里全是冷然的笑意。

"阿颯在哪兒?"楚云飛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不是還活著?……"

"怎麼?你心里還有嗎?"李幽神依然地說道,"我以為你很快就會把忘了。"

"我不想和你斗!"楚云飛上前抓的胳膊,卻被輕易閃過,他急切地問道,"快說,阿颯在哪兒?"

"你就認定沒有死嗎?"李幽冷笑著說道。

"如果死了,你絕對不會再在我面前出現。"

李幽笑著說道:"看來你還不算笨,上車吧,我帶你去見。"

幸福來得太快,楚云飛竟然有些無法接,他有所防備地著李幽,不敢相信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帶他去見阿颯。

"怎麼?不想去?也罷,我回去告訴阿颯,說你不想見。"

李幽轉走,卻被楚云飛一把抓住,"帶我去見!"

語氣無比堅定。

李幽惡作劇地笑,打開楚云飛的BMW,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道:"上車吧。"

楚云飛滿心疑地上了車,只見李幽在口結了個法印,BMW自己了起來,一躍而起。一道白從車底蔓延開來,將車子包裹住,楚云飛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車窗外已經換了景

放眼去,目所能及的都是連綿不絕的山峰,兩座高山之間,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流過,河水清澈見底,在的照耀下飄著點點銀

"這里是……"

"云南,瓦山寨。"李幽用平淡的口氣道,車子從空中緩緩地降落下來,落在一片稍微平坦的草地上。

楚云飛下了車,有些耀眼,草地上開著許多零星的小花,四周都是生長茂盛的竹林,偶爾有一兩只小在林中跑過,讓人覺仿佛到了夢幻中的國度。

"這里就是阿颯的家鄉?"楚云飛問。

"沒錯,瓦山寨就在山下,落月河旁,這里是素竹林,是阿颯小時候玩耍的地方,"李幽說,"跟我來吧,阿颯在等你。"

楚云飛心中一陣激,他就要見到阿颯了,他魂牽夢繞,思念了這麼久的阿颯。他的手微微有些抖,阿颯還是和以前一樣吧,脾氣暴躁,反應遲鈍,卻是個急子。

想到這里,他不笑起來,跟著李幽在竹林中穿行,步伐越來越輕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竹子突然了許多,竟然有種豁然開朗的覺。李幽說:"到了,阿颯就在那里。"

楚云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個悉的背影,正跪坐在一個土包前,上穿著一件白的T恤。

"阿颯!"楚云飛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朝奔過去,楊颯聽見他的呼聲,轉過來,那張悉的臉,令楚云飛欣喜若狂。

他將楊颯一把抱進懷里,像抱著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品:"阿颯,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上天不會把你從我生命里奪走……"

"不,我已經死了。"楊颯似乎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聲音中帶著一悲傷,楚云飛一驚,不解地的神并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道阿颯只是個魂魄?

楚云飛臉一變,小心地了一下的手,異常真實,那雙纖纖素手,依然如以往一般溫潤如玉。

他終于松了口氣,道:"阿颯,你還活著,不要再嚇我了。"

楊颯什麼也不說,執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口,楚云飛的臉立刻變得煞白。

竟然……竟然沒有心跳!

"這是怎麼回事?"楚云飛驚道,"為什麼會這樣?"

"早在用匕首自殺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楊颯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燦若星辰,"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個行尸走。"

"為什麼會這樣?"楚云飛握著的手,生怕會一個不注意就會消失無蹤,"是誰把你變這個樣子?"

楊颯轉頭,楚云飛順著的目看過去,在那個小土包前,赫然立著兩塊墓碑,分別寫著:"祖母鬼玥之墓"、"祖父白樺之墓。"

楚云飛不敢置信地著兩塊墓碑,道:"白老師……你祖父去世了?"

"祖父是為了我而死的,"楊颯抬頭,往不遠的一個小山坡看去,集的竹林中間也可以看見兩塊墓碑,"還有沙羽哥哥。"

"什麼?"楚云飛猛地站起,朝那林中的墓碑走近了幾步,滿眼訝異地問道,"沙羽死了?"

"你應該知道的,他每一世都活不過二十五歲。"楊颯的眸子里有淚,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云飛一把抓住的肩膀,道,"阿颯,這大半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連你爺爺都……"

"我以為我已經死了,"楊颯拿著旁邊的一疊紙錢,扔進祖父墓碑前的火盆里,火躍起,將的容晃得晴不定,道,"小幽說我們一直都在迷離之境里游,那里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我的尸,也不會腐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山寨,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小幽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剛回山寨時我還不能說話,甚至還沒有意識,像個真正的行尸走,是小幽一直在照顧我。直到一個月前,我才完全恢復記憶。"

"一個月前你就恢復記憶了?"楚云飛眉頭一皺,有些氣憤,問道,"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讓李幽來找我?"

楊颯臉一冷,將手從他的手中了回來,道:"找你有什麼用,你的是昭嵐,不是我。"

楚云飛急道:"怎麼到現在你還說這樣的話?"

楊颯笑了起來,有種惡作劇后的愜意,但立刻又淡了下去,說道:"直到三天前,我收到了爺爺給我的囑,才決定要來找你。"說著,從紙錢中翻出那封信,遞給他,"你自己看吧,這封信是沙羽哥哥帶給我的,看了之后就什麼都明白了。"

楚云飛疑地接過信來,那是一張很普通的信箋紙,間似乎有暗香浮,這種味道他曾經聞過,在白樺老師的上。

颯兒:

當你看到我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不必找我,也不必想要為我收殮,你找不到我的。

想必你一直很疑吧,為什麼祖父能夠長生不老。在很多人的心中,能夠長生不老是一種夢寐以求的東西,甚至不惜用一生去追求。只可惜,真正的長生,是一種懲罰,是天地間最令人膽寒的痛苦。

我們白家有一個,能夠幫人更改命運,只是施者,將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颯兒,當初你盜得"傾城"時已經重傷,到我家時已經奄奄一息,恐怕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我急之下只得用了改命之,你活了過來,我卻遭了最嚴厲的懲罰,墮了"無",這種無,就是永遠沒有盡頭的生命。連日月都有終結的那一天,我卻永遠都不會死,我不敢想象未來,當所有人類都毀滅的時候,我該怎麼辦。我也無法面對你的,當逐漸年華老去,而我卻依然年輕,這對和我,都是一種煎熬。所以,我離開了。不要責怪爺爺的懦弱,爺爺只是個普通人。

四十多年來,爺爺一直在尋找恢復正常人的方法,可惜,我找不到。颯兒,我愧對你的,你的父親,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們做,所以,我想至要給你幸福。

在和你相認的那天我就已經悉了你所有的命,你命中注定要自殺而死,楚云飛是你永遠的劫數。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打定了主意為你改命,只是我沒有想到,災難來得那麼快,在我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你就已經斷了氣。讓人起死回生,我們家族從來都未曾有人做過,況且我的力量也不夠。我只好找到你命中另一個重要的人-龍神沙羽。借助他的力量,我才終于完儀式,這次的懲罰是另一種"無"。

這種"無"不是死,而是與長生相對的永無,就如同昭嵐那樣。颯兒,不必為我哭泣,這對我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只是,我很擔心你,不知道死而復生的你會有什麼變化,希……只是我杞人憂天……

颯兒,楚云飛是真的你的,在你死去的這半年里,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

颯兒,答應爺爺,一定要幸福。

祖父白樺絕筆

看完信,楚云飛心中一陣,不祥的預在他心中肆意蔓延,他一把拉住楊颯的手,地握住,自己的手卻在不停地抖。

"阿颯,難道你……"

楊颯凄然地笑著說:"我也墮了’無’。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起死回生,違背了自然法則的人,就會到自然的懲罰。"

"阿颯……"楚云飛的聲音在抖,他的心像被一雙手在猛烈的撕扯著說道,"阿颯,我會去尋找讓你恢復普通人的方法,不管是昆侖還是蓬萊,我都會把它找出來,我發誓!"

楊颯搖著頭說:"不要輕易發誓,你的誓言對我來說是希,如果無法兌現,我會比現在還要痛苦。所以……還是不要有希比較好。"

的話像無數針一樣扎在楚云飛的心里,令他一時間不知所措。確實,治好天罰,他并沒有把握。

楊颯看到他為難的神,眼中的芒更加黯淡,站起來,于竹林中的兩座墳,道:"麒麟昭嵐就葬在那里,你要去看看嗎?"

昭嵐?

這個名字已經許久不在楚云飛腦中出現了,乍一聽竟然沒能反應過來,他深深地凝視那兩座墳,昭嵐的過去如同電影一般在他眼中一一閃過,最后,終于遠去,消失無蹤。

"不必了,已經得到了最的人。"

楊颯出欣的笑容,執著了幾千年,他終于想通了。

"阿颯。跟我回去吧,我會盡我所能,治好你。"楚云飛溫地注視著自己深子,嗓音竟然是從未有過的

"你可要想清楚啊,楚爺,"楊颯笑,"現在的我,可是個大麻煩,如果讓你父母知道我是異類……"

"那是將來的事,將來再想辦法解決吧,"楚云飛握住的肩,"我好不容易才能夠再見到你,這次,我絕對不會放手。"

還是和以前一樣霸道啊。楊颯無奈地想,以后得讓他改改這個脾氣。

李幽坐在不遠的大樹下,叼著一狗尾草,出一個極其無奈的表

"真是不了這兩個人,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楚云飛似乎也忘了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也罷,等哪天阿颯不在了,我再找他報仇吧。"往后一仰子,靠在那棵大樹上,垂下的藤蔓植在微風中輕輕飄,上面的小花散出沁人心脾的芬芳。閉上眼簾,腦中似乎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心想,"不知道那個雷昊的傻小子怎麼樣了,看起來似乎很好玩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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