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終於應到那個魔力反應就在前方，或許只剩下最後一個路口，而高文在略判斷了隊伍的前近距離以及黑暗山脈在此的地形之後，認爲這裡已經是山的中心部位。

當年的剛鐸遠征隊伍恐怕真的挖空了一段山來建造他們這座不可思議的龐大設施。

這裡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造出這麼一個怪級別的設施來進行研究或看守？

但不管這裡有什麼，最終他們還是放棄了這個地方。

赫重新爲照明的魔法球補充能量，本已開始暗淡的球再次照亮了周圍大面積的區域，高文看到前方是一條整齊的、用灰白“石板”砌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牆壁上鑲嵌著已經失去效用的魔晶石燈，還有一些閉的房門，而正前方的盡頭則是一扇銅鑄的門扉，那大門上雕刻著眼睛與三角形的標記。

銅門沒有完全閉合，它敞開著一條很寬的隙，高文發了危險知的能力，並未在大門背後發現陷阱和有毒氣之類的潛在威脅。

但這仍然不能掉以輕心，在推開大門之前，赫首先召喚了一個發出微的、形似眼睛的符文出來，這枚符文慢悠悠地飄過門，赫的雙眼也同時浮起微微的芒。

“裡面是一個圓形的空房間，很大，有很多已經壞掉的長條桌和架子……牆上可以看到很多管道，房間中央是一個凹陷的坑……坑裡有個奇怪的圓球狀東西，天花板的正中央還可以看到不垂下來的鐵鏈和工。”

赫皺著眉，說著自己看到的東西，但突然間低聲驚呼了一下，魔法隨之中斷。

“怎麼回事？！”高文頓時張不已地看著赫。

赫眼睛，語氣十分尷尬：“撞牆上了。”

高文：“……額，有什麼看起來危險或者像陷阱的東西麼？”

赫搖著頭：“沒有，看起來只是個實驗室，只不過比我所知的實驗室大了許多倍，而且有很多看不明白的裝置。另外確認了魔力反應是從房間中央那個圓球裡傳出來的，但那是我從未接過的能量形式。”

確認了裡面沒有陷阱和失控的古代魔法傀儡，高文心中鬆了口氣，而至於赫所說的奇怪的能量形式，那就只能進去之後再仔細研究了。

兩名強力壯的士兵上前，和拜倫騎士一同用力推古老塵封的銅鑄大門，那鏽蝕風化的鉸鏈在大力推下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在這個寂靜而閉塞的空間中，門軸轉的聲音顯得異常刺耳，並沿著走廊傳出很遠很遠。

赫下意識地握法杖回頭看向黑暗走廊，彷彿那黑暗中隨時會有什麼不可名狀的上古魔被銅門開啓的聲音所驚醒，從那影中猛撲出來——但最後什麼都沒發生。

大門推開了，高文步其中，很快便看到了赫所看到的東西：圓形的大廳，沿著大廳分佈的破損長桌和置架，牆上的魔力導管，凹陷的中央地面，以及躺在凹坑裡的一個看上去像石頭的大球。

高文來到那球前，略判斷它的直徑在一米五左右，它的形狀相當規整，不算那些糙凹凸的表面的話，這幾乎就是一個標準的正球，其材質像是石頭，但在照明的輝下，它又泛出了一金屬般的質。

有點像是天然的石球，但又過於圓了點，可要說是某種人造的魔法裝置，卻又和剛鐸帝國的造風格截然不同——而且它表面既無符文又無金屬連接點，怎麼看都不像是古代魔法裝置。

“魔力反應確實是從裡面傳來的，”赫皺著眉，“但是太奇怪了，我甚至覺得它不太像是魔力，而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先祖，這也是古代剛鐸帝國製造出來的麼？”

“不，看起來不像，”高文皺著眉，手在那“石球”上敲了敲，和真的石頭差不多，邦邦的，“看這裡的陣仗，這個球與其說是他們造的，倒不如說是他們正在研究的玩意兒……”

“難道這整個設施就是建造來研究這個球的？”拜倫騎士覺很不可思議，“剛鐸帝國花這麼大功夫就爲了研究個球？”

高文想了想，覺得哪怕是魔力不要錢的星火年代，剛鐸人應該也不至於蛋疼到這種地步：“不。這個設施在撤除的時候，這裡的人井然有序地帶走了幾乎所有能帶走的東西——他們不至於反而把最重要的東西給落下。這個球應該確實是他們在研究的品，但多半隻是品之一，而且還是那種不怎麼重要，已經決定放棄的東西。大概是研究了一陣子發現沒什麼進展，正準備理掉的時候上頭來了撤離的命令，就給扔這兒了。”

“所以咱們折騰了這麼久，就找到這麼個玩意兒，”拜倫騎士著下，“大人，怎麼理它？”

高文也有點發愁，這麼個石球該怎麼運出去？他手推了推球表面，念念叨叨：“又佔地方又沉，怪不得當年的剛鐸人會把它給……哎？”

石球被他一推，竟然就這麼晃晃悠悠地挪了位置。

高文頓時有點尷尬：“不沉啊？”

這“石球”的重量輕的超乎想象！

原本高文還以爲這麼一坨東西起碼得有個一噸重，卻沒想到輕輕一推它就挪了地方，再上手試試，他判斷石球的重量恐怕只有十幾公斤，哪怕赫都能輕而易舉推著走的地步——這隻能說明它本不是石頭的！

要麼裡面就是空心的……

下了將其就地砸開看看瓤的衝，高文據這個研究室的規模以及球周圍的殘留痕跡作出判斷，該“石球”在這個研究設施裡應該屬於“第一類安全奇”，即“無害但有奇特屬”的研究對象，於是他作出決定：“把這玩意兒帶出去吧，運回營地好好研究研究……等等，直接放到營地裡不妥，安全起見，先放到營地旁邊新平整出來的那塊地上，派兩個士兵看管著，明天專門給它搭個帳篷。”

剛鐸帝國和現在這個時代畢竟有著好幾級的技代差，當年的安全無害研究擱在今天不一定仍然無害，所以還是稍微謹慎一些好。

來的時候張兮兮，回去的時候卻推了個球——不得不說，隊伍裡推個球的場景極大緩和了士兵們的張緒，卻也讓高文產生了深深的違和，他總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第一次異世界蹟探險的氣氛就讓這麼個球給毀了，就好像你穿著傳說中的鎧甲，拎著村裡最好的劍，接了國王賜予的勇者稱號，並且還組了四個賢者當隊友，雄心地踏上剿滅魔王的征程——結果魔王是個派大星……

當年的剛鐸人簡直是吃飽撐的，閒著沒事研究個球幹嘛？

有赫的魔力標記，再加上高文腦袋裡近乎開掛一般的地圖指路，衆人返回的速度比來時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雖然還推著個球，但這個輕的不可思議的玩意兒本算不上多大負擔，遇上要走上坡路或者上臺階的時候赫直接召喚個塑能之手就給抱上去了。

隊伍就這麼原路返回，很快，出口的微便出現在前方。

而外面的士兵這時候已經等了很久，甚至開始不安起來，從中央大門深傳來的腳步聲和口令聲讓他們好不容易鬆了口氣，但與腳步聲一同傳來的靜卻讓他們面面相覷：那聽上去像是什麼東西在地上滾……

兩名士兵推著球的景象出現在他們眼前——其實一個人就能推，主要是爲了保持平衡。

“收隊回去吧，”重新回到口大廳，高文長長地出了口氣，他一隻手扶在石球上，“這就是果。”

士兵們面面相覷。

第二天，所有在營地邊緣活的人都看到了這個怪異的球。

它被安置在營地外面的一塊空地上，數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在旁把守著，球周圍十幾米的範圍打了一圈木樁，並用繩索相連以形隔斷。

看起來簡直尷尬到飛起，那幫看守的士兵肯定是打牌輸掉的——人們紛紛如此低聲討論著。

瑞貝卡一覺醒來就聽到了這個消息，趕跑來看熱鬧，看到自己的老祖宗和赫姑媽都在現場，於是了過去，也跟著好奇地看向那個球：“祖先大人……這東西就是你們昨天晚上從蹟裡帶出來的？”

“還帶出來一些金屬樣本什麼的——蹟裡還是有不好東西可以挖的，”高文點點頭說道，“但就是這玩意兒，研究不明白。”

瑞貝卡好奇地繞著大球轉了兩圈，回來跟老祖宗請示：“能不？”

高文擺擺手：“別拿大火球丟它，其他隨意。”

這“石球”雖然輕的詭異，但其實結實得很，他已經試過了，在不用超凡力量的前提下，用普通刀劍砍在球上幾乎造不什麼損傷，所以敲打兩下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用大火球砸就不一定了——尤其是瑞貝卡這頭鐵的子，說不定就憋個澡盆大的火球王砸下去了……

瑞貝卡好奇地把耳朵在球表面，另一隻手拎著自己的鐵法杖敲打了兩下，扭頭跟高文嚷嚷：“不是空心的誒！”

“是啊，實心的，但卻輕的不可思議，”高文聳聳肩，“你姑媽颳了一點碎屑下來，發現是金屬含量很高的混合質，如果整個球都是由同樣的質構，那它絕對能重死人。”

“說不定只有外面一層是個殼子，裡面其實是非常輕的材質？”瑞貝卡冒出了濃濃的研究興趣，“要不要切開看看？”

高文笑了起來：“我也這麼打算的，不過現在不行——先用各種不造損傷的方式研究研究，如果實在研究不出結果了，再考慮切開看看。畢竟當年的剛鐸人用了那麼多工來研究它，卻到最後都沒有破壞它的外殼，應該是有原因的。”

瑞貝卡看起來有點失：“哦……”

高文笑著看了一眼：“比起研究這個球，我還有點事想讓你做——如果你有空的話。”

瑞貝卡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啊？有空有空！魔網一號那邊我暫時不需要親自手了，工匠和學徒們在挖煉石英砂呢，我正閒著！您要我做什麼啊？”

“燒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