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平行時空》第69章 69

會議室裡安靜了足足有兩三分鐘, 封北才將邊的煙拿下來夾在指間, “小趙, 人你帶。”

趙四海懵,其他人面面相覷。

高燃垂放在兩側的手握拳頭,牙關咬, 額角的青筋鼓起, 只是五年沒有聯系沒有見面, 不是五十年, 五百年,真忘的一幹二淨, 不記得他是誰,還是說, 早就把他當做一塊毒瘤給徹底挖掉了?

封北轉離開。

趙四海跑出去,將心中的疑提出來, “封隊,新人條件那麼好, 是這幾年進來的大學生裡面最出的一個, 你怎麼不親自帶啊?”

封北腳步不停, 煙叼回邊, 煙霧一線一線繞在面部, 神模糊,“給你帶不好?”

趙四海抓一下腦後的頭發,“不是不好,是我怕人孩子心裡有別的想法, 我看得出來,他是沖你來的,想跟著你。”

封北步子邁得很大,嗓音也提高幾分,他的語氣嚴謹冷冽,沒一味,“這裡是警局,不是托兒所兒園,如果仗著自己年輕就任意妄為,連基本的服從都做不到,那就趁早滾蛋!”

“說的也是,即便再優秀,要是不聽從安排,只會耽誤事。”

趙四海說句話的功夫,封北已經行至走廊那頭,他個頭小,跑著才能跟上,“封隊,痕檢那邊什麼時候過去?”

封北的步伐更快,“你去看看。”

趙四海停在原地,沖著他的背影喊,“我去?封隊,你不去嗎?”

封北已經消失在拐角。

趙四海一轉頭,看到青年只一人站在會議室門口,臉上是一副悲傷難過的表,很失落的樣子,眼睛還有點發紅,他走近發現只是錯覺,青年的表沒有什麼異樣,不過眼睛確實是紅的。

高燃輕描淡寫,“今天要來報道,昨晚太張了沒有睡好。”

“都是這麼過來的,慢慢就好了。”趙四海松口氣,還好青年沒聽到封隊說的那番話,不然有小緒了,還真不好辦,“高……高燃是吧,以後我就你小高了,你會開車嗎?”

高燃說,“會。”

不多時,高燃把車開到痕檢中心大樓底下,他跟著趙四海進去拿材料。

趙四海邊走邊說,“小高,封隊沒時間,你就跟著我吧,我會給你上一線協助的機會,你好好表現。”

高燃說好,“我一定會好好跟著趙哥學習。”

“你小子還有意思的。”趙四海哈哈大笑,“你腦子裡裝的是課本上的知識,我這兒都是些索出來的經驗,相互學習。”

高燃想起了楊志,他跟趙四海的格有點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在會議室裡的那段時間,高燃注意到趙四海的手機上有個紅藍相間的繩子,是他自己親手編的。

因為高燃看見趙四海解開繩子一邊,將松散的地方調整後再編回去,作很練,應該還有一繩子,在他正在談的對象手裡,他昨晚就是在方家裡過得夜,後領裡有一截長頭發在外面。

趙四海在上面比較主積極,而楊志在上面很懦弱也很被,五年了,他跟呂葉還沒走到一起。

五年就這麼浪費了,還想再浪費幾年?五年,還是十年?

人生無常,最怕的就是來不及。

高燃抹把臉,他抖著手出半包煙,聽到趙四海說樓裡不能煙,就將煙盒的變形,“我去外面等趙哥。”

趙四海拿了資料出來,見青年坐在臺階上煙,眉頭皺在一起,他調笑,“小高,你這煙的樣子跟封隊有那麼幾分相似。”

高燃夾開煙,他也笑,“是嗎?”

趙四海說是啊,“封隊煙酒都戒了,他不行,今天估計是癮上來了不住,就了幾口。”

高燃的子一震,煙掉在地上,“怎麼了?”

“聽說是幾年前出任務了槍傷。”

趙四海看青年的反應,以為是在害怕,剛畢業的大學生,只有懷大志,滿腔熱,沒有偵查經曆,容易迷茫,容易胡思想,他多說了句,“你也別怕,任務期間配合到位,危險會降低很多。”

高燃撿起腳邊的大半煙,周圍的灰,垂眼塞一口,眉間的皺痕更深了些。

趙四海將青年的作看盡眼底,封隊也這麼做過,還真像。

高燃隨口問,“幾年了,槍傷還沒好?”

趙四海開玩笑,“是革命的本錢,封隊還沒家討老婆呢,他還不得注意著點兒。”

高燃皮子,“也對,是該注意。”

每年來的大學生都會很關注封隊,想被他帶,做他的學生,趙四海習以為常。

A大南門,高燃找地兒停車。

趙四海看青年漂移位,他半天回神,“小高,你什麼時候考的駕照?”

高燃說是去年。

“開的不錯。”趙四海斟酌著誇贊,“我看你每年各科的績都拿第一,野外演練也表現出眾,還搞那什麼模型比賽,太苦了些,大學生活沒放松過吧。”

高燃說還好,他進校前有自信,覺得自己打小就喜歡運能訓練過平均線不會有問題,別人沒破案經驗,他有一些,畢竟參與了幾個大案子,就飄飄然了。

直到進校以後,高燃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邊的人都很優秀,比他優秀,他跟他們的差距很大,完全是咬著牙拼上來的。

別人付出一倍努力,高燃就要在背地裡付出十倍二十倍,甚至上百倍,這樣才能超過他們,才能被老師注意被學校注意,上優秀的標簽,為所謂的天才。

高中最後一年,高燃是在一大推試題裡度過的,上大學後過著非人的生活,他的五年爭分奪秒,就為了能跟那個男人並肩站在一起。

可是到頭來呢?闊別五年的重逢,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高燃的思緒被趙四海喊回來,他跟著對方下車,所有不合時宜的緒全部收斂。

A大在大學城裡,南門四周沒有建築,門外停著不的,方便學生們去附近的其他學校加固同學友誼,逛街,把妹,吃東西。

警戒線沒有撤除,磚地上做了標記,跡基本已經看不到了。

高燃推測這裡不是第一現場,可能是在傷後被丟在南門的,“趙哥,嫌疑人圈定了嗎?”

趙四海拍拍手上的材料。

高燃沒問個沒完,等會兒就會知道。

趙四海問高燃要不要去車裡,“外面曬的,車裡要好很多。”

高燃搖頭。

趙四海拍他肩膀,“封隊不帶你,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你別氣餒,好好幹,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

高燃笑而不語,眼裡沒一笑意。

是有考量,五年前就有了,說來說去,總歸是為他好,現在都得“失憶癥”了。

很快的,封北帶人前來,看都沒看高燃一眼,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

高燃走在最後,視線越過前面的幾人直直落在為首的男人背上,傷在哪兒?留下的疤深不深?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想問,什麼時候才能給他一個機會?

要是一直不給,高燃只能主去搶。

教務的門開了又關,裡頭變得擁,王校長笑臉相迎,“封隊長請坐。”

封北說,“我就不坐了。”

王校長把泡好的茶水端到封北面前,“封隊長,是這樣的,由於上的概論課,是階梯教室,學生很多,人在上課期間被走,勢必會引起很大的輿論,所以只能等下課了再,還有五分鐘就下課了。”

他滿臉無奈,“現在不比過去,已經進了網絡時代,人手一部手機,有的學生家裡條件好,上課都帶上筆記本,這要是傳開了,不好控制。”

封北嗤笑。

王校長臉上的笑容掛不住,還是趙四海出來打的圓場。

高燃不的打量著男人肩膀是記憶裡的寬度,形也和記憶裡一樣高壯,還是留的板寸,利落而又,他幾乎就要以為男人從自己的記憶裡走了出來,細找才發現了變化。

男人左邊的脖子上有一道疤,一頭對著耳,一頭埋進領裡面,他的下顎線條比五年前更加剛,滄桑了些,過得不好。

一點銀白出現在高燃的視野裡,他的瞳孔突然一,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再三確認男人的鬢角真的生出些許白發,難的閉上了眼睛。

高燃手去掐眉心,他掐的力道極大,不覺得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克制心的浮躁。

敲門聲響起,主任領著一個男生進來。

男生個子高高的,有一米八五以上,穿的是條紋T恤加五分,蓄著現在流行的殺馬特誇張炸發型,劉海碎碎長長的,快要擋住眼睛。

王校長起繞過桌子走到男生面前,“你就是郝遠?”

男生點頭,“我是。”

高燃觀察著男生,他回答問題時出現了兩個小作,一是眼神躲閃,二是拇指摳著食指,都是局促不安的表現。

封北沒表態。

趙四海看封北幾眼,不確定他是什麼心思,就沒有作聲。

高燃將男生從頭到腳觀察了一遍,他垂下眼皮,整理著得到的所有細節。

封北眼神示意,趙四海上前,“同學,你涉嫌一起謀殺案,請你跟我們去局裡走一趟。”

郝遠瞬間就慌了神,他後退幾步撞到門上,語無倫次的說,“什麼謀殺案,不是我,你們抓錯人了,跟我沒有關系,我沒殺方豔!”

趙四海去抓郝遠,他還沒靠近,對方就踢碎旁邊的花盆,土渣子飛濺的到都是。

高燃見郝遠要開門跑走,就立刻幾個闊步過去將人扣住,作敏捷又沉穩,他下意識去看男人,像一個得到獎勵的小朋友。

封北沒看那邊,面朝著王校長,“人我帶回去審問,有什麼況會通知貴校。”

“辛苦了。”王校長恭維道,“封隊長慢走。”

郝遠被押進警車。

封北站在車門邊,沒回頭,“小趙,你去宿舍樓那邊一趟。”

趙四海說行,他看向高燃,“那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高燃的眼睛看著男人,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我想回局裡。”

封北打開車門彎腰上車,下一刻就將車門帶上吩咐手下開車離開,毫不遲疑。

高燃的角往下,怒火在眼底燃燒,想跟他做陌生人?除非他死了,不然這輩子都別想。

從五年前做那個決定的時候起,高燃就把自己的後路斷了,只能一路往前,走也好爬也好,都不能退了,他不想後悔,也不會後悔。

人生在世,必須要勇敢一次,高燃的那一次就給了封北。

趙四海被汽車尾氣嗆到,他咳嗽幾下,“先去宿舍樓找管理員錄個口供,再去宿舍裡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高燃斂了緒,“直接證據不是已經拿到了嗎?”

趙四海說拿是拿到了,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剛才你說什麼來著?”

高燃說沒什麼。

16號宿舍樓一共七層,沒電梯,大夏天的,爬個七樓上就要滴水。

走廊上沒見哪個男生在晃悠,沒課的都在宿舍裡窩著,不是打遊戲就是上網開多個窗口聊q|q,音響調到最大,吵死人,誰也沒注意高燃一行人。

高燃不知道郝遠住在哪個宿舍,他見趙四海幾人停下來,就抬頭看著門頭上的那組數字,705,怎麼有點悉?

記憶庫飛快運轉,高燃的眼皮忽然一跳,他之前讓高興在宿舍門口拍過照片,好像就是705,應該不是同一個吧?宿舍樓都長得差不多,裡外也很相似。

“趙哥,這是哪個系的宿舍樓?”

趙四海說,“財經。”

高燃,“……”還真是。

管理員拿鑰匙開門,撲面而來一男生宿舍的正常味兒,就是臭,裡面的衛生環境也是男生宿舍的環境,髒服髒鞋子放,垃圾袋滿了,一次飯盒被強行塞在裡面,已經得變形,湯在地上,幾只小黑蟲在翩翩起舞。

趙四海昨天來過,知道哪個床鋪是郝遠的,他讓技人員再做一次勘察。

高燃掃視一圈,裡面的上鋪只有床板,沒有床被,放著一點雜,應該就是高興的,他不住校,大學通知書拿到的第二天就在學校附近買了套公寓。

就他那個潔癖樣子,要是住校了,對他對舍友們都是折磨。

趙四海在對管理員錄口供,技人員在搜查郝遠的生活用品,看能不能找出有價值的檢材,高燃不上手,他去衛生間給高興打電話,“你在哪裡?”

高興說,“教室。”

高燃聽到車子的引擎聲,當他放了個屁,“我在你宿舍樓七樓的衛生間裡,你過來,現在。”

高興切了聲,“不去。”

高燃不多說,直接將通話掛斷,他撒泡尿洗個手,人到了。

高興的口輕微起伏,一路跑著來的,他的口氣惡劣,眼神噴火,“一層樓有三個衛生間,你不會說清楚?”

高燃反問,“前天晚上你在電話裡說請全班同學唱K,郝遠在不在?”

“郝遠?”高興的眉一揚,“誰啊?”

高燃說,“你的舍友。”

高興擰開水龍頭洗掉臉上的汗水,邊拿紙巾手邊說,“沒印象。”

高燃替他把水龍頭關上,“哪家KTV總有印象吧?”

高興把紙巾拋進垃圾簍裡,“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給我個理由。”

高燃說了郝遠的事,“他涉嫌殺害大三學姐,就是昨天早上被發現在南門口的土木系生方豔,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兇手另有其人。”

高興吊高了眼尾,“你我上來,就為這事?”

高燃說,“人命關天。”

高興回他四字,“關我屁事。”

高燃從後面摟住高興的肩膀,他個頭長高了很多,不能再像幾年前那樣跳起來趴上去,就把上的重量往上,對付潔癖癥小孩,這個法子百試百靈。

高興全豎起,“天虹!”

背後的離開,高興一張臉鐵青,“你他媽的就會這一招。”

高燃笑的很得意,“一招就夠了。”

高興說,“我晚上不上晚自習,也沒約會,我們去東街吃東西,有家新開的火鍋店,吃鴛鴦火鍋,辣的不辣的都能吃到。”

高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

高興冷冷的看了眼青年,“當我沒說。”

高燃眼皮沒抬,“火鍋是吧,我聽見了,但是我不想去吃,我便,早上蹲了好大一會,麻了都沒反應。”

高興厭惡的嘖道,“你能不能別這麼惡心?”

高燃手||進兜裡往外走,“不說便,那說什麼,拉不出來?還不是一個意思。”

高興滿臉嫌棄,“幸虧你是個男的,你要是的,不會有人要。”

高燃呵笑,“你管我有人要沒人要,又不吃你家的大米。”

“去年過年,大媽在桌上提了一同事的兒子,說對方比你小一歲,當孩子爸了。”高興憐憫的掃他一眼,“看著吧,那只是開始,在你沒帶人回去前,逢年過節都會說,直到抱上孫子為止。”

高燃邊的弧度不見了。

趙四海這頭忙活完沒見著高燃,他正要問同事,人就往這邊來了,緒似乎不高。

高燃跟著其他人回局裡,郝遠還在接審問。

“趙哥,封隊在裡面?”

趙四海沒同意,人既然是他帶的,大事小事都不好找封隊,“你有什麼事跟我說。”

高燃說,“兇手會不會不是郝遠?”

“不是?”趙四海說,“指甲裡的皮屑鑒定結果上午拿到了,DNA記錄也找到了,經過核對,郝遠就是兇手。”

高燃還想說什麼,趙四海打斷他,“小高,你剛畢業,又是個優秀生,我能理解你不想被人看輕,急於表現的心理,但是從目前來看,這個案子已經可以上報結案了。”

“作案機呢?”高燃說,“趙哥,我覺得郝遠或許只是有嫌疑,指甲裡的皮屑僅代表他跟死者有,不代表他就是殺人兇手。”

“我覺得?你的老師沒告訴你,在刑偵過程中,這三個字不能隨便說嗎?”

趙四海的言詞犀利,“你的依據是什麼?別跟我說,你什麼線索都沒有,只有直覺。”

高燃沉默了,他的確只是靠的直覺,“線索可以找。”

趙四海有些不耐,在他看來,這個青年未免太魯莽,還很自我,“現在找到的線索已經給我們指定了兇手,還要找什麼?”

高燃微彎腰背,姿態誠懇,“趙哥,我想跟封隊聊,麻煩你了。”

趙四海的眼裡有探究,“是不是因為郝遠是你堂弟的同學,所以你的心態不夠端正?”

高燃錯愕幾秒,“不相幹的事。”

審訊室的門從裡面打開,高燃聽到響就側過頭,跟出來的男人打了個照面,四目相視,這是五年後的第一次。

封北將目轉到趙四海那裡,命令道,“擴大搜查範圍,如果南門對面那條街上的所有商鋪沒有線索,就去查西邊的科技學院,財大。”

趙四海不能理解,新人犯錯還有可原,封隊怎麼也跟著胡鬧,“封隊,直接證據已經拿到了,我們現在還去查,不是多此一舉嗎?”

“是不是多此一舉,等查了才知道。”封北沉聲說,“裡頭那小子提供了不在場的證明。”

趙四海跟高燃表各異,前者是了然,還以為只是聽了新人的胡猜測,原來是這麼回事,後者心裡鬱悶,空歡喜一場。

“不在場的證明是什麼?昨天問的時候怎麼不說?”

“怕被懷疑。”封北說,“郝遠跟死者是老鄉,在校認識的,往半年,事發前一天晚上,倆人去賓館開了房間,他是第一次,怎麼都進不去。”

趙四海噗的笑出聲,“進不去?這年頭還有人進不去?那不是本能嗎?”

封北冷眼一掃,“好笑?”

“不好笑?”趙四海渾都在,“小高你說好不好笑?”

高燃說,“一點都不好笑。”

趙四海,“……”

封北繼續,“據郝遠說,死者不想做了,他想做,當是他還喝了不酒,對死者來的,倆人發生爭執,死者跟他提出分手就離開賓館,他沒追上去,自己一個人在賓館裡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回的學校,之前瞞這件事,除了害怕被當嫌疑人,還有自責。”

“如果郝遠說的況屬實,死者就是離開賓館後不到一小時遇害的,他追上去,可能就不會出事。”

趙四海問道,“封隊,那死者指甲裡的皮屑是怎麼弄進去的?”

封北說,“郝遠死者很喜歡抓人咬人,每次吵架都會抓他咬他,傷口檢查過,一共有三,都是新傷,兩在他的背上,一在他的右臂上面,兩條手臂上有不牙印,深的淺的都有。”

趙四海嘖嘖,“小真能玩。”

封北額頭,“你帶人去靖西路的緣賓館核實一下。”

“靖西路?跑那麼遠?南門對面不就有賓館嗎?現在的孩子能作。”趙四海應聲,他說笑,“要是郝遠沒有扯謊,小高的直覺這回算很準了。”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高燃的餘掠過男人的面龐,“我問了堂弟,事發前一天晚上,他請全班同學唱K,沒留意郝遠在不在,可以去天虹查一下監控,或是問問其他同學。”

“先跟同學唱K,再約學姐,估計是這個順序。”

趙四海接話茬,“學校在郊區,好也不好,好就是不像市區那麼難排查,壞是沒有市區繁華,監控,兇手不是郝遠,那還有得拖。”

最麻煩的是下過雨,現場的痕跡都沖沒了。

高燃見趙四海要進審訊室,他開口問,“趙哥,我能不能進去?”

趙四海說,“可以啊,你跟著我。”

他看看站在門口不的人,“那個封隊,你讓一下。”

封北挪開腳步。

高燃看著男人從自己邊經過,鼻端有悉的味道,一種名為緒霎那間在心裡狂野生長,他不自覺的手去,又生生將手收回,沒有在外人面前做出奇怪的舉

審訊在半小時後結束,郝遠被帶離審訊室,緣賓館的監控已經調過來了,案出現轉折點,警方要重新搜集線索。

高燃整理好桌上的口供給趙四海,他拿手機翻出一張照片,“趙哥,這是五年前的我,跟現在的我變化大嗎?”

趙四海湊過去看,“五年前的你真。”

高燃又問,“變化呢?”

趙四海看看他,看看照片,“大的,現在的你長了。”

高燃說,“人五年沒見,能不能認得出來?”

趙四海說,“你還是你,又不是換了張臉,再說了,只是五年而已,人不會認不出來,除非是不想認。”

這話無疑是一把刀,在高燃的心口上挖了一下,他不想再等了,五年的時間夠長夠久,磨滅了他所有的遲疑跟憂慮,只剩下堅定。

敲門聲響時,封北剛點燃一煙,他要說進來,卻在瞥見模糊的影時將那句話吞咽回去。

高燃加重手上的力道。

有人經過,“小高,找封隊啊。”

高燃出笑容回應,他正道,“封隊,我有況要匯報。”

話落,高燃發現門沒反鎖,一擰就開了,無語片刻,他走進去,張口就吸進去一煙味,“封隊,我有況……”

封北打斷,“說。”

高燃反手關上門,鎖住,“你不記得我了?”

封北眉頭一皺,出疑的表

高燃額角青筋直蹦,他大步走近,手撐著辦公桌面,“銅元巷16號,我家在你隔壁。”

封北吐出一口煙圈,“哦是你啊,我還說怎麼名字有點耳。”

他像個長輩似的上下打量,語調輕松,帶著些許笑意,“五年不見,長大小夥子了,我真沒認出來。”

高燃瞪著男人,“你能不能別這麼跟我說話?只是五年。”

封北勾勾薄,“一年就能是人非,更何況是五年。”

高燃的臉蒼白,什麼意思?你變了嗎?

這句話在高燃的心裡翻滾,不敢問,害怕聽到不想聽的回答,他會不了。

不能在一起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一個還在堅持著想要去,另一個已經放棄了。

高燃的聲音沙啞,“五年前你留下高達,一筆錢,還有助眠的藥,高達我一直帶在邊,錢我拿來做了手,藥最後一粒我昨晚吃了。”

封北擰眉峰,“你的失眠還沒好?那你不該考警校,不適合當警察。”

高燃的呼吸重,眼睛赤紅,他一字一頓,“是你說我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是你要我做你的左膀右臂,是你說要我做你的人。”

我把你當做我的夢想,一直在追尋著你的腳步,他悲傷的在心裡補充。

封北桌上沒煙灰缸,他也沒起來,就把煙灰彈在地上,“那是逗你的,你小時候很好玩。”

高燃的心髒痛,他冷笑,“逗我?好玩?”

“那時候的你很年,我記得你只有我口那麼高,膽子很小,怕鬼。”

封北瞇著眼睛回憶,好像五年的時間真的太久了,久到他要很費力才能想起來一點點事,“我看你的,人又機靈,就覺得有個你那樣的弟弟也不錯,你在破案上面有天賦,我就給你機會,是想看你能長到什麼地步,你我一聲哥,我理應照顧你,不過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沒必要記著。”

高燃閉了閉眼,當年他是跟男人說過,自己想要一個哥哥,還說對方要是他親哥就好了,現在想來真是諷刺。

“那你為什麼親我?”

封北一臉茫然,“沒有吧。”

高燃的眼睛被男人的表刺痛,他笑著提醒,“在你的辦公室裡,你用手捂住我的眼睛親了我。”那是我的初||吻。

五年裡,高燃回憶那半年的點點滴滴,才將那件事揪出來,他怪當時的自己反應遲鈍,又到慶幸,不是別人就好。

封北把煙掐了丟地上,拿鞋底碾黏,“沒這事。”

高燃俯,“那你看著我的眼睛。”

封北的目掃過來,像是在看一個頭腦不清醒,胡言語的晚輩。

高燃盯著男人,他發現那裡面沒有悉的緒,一切都變得陌生。

那一瞬間,巨大的恐慌將高燃包圍,他的上半在桌面上,隔著桌子抓住男人的領。

“朱同跟常意的讓你退了,求而不得是憾,得到了又失去是痛苦,你怕自己有一天會變常意,你怕傷害我,你不想我跟我爸我媽斷絕關系,最終家破人亡。”

“可我不是朱同,你也不是常意,我們有我們的人生軌跡,五年後跟五年前也不一樣了,時代一直在變,人們的認知也在變,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不放棄,一定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封北用力揮開領上的手,他拍桌子,面部表恐怖,“胡說八道什麼?出去!”

高燃垂下頭,眉眼下是一片影,“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才走到你面前,你為什麼不看看五年後的我?”

你能接五年前那個懦弱的我,怎麼就不能接現在這個勇敢的我?

高燃皮子,想出那個無數次在心裡默念過的稱呼。

“聽著,我不知道你這五年是怎麼回事,又是哪裡來的那些七八糟的想法。”封北面無表,“如果你不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我會跟劉局說明況讓你離開市局。”

高燃霍然抬頭,“離開市局?”

封北面前的煙霧已經全部散去,他看清了青年的眼睛,“這裡是警局,只有上下級,談的是公事,不是幻想。”

高燃喃喃,“幻想?”

他從口袋裡拿出空藥瓶,大力扔到桌上,藥瓶蹦跳幾下滾到封北懷裡。

“這幾年你不好過,我就好過了?既然要為我好,為什麼不做的再狠點,留什麼東西給我?我的人生關你屁事?還有你那白頭發,為什麼不去染黑?給誰看呢?你他媽的就是不安好心,故意讓我難!”

高燃怒吼,他做了幾次深呼吸,仰頭摁了摁眼睛,還是哭了出來,語氣卻很平靜,“劃清界限是吧,行,如你所願,以後只有上下級。”

封北闔下眼簾,手握住藥瓶,骨節泛白,手背青筋突起。

高燃走到門口,他轉過頭,看著男人深坐在椅子裡,一,孤獨又可憐,就像一頭無家可歸的老狼,麻木的過完一天又一天。

封北的耳邊傳來淩腳步聲,他抬眼,影投過來,有氣息撲進鼻子裡,深在心底的所有東西頃刻間翻湧而出。

有那麼幾秒,封北的腦子裡閃過一張臉,青稚氣,笑容燦爛,他回過神來,眼前是張哭過的臉,五長開,眉眼英俊。

兩張臉慢慢重疊,五年的時間在飛速短,最後完全消失。

高燃的的印在男人上,他喊小北哥,我很想你,你呢?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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