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全國高考生要填寫高考志願表了。

想學醫，所以，媽媽帶來表姨家裡請教。表姨周若梅從助產士到自學轉為婦產科的醫生，嫁的同醫院的普外科醫生丁玉海，人生很勵志。

隔行如隔山，這話代表了，行業外的人永遠不得知行業的。想考醫，總得知道這個醫生的圈子是怎樣的。剛好有這麼個厲害的表姐，孫蓉芳理所當然帶著自己兒過來請教親戚。

孫蓉芳在醫院附近的水果鋪上挑選水果，挑的國進口的新奇士橙，貴極了，一粒將近十塊錢。在一九九六年，普通家庭一個月工資幾百塊的況下，這玩意兒是吃不起的。

為了兒的未來，孫蓉芳拚了，一邊大手大腳花錢，一邊說:“你表姨家不缺好東西，買的小橙子西瓜的話肯定看不上。別人送給他們家的東西，都好得不得了。所以，你好好讀書，畢業後，讓你表姨幫你安排安排，進醫院裡頭，當上醫生以後這個日子也不一樣了。”

謝婉瑩看看母親的樣子，忍了三遍，終於忍不住口而出:“媽，不用買了，表姨不喜歡我們買的橙子，也不覺得我能當醫生。”

“什麼?”孫蓉芳回頭，不茍同兒的話，“你能做醫生，你表姨得開心死了。自己兒沒能考上醫學院讓心裡疼了半天，現在你能替兒出氣，不得高興。”

媽媽這是多大的臉，認為表姐能把表妹的兒當親兒看待了。

事後謝婉瑩想想，知識分子就是不一樣。周若梅真就沒當著眾人說過任何人壞話。原因只有一個，醫生只靠普通人不懂的醫學知識，都能把一般人到沒話說了。

像小學都沒有畢業的媽媽看自己表姐，從來當醫生的表姐上全是環。當然，接下來要看表姐是真心對表妹好或是其實心裡另藏詭計。

花了一百塊錢買了八顆橙子，拎在手裡沉甸甸的，孫蓉芳頗為滿意，覺有點兒底氣可以帶兒去表姐家裡做客了。

母倆這回走進了醫院旁邊的小巷子裡，這裡是保安說的近路，可以直通醫院職工小區。

醫院福利好，表現有自己的職工宿舍小區，小區裡的樓地段好，質量又不錯，環境安全優雅，再有靠近醫院。人不了生病，家在醫院旁邊心頭多踏實。謝婉瑩記得，後來房價飛漲，醫院這年代留下來的宿舍無不例外都是熱餑餑的二手房。

周若梅住在堪稱黃金樓層的三樓，小區中間。對此，孫蓉芳又對兒吹噓自己表姐家了:“你表姨夫，是普外科的第一把刀，知道不?去到那，記得好好人家。”

謝婉瑩先不吱聲，既然剛才說了都阻攔不了自己媽媽，隻好等著去到對方家裡等對方潑一把冷水，讓自己媽媽能腦袋醒過來。

爬到三樓，孫蓉芳按了門鈴，怕裡頭的人聽不見又:“周若梅在嗎?”

“在。”裡頭有個人的聲音應著，走到門口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