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后》第22章
小日子推遲的緣故有許多,先前自己也曾有過,念善這樣安自己。
可還是控制不住的心中發慌,想要做點什麼掩飾。
尤其最近幾日,沒有由來覺得惡心不想吃飯,只有小姑姑面前還能勉強多吃些,還要強忍著想吐覺。
意溪明白念善的意思,眼中轉淚答應著去辦。
知道宋驍一定安排了人關注著儀宮,留意著的一舉一。
雖說知道自己耍的這一點手段,未必能讓宋驍放過,到頭來還是會讓太醫診脈,可先穩住了這兩個月,別讓小姑姑生疑,自己還能再慢慢想辦法。
不多時蘭心果真送了紅棗蓮子羹并好些滋補的湯水來,還帶來了江皇后的話,讓這兩日在房中好好休息,不必再過去。
念善含笑道了謝,心里松了口氣。
當房中只剩下自己時,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咬牙輕輕手了上去。這里面會有一個孩子嗎?不敢去想,若是真的該怎麼置。
想從侯府找藥自是沒希,在宮里更是別想,儀宮外任何風吹草都會立刻傳到宋驍耳中。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自詡無論遇到怎樣困境都不會絕的,頭一次有種束手無策的覺。
****
福寧殿。
宋驍還在批折子,在外頭候著的衛吉勝已經收到了三分補湯和點心。
自從蘇貴人惹得皇上不快后,皇上竟也不踏足后宮了。這次連張貴妃都命人送了補湯來,暗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蘇貴人更是犯了眾怒,后宮眾人把皇上不肯來的緣故歸結到了上,只好閉門裝病。
看著神殷切的各宮宮人,衛吉勝在心里嘆了口氣,面上都笑著應了說一定把娘娘的話帶到。
皇上不臨幸后宮,蘇貴人的緣故至多只占一,梧桐苑的事才是真正令皇上心煩意的。
且不提那夜在梧桐苑的人竟是江皇后的侄、靖安侯府的五姑娘念善,單說有人放置香爐一事,足以令宋驍怒。
他正想著,只見劉維昱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勞煩衛總管通報一聲,臣有事求見。”
衛吉勝忙答應著進去,宋驍頭也沒抬便了一聲。等批完一份折子,便將筆擱在一旁。
“臣見過皇上。”劉維昱上前行禮后,不待宋驍問,直接道:“臣從柳貴人的宮人尋到了和那夜香爐中一模一樣的香料,已經將人看管起來。”
“柳貴人哭訴說并不知,還說要見您。”
聽到柳貴人這個名字,宋驍臉微變。
柳貴人替他生下了一個兒,只是兒出生時,他征戰在外未曾趕上;只是還沒過百天這孩子就夭折了,等他回來時,早就被埋在了黃土之中。
這不是他夭折的第一個孩子。
他曾經抱過的大兒,沒過周歲便殤了;江氏懷過一個男胎,已經近七個月還是沒保住。
外頭便有流言傳出,說是宋驍命,克死了兒。
雖然他知道這話是當時的端王有心安排,好讓他沒有資格去爭權。但在徹查了王府后,抓出了幾個為了爭寵而下毒手的人,都是不痛不的小角,宋驍甚至也有那麼一瞬是相信的。
若說謀害他的子嗣,眼下卻又沒哪位宮妃得利,且宮后這兩年來竟是再無喜訊傳出。
到底是下手的人藏太深,還是真的是天意?
“這消息先下去,柳貴人也暫且先別。”宋驍了額角,淡淡的道:“仔細審問那宮人,柳貴人是否真的不知,怎麼就有膽子往梧桐苑去放香爐?”
劉維昱忙應了。
若那夜在梧桐苑的人不是江念善,他大可讓人大張旗鼓的去查。皇后的子越來越差,太醫前兩日才特意來福寧殿稟報過,他不敢刺激皇后。
且他對宮中藏著細一直有懷疑,太多的巧合串聯在一起,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等劉維昱離開后,宋驍又將衛吉勝召進來。
聽他回稟說“江五姑娘一直陪在皇后邊,閑了就抄抄佛經、做做紅,再未踏出過儀宮半步”,這樣的消息并不能讓宋驍安心。
宋驍太知道念善那張乖巧順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怎樣果決的心。
不過要顧及皇后,就不敢讓自己在儀宮出事,免得皇后牽連。
“別讓皇后的人察覺。”宋驍又特意囑咐了一句。
****
江念善在自己院子里裝了三日后,仍舊去了皇后寢殿。
起初還怕小姑姑會問什麼,當去時才察覺到,小姑姑的竟是變得差了。
雖是表面上看著和平時無異,可念善看到小姑姑比平時更容易累,時不時還會咳嗽,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
“娘娘這些日子沒有不高興,自從您帶回了書,每日都得了趣味。”蘭心服侍江皇后睡下,便含著淚對念善道:“奴婢也曾擔心過是不是讀書勞累著了,看太醫的意思并不是。”
念善心里著急,索拉著蘭心到了的屋子。
“最近慧妃又單獨來過嗎?可能又提過周三叔的消息?”念善低聲問道。
蘭心遲疑片刻,先是搖了頭,又輕輕點了頭。
原來倒不是刻意要拿周無逸刺激江皇后,也并不知道兩人的私。不過閑聊時慨起原來煊赫一時的忠勇侯府,隨著端王的奪位失敗而跟著樹倒猢猻散,當時世家姑娘們都想嫁的世子周無逸,更是淪為了逃犯,很快就會被抓住。
張貴妃和妃聽了,心知肚明想吹噓自己哥哥得用,在們面前顯擺。
江皇后聽在耳中,就是另一番滋味。
這些日子皇后病反復,只怕于此有關。
“慧妃這個蠢貨!”念善忍不住咬牙道。
當看到蘭心面上驚訝的神,念善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由紅了臉。
不知怎麼的,這兩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蘭心姑姑請勿見怪,我有些著急了。”念善忙給自己找補。
蘭心忙搖搖頭,知道江皇后病重五姑娘最著急,一時失態也是人之常。
江皇后即便是睡著,也不會太久。
果然很快就有宮人來找蘭心,說是皇后娘娘醒了。
念善也跟著過去了。
未施脂的江皇后臉憔悴,江念善親自上前服侍起,將大迎枕靠在后。
“善善別忙了,小姑姑跟你說說話。”江皇后屏退了宮人,只留下念善。
念善在邊坐下。
“善善,小姑姑以為自己還能多撐些時日,眼下看怕是不行了。”江皇后挲著的手,眼中還有眷不舍。“靖安侯府我不擔心,唯有你我放心不下。”
念善立刻就紅了眼眶,強笑道:“小姑姑您好著呢,哪里就到如此了?我還指您替我撐腰呢!”
哪怕是上次發病,小姑姑也從沒說過這樣喪氣的話!
心里的不安漸漸擴大,面上卻不敢表出來。
“善善,小姑姑的自己清楚。”江皇后的神溫又悲憫,拉著念善的手,道:“你是知道的,小姑姑時又庇護于家族,長大后又不得不為了家族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如果真的離開了,也是解。”
念善再也忍不住,在江皇后面前落了淚。
“小姑姑,如果當初您跟周三叔走就好了!”伏在江皇后邊,哭得傷心。“如果不是為了我,您早在六年前就離開了!”
江皇后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的手。“善善,那跟你沒關系,小姑姑怎麼會怪你呢?”
周三叔是想帶著小姑姑私奔的,可小姑姑看著猶豫了。
小姑姑心又善良,覺得唯一能倚仗的人只有自己,又是自己將帶回侯府,若是跟人私奔,念善母子三人是要遭殃的。
當時念善知,并沒有勸江皇后離開。
一來卻有私心,二來自己的遭遇讓不太贊小姑姑私奔。
若是周無逸能一直保護小姑姑還好,若是想們爹爹一樣又該如何?剩下孤兒寡母,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兒!
一個弱的子,遠離家族的庇護想要好好生活下去太難了。
可是現在后悔了!
如果小姑姑離開,還能有幾年快活的時……
“善善,別哭。”江皇后聲音輕。
念善抬起臉,面上已經淚痕縱橫。
江皇后溫的替拭去,微微笑道:“你要替小姑姑高興。”
善善,對不住。
小姑姑可能沒辦法再護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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