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鴛鴦》第33章 烈焰

定于一點半要開的會議早已過了時間, 門外,一干人等著,連李斯文都不敢進去。

門里, 林疏月看了幾次時間,話都到了邊,可一見魏馭城這難得的深度睡眠,便于心不忍起來。

一次次的糾結與妥協后,林疏月還是把人醒。

輕點肩膀兩次,魏馭城才懵懵懂懂地睜開眼。他的表有意思,不不愿,還有點惱意。

林疏月適時開玩笑, “喲, 看不出來,你還有起床氣。”

魏馭城眼睫眨了眨, 適應亮, 半天才慢悠悠地說了句,“不想起。”

“你一點半有會的吧?”

“嗯。”魏馭城問:“你知道?”

說到這個就沒好氣了,“明知故問。”

魏馭城勾了個很淺的笑意弧度, 聲音仍是惺忪未醒的嘶啞, “周愫是李斯文的下屬,你找李斯文算賬。”

林疏月呵了呵, “清清白白魏馭城。”

魏馭城頸脖偏了偏,由低至高看, 戲謔語氣徹底醒了瞌睡,“不是應該干爹?”

都過去百八十年的梗, 又重提!

林疏月不算輕地打了下他的臉, “你什麼癖好, 喜歡當老頭兒。”

魏馭城無辜起來:“別的,你又不肯。”

這話危險指數超標。林疏月不慣著,推開他腦袋站起來。

魏馭城忽然扯開襯衫領口,還往右肩大幅度地拉下了些。他懶散散地岔開,跟風流公子哥似的坐沒坐相。林疏月意識到什麼,腳步停住,然后快速折返他邊。

“把服穿好。”手臂環抱前,皺眉要求。

魏馭城什麼鬼主意還不清楚?辦公室門一開,一定有人會看到。他這衫不整的浪模樣,不誤會才怪。

魏馭城挑眉,“沒力氣。”

沒力氣你個大頭鬼。

林疏月不縱容,親自手,傾過去,領給他扯回原樣,扣子系得嚴嚴實實,還不忘諷刺調侃:“魏董,要守男德。”

魏馭城任其擺布,行配合,表卻不正經。

林疏月冷哼,手勁一重,襯衫領一下勒嚨。魏馭城皺眉,輕咳一聲后,蹙眉認真,“林疏月。”

林疏月抿了抿,怎麼,記仇啊。

魏馭城分明笑得浪風流:“像正宮娘娘。”

方才數你來我往的鋒,沒讓林疏月怯場。但這一句話,卻驀地擊中要害。轉過,疾步如逃。雙手拉開辦公室的門,外面十余雙眼睛注目。

林疏月愣了愣,腳踩刀尖似的裝死離開。

下午,暢姐打來電話,讓參加明早九點的一個新人面試。說這幾個崗位至關重要,環節和審核上更加嚴格。晚些時候林疏月看了面試者資料,七選一,技研發是明耀科創的中心環節,能被錄取,就是明耀的尖端人才儲備庫里的一員了。

看完一遍,林疏月又從頭翻了一遍,第五位面試者姓傅,林疏月總覺得有點面,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第二天的面試按規章流程走,四位面試各司其職,各有擅長領域的評判標準。最終結果綜合,里面唯一一位生被錄取。

林疏月看了一下結果,姓傅的那位分值墊底,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暢姐知道在想什麼,“這個啊,翟總那邊介紹來的,說是朋友的兒子。”

林疏月心領神會,試探問:“那就這樣刷下來了?”

“刷啊。”暢姐毫不在意,“能加塞是本事,但要不要,是明耀的規矩。再說了,這人講兩句話,就知道是什麼水平,差距不是一點點。既然耀總沒有待,那就按規矩辦事。”

這點林疏月認同,心理測試的評分也能佐證。

本以為這事過了,但下午,林疏月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林疏月接了,結果是趙卿宇,劈頭蓋臉就是質問:“你對我有意見,我接。但是你不能借此打擊報復!”

林疏月當時就給聽懵了,“啊?”

“傅鑫的心理測評分數是你打的吧,你干嗎給他打了那麼低的一個分?”趙卿宇著聲音。

林疏月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去看病,別來我這兒找存在!”

掛電話,拉黑。林疏月越想越窩火,留了個心眼去打聽。夏初認識的人多,加之趙卿宇在他同學里也算個小名人,很快就知道了原委。

“面試的那人是傅琳的弟弟,不學無,家里找了關系想進明耀科創。打點進最后一沒有錄取,傅家人打聽到你也是面試,也知道你和趙卿宇的關系。”

林疏月便全明白了。

趙卿宇沒傅家人的怪氣,開始時就不是平等關系,這下更沒了底氣。難怪趙卿宇會沖發脾氣。

林疏月想起半月前,帶倆弟弟吃飯時見趙卿宇時,他說的想復合,這不是前后矛盾嗎?

“趙卿宇沒和傅琳分手嗎?”問夏初。

“怎麼會分,傅家這棵大樹給他吊著!”夏初說:“婚期都定了,而且據說,趙卿宇是贅。”

嫁娶不管以何種方式,都無可厚非。

但趙卿宇這種人,只配林疏月一聲冷笑。

敲門聲,林疏月一時沒收住緒,“哪位?”

慢鏡頭般地開,周愫探進腦袋,張兮兮地說:“是我。”

林疏月頓時平衡好緒,“怎麼啦?”

周愫雙手合十,“又想請你幫忙啦。”

這個“又”字別有深意。林疏月睨一眼,“愫愫,你叛變了啊。”

周愫眨眨眼,“沒辦法嘛,領導扣工資的。”

林疏月呵了呵,“今天你又沒時間送文件?”

周愫點點頭,“是啊,我待會要去買咖啡。”一本正經瞎說八道。

和上次相同時間,魏馭城在辦公室等吃午飯。

林疏月雙手環抱前,吊著眼梢看他。魏馭城甚至不抬頭,“今天換了一家,你嘗嘗味道。喜歡哪個,明天再點。”

好家伙,連明天都安排上了。

林疏月見他一直彎腰擺弄餐盒,懶著語調,忽地問了句,“魏馭城,你怎麼不敢看我?”

魏馭城抬起頭,眼神深了一寸,隨即勾笑,“怕嚇著你。”

林疏月背著手,走近,傲的小模樣似是巡查工作,“這魚好多刺。”

魏馭城平靜道:“我幫你挑刺。”

林疏月沒忍住,被這句話融化了笑意。

魏馭城看一眼,“非得哄。”

林疏月將他一軍,“誰哄誰?”

頓了下,他輕聲,“哄我。”

不再皮戰爭,林疏月真心實意道:“我把音頻傳給你,這一系列是師兄和我初時約定好,公開免費的篇幅。你若覺得效果不錯,可以考慮購買付費版。還有,中午可以試著睡一會,別覺得自己一定睡不著。”

魏馭城笑了下,問:“林老師,你是怎麼收費的?”

林疏月彎,“我啊,很貴的。”

魏馭城走過來,坦坦地輕扯袖,帶著人一起坐去沙發,“再貴也先陪我睡午覺。”

“沒付錢。”林疏月笑著抗議。

魏馭城已輕車路地枕靠上,閉眼說:“嗯,先賒賬,月結。”

像是怕浪費和在一起的每一秒,魏馭城連毯子都沒去拿。林疏月勾到他在一旁的西服外套,輕輕蓋在他口。

這套音頻的催眠效果絕佳,林疏月都有些昏昏睡。一手撐著額頭,也閉眼休憩。另只手無意識的,輕輕落向男人前。

魏馭城睡著了,但睡得并不踏實。偶爾,林疏月便本能反應的,掌心輕拍安。漸漸的,兩人的心律節奏仿若一。辦公室是清幽冷冽的油香,耳邊是恬然的音樂。

林疏月再睜眼,映進來的是魏馭城沉睡的側

男人放松時候,最是考驗五

魏馭城今年三十五,眼廓狹長上揚,眼角平順不見一皺眉。鼻翼也沒有年齡帶來的皮問題,細膩,像天生自帶的濾鏡磨皮。

林疏月沒忍住,以指腹輕他的睫

,還有些許刺手。剛想移開,就被魏馭城一把握住。五指被他收于掌心,像握著一把小火焰。

他沒睜眼,只沉聲,“。”

自此之后的午間,像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魏馭城的辦公室,是只屬于他倆的小天地。

日子朝一個非常奇妙的方向過渡。

林疏月喜歡這份覺。

就連周愫都說:“月月,我覺得你最近心超好,笑的都比以前多了。”

林疏月說:“我中彩票了。”

周愫:“好巧,我也中了。”

“你多?”

“二十。”周愫問:“你呢?”

“五塊。”

倆姑娘都笑得停不下來,簡簡單單的,屬于孩子的小快樂。

下午兩人一塊下班,往停車場走的時候,林疏月腳步忽地慢下來,轉頭向后面

“怎麼了?”周愫也跟著回頭。

“沒什麼。”林疏月奇怪,“總覺得有人在后面跟著。”

周愫又看了看,“沒有啊。”

林疏月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這兩天恍恍惚惚不是一兩次了。

周六,鐘衍約了姐弟倆來家里玩。林余星上周在明西醫院接一周的常規治療,有一陣沒和鐘衍聯系了。

“你怎麼樣啊?醫生怎麼說?”見面就知道關心,鐘大爺如今越來越細心。

“還可以吧。”林余星嘿嘿憨笑。

鐘衍眼睛放,“那明年夏天我們去沖浪!”

林余星頭,“我不會。”

“我教你。”鐘衍得意道:“我有ISA的沖浪認證書。夸啊。”

“哦,厲害。”

“切,一點都不走心。”鐘衍宛若長輩般的老沉語氣,“按時吃藥做治療,聽醫生的別來,就這麼約定了啊,明年我教你沖浪。夏威夷太遠你吃不消的話,咱們去三亞也行。”

林余星不好意思,“我還沒去過三亞呢。”

“沒事兒,你認我當哥,哥帶你去好多地方旅游。”鐘衍說:“我舅在三亞有一塊私人海域,他去度假,最喜歡大半夜的一個人泳。”

林疏月正喝水,聽到這差點嗆死。

鐘衍眨眨眼,“林老師,看不出來你還的,其實正常的。”

林余星無辜地說出重點:“是沒看過魏舅舅泳。”

“有道理哦!”鐘衍口而出,“下次我讓你見識一下。”

“我有病嗎?沒事兒看男人泳。”林疏月無語,一人拍了一下腦袋,“瞎聊什麼,尊重長輩。”

鐘衍舌頭吐得老長,歪向一邊裝死,“林老師殺人。”

林余星冷不丁地附和:“為魏舅舅殺人。”

林疏月哭笑不得。

明珠市冬后,天氣一度沉降雨,昨天開始轉晴,到今天,漉水汽揮發干凈,把人間蒸得晴暖如早春。

本來想著午飯后出去看電影,但飽食胃暖,人也變得懶洋洋不想彈。這房子是頂層復式,整個明珠苑的樓王戶型,從二層偏廳延出去,還開了一個二十來平的空中花園。

花園被阿姨打點得生機盎然,一年四季都有花朵盛開。鐘衍打著哈欠,“上映的電影沒什麼興趣的,咱們斗地主唄,晚上再去吃火鍋。”

就這樣,三人坐去小花園玩起了牌。

林余星腦袋聰明,鐘衍也不賴,林疏月在他倆面前可就太吃虧了。當地主的時候,被倆農民欺負死,當農民了,還要被搭檔“嫌棄”,“我去!林老師,你出這張牌認真的嗎?這局你又要被懲罰了啊。”

所謂懲罰就是真心話大冒險。

就這麼短短一小時,林疏月的初中暗對象都被倆小孩兒挖掘了出來。

“來了來了啊。”鐘衍撐著半邊腦袋,吊兒郎當地看著林疏月,“林老師,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啊。大冒險也不搞難的,你就說十遍‘鐘衍明珠市第一帥’。”

林疏月果斷:“我選真心話。”

這邊正玩著,屋里,阿姨聽見門鈴聲去開門,乍一見人很是意外,“呀,魏先生回來了。”

周六,魏馭城一般都要參加活或是應酬,早上出去,晚上都不一定回明珠苑。魏馭城今日事辦得早,本要回集團,但看微信時,恰好看見鐘衍發了條朋友圈——幾張牌,花園,配字:賭壇小王子大殺四方[得意][墨鏡]

心思一,魏馭城便吩咐司機改道,回明珠苑。

他換了拖鞋,悄聲走至二樓臺花園門邊。冬日暖與漂亮姑娘一起映眼簾,林疏月蹙眉噘,分明是委屈的小可憐模樣。

鐘衍顯然沒對手下留,“真心話啊,做好準備林老師——你覺得我家,誰最帥?”

林疏月想都沒想,“反正不是你。”

鐘衍不服,“不是我還有誰?”

“巧了,你正好也認識。”林疏月說:“你舅舅,魏馭城。”

鐘衍死不了心,“怎麼個帥法?”

林疏月輕飄飄地斜睨他一眼,“想夸你舅就不能當面夸嗎,非得借我的。”

鐘衍喪到氣,重點是這個嗎,顯然不!

氣氛一時安靜。

只有風聲輕花與草,像蠶被,輕薄一層,卻無比保暖。林疏月的皮昔白的瓷,被溫度熏出微紅。

認真思考,一時不語。

魏馭城立在門邊,忽然心生期待。

半晌,林疏月眼珠輕轉,神平和,慢著語調一字字地真心話:“帥得無法無天吧。”

魏馭城一愣,笑意自眼角彌漫,在這隆冬時節,竟到了三月春暖。

鐘衍大手一揮,“洗牌。”

這一局是林疏月的地主,牌不錯,覺得翻盤有。小心斟酌了半天,打出一對3的小牌。結果鐘衍上來就是一個炸彈,“好,該我出牌。”

林疏月氣死,“這麼小的牌你也炸。”

鐘衍欠兒欠兒道:“不好意思,炸彈多。”

林疏月無語頹喪,覺得百分百要輸時,后一陣清風,幽淡的男士香先襲鼻間,然后是魏馭城低沉的聲音:“總欺負做什麼?”

林疏月一愣,轉過頭,對上魏馭城含笑的眼。

他說:“別怕,這局定不讓你輸。”又勢在必得對鐘衍說:“出牌。”

鐘衍的對子和單張都往大的給,張狂得跟他這人一樣,最后六張牌,五連順一甩,本以為贏定,不料魏馭城竟吃得起。

隨即,形式扭轉,魏馭城一手撐著桌面,伏腰彎地指點林疏月出牌,“他手上是張J,要不起,你贏了。”

鐘衍瞪大眼睛,“靠!”視眼吧!

林疏月揚眉吐氣,“哼哼,小孩兒,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吶?”

鐘衍選真心話。

林疏月沒想為難人,就一游戲打發時間。于是隨便問了個:“你現階段最想做的事。”

鐘衍直球子,想什麼說什麼,不懂半點委婉,“我想要個舅媽。”然后手一抬,直指林疏月:“就你這樣的。”

直男本男了。

林疏月慢慢別開頭,表一言難盡。

這個方向和角度,恰好對上另一位當事人似笑非笑的眼。魏馭城直起,雙手環抱前,表與滿意更多。

鐘衍眼尖,看到魏馭城的左手腕,“咦,舅你換表了?”

魏馭城淡淡“嗯”了聲。

“我去,你怎麼換了呢?這塊明明沒有那塊值錢啊,我沒記錯的話,也就十幾萬吧?”

一旁的林余星差點噎死,“也就?十幾萬?”

鐘衍:“我舅挑剔死了,從來不戴五十萬以下的表。誒,我看看啊,這是PIX的星座系列吧,什麼星座啊?”鐘衍長脖子一探究竟,“天蝎。好巧啊,林老師,你也是天蝎座的吧!”

林疏月心被扎,略為心虛地沒有應聲。

倒是魏馭城循循善,冷不丁地開口:“知道為什麼了?”

鐘衍先是沉默,深思,腦海里串起某個點,接著所有線路都被連通。費解的小燈泡倏地點亮,照明了所有的百思不得解。

他一臉認真,向魏馭城,“知道了。”

魏馭城正,以表藉。

“舅,你破產了?”

……

十分鐘后,挨了魏馭城一頓訓的鐘衍莫名其妙,逮著林余星一頓訴苦,“我說錯話了嗎?可我明明告訴他,破產沒關系,我也愿意打工養他的啊!”

林余星避之不及,“小衍哥,你以后出去別說是我哥。”

借口去洗手間的林疏月,一出來就被魏馭城堵在門口。

林疏月忍著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魏馭城被那小子氣出了一汗,悶得慌。一手扯了扯領,呼吸聲都沉重了些。問:“笑什麼,都怪你。”

林疏月錯而過,兩人距離最近時,聲音輕似蠱,“怪我什麼?真破產了,我也沒說不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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