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反派小團子》第5章 第一只小團子5

干頭發,當心著涼。”寧婧丟了一塊的布巾過去,揚眉道。

謝玖乖乖地從床上拾起了布巾,輕聲道:“好。”

如果說洗澡前,他還在懷疑寧婧想干什麼。那麼現在,他已經覺到了寧婧釋放出的善意——那是溫平和的、潤細無聲的。

不使喚他干活,也沒有把他綁起來,或者趕到下人的房間住——看起來,并不是想要一個奴隸。

……為什麼會買下自己?僅僅是一時的善心發作嗎?還是說,有別的打算?

謝玖擰起了眉。漉漉的頭發沾了背部的服,又被他一一拭去。若在四面灌風的奴隸營,著背,會讓他冷得直發抖。可在這兒,房間溫暖如春,被褥馨香撲鼻而來,讓他昏昏睡。

寧婧,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像撿了只小回來的飼養員。

立于桌旁,把早已準備好的酒和水混合起來。謝玖上有一些小傷口,主要集中在腳底。洗澡不礙事,但由于敞開太久,有一些已經開始發炎,為絕后患,必須要消毒。

這個時代本沒有醫用酒,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了。

稀釋后的酒散發著一醉人心脾的清香,寧婧取過棉布,浸后擰至半干,囑咐謝玖把腳掀起。

坐在了謝玖面前,解釋道:“你腳底的傷已經有點兒化膿了,我會給你上藥。但是,在那之前必須要消毒。”同時腹誹——現在解釋清楚了,免得謝玖誤以為待他,把也記到復仇小本本上。

某些字眼謝玖沒聽懂,可看到寧婧比劃著作,臉微微一變。

“可能會很疼,你忍一忍。”寧婧一手握住了他細細的腳踝,接著便把浸的棉布摁到了傷口上。刺啦一聲,傷口附近冒起了細細的泡,極致的火辣辣的疼痛從傷口傳出,謝玖瞳孔驟然,撕心裂肺地慘一聲,冷汗直冒。

寧婧冷靜地握住他的,道:“忍住。”

隔了一會兒,才拿開了覆蓋在傷口上的棉布,照瓢畫葫蘆,愣是把幾傷口都消毒了一次。到最后,寧婧自己也出了一汗,把微黃的棉布丟棄在了盆中。謝玖的冷汗已經浸了背部,眼眶通紅,疼得說不出一個字。

寧婧擰開了金瘡藥,倒在傷口上,很快便糊上了暴在外的,清涼的覺覆蓋了疼痛:“你會痛,是因為你的傷口有細菌,現在沒事了。”

謝玖有些懵:“細菌是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就是有臟東西了。”寧婧敲了敲他的頭,謝玖的黑發極為細不釋手地:“之后堅持換藥,等傷口長好了,就不用當瘸子了,這麼想的話,痛一次也很值得,不是嗎?好了,把服掀起來。”搖了搖藥油的瓶子,“給你,活散瘀。”

行的時候,寧婧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演員,為了快點掙錢,每天東奔西跑地趕通告,每天睡不到幾個小時。和別的演員不同。進了娛樂圈的人,大多都做著以后可能會出名的夢,因此,在工作時也會篩選,有意識地維持某種個人形象,有一些通告是不會接的——比如打算走清純路線的星,就不會接廣告。

而寧婧卻像八輩子沒見過錢一樣,只要不及底線,長遠發展路線什麼的完全不在在意的范圍。只要酬勞能打就會接下來,是十八線里著名的勞模。起早貪黑掙來的薪水,在還了債之后,便只夠養活自己。請不起助理,也沒有經紀人。趕通告落下的病都是自己理的,藥油也得不。如此苦熬一年多,終于因某個契機一炮而紅,還簽了現在的公司,有了經紀人。

所以,外表和住家型人沒有一一毫聯系的,其實早就點亮了做家務和照顧自己的技能,只是很人知道罷了。

沒想到這些照顧自己的技能,現在會用在別人上。

謝玖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道:“你為什麼要買下我?”

寧婧當然不能說真實的理由,便笑道:“因為我也是中原人。”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謝玖霎時愕然地抬眼。

難怪他覺得,即使穿著綺羅的服,也不像綺羅人……原來是這樣。

完了藥酒,謝玖低頭著自己發燙的腹部,那痛已被寧婧發燙的手心平了。

咣咣兩聲,窗戶被夜風拂,輕輕撞擊墻壁。

深藍的蒼穹一無垠,絢麗的星澎湃翻滾,簇擁著黯淡的月亮。星河像一條巨大無比的洪流,飛流直下三千尺,一直延展至遠方,無邊無際。紫微星微亮,被一團云籠罩著,若若現。

謝玖放下了服,神地著天空。粼粼星映在他致的臉龐上,深深淺淺。窗棱反,他的眼尾也泛起了蒼冷的澤。

“很好看吧。但這還不是最好看的天空,要在那種無垠的大草原看,才是最好看的。比如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啊,你不知道吧,我是在很小的時候來綺羅的。我爹是草原的獵戶。”寧婧聲音帶著笑意,一屁坐在了他邊,頓了頓,又問:“你呢?你為什麼會來到綺羅?”

等了一會兒,謝玖沒有說話,寧婧這才疑地側頭看了他一眼,驚得差點跳起來。

霧草,這小團子……他、他竟然哭了!Σ(°△°)︴

謝玖雙手抵在了額前,抿,不斷用袖子掉涌出的眼淚,可很快,又有更多的晶瑩淚珠落下。

有人寵的小孩子,都知道哭聲能討來保護者的憐惜。哭得越大聲,越有人疼。可奴隸營里,哭泣只會招致更可怕的掠奪,而不會被人抱在懷里哄。

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吧。謝玖哭得毫無聲息,細瘦的肩膀如承了千鈞之重,微微抖著,卻倔強地閉,連啜泣也是一聲不吭的。

唉,殊不知這種哭法才人心疼吶。沒想到他哭起來是這個樣子的,那眼淚怎麼都停不下,儼然一個靜音小淚包吶。

剛才是到了他的傷心事了吧。寧婧傾斜過去,把謝玖摟在自己臂彎,無聲地拍著他的手臂哄著,面上則哭笑不得道:“哎,我最怕看人哭了,別哭,哭什麼。”

謝玖小小的一團,臉埋在膝蓋上,用力地在手臂的服上眼睛,在那溫的拍打下,哭聲漸漸停了。

“中原有兩國,隔江而對立。北地有壯闊的楚,江南有風流的周。”寧婧這才松開了懷抱,轉了個朝向,盤坐在謝玖邊,指著遠方的天空,道:“你看,往那個方向直走數千里,就是我的家鄉了……你猜猜我是哪國人?”

謝玖干凈了眼淚,平復了緒。通過哭泣釋放了抑的緒后,他看起來放松多了,小肩膀也松弛了下去。仔細地辨認了一下星象,謝玖道:“你是楚國人。”語氣毫不遲疑。

“你會觀星?”寧婧饒有趣味地著他。

“以前……”謝玖張口想說“太傅”,卻又止住了,悶悶道:“有一個人教過我。”

“真厲害。我就不會怎麼看星象。在我看來,整個天空的星,都長得差不多,本分不清什麼是什麼。”寧婧道:“不過,如果你下次愿意教教我怎麼看,說不定我能學會。聽說秋夜是觀星最好的時刻。”

倒映在謝玖烏黑的眸子里,猶如兩汪清泉。

寧婧道:“我不記事的時候就來綺羅了,但是在我心里,我還是一個楚國人。我在綺羅生活了十多年,這大草原上也沒見過幾個中原人。我不記得楚國的事,連字都不怎麼會寫,遲些還要被義兄押去念書。”這話是真的,宇文爍覺得子太野,便請了幾個嬤嬤,準備在傷勢痊愈后,就讓學會如何在綺羅當一個貴。(=_=)

綺羅的民風彪悍,子巾幗不讓須眉,絕不是關在家門一步不出的小姐。們除了文科,還要學武科。武科占的比例還不低,和文科差不多是對半開。尤其是貴族子,更以于騎為傲,一個弓馬嫻的姑娘,遠比一個只會念書的姑娘更歡迎。而楚國的貴則比較傳統,要學的也不外乎是琴棋書畫禮儀,不需要舞刀弄槍。

唉,掰掰手指算算,最多也只能多半個月了。等宇文爍回來,的清閑好日子就結束了。[蠟燭]

話說到這里,寧婧終于笑地引出了自己的目的:“不如這樣吧,你以后教我觀星,陪我念書騎,有一個中原人陪著,我就不會那麼無聊了。你就等于是我的伴讀了,不?”

寧婧此話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要被押去上課不假,但本目的,是讓謝玖去學習。

謝玖未來的榮不是娘胎帶出的,而是他以自己年時在沙場上吃的無數苦頭,無數次的死里逃生換來的。從前往邊疆屬地開始,一直到與謝珂的斗爭結束,他所負的大大小小的傷跟隨了他一輩子。每逢雨天,就會痛不生。

既然現在有條件,何不讓他早一點開始學會如何在戰場上保護自己呢?

再說了,以“我們是老鄉”來解釋太過蒼白,謝玖不會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給予他那麼多的好。他未必世故,但卻早早嘗遍了世態炎涼,對人不抱希。以利益換為由,說不定更能讓謝玖心安理得地接這一切。

若是順利的話,還能在這期間刷刷人品值喲。[扭屁屁][扭屁屁]

宇文爍的義妹想要找個伴讀,人選應有盡有。份低微的奴隸,頂多就能當個仆人,說白了,玩。正兒八經地做伴讀是聞所未聞的事。這無形中,就提高了謝玖的地位。

謝玖何嘗不清楚這點?若是一般的奴隸,可能會誠惶誠恐,又或是暗自竊喜自己抱上了一金大。謝玖卻只覺得歡喜。既然寧婧選擇了他,潛意識里——他知道不能把這個親近寧婧的機會,拱手讓人。

寧婧托腮,慢悠悠地出了一只手,再次循循善道:“小玖,怎麼樣,不?”

蒼穹之下,周遭的調都是灰暗清冷的,唯有坐在暖黃的燭里,烏發垂落,角笑意盈盈,眼眸輝映出溫潤皎潔的芒。

砰咚——謝玖心怦怦然,麻麻。就在這一刻,某種潤細無聲的東西,悄然在他心里生綻放了。

他像被迫留在漆黑的地里茍延殘的人,僅有的一盞燭火是唯一的源,依靠著那不真實的虛幻暖意勉強度日。有朝一日,一束充沛燦爛的鑿開了口,大片大片地灑進來,他才明白自己過去索求的燭火是多麼地黯淡冰冷。

這束如今向他敞開了門,他就要抓在手里,不會和別人分

謝玖深深地看著,小指與勾在了一起,輕聲而堅定地道:“。”

“那就一言為定了。好啦,星星以后再看,現在是晚上,太冷了,得關窗了。”寧婧大笑一聲,起把窗戶拉上。

系統:“叮!人品值+2,實時人品值:27。”

寧婧:“……”

誒,傳說中反派那虛無縹緲的爽點,竟然被到了嗎?(⊙o⊙)

已是掌燈時分,遲來的晚膳早已備好。

飼養一個孩子,飲食是很重要的。與系統流后,清楚綺羅的人喜好吃大塊食,且口味很重。

當然了,謝玖在奴隸營是不可能吃到這種東西的。考慮到他的胃已經習慣了素淡無營養的草食,不能第一頓就給他吃油膩的東西,不然肯定會鬧肚子。

所以第一頓飯,就以簡單的粥解決。

謝玖仿佛很久沒有嘗過味了,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皇子,如今對著一碗簡單的粥,竟也吃得狼吞虎咽,仿佛吃的是什麼人間味。連喝了四碗,一滴都不浪費,小肚子也鼓鼓的。中焦飽暖,四肢百骸也仿佛暖熱了許多。

寧婧托著腮,含笑看著謝玖小小的頭扎在碗里吃個沒停,又給他夾了一只蛋,叮囑道:“現在天太晚了,蛋只能吃一只,不然不好消化。”

謝玖鼓著腮幫子嚼著,像只塞滿了頰囊的小倉鼠。

寧婧低頭攪粥面。該如何飼養反派,也沒有頭緒,還好以前有照看孩子的經驗——雖然只是皮,但也聊勝于無。

系統到現在也一聲不吭,想來的大方向是對的。循序漸進吧。等謝玖與悉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時,一個淡淡的疑慮忽然躍心間——按照原本的劇,謝玖之所以迫切地想離開綺羅,本原因是他要為母復仇,奪回自己應得的一切。導火線是因為他在綺羅到了非人的待。

而他能功逃離綺羅,則是因為他踩上了宇文爍這塊跳板。

現在把謝玖留在了邊,會不會變相改寫了他的命運?

沒有特殊的土壤就培育不出特殊的人格。如果謝玖沒搭上宇文爍這,他逃得出綺羅麼?他還能走到最后權傾天下那一步麼?

寧婧在腦把這問題一問,系統便答道:“宿主,這點你不用擔心的。到時候,我們會有特殊任務派給你,只要照著做,劇是不會崩的。”

寧婧一聽,便暫時下了擔憂,放心了。

等謝玖抱上宇文爍大時,都十五歲了,距今還有五年。等他卷包袱跑路時,那就更遙遠了。到時候再說吧。

吃完飯,府中已夜深人靜了。謝玖的小床鋪著厚厚的嶄新的被褥,被寧婧命人搭在了房間中。一扇屏風把房間隔外間。謝玖的小床就在外間,寧婧則在里面睡。

自己當家作主就是爽,想讓誰睡哪里就睡哪里。不然在規矩森嚴的大家族,奴隸是絕對沒有資格睡在主人房間里的,他們住的地方,理應比下人還差幾等。

謝玖小小的子蜷在被鋪里,隆起了一個小山包。大概是很久沒試過在這麼暖和的床鋪上休息了,沒過多久,寧婧就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寧婧解開了頭發,回到屏風,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吁出一口氣。

雖然說,“反派有段悲慘的過去”是黃金定律,可謝玖的慘度是不是跌破平均值了?

之前還不太明白,謝玖來綺羅報仇的時候,為什麼連不相干的王族也要一起干掉。現在總算能會到了——一個被寵著長大的強國皇子,驟然落到這種環境里,一呆就是幾年,沒有瘋掉已經是心志堅忍的表現了。更何況,步年時期的謝玖,心機與智商兼有,格嘛,也絕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圣母。[蠟燭]

十年后,他將一路從腥風雨中穿行而過,踏著無邊的尸骸,把楚國的江山囊懷里。當他冠冕加,立于權勢巔峰時,朱筆一落,便能移平一座城池。跺一跺腳,就能讓天下為之抖。他的名諱將被載青史、任后人評說,卻在執政時為天下人的忌。

謝玖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他最終落敗于謝珂,不是因為他不如謝珂,只因缺了點天注定的氣運而已。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回,謝玖的仇家們,現在可勁兒地囂張,可勁兒地蹦跶吧。十年后風水流轉,他們就連跪下唱征服也沒用了。╮(╯_╰)╭

寧婧躺到了床上,目虛虛地投向了黑暗中的帷帳,仿佛已經能依稀看到謝玖的仇家墳頭冒青煙的場景。[蠟燭]

好在,可以從現在開始改變謝玖對的印象。就不信飼養八年,他還能下令砍掉四肢。等謝玖掌來找綺羅這幫孫子復仇時,已經拍拍屁跑到下個任務去了,絕不會被殃及池魚。實在是萬幸吶萬幸。

寧婧翻了個,把臉埋到了的被褥里。

外間的小床一點兒靜也沒有。就這麼東想西想著,寧婧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翌日開始,謝玖便作為了寧婧的伴讀留了下來。

找一個奴籍的小孩陪自己念書這一作妖的舉,并沒有在府里激起什麼波瀾——畢竟,這和原主干過的事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寧婧悠悠詩道:“曾經滄海難為水。”

系統:“……”

寧婧:“除卻巫山不是云!”

系統:“…………”宿主你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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