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落實時，自己已經坐在了一輛馬車里，還未睜開眼睛便聽到子的哭泣聲，蹙眉睜開眼睛，一輛馬車里坐了七八個十六七的孩子，個個都哭得梨花帶雨。

……這是怎麼了？

剛冒出這個問題，腦子里的小說便加載完畢了。嗯，這次的文做《癡癡俠客》，不過要幫的暴君男配跟癡癡沒關系，跟俠客也沒關系，甚至連男二都不算，嚴格說起來只是個男十八配，在原文中只出現兩百字左右。

這兩百字的關于他的劇里，有一百字在寫他如何暴，另外一百字在寫他是如何被代表民心的男主刺殺的。

……所以這麼一個只出場了兩百字、又沒有任何人格魅力的角，到底是怎麼引起讀者同心，想給他一個好結局的？

季聽真心不懂，好在萬能的讀者怨念給了答案，這才知道這本被拍了電影，這個男十八配的暴君找了一個當紅小鮮客串，于是電影里角的死引來狗哭聲一片，順帶著也開始同文中暴君，甚至還有人寫起了同人文。

……這也行？

季聽無語的嘆息一聲，努力在腦子里回憶自己這段劇，答案是什麼都沒有，只知道此刻是要進宮選秀……也是，男配的正經戲份才兩百字，有關男配的一切劇就只能靠腦補了。

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自己沒了金手指，季聽只覺艱難，腦子里更是突然浮現上個世界結束時，申屠川突然對自己說的那句‘下個世界，離他遠點’。他要自己離他遠點，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厭煩每個世界都遇到了？

剛冒出這個想法，側就傳來一聲巨大的泣聲，然后便是重落地的聲響。季聽嚇了一跳，頓時顧不上想別的了，和其他人一起幫著把昏倒的子扶了起來。

“把簾子開，讓這姑娘吹吹風。”季聽蹙眉道。

另一邊靠窗的姑娘忙哭著開簾子，季聽掐了那子的人中，半晌子幽幽轉醒，歇了會兒后繼續哭，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哭，一時間哭聲直接把車碾地面的聲音都過去了。

耳朵要炸掉的季聽：“……”們現在是去選秀，不是去刑場的對嗎？

本來是很相信讀者怨念給出的答案的，可面對這些悲痛絕的姑娘們，突然有那麼點懷疑了，于是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若是上刑場就好了，至還能死得痛快點。”一個姑娘搭搭的回答。

……那就不是上刑場了，季聽心放下了一半，隨后又問：“不過是選秀而已，為何會這麼傷心？”

“不過是選秀而已？”一個微胖的姑娘把的話重復了一遍，話里滿是對這種態度的震驚。

季聽立刻坐直了，一副乖乖洗耳恭聽的模樣。

胖姑娘見神懵懂，不由得驚訝：“你宮前，難道家里人沒跟你說過宮里的況？”

季聽乖巧的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其他姑娘都顧不上哭了，全部人都用同的目看著。若是以前不知道宮里那位是什麼樣子，還能勉強說家里寵著，所以不愿知曉那些腌臜事，可都要選秀了還不說，恐怕是讓來送死的吧？

“……我不該搖頭嗎？”季聽小心的問了一句。

胖姑娘憐憫的搖了搖頭：“沒有，這不是你的錯。”

“那可以告訴我宮里是什麼況嗎？”季聽面上微笑，心里卻暗暗苦，還是第一次經歷‘書里人什麼都知道，只有不知道’這種狀況，只能盡可能的打探消息。

胖姑娘是個熱心的，聞言立刻到旁坐下：“你剛才不是想知道我們為什麼哭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為我們進了宮，就跟去送死沒什麼區別，當了宮還好，說不定謹慎點還能活下來，若是當了妃嬪，恐怕會死得很慘。”

“為什麼？”季聽湊得更近了點。

胖姑娘瞪眼：“你傻啊！做宮還有可能分到離陛下遠的地方當值，若是做了妃嬪，就得初一十五去給陛下請安，也就是說一個月至要見兩次，其他時候更不必說了，這見面的機會多了，死于非命的機會不就也跟著多了。”

季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胖姑娘嘆了聲氣：“陛下殘暴，我們都不想宮，可是為了母族的安全和利益，只能咬著牙去了，只是這一去兇多吉，像我這樣長得一般的還好，那些漂亮的，恐怕是注定要做妃子了。”

季聽環顧四周，果然是越漂亮的眼睛越腫。

“所以你明白我們為什麼傷心了吧？”胖姑娘看著的臉嘆息一聲。就這模樣，鐵定是要做妃嬪的了。

季聽眨了一下眼睛：“你不惹他，他就算再混蛋，也不至于隨便殺人吧？”

“不至于？”胖姑娘見自己說這麼多都沒引起的警惕，不免有種怒其不爭的覺，心累的朝其他姑娘擺擺手，示意們跟說。

其他姑娘頓時顧不上哭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王貴妃知道吧，先前就是因為去請安時撲了香，就那麼一點點香，宮人都聞不到，陛下就發了脾氣，直接人把塞進香里悶死了。”

一個年歲較小的姑娘倒吸一口冷氣：“這麼殘忍呀。”

季聽嗅了一下上香香的味道，面上一陣無語：“那得多香才能把人悶死？”

的話直接被忽略了，另一個姑娘接上小姑娘的話：“可不就是，還有李貴妃，因為穿了陛下不喜歡的白裳，陛下便人給放了，把白裳直接染了大紅的。”

季聽看一眼上的白，沉默了……所以待會兒還有休息的時間嗎？想換件喜氣點的。

胖姑娘緩過勁來，也再次加了：“還有張貴妃，就因為前一天晚上吃了蒜，翌日在花園里無意間撞見了陛下，陛下聞到味道后直接吃了三斤大蒜，最后活生生辣死了。”

“三斤大蒜？那也可能是撐死的呀！”

“也可能是熏死的。”

“誰說的，若是張貴妃有痔瘡，更可能是疼死的。”

季聽：“……”真不想知道張貴妃是怎麼死的，不過幸虧沒吃大蒜。

“還有錢貴妃……”

“等一下，”季聽打斷越說越熱鬧的姑娘們，等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上后，相當認真的問了一句，“為什麼死這麼多人都是貴妃？其他妃嬪就沒事了？”

“也沒其他位份的妃嬪呀，陛下弄死的妃嬪太多了，每次收新人都要有儀式，還怪鋪張浪費的，所以所有妃嬪都是貴妃，這樣一來務府那邊只需要準備一份儀陣，聽說那儀陣都用破了。”

季聽：“咱們陛下，還怪節儉啊。”

一眾姑娘頓時沉默了，只有胖姑娘古怪的看一眼：“你這人善良。”

“怎麼看出來的？”季聽打起神。

“陛下都兇殘那樣了，你還能幫他找出一個節儉的優點，可不就是善良麼。”

季聽：“……”不是善良，只是……只是一想到待會兒要見到的暴君是申屠川，便生不出一點迫，更沒辦法配合們一起恐懼而已。

眾人看的表都跟之前不同了，一個小姑娘湊近胖姑娘小聲道：“我怎麼覺得，是個腦子不好的。”

“噓，別被聽到了，知道腦子不好就不要招惹了，這樣的進了宮也是去送死。”胖姑娘說完，同的看了季聽一眼。

季聽角了：“……”朋友，你的聲音其實更大好麼。

自打這些人認為季聽腦子有病后，馬車里便都安靜了下來，一行人把季聽當神奇一般打量，似乎也忘了自己還要繼續哭的事了——

這也就直接導致，等十余輛馬車的姑娘都到宮里下車后，只有們這一輛上的眼睛沒那麼腫。

管事的太監過來巡視一圈，看到們這群人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還真有幾個膽子大的，就這幾個了，進去覲見吧，其他的直接分到各宮當宮了。”

話音未落，其他馬車上的姑娘便都發出松一口氣的歡呼，只有季聽這一車人搖搖墜，互相攙扶著才沒倒下，季聽默默扶住一個快要暈倒的姑娘，對自己造的孽很是愧疚。

……早知道就不問們那麼多了，耽誤們哭嚎，結果現在要去覲見。

“如今后宮最后一位貴妃娘娘也歿了，后宮正是空缺，實話跟各位主兒說，待會兒見到陛下若是表現妥帖，那便是貴妃的命，若是敢有冒犯圣駕的舉，不僅主兒的命不保，就連各位的母家，也是要到牽連的。”太監尖利的聲音響起。

季聽：“……”之前不是有很多貴妃麼，怎麼現在一個都沒了，被吃掉了嗎？

意識到自己這個笑話不好笑，季聽抖了一下，隨后在太監轉后，一邊和其他姑娘一起跟著走，一邊低聲和們道歉，只可惜其他姑娘已經沒心思聽道歉了。

等到了正殿前，已經有姑娘嚇得走不道了，太監斥責幾句，人抬著往前走，所有姑娘都瑟瑟發抖，先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宮命的胖姑娘也是面慘白，若不是季聽一直扶著，恐怕就直接跪在地上了。

只是雖然怕得要死，在踏正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得支撐住自己，畢竟誰也不想既配上自己的命，又搭上母族的安危。

季聽隨姑娘們一同進來，第一眼便看到了著黑蟒袍的申屠川，而他的面前則跪了一個穿著服的男子，男子似乎說了什麼，申屠川面沉。季聽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和其他姑娘一起跪下了，六人齊聲行禮：“民給陛下請安。”

幾個人跪趴下了，申屠川那邊卻沒半點反應，幾人只能繼續跪著。胖姑娘到底膽子大些，在跪了許久后竟也平復了些，瞄一眼旁邊的季聽，見神如常便忍不住好奇：“你不怕嗎？”

聲音得極低，只有季聽一個人能聽到，季聽微微側目，含笑看向，用口型回答：“不怕。”

怎麼可能怕的小川呢，不管他是變態學生也好，是黑化總裁也好，又或者是什麼別的奇怪種族，都不可能怕……

心里的臺詞還沒念完，一顆熱氣騰騰還流著的新鮮頭顱便滾到了面前，瞪大的恐懼的雙眼正巧和對視，雖然不認識這人，但看他脖子上斷裂沾著的布料，便知道他就是剛才的員。

季聽：“……”臥槽收回剛才的想法要放棄這個世界現在可是涂了香還穿著素白子呢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