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偏執男配獻個吻(快穿)》第105章

跪得好好的,猝不及防跟一個圓滾滾的人頭對視了,季聽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在之前的世界里,手上不是沒見過,只是斬殺的那些都是奇奇怪怪的妖只當是大型游戲驗了,哪像現在一樣,突然就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沒了命。

就這還是膽子大的,只是愣在了原地,而旁邊的胖姑娘已經尖一聲昏厥過去,其余沒有昏倒的姑娘們也是如嚇破膽的鵪鶉一般,瑟瑟發抖的擁到了一起——

這就顯得這個跟人頭面對面的人格外冷靜了。

“把頭拿過來。”申屠川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季聽愣了一下,看著下方的頭有點下不去手,好在這話也不是對說的,因為有小太監立刻滾過來拿頭了。

不用跟頭顱小哥面對面了,季聽著實松了口氣,也敢抬起頭瞄上方的人一眼了。剛才進來時只匆匆一瞥,只看到他穿了黑蟒袍,別的卻什麼都沒看到,現在再看他的臉,發現比之前每個世界的都要消瘦,眼底黑青、印堂泛黑,一點也沒有,看起來一副短命相。

……可不就是短命麼,就出來兩百字,沒活過二十五便被男主給殺了。

可即便憔悴病態這樣,也比平常人好看,只站在那里便奪走了人全部的心神,季聽沒看過這本小說改編的電影,也不知道是哪個小鮮演的這個角,但肯定那人絕對沒有申屠川好看。

季聽角微微揚起,眼底滿是對他的慕,然后看到他對人頭做了什麼后,眼睛瞬間睜大,原先的慕頓時被震驚取代——

他他他在做什麼?!如果沒看錯的話,他是拿著劍剝了人頭上的臉皮吧!!!

季聽一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快被眼前這一幕嚇die了,接著就看著申屠川用劍挑起一張沾的面皮,嘲諷的笑了一聲:“這些刺客腦子愈發神經了,竟然想到用人皮面裝大臣來行刺,也不想想孤豈是能輕易被刺殺的。”

季聽:“……”所以這人是刺客嗎?

“陛下英明!”殿宮人下跪歡呼。

季聽立刻把頭低下,再不敢去看他。雖然他剝下來的是人皮面,但上面紅可不是面,所以還是有夠驚悚的。

然而不看申屠川,申屠川卻要看了,畢竟在一群鵪鶉的襯托下可是相當顯眼。申屠川手里的劍還在滴,注意力已經集中到了素白纖瘦的影上,目的發旋一路往后掃去,最后停在了不堪一握的細腰上。

“這些是干嘛的?”申屠川揚起下,眼底滿是探究。

領季聽等人來的太監見他問起,急忙瑟瑟答道:“回陛下,這些是這批秀中的優異者,特送來覲見陛下。”

“又要選妃了?”申屠川語不耐,“孤之前那些妃子呢?”

“……回陛下,各、各宮娘娘都已經歿了,如今是一個娘娘也沒有了。”太監在回答這句話時,都快要嚇哭了,生怕他們陛下一個神經就把他也砍了。

申屠川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惱怒:“誰許們歿的,害得孤又要重新選秀,去把們挖出來曝尸三日,孤不得安寧,們也休想安寧!”

季聽:“……”如果之前被普及得沒錯的話,那些貴妃應該都是他殺的吧?

估計在場的都跟一個想法,但沒誰膽子大到跟一個手里拿著劍的暴君講道理,于是太監屁滾尿流的去辦了,而在場的秀一聽到這個命令,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的恐懼,又暈過去了倆。

季聽微微朝鵪鶉們側目,眼底滿是擔憂,眼下加上總共就六個秀,現在已經暈過去仨了,擔心會引起暴君震怒。

正在擔心時,一點冰涼的鋒利抵住了的下,季聽愣了一下,皮疙瘩瞬間起來了。的隨著冰冷的被迫抬頭,和申屠川對視的一瞬間便看清了,挑起的劍正是剛才砍殺刺客的那把,上面還沾著刺客的跡。

想到剛才那顆圓滾滾的頭顱,季聽渾發麻,只想原地去世。

“你什麼名字?”申屠川居高臨下的看著的眼睛。

季聽穩了穩心神,努力把注意力從劍上轉移開:“回陛下的話,民名喚季聽。”

“季聽?”申屠川起眼皮,手上的劍漫不經心的往下去。

劍尖順著嚨往下時,季聽有種皮仿佛被劃開的刺痛,瀕臨死亡的錯覺讓后背刷的出了一層汗。好在劍尖并未在間停留多久,很快便順著領劃過口,在盈上停頓許久。

劍尖劃到哪,申屠川的目便停在哪里,此刻他的眼睛盯著季聽脖子往下兩寸的位置,眼底閃過的惡意季聽心驚:這傻嗶該不是嫌大,要親自進行吧?!

是的,只這短短的一瞬間,季聽已經擅自把他從心上人、變了殘暴恐怖大傻嗶,且變心變得毫無心理負擔。反正來這個世界之前,申屠川本人就告訴離他遠點了,想來也是因為知道這個世界的暴君是什麼德,所以才提前警告的。

申屠川的目停留在上許久,劍才緩緩往下劃去,不等季聽松一口氣,便停在了纖瘦的腰上,季聽下意識的吸氣,免得有小肚子出現惹惱了他。

“腰不錯。”申屠川難得說出一句人話。

季聽干笑:“多謝陛下夸獎……”

“看起來很好切的樣子。”申屠川把話說完。

季聽頓了一下,腦子里閃過一個不好的想法:該不會是想的那個‘切’吧?

“你猜孤這一劍下去,能否將你斬兩半?”申屠川親自證明了,的想法是正確的。

季聽:“……”您這話我沒法接啊。

申屠川勾起角,眼神中滿是讓骨悚然的邪氣,然后季聽便覺腰間一輕,瞳孔中倒映出劍離開的腰后高高揚起,又朝著揮來的作。

季聽只覺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慢鏡頭,的余清楚的看到旁邊的鵪鶉們驚恐的表,也能看到太監們一臉‘又要地板’的無奈加恐懼,而最清晰的,則是申屠川砍向自己的相當堅定的手。

……艸啊啊啊他是認真的!他真的要試試能不能一刀把兩截!

季聽想過在執行任務中可能會死,但絕對沒想過自己要被腰斬,說時遲那時快,咬牙朝申屠川撲了過去,躲過他的劍的同時,也因為慣倒在了申屠川懷里,雙手下意識的抱住了他。

然后四周的時間仿佛突然流正常了,大殿之上一片死寂,許多人人在看到這個場景后,忙巍巍的跪趴在地上,生怕待會兒申屠川殺人的時候濺他們一

沉默許久,季聽小心的把埋在他腰間的臉仰了起來,謹慎的睜開一條眼想看看他的表,卻猝不及防跟一雙黑沉的眼睛對上了。

怔了一下,忙從申屠川懷里退出來,膝蓋在地上連退幾步后才停下,在申屠川毒蛇一樣的目下訕訕開口:“陛、陛下龍虎威風,自然能將民輕易斬兩半,此事就不必陛下親自驗證了,否則好像民不相信陛下一般。”

眾宮人:“……”剛撲完陛下還有勇氣狡辯,當真和一般人不同。

季聽清楚的覺到,自己在旁人眼里恐怕已經是死人了,因此力無端的更大,再看申屠川,此刻還是面無表的盯著,但似乎并未怒。

季聽心頭一,又跪著朝他走去,小心的從他手里住了劍:“陛下,這劍已經臟了,千萬別臟了您的手。”話里的意思,是要把劍拿走。

申屠川瞇起眼睛審視的看著,直到的鬢角開始出汗,他才松開了手。季聽著劍的手指一沉,當即松了口氣,然后腦子一,想也不想的把劍扔遠了。

眾宮人:“……”好好的命留著多吃幾碗飯它不香嗎?

季聽也是本能反應,等劍落地的清脆聲響起,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件多傻的事,只能對著申屠川干一笑:“那劍腥味太重,莫要熏著陛下了。”

申屠川眼皮微,看向側的人頭分離的刺客。

季聽:“……”

申屠川又扭頭看向,見到把‘要死了要死了’幾個字寫在臉上后,眼底閃過一玩味:“你上倒是香。”

涂了香的季聽:“……”

“今日穿的裳也襯你。”

想到某個白染紅的貴妃的季聽:“……”

“若是糊上白泥燒,定然能將貌長久的保存下來。”申屠川慵懶的說完,看到季聽一臉呆滯,可眼底卻不見和旁人一樣的深骨髓一般的恐懼,不由得輕聲一笑。

季聽咽了下口水,著頭皮道:“燒多無趣,若是留著民的命,民不僅貌,還能跟陛下說話解悶不是。”

“你說的……”申屠川沉思三秒,隨后點了點頭,“倒也有幾分道理。”

季聽懸起的心剛放下一半,就聽到申屠川開口:“可孤不需要人解悶。”

“……還是需要的,若陛下想聽笑話了,總得有人講不是。”

申屠川看著的臉嗤笑一聲,轉朝王座上走去。能在申屠川邊當值超過一月還活著的,都是腦子靈活的人,見申屠川無意殺季聽,立刻有小太監滾出來轉移話題了:“陛下,那這些秀……”

“跟從前一樣就好。”申屠川坐下后,臉上出現倦怠之意。

小太監忙應了一聲,便弓著了幾個人,把這些暈倒腳的秀們架起來往外走。本來還有人來扶季聽的,可季聽先一步站起來了,努力把自己一團跟在人群后面,卻還是一不留神了最顯眼的那個。

“站住。”申屠川的聲音幽幽從后傳來。

本來正往外走的人們瞬間定住,佝僂著腰又轉過頭來,原本在最后面的季聽瞬間了第一個。

“季聽是吧。”申屠川眼神莫測的打量著,如毒蛇一般的目只讓季聽覺渾冷,再一次清楚的認知到,這回的男配跟之前的不同。

神,以為他要對自己做什麼時,就聽到他懶洋洋的說了一句:“給孤等著。”

什、什麼意思?這是要跟杠上了?季聽頓時頭皮發麻,當然也不敢問,聞言立刻跟著大部隊溜了,一直走到花園里,才腳的停下歇息。

一停,所有人都停了,宛若太升起那一瞬的向日葵,齊刷刷的扭頭朝看來。

季聽:“……我就是歇一下,你們慢慢走,我會追上你們的。”他們不是走在前面嗎?是怎麼做到一停下就立刻覺察到的?

“娘娘,前面不遠便是涼亭了,不如奴才背您過去?”一個資歷比較老的太監殷勤道。

季聽忙擺手:“不用了,我就在這里歇歇就行。”

“這邊坐沒坐的地方,妹妹你在這里肯定休息不好,還是去涼亭吧,要是你不想被他們背,我也可以啊,我力氣大。”已經緩過來的胖姑娘急忙朝走來,眼看著就要背

季聽連連后退:“不、不用了!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吧。”

“各宮娘娘或許也累了,還是一起去涼亭歇息吧。”那個太監又開口。

他話音未落,這幾個姑娘便點頭如搗蒜一般,看著季聽的眼睛里有敬畏有佩服,甚至還有一惶恐。

季聽遲疑片刻,面對眾人不正常的殷勤還是妥協了,于是一行人到了涼亭里休息。剛坐到石凳上,便有年紀較小的姑娘長舒一口氣,隨后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閉張的看向季聽。

季聽失笑,不的跟們閑聊,三兩句便卸下了們的戒心,又變得和在馬車里時一般了,甚至彼此之間還有了一種共患難后的革命友誼。

“我剛才真的以為你要死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活著,真的快要嚇死我了。”胖姑娘心有余悸的開口,倒不像剛才一樣奉承季聽了。

季聽頗為無奈:“我也以為自己要死了。”剛才甚至在申屠川要殺自己時,召喚了讀者怨念,卻得到了一個讀者怨念值不足、不能輕易把調離任務世界的結果,也就是說,要想離開這里只有兩種可能,經歷一次死亡或者任務功。

“不管怎麼說,咱們今日算是平安活下來了,不管以后怎麼樣,至還有幾日好活的。”胖姑娘說著,又樂觀起來。

其他姑娘也七八舌的互相開解,無非就是在這個月十五之前,都不用擔心自己小命會沒了。季聽越聽越覺得不對,不由得打斷們:“聽你們的意思,陛下是不召人侍寢的麼?”

否則怎麼會這麼篤定,在下一次請安之前絕對不會死?

胖姑娘對的無知已經見怪不怪了,聞言也只是仔細回答:“陛下平日又最煩人,不僅不召人侍寢,還連后宮的門都不進,要不怎麼說若是做了宮,只要是在離陛下遠的宮里伺候,便能保全自己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合著是個仇癥,季聽表有點慘不忍睹。

幾個人又在一起說了幾句話,歇夠了便各自跟著指引的太監去自己宮殿了。季聽跟著的是方才資歷最老的那個太監,一路上聽了無數的吹捧,只能強撐著奉承,直到進了自己的棲宮宮門才算擺

一進門便有幾十宮太監朝行禮,按照禮節訓導過他們后,便隨著翠兒在宮殿里轉了一圈,結果越轉越滿意。

“陛下飲食細,膳房每日里都致力于研究菜,對各宮娘娘便有些不上心了,不過貴妃娘娘不要擔心,咱們宮里的小廚房可是最好的,娘娘一定會用得舒心。”翠兒殷勤道。

季聽點了點頭,帶著翠兒一起在宮里巡視,等全部轉一圈,了解了宮中事宜后,已經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到了自己的寢殿時腳都酸了,一進門便看到一張相當大的雕花木床,還有上面一看就知道騰騰的大棉花被子。

季聽控制住想撲上去的想法,掃了翠兒一眼后還未開口,翠兒便機靈的行禮了:“娘娘舟車勞頓,想必是累了,奴婢這就讓人把早已經備好的水送來,娘娘沐浴后便歇息吧。”

“……好。”比想的還周到,那就只需要等著就好了。

翠兒轉離開后,很快就帶著人進來了,將屏風后的水池里倒滿了溫度適宜的水,一時間有熱氣騰騰的白煙從屏風溢出來。

水倒好后,翠兒走到季聽邊:“娘娘,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你們下去吧,我不喜歡旁人伺候。”

“是。”翠兒也不堅持,立刻帶人離開了,還相當的從外面把門給關上了。

季聽立刻起去了屏風后,等泡進飄滿花瓣的熱水中后,立刻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大腦也變得清明些了。

這個世界的任務,是讓暴君得一個善終,滿足讀者因為‘反派太帥卻死了’的怨念心態,可經過今天的短暫的見面,非常清楚的認為,這個任務不可能完

就算是那麼申屠川的,在跟這個暴君相幾刻鐘后,都有一種想要刺殺他的沖,更別說其他深其害的人了。頂多能做的,就是在男主刺殺他時大喊一聲‘有刺客’,其他的真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季聽輕嘆一聲,不知不覺中有了睡意,便趴在池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池中水漸漸涼了下來,蹙著眉頭把到一起,卻依然沒有醒,直到一只手將搭在池邊的手推下去,沒了支撐的瞬間被水沒過口鼻,才猛地睜開眼睛,在水中掙扎著撲騰起來。

在水里失去平衡,越是慌就卻是無法站起來,嗆水時眼睛看到池邊一個黑影,忙朝他出手去。

申屠川做完壞事悠然把手收了回來,看著水里還在撲騰的,眼底閃過一不屑:“你倒是會演。”還未及腰的水,又怎麼可能把人淹著。

季聽耳朵里全是水,哪聽得清他的聲音,見他袖手旁觀后咬牙抓住了他的腳,直接借力趴到了他的腳邊,猛地吐了一大口水出來,正巧吐在了申屠川的腳上。

申屠川的眼睛瞬間瞇了起來,目卻落在了潔的背上,然后便是自腰部開始,就被花瓣牢牢擋住的位置。

季聽還沒咳完,就覺到后背上多出一道灼熱的視線,饒是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暗罵一聲,接著默默向水中,將子徹底在花瓣下面后,才無辜的看向他:“陛下怎麼有空來了?”不是說暴君從不踏足后宮嗎?為什麼剛說了拜拜就又見到了?

申屠川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腳,接著再看向。季聽角掛著僵的笑,死活不肯順著他的目去看。

申屠川沉默一瞬:“孤的腳被你弄了。”

……所以要怎樣啊,你都快把我淹死了,我把你鞋弄了又怎麼了?!做人不要太雙標哦。

申屠川見模樣可憐,竟也勉強大度起來:“不如孤饒你一命,只砍了你的雙腳來如何?”

……不如何,但是聽聽不敢直說。季聽干笑著往水里了點,強行轉移話題:“陛下方才不是累了麼,怎麼突然來民這里了?”

“你如今是孤的人,該自稱臣妾。”申屠川提醒,模樣像極了正常人。

季聽卻不敢有一松懈:“臣妾知道了。”

“孤方才不是說了,要你等著,”申屠川說完看一眼,只覺得這一池花瓣有些礙眼,“出來。”

“出、出什麼?”季聽一臉懵。

申屠川眼底流出一不耐煩:“孤你出來。”

季聽肩膀了一下,瞄一眼申屠川后屏風上的衫,壯起膽子道:“可否請陛下幫忙拿一下裳?”

申屠川沉默一瞬,表古怪的看向:“你在使喚孤?”

“不不不臣妾不敢,臣、臣妾只是請陛下幫個忙而已,”季聽干的笑,“畢、畢竟陛下是臣妾的男人,臣妾只能仰仗陛下了。”

他是的男人……這種話倒是新鮮,申屠川還從未從哪個人對他說過這些,再看微微泛紅的臉,那雙明艷又暗藏秋水的眼眸,突然覺得還有趣,于是順手便將裳遞給了。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季聽已經把一襲薄衫披到了上。

上還著,裳也跟著被浸大半,上,出了玲瓏的曲線。或許是因為張,的眉頭微蹙,紅也不自覺的微張,一雙的盯著他,仿佛一只繃到了極致的兔子。

可這張臉,怎麼也該是只狐貍才對。

“陛下?”季聽見他遲遲不語,不由得了他一聲。

申屠川懶倦的盯著:“干嘛?”

季聽:“……”這是該問的問題吧,一個大男人又有仇癥,沒事杵在澡池子跟前干嘛?

申屠川看到無語的眼神,不由得心大好,轉便繞過屏風出去了。季聽松了口氣,停留片刻后才赤著腳往外走,結果剛繞過屏風,便看到本以為已經離開的某人,此刻正堂而皇之的坐在期待很久的棉花被子上。

季聽:“……”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過來,真當孤不會砍了你的腳?”申屠川冷眼看,開口便提醒了他還沒忘報一鞋之仇。

季聽頓了一下,目落在他的腳上,結果發現他還穿著漉漉的鞋子……這暴君就不會自己了嗎?是不是個傻子?

無奈的嘆了聲氣,小步朝他走了過去,細白的腳踩在干凈的地毯上,出乎意料的賞心悅目。不等季聽求饒,申屠川便不想砍了。

“陛下您也真是的,都到床邊坐下了,為何不將鞋子了,當心腳會生病。”季聽到他腳邊蹲下后,一邊溫聲與他說話,一邊手抬起了他的腳,作溫的幫他鞋。

既來之則安之,哪怕任務功的機會相當渺茫,也是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不然以暴君的格,又是腰斬又是砍腳的,恐怕沒等到男主前來刺殺,就已經先死無葬之地了。

……所以當務之急不是任務,而是好好討好暴君,以期自己能平安活過三集。

申屠川著眼皮看,眼底滿是探究。雖說討好他的人多了,可這種看不出一點懼的討好,到底是不太輕易見到,至二十五年來的人生里,沒有哪個宮或太監能做到像一樣,能這麼從容的近伺候,這可真是人——

人想對用些刑罰,看看的底線在哪里啊。

季聽只覺得后背一涼,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申屠川:“陛下?”

“無事。”申屠川漫不經意的出一只手,按在了的腦袋上。雖說玩起來必然有趣,可不怕他的人就這麼一個,若是給玩壞了,不知要過上多久才能遇到下一個,還是先多活幾日,等哪天厭煩了再說。

不知道自己在死亡邊緣反復橫跳的季聽:“……”他是拿自己的腦袋當拐了嗎?

,低頭繼續幫他,當子被褪下的瞬間,在看到他的腳后抿了一下。這雙腳雖然白皙,能看得出是個養尊優的,可是實在是太瘦了,就好像暴君本人一樣,總有種即將油盡燈枯的覺。

蹙眉握住了他的腳,瞬間手一片冰涼。季聽對申屠川的心疼頓時大過了對暴君的避之不及,捧著他的一雙腳,放在了自己小腹捂著。

腳下一片的溫暖,原本已經涼到麻木的腳似乎有了知覺,申屠川表:“你在做什麼?”

“……陛下的腳好涼,應該很不舒服吧,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該將陛下的鞋的。”季聽一臉愧疚的開口,其實心里比誰都清楚,就那點水還不至于讓他的腳涼到這種地步,估計是因為他子不好,所以才會四肢冰涼,這麼說無非是給他留點面子而已。

而申屠川相當臉大:“是啊,若不是你,孤也不會腳冷,所以孤砍你一雙腳,你可服氣?”

……服你大爺。季聽腳蹲得麻了,便抱著他的腳直接坐到了床上。申屠川被的由坐著變半躺著,但由于此刻腳被捂得暖洋洋的實在舒服,小和腳踝也因此不再脹痛,便不跟一般見識了。

季聽安靜的抱著他的腳,看著他眼底逐漸浮現的倦,不由得小聲說了一句:“陛下若是困了,便睡一會兒吧。”

申屠川瞇著眼睛看,半晌冷淡道:“孤不困。”就算是在他最習慣的那張床上,他也不知有多久沒好好睡過了,更別說這座一次都沒有踏足過的宮殿里,這張陌生的床。

若不是方才腳了,他連這里都不會坐。

季聽淺笑一聲,也跟著褪了鞋,坐在他腳邊的位置幫他蓋上被子,順便也把自己的腳都蓋了起來,自己則是繼續抱著他的腳倚在床尾:“陛下不困也蓋著吧,臣妾這里有些涼,仔細不要生病。”

申屠川輕嗤一聲:“怕不是你自己覺著冷了,所以找個借口給自己蓋上吧?”

季聽笑容不變:“正是臣妾冷了,所以才擔心陛下也會冷的。”他穿了一層又一層,上卻只有一件單,懷里還有一雙冰冰涼的腳,不斷的對釋放寒意,怎麼可能會不冷。

申屠川對的坦誠已經見怪不怪了,加上這會兒愈發懶怠,便直接沒有搭理,閉上眼睛準備瞇一會兒。

季聽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原先皺的眉頭漸漸緩了下來。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只要找準了點,這個暴君的其實是很好捋順的。

這麼想著,打了一個哈欠,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正是睡覺的好時候,更何況還抱著這麼一床厚實的被子,簡直不自的放松啊……

原本只打算瞇一會兒的申屠川,這一瞇就是兩個多時辰,等他幽幽轉醒時,寢殿里已經點燃了蠟燭,此刻正發出嗶剝的輕響,而他的腳暖融融的,稍微一還能及一片。申屠川目沉沉的看向自己腳邊正沉睡的人,許久眼睛瞇了起來。

……

季聽被踹下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坐在地上許久都沒緩過神來,再看床上的男人,此刻一臉惡意的笑:“你給孤暖腳,誰準你睡覺的?”

季聽:“……”

恍惚半晌,才想起自己如今在的這個世界,要幫助的男配是暴君——對,就是床上這個行為惡劣、不知好歹的王八蛋暴君。

木著臉看他,想起今天一整天不是在擔驚怕,就是在擔驚怕的路上,此刻更是睡眠不足就被踹起來,如果地上沒有鋪地毯,恐怕這會兒就頭破流了。再看這位男配,表囂張毫不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干了多過分的事。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申屠川看著眼底抑的怒氣,總算生出一點意外來:“你在對孤發脾氣?”

季聽看著這倒打一耙的昏君冷笑一聲,黑著臉從地上爬起來,一言不發的爬上床從他上翻過去,直接到側躺下蓋被子一氣呵

申屠川瞇起眼睛:“季聽,你當真是嫌命長了?”竟敢無視他的話不說,不經過他的允許,還直接到他旁躺下,他實在看不到這人一點求生

季聽給他的回答是一把把他按在床上,接著八爪魚一樣把人抱住,臉埋進他懷里后斥了一聲:“閉!睡覺!”

申屠川:“……”

詭異的沉默之后,申屠川表古怪的說了一句:“孤睡不著。”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就睡著了!”季聽語氣不好,反正也破罐子破摔了,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此刻只想睡覺。

申屠川再次沉默,許久之后幽幽道:“孤睡不著時,就喜歡殺人泄憤。”

季聽睜開眼睛,默默收回了在他上的手腳。

“最好是子,泡過花瓣浴的,殺出來都是香的。”

“……陛下,臣妾也睡不著了,不如陪陛下聊天?”季聽一臉溫婉。

申屠川側目看,半晌出一個微笑:“好啊。”

然后便是沉默,季聽只好努力營業:“陛下想聊什麼?”

“孤不想說話,你隨便說什麼吧。”申屠川慵懶的閉上眼睛,他神一直不好,只是也睡不著,所以每次假寐都只是讓眼睛休息而已。

季聽咬牙微笑,努力挑起話頭:“那陛下為何睡不著?”

“孤若是知道,又何至于……”申屠川話說到一半突然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季聽。說起來,這還是他這幾年第一次睡這麼久,擱往常哪有一次睡足兩個時辰的福氣,莫非是因為……

……

半個時辰后,季聽看著自己寢殿該有一張大床的位置、此刻是空無一,就連喜歡的大棉被也被整床抬走了,再想起申屠川臨走前說的那句‘孤在這張床上睡得很好,若床搬到孤的寢殿,孤或許會睡得更好’,終于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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