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把手心上沾的抹回塞西爾的上。讓他扶著自己的肩膀，一起往山口走去。

他似乎傷得不輕，每走一步都像耗費了極大的氣力，息聲越來越重。但他似乎不想在凡人面前出頹勢，強撐著努力跟上南希的腳步。

南希也很累，對方大半的重量把得不輕。再加上道路不平，走得十分辛苦。

“你不是一個人來這里的吧？”塞爾西息著問。

“當然不是，”南希把他的手臂往前帶一帶，覺都要下去了，“我跟同伴走散了。恰巧被一頭魔堵到山里，這才遇到你。”南希一邊說著，一邊瞇著眼睛勉強辨認著道路，“如果不出意外，那頭巨應該還在門口堵著。我可沒辦法對付它。”

“不必擔心。”塞西爾不以為意地說，但是下一秒就輕“嘶”一聲捂住口，似乎又撐到了傷口。

南希瞥了他一眼，對他的不必擔心保持懷疑。

說話間他們離出口僅剩十多米遠。遠遠看去，山門口趴著一只睡著的魔。巨大的像小山一樣堆在那里。隨著它的起伏，打雷般的呼嚕聲震得山壁上的小石塊簌簌下落。不僅如此，它的周圍還游著幾十只奇形怪狀的怪。

這些怪四肢修長，鼓鼓的，像人又像蜘蛛。沒有瞳仁，眼眶里只有白的水泡。它們穿著破爛的麻布服，快速地爬來爬去。尖利的指尖撓在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是什麼？”南希的瞳孔因恐懼而小了。

“是來迷霧之森淘金的獵金人，”塞西爾抬起臉掃了一眼，“到污染后變了活尸。”

“活尸？”

“所有探索過神領域的人，死后都會異變。”塞西爾角劃過一嘲笑，“這就是向往力量的代價。為怪直到終結，永遠不會有來世。”

還有這種事？

南希驚愕的臉發白。突然想起在原世界看到的新聞。某個地區的大神師意外死亡，聯邦急封鎖道路，派了軍隊和神師過去。現在想來，是怕尸異變不好控制吧？

輕輕地眨了眨睫，如果任務失敗自了，死后還要變怪的碎片永世不得超生嗎？

“沒有辦法避免嗎？”

“辦法就是做一個普通人，永遠不要接神學。還有就是，”塞西爾臉上劃過一古怪，“為神明認可的伴。”

“神明認可的伴？”南希若有所思地重復了一遍。

塞西爾瞥了一眼，輕輕勾起角，“你不會覺得自己可以嫁給神明吧？”

“不可以嗎？”南希反問。

塞西爾輕笑，“人類會娶螞蟻嗎？我不知道別的神明會不會這樣做，反正黑暗神不會。”

南希不太高興地說，“你又不是黑暗神你怎麼會知道祂的想法呢？在我心中，黑暗神仁慈又偉大。大家都說祂以殘酷手段統治北地。但是祂懲戒的都是行為不端的人。”

“祂制定嚴苛的律法，祂改善了的地位。在北地，人可以跟男人做一樣的事。那些厭惡祂的都是男。所以，對我而言祂才不是什麼邪惡的神，祂是我最最喜歡的神明。”

“我一定好好學習神，進黑暗神殿為祂最忠誠的信徒。哪怕死后為怪也無所謂。”

“哪怕死后為怪也無所謂？”塞西爾輕聲重復了一遍，側過臉看。

剛才還擔心死后為怪嚇得臉發白。現在提到黑暗神，眼中霍然亮起了純凈明澈的芒，就像漫長夜晚照亮黑暗的第一縷。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塞西爾微微抿了抿，懶洋洋地嘲笑，“好話誰都會說。祂的信徒們都是這麼說的。”

“哦，是嗎？”南希有點失，看來馬屁拍錯了。

“恭喜宿主獲得好值一分。”小n尖。

咦？

南希有些不解地眨眨眼。把披風給他時沒有得到好，攙扶著重傷的他也沒獲得好。相反只表達了幾句淺薄的就得到一分。

看來黑暗神真的像神史所說極度缺。這大概跟他生下來就被拋棄，又因為代表死亡大家都不喜歡他有關系吧？

他不缺乏臣民的畏，也不缺乏墮天使的忠誠，更不缺信徒有目的信仰。但這些都跟無關。他想要的是真正的。

但一分還是太了，黑暗神比想的難薅。

南希正在胡思想的時候，在頂爬的怪發現了他們，發出興的尖。聲吵醒了睡覺的魔，它立刻鼓起上的倒刺，開始全力沖撞口，混合著礦石的山壁就像泥一樣輕易就被鏟開。

南希驚恐地倒退，用不了幾秒，他們就會被怪淹沒。

塞西爾突然收手臂，將摟到了前。驚訝地抬起臉，視線越過他線條流暢的下顎，停在那雙狹長淡漠的眸子上。

一種恐怖幽深難以名狀的力量從塞西爾上擴散而出，這種力量和第一次直視神到的制一樣。但是眼下在神明的庇護中一點都不到。

龐大的魔抖著趴在地上，埋低了腦袋，在神明面前似乎只敢直視他的皮靴。那些奇形怪狀的活尸同樣匍匐下去，將臉部在地面，不敢有毫抬起。不僅如此，方圓百里的邪祟怪們全都哀求地發出鳴，整個迷霧之森都在抖。

神明釋放出祂的威嚴。世間萬都會在祂面前到恐懼，低下頭顱。

這種力量持續了十幾秒后，突然消失。

南希覺錮住的手臂突然松開，塞西爾蒼白著臉朝倒下。慌忙扶住他。后的魔們像水一樣爭先恐后地散開。

“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塞西爾息著說。釋放神明的威嚴耗盡了他最后一點力量。他都能覺原本一些愈合的傷口重新裂開，往外淌著。

“好。”南希毫不猶豫去攙扶他。

“算了，來不及了。”塞西爾蹙起眉向口，俊的面容帶著深深的不郁。壁上的礦石閃爍著一朵朵蒼白的熒，落在他臉上泛起冰冷危險的澤。他輕嗤一聲，“躲來躲去還是被找到了。”

被誰找到了？

南希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他在了山壁上。

塞西爾有些吃力地按住的手腕，這個作再次讓他扯到傷口，疼得氣息都變了。

“聽我說。”他認真與對視，漆黑的瞳仁溫又蠱，嗓音溫和地安，“別說話，也別反抗。很快就過去了。”

“你要做什……唔……”南希猛地把話吞咽了下去，因為塞西爾朝吻了過來。剛要躲開，對方卻在挨近的幾毫米停了下來，分寸拿得剛剛好。

“別。”塞西爾再次輕聲說。

陌生而凌冽的氣息輕撲在眼上，南希不由自主地心臟狂跳。甚至不敢眨眼。他們離得實在太近了，近到只要眨眼就會到對方的睫。

這時薄霧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沖著他們這個方向來的。南希察覺到塞西爾的驀地繃。微微側臉，余瞥見月下的幾道影。純潔的白羽翼，那是來自明神殿的大天使。

原來是這樣，微微勾。終于明白了塞西爾的危機。原來他在被明陣營的人追殺。

可是僅僅是這樣怎麼能夠呢？

出雙臂像株的藤蔓似的纏上去，十指他的頭發，的他靠向自己，熱烈又堅定地吻上去。

塞西爾微微一怔，更繃了。沒人想吻一個兇名在外的神，他也不屑于進行這種低級趣味的活。他唯一的被親吻的經歷，是收服墮天使時，對方跪下親吻他的鞋尖。

但是……這個低級的趣味，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溫的月灑下，糾纏在一起的男，像極了熱中的人。

外的大天使們猛地剎住腳步，不約而同掩住了眼睛。神主平時教導他們，不要沒事觀察人類的特殊運。他們還小，不需要這種經驗。

“有人在做的事。”

“他們是在配嗎？”

“哦，明神在上，請收起你腦中的黃廢料。”

“可是我們不看怎麼知道是不是黑暗神？”

“我來看吧。”天使長臉通紅，勉強過指看向山。只一眼，他就覺翅膀要被燒著了。

“應該不是那位，”他連忙閉眼睛，“誰會親吻黑暗神呢？”

黑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