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失敗以后》第26章 第26個修羅場

江州城與駱溪城之間,不過相隔百余里路。坐馬車最多兩三天, 劍就更快了, “咻”一聲就到了。系統給了半個月的寬限, 本不用急著過去。

當然了, 就現在這個當口, 簡禾想走也走不了。

從分尸魍魎手中險以后, 有了人證,晏家終于相信了水中有古怪,請來了修道者, 又取了阿汀的

兩只白貂尾隨粘附在服上面的一縷快要消散的邪氣,追到了那魍魎位于城外一沼澤旁的老巢。人們舉著火把進去,在那里找到了堆的腐爛尸骨。大多數的斷口,都有過針的痕跡, 正好與阿汀所說的對上了。

如此一來, 近日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的失蹤案,才總算告破。

但即便如此,這事兒余威猶在。古往今來, 江州城從未發生過魍魎害人之事。所以, 城中本沒有布下任何仙或是陣法, 對人員流的管理也很松

為了杜絕這類慘劇再度發生, 包括晏家在的各大藥商, 都吸取了教訓, 各找門路, 請了不同的仙門人士來給自家布陣。不然, 過后可就找不到愿意替自家采蓮的工人了。

現在,城中滿大街都是仙門子弟,城門亦有人在鎮守,對出者進行挨個盤問,要看臉,還要登記份。想遮著臉出去都不行。搞不好會被白家的人看到。想前往駱溪,還得老老實實地等這陣風頭過了。

另一方面,就是簡禾本人的問題了。沒有仙功護的普通人,在被邪氣沖撞了以后,重則大病一場,輕則倒霉幾天。從第二天,簡禾開始就暈乎乎地倒下了。聽說阿汀也沒好到哪里去,回家后就燒糊涂了。

照顧簡禾的重任落到了賀熠頭上。雖然之前,他一直樂于讓簡禾當冤大頭,管他吃管他喝的。但沒想到,賀熠意外地很會照顧人。大概也是拜在市井滾帶爬長大的經驗所賜。

阿汀的病好得比簡禾更快。也是事件結束后,唯一知道簡禾位置的NPC。

原因嘛,也很簡單——上岸以后,與他們一同采蓮的人必然已經看到了那張尋人啟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未免有人看到賞金數目后起貪念,簡禾自那天起,就沒有再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而阿汀,則很有自知之明——如果那天不是恰好搭上了簡禾的船,那麼,下場肯定就跟那四個橫死的大兄弟一樣了。為了激簡禾與賀熠在障局中拉了一把,非但沒有告的心思,反而經常為他們打探外面的消息,有時還會送些吃的過來。

這天,阿汀拿著食盒,來到了人煙較為稀的一河道,悄悄地上了一艘停在岸邊的船。

賀熠坐在外面,正慢悠悠地用棄仙削著一細細的竹簽。

阿汀放下食盒,大咧咧道:“小禾姐醒了嗎?我煮了點粥過來。”

賀熠翻了個白眼,修長的手指抵住,做了個噤聲的作。

“哦。”阿汀會意,小心地蹲下,好奇道:“你在削什麼?”

“捉魚用的。”

阿汀懷疑道:“就用這竹簽?連魚線都沒有,怎麼捉啊。”

話音剛落,賀熠便一抬手。咻地一下破空聲,竹簽飛迸水,水花四濺。沒過多久,就有一條魚翻了肚子,緩緩浮到了水面上。竹簽從魚尾刺,自魚穿出,竟是一擊斃命。

阿汀看得瞠目結舌。

“用這個來練眼力可好了。”賀熠把竹簽出來,把魚擲盆中,抬眼道:“你還有什麼事麼?”

“我是來告訴你們,我今天看到城門那邊,已經沒人揪著出城的人問話了,如果你們要走,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阿汀眼珠咕嚕地轉著,又道:“還有個問題,你的眼睛是怎麼好的?你真的不是瞎子嗎?”

“你猜。”賀熠也不正面回答,嘻道:“反正現在不瞎。”

阿汀:“……”

嘀咕——這些踩著劍飛來飛去的大老爺們果然厲害,想瞎就瞎,想好就好。盲起來那麼地真,好起來又那麼地迅速。

不,說不定這還是人家小兩口的趣呢。

艙中睡懶覺的簡禾打了個噴嚏。

阿汀的消息很準確。兩天后,賀熠帶著好轉后的簡禾,卷了小小的包袱,背起用綢緞包裹的兩把劍,順利地出了江州城的城門。

兩日后,兩人就換好了地圖,來到了傳說中的駱溪城。

相隔百余里,這里的風土人,與修在水上的江州城一比,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道路平直開闊,屋宇連綿。大抵是地方特,路上行人攜帶刀劍的比例,顯然比別的地方高得多

沿路行去,十步就有一家武鋪子。街角小孩兒也更熱衷于用木劍互相打鬧的游戲。

簡禾鬼鬼祟祟地用紗遮臉,環顧一周,略微松了口氣——這里竟然看不到通緝的畫像!估計,白家認為不會蠢得自投羅網、跑到駱溪來,所以省了這步。

簡禾:“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祖宗誠不欺我也。”

系統:“……”

城門開始,每逢有人聚集之,都能聽到了人們在議論白家的新家主白墨存即將在五天后舉行的婚事。

簡禾與賀熠對視一眼,當機立斷,直奔駱溪的一座客棧,在大堂的角落坐下了。

果不其然,這里也有很多人在高聲談論此事。

這個說:“我聽說啊,白墨存這兩月都沒在人前過面了。有傳言說,他早就病得起不來了。都這個關頭了,難道不是治病為先嗎?怎麼還舉辦婚事呢,又不是急著去投胎。”

那個道:“他很久沒面這一點我也略有耳聞。不過呢,我舅舅的朋友的表姑是白家的家仆,說婚事是一早就訂好的了,不也得。臨近婚禮,他們現在可忙通天了,多虧了還有白二爺當主心骨。”

“白二爺?哦,你說白墨軒。”

“對呀,這對兄弟雖是同父異母,但兄弟深,羨煞旁人。聽說啊,白墨軒早年是個紈绔子弟,爛泥扶不上墻。可是,自從他哥不行后,他就開始收斂子,代兄理家中事務了,也算是有出息。”

有人猥瑣地眉弄眼道:“這也代、那也代,總不能拜堂也代了吧。”

……

眾人嬉笑了幾聲,話題慢慢就偏了。

簡禾放下了茶杯,心道:“這些市井的傳言,看似不靠譜,殊不知卻把故事的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

白墨存被邪久,確實每況愈下。但沒想到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足不出戶,拒不見客,估計拖不了多久。

白家找了那麼長時間,依舊一無所獲,照此下去不是辦法。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才做了兩手準備,為白墨存找了另一個姑娘當新娘子,引渡妖邪。要是期限之找不到卞七,就用這姑娘頂上。

就是不知道這個倒霉蛋,到底是被騙來的,還是被強行擄來的。

簡禾著下:“奇怪了,生辰八字與質都符合白家的要求的新娘,應該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吧。”

系統:“最好的選擇依舊是卞七。但馬死下地走,白墨存隨時嗝屁,他們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個沒那麼好、但也能用引渡之法的替代品了。”

旁邊桌子的人說著說著,話題又繞回了白家上。

“聽說那晚,白家將大開府門,院則留座給貴客,院外呢,則設流水席,宴請駱溪百姓來見證。”

“不愧是白家,好大的手筆!我現在真有點好奇那新娘子是怎樣的人了。”

“哈哈,你到時候就有眼福了。聽說白氏的花橋到時候會游街,早點去,說不定能看到新娘下花轎呢。”

……

讓你們失了,原本的新娘只是個臉上有胎記的無鹽——簡禾腹誹,轉頭對賀熠道:“你怎麼看?還有五天,我們就能明正大地走到白家里面了。不如就趁那個時候,去打探打探消息吧?”

白家是武莊,按道理說,只要給錢,他們就會替你煉劍。但問題是,賀熠要用的不是普通的爐子。

銅鼎這種邪,凡是開鼎,開鼎人都要付出一定代價,很可能要見。人家用自家寶給白墨存治病,做無可厚非。但如果說要為陌生人用,白家八不會答應。這不是錢多就能解決的。

系統:“更何況你也沒錢。”

簡禾:“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謝謝。”

再說了,賀熠在仙門中名聲狼藉。就算一開始不報姓名,等亮出棄仙與筵青兩把名劍,白家人一定認得出它們,也就能順理章地推斷出賀熠的份。偏偏賀熠又仇家滿天飛,亮出姓名,可很不妙吶。

賀熠笑道:“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簡禾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就在這種平靜中帶點不安的氛圍里,時間很快走到了婚禮當夜。

在等待的過程里,簡禾與賀熠暫住在了駱溪城的某家客棧中。離白家很近,房費也很貴,但簡禾不用自掏腰包,因為這房間是系統安排的。

白家依舊鼓地籌備著婚事。就算一直待在客棧里,也會聽到很多傳言,跟先前的無出一二。

這天夜里,簡禾睡到半夜,人有三急,黑出了門。

客棧的茅房在后院一樓,中間還得穿過一片花園。簡禾打著呵欠下樓,剛拐過彎,忽然聽到了樹叢后,約約地傳出了一陣說話聲,跟快斷氣一樣,斷斷續續的,音調還很高。

簡禾:“……”

怎麼回事?誰大半夜的不睡覺,躲在草叢后鬼

可細聽了片刻,便發現,那竟是一道求饒的聲音。尾音搐,驚懼至極:“不不,二公子,您饒了我,信不是我寫的,是別人塞在我柜中的……”

簡禾:“???”

的睡意瞬間都跑了。

臥槽,沒聽錯的話,這好像是個置二五仔的現場?要不要這麼刺激!

據黃金定律,一般撞見這種現場的人,轉頭都沒啥好結果,除了被滅口還是被滅口。安全起見,最好不要摻和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吧。

系統:“不能溜。叮!支線劇要求:請宿主留在原地。”

簡禾:“……我次奧,我就出來上個廁所,你們的支線劇用不用這麼無不在?”

而且據上次的經驗,每次系統提這種要求,等著的都不是好事。

簡禾苦地一抹臉。現在也由不得了,只能等對方走了才離開。

悄聲蹲了下來,躲在了樹后的影里,從枝葉的隙窺視過去。

果不其然,遠一片茂的枝葉之后,一個男人面如白紙,口,被人押著跪在了地上。膝前凌地散落著數張信紙。

有人詢問道:“二公子,是否按規矩來?”

聞言,那男人手足就開始抖如篩糠,語無倫次地搖頭,涕淚流了滿臉:“我真的沒有,二公子,您饒了我……”

簡禾心中了把汗,悄聲轉過視線,想看看這二五仔的老大長什麼樣。

只可惜,那人卻恰好背對著,且半邊子都被樹叢擋住了。只能看到其烏發紅姿拔,且袍角繡著大片繁復的銀紋。

下一瞬,便聽到這紅人道:“不了,割掉舌頭吧。”

這個令人過耳不忘的聲音。且華麗,勾人心弦,微帶鷙。

重點是,耳得很。

簡禾:“……!!!”

已經知道自己上了何方神圣了。

人的話一出,那男人后的人便出了匕首。

簡禾不敢看,側過了。下一瞬,便聽到了一聲慘烈的聲,之后,便是一陣不調的嗚咽,估計是舌頭沒了。

以脊背抵住了糙的樹干,捂住了,額角滾落一滴冷汗。

系統:“叮!恭喜宿主發支線劇,與攻略角‘姬鉞白’提早相遇。”

簡禾苦地思索了片刻。

上輩子,姬鉞白好像是有過一位早逝的兄長。在同輩中,論長次序,他排在第二。剛才那一聲聲“二公子”,不就是在喊他嗎?!居然沒聯想起來!

這位可不是好相與的主兒。簡禾半點都不想在這個混的時刻招惹他。未免節外生枝,還是繼續假裝不在吧。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要跟作對,就在簡禾屏息凝神、高度張的時候,一滴漉漉的雨水,忽然從樹葉上滴落,砸在了的脖頸上。

簡禾被涼得渾一震,鞋尖不小心到了一樹枝,發出了咔嚓的一聲脆響。

外面的談話聲瞬間沒了。

簡禾微微一驚,當機立斷,發出了一聲弱弱的聲音:“喵。”

片刻后,那悅耳的聲音輕笑了一聲,道:“野貓。”

待腳步聲遠去后,簡禾才忙不迭地爬了出來,廁所都不上了,跑回了房間。

那晚的曲了過無痕。在客棧中,簡禾之后留心看了,沒發現姬鉞白的蹤跡。估計,他并不是住在這里,而是在這里揪到二五仔,才會就地決的吧。

很快,時間就走到了婚禮當夜。

寬敞的青磚大街盡頭佇立著一座府邸,圍墻廣得看不到邊際,層樓疊榭,玉石檐角,鎏金門環。從上到下,都寫滿了“我很有錢”四個大字。

懸掛在正門上的黑木牌匾澤溫厚,刻有端正的二字——白氏,字心填上了稀釋過的金。如今,紅燭高燃,囍字窗花,整座府邸,均被紅綢布置得喜氣洋洋的。

宴請的貴賓先行席。流水席則未開,要等新娘步院才開放。

簡禾擋著臉,與賀熠站在了府門附近的人群中張

聞名不如一見,傳說中的病秧子白墨存,今天終于出現在了人前。

簡禾暗暗皺眉。

坦白說,白墨存的模樣長得相當端正。只可惜,一大紅新郎服,都無法掩蓋住他極差的氣。他的面很白,卻并非白晳,而是一種泛著灰氣的死人一樣的白。青白、眼下青黑。那模樣,比半截子埋黃土的人還不如。

一直持婚禮的弟弟白墨軒也相伴在側,一同迎客。他的相貌與白墨存很像,但比后者多了幾分風流。原本兩人量相當,但白墨存如今脊背佝僂,材消瘦,穿著服也不像新郎,被弟弟襯得沉又畏

簡禾唏噓道:“這簡直是公開刑。”

系統:“……”

賀熠低聲音,在簡禾耳邊揶揄道:“小禾姐姐,那就是你原本要嫁的人?”

簡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賀熠撇撇

接到了請帖的賓客,陸續從馬車上下來。這會兒,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是個拔的紅男子。

他沖白墨存微笑道賀。從那微敞的出的修長脖頸,以及秀頎的下半張臉,還有那高的鼻梁,偏于艷麗的淡紅薄,都讓人對他心生出無限的遐想與好

可視線一轉,他的上半張臉,卻被一張輕薄的黃金面擋得嚴嚴實實,只出了一雙波粼粼的灰眼睛。

嗯?

簡禾納悶。

奇怪了,上輩子攻略這位大大的時候,記得他從來沒有戴面的癖好。莫非這一世的劇本,出了什麼不同?

察覺到簡禾一直盯著這人看,賀熠眼中一閃,道:“怎麼了?”

簡禾隨口道:“沒什麼,就覺得這個人戴著面,好奇怪啊。”

賀熠哦了一聲,懶洋洋道:“姬鉞白嘛。聽聞他早幾年死了夫人,之后就這樣了。”

在滿大街湊熱鬧的百姓中,一頂綴滿了薄紗的紅花轎被八人高抬走過,儀仗與派頭都十足。花轎的新娘端坐在紗窗旁,玉墜頭冠微晃,雙手疊放一起,頭不時輕點,似乎在對外面的人示意。終于,慢慢開路走到了府門面前。

轎子落地后,喜娘笑道:“吉時快到了!新郎快快上前嘍!”

滿臉病容的白墨存也難得出微笑,從弟弟的攙扶中出了手,來到了花轎面前,敲了敲門。

花轎中的新娘頭微微偏側了一下,似乎不已,不愿出來。

往回幾次,仍不出來,喜娘只好出來打圓場,笑道:“好嘍,再不出來就要誤了吉時嘍。”

說罷,就掀起了簾子,牽住了新娘子的手,輕輕一拉,想讓借此起

孰料,下一瞬,新娘整個人卻從轎子里摔了出來。頭紗落地,圍觀眾人驚呼了一片。

簡禾瞳孔一,詫異地倒退了小半步,被賀熠扶住了腰。

這個新娘,致講究,指甲涂抹丹蔻,頭冠綴滿珠玉。

可是,的脖子已在領口被齊齊切斷,上面空空如也,兒沒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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