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獻禮》第14章

繼續待在這里也不是辦法。為今之計, 只能暫時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了。

葉淼深呼吸一下, 按捺下了七八糟的猜測,謹慎地將沾在擺上的草葉和小枝條都摘干凈了, 確保不會被別人發現自己曾經到過森林里,這才若無其事地晃回到了宴會的場地。

王作為今晚的主角,在侍從的簇擁下, 笑容滿面地落座在景致最的位置上。

大王子的位置在旁邊。等兩位主兒都座了,其他貴族們才紛紛坐下。

葉淼的位置不前不后,所幸前方沒有遮擋,正好可以把眾人的神態都收歸眼底。

注意到, 王今晚的心似乎十分愉快, 不僅一直與邊的人聊天, 連酒都多喝了幾杯。

眾所周知, 王與大王子的關系向來都有點張。對大王子的吊兒郎當一直頗有微詞, 不滿他不擺正自己的儲君份。大王子則是不服管教,在叛逆時期, 做過不王面子的荒唐事。

往年的登基慶典, 都是侍長代為籌辦的。沒想到, 在大王子年并搬出王宮后, 母子二人拉開了距離, 關系反而有所緩和, 開始能相互理解了。大王子承擔起了儲君的責任,分擔了不政務工作。第一次籌備大型晚宴,也做得有模有樣, 難怪王會這麼高興。

葉淼垂眸,往口里送了一塊烤得外焦里的羊,咀嚼了幾下,才不地看向了對面。

二王子端坐在王右側,畔一直帶著優雅的微笑,慢條斯理地用著餐,間或回應一下王的話,沒有毫異樣。

至于那位宰相的小兒,由于還沒與大王子婚,目前還坐在父親的邊。似乎不及二王子沉得住氣,神有點心不在焉,偶爾不著痕跡地瞥向二王子的方向。

自然,這樣的小靜,在這個喧鬧的環境中,本激不起一點關注。

如果不是剛才在森林里撞見了他們抱在一起的一幕,就憑二人這生疏的表現,葉淼想象力再好,也絕無可能往那方面猜測。

弟弟撬了哥哥墻角……不,從時間先后來說,應該是哥哥在母親的安排下,無意中撬了弟弟墻角。

這兩人有私一事,恐怕不僅是大王子,連王也被蒙在了鼓里——畢竟,妃子的人選如此之多,又不是非宰相的小兒不可。要是知道二王子傾心于這個孩,王應該不至于點鴛鴦譜。

只是……回想起剛才無意間窺見的二王子那副冷漠的表,葉淼就覺得的。

人永遠不會知道枕邊人在想什麼。再親也隔著一層肚皮。宰相的小兒被沖昏了頭,而傾心信任的二王子所投,顯然遠遠沒有深。

與其說是沖冠一怒為紅、為對付大王子,葉淼覺得,二王子利用的名義接近宰相的可能更大。

葉淼捧起酒杯,鎏金赭的鐲子與杯盞中的燈影相映輝。淺淺地啜了一口淡紫的果酒,任由意在舌徜徉,抑下越發濃重的忐忑。

宴會從傍晚開始,順利地進行了幾個小時。賓客們杯盤狼藉,樂呵呵地觀賞著歌舞表演。

什麼怪事也沒發生,難道是會錯了意?

葉淼吁出口氣,懶骨頭一樣往后一靠。余無意間瞥過了不遠的曼特耳拉河,頓時吃了一驚。

河面上不知何時起,飄起了的朦朧霧氣,對岸的燈火已被虛化了黯淡的點。原來平緩向前流的河水中央,竟形了好幾個直徑約有兩米的漩渦。隨著它的飛速轉,中心的水位不斷下降,不斷有細碎的藻類被絞斷,與水珠一起被吸向了深淵。

不太對勁!

葉淼匆匆回頭,四周的賓客沉浸在熱鬧的歌舞表演中,本沒人留意到了河水的異狀。

那一瞬間,耳邊仿佛萬籟俱寂,一切喧囂都遠去了,人們猶如進了慢鏡頭,高腳杯擱置在臺面,酒平面緩慢晃,濺出的半圓形的酒水在空中劃出了扁扁的弧度——遠去的樂曲聲也被拖長了,喑啞得宛如砂紙刮……唯有那不祥的漩渦越轉越快,倒映在葉淼漆黑的瞳底,驟然小為針尖——

“劈咔——砰——!!!”

河面出了高達十余米的水幕,地板破裂的巨響陡然炸響,震得人耳劇痛。氣浪裹挾著木樁和石塊的碎片轟然沖上了半空,再如雨點一樣漫天砸下。玻璃杯碟傾倒搖晃,碎片飛迸,慘聲四起!

離河邊最近的人被沖擊力拍飛,震得口吐鮮。不幸昏死的人滾進了地板的大里,轉瞬就被滔滔奔涌的河水無吞噬。

堅穩的平臺猛烈搖晃,在四周驚懼萬分的喊聲,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下方頂穿了厚重的石板,帶著凄厲的長嘯與暴雨般的水珠,升到了半空。

壯如圓桶,在木板外的部分就有六七米高,排布著貝殼大小的鱗片,一難以忽略的腐臭味涌進了葉淼的鼻腔。

一顆長有背鰭的蛇頭從迷霧中垂落,泛著紅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底下的人,緩緩咧開了盆大口。

一個貴族夫人最先反應過來,漂亮的紅指甲抖著指向了它,間溢出了一聲恐懼至極的尖:“是蛇啊!快逃!”

王與大王子均料不到這一變故,臉上都泛著鐵青

葉淼被沖力撞得眼冒金星,爬起來后,第一時間瞥向了二王子——二王子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毫沒顯出異樣。

大王子回過神來,怒吼一聲,讓侍衛護送王和其他貴族離開這里,自己出了劍,與趕來的騎士一同圍剿大蛇。

貴族們如夢初醒,屁滾尿流地在侍衛的護送下一起往森林的方向跑去。宰相也在小兒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加了大流。

一張側翻的實木矮桌將葉淼裳的尾擺住了,像一樣的孩不在數,個個都在喊救命,侍衛卻沒法一一兼顧。葉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救,借這半米高的木桌擋住自己,一邊蹬沉重的木頭,用力將一寸一寸地拉出來。

前方,雷霆巨響接連炸開。葉淼詫異地抬頭,在貴族們逃亡的方向,又一條一模一樣的蛇破開木板鉆出。幾名侍衛都措手不及,被頂飛到天空,狠狠砸到了森林里。

片刻前還是別出心裁的宴會場地,此刻已變作末日的修羅場。地板仿佛是一一個窟窿的薄紙,一條又一條的巨蛇從下方鉆出,在半空扭,輕易將包抄了這里。

葉淼瞳孔劇,飛快地逡巡了一圈。

一,二,三,四……九條蛇!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蛇?

王早已被護送到了遠離河岸的地方。被巨蛇攔住去路的后半截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原路返回,那里起碼有侍衛保護。

九條蛇傾斜著子,追了過去。彼此的距離越越小,脆弱不堪的木板被連片掀起,徹底支了起來,在半空被夾碎,出了底下的蛇——

這九顆蛇頭,竟然是連在同一個上的!

這是一條九頭蛇!

和那可以靈活甩的九顆蛇頭相比,底下的雖然壯兩倍,但顯然笨重得多,移得很緩慢,大片蛇鱗都要不落的,腐爛味道更濃,簡直就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猙獰怪

葉淼死死地住了鼻子,肺腑中最后一團新鮮空氣險些被出。認出這是什麼東西了。

顯然認出它的份的不止葉淼一個,陌生的恐聲劃破夜空:“是海德拉!”

“見鬼了,是海德拉!”

海拉德是一種臭名昭著、兇殘嗜的九頭蛇的名字。它的攻擊極強,九顆頭都不容小覷,鱗片,刀槍難。最讓人害怕的是,那九顆頭中,正中央的那顆是無法殺死的,砍掉以后,又會立刻在斷口新長出兩顆來,搖一變,為更強大的十頭蛇,以此類推,不斷裂變,極其棘手。

因習問題,它們多棲息在人跡罕至的沼澤地帶。在瑞帕斯大陸上已經絕跡了多年。沒想到今天會重現在人間。

大王子與二王子率領士兵對抗蛇頭。貴族們在混之中如盲眼蒼蠅一樣竄,找地方躲,哪里還有平時的半分風度。

宰相拽著小兒,到了葉淼所在的木桌后。

被他一,葉淼險些魂兒都沒了,勉力了口氣,掙了出來。回頭了一眼宰相的小兒,可以看見,的臉極為復雜,既有張,也有不安,但是……似乎沒有多麼驚慌,眼不再掩飾,一路追隨著二王子的方向。

果然,知道這條九頭蛇是二王子的……

九頭蛇野難馴,從不接人類差遣。二王子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這條九頭蛇聽從自己的號令?

葉淼注意到,這條九頭蛇的蛇鱗,似乎沒有書上所寫的那麼刀槍不。對比它巨大的型來說,刀劍就像小子。可隨便一劍下去,都可以在蛇上留下細小的劃痕,連鱗帶削下一小塊來,絕對是不好的。

這麼會兒功夫,腹背敵的九頭蛇已經沒有一開始強橫了,被眾人合力斬下了側面的三顆頭顱。

更奇怪的是,傷口沒有流出來,腐臭味卻越加濃重。仿佛組的,是一團鼓脹的、完全沒有彈力的灰

這樣的質,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對了,腐臭味,灰白爛泥一樣的皮——不就和那一只在圖書館和房間的臺上出現過,意圖吃掉的裂口怪,如出一轍麼?

莫非連那只裂口怪也是二王子的手筆,大王子宮殿中的寵妾,就是這樣被除掉的……

就在這時,那邊終于突圍出了一條安全的道路,一個渾的侍衛長沖了過來,拽起起了宰相:“大人,王子妃殿下,還有公主殿下,快隨我來,這里快塌了!”

在侍衛長的護送下,葉淼心驚膽戰地踩過搖晃的木板,避開一個個大,往出口跑去。可還沒接近出口,一道沉重的黑影就重重地拍到了他們前方的木板上,幾人同時倒在了地上。尖銳的木屑橫飛,一顆蛇頭怒張獠牙,沖著他們三人而來。

“鏘——”

千鈞一發之際,蛇頭被趕來的二王子斬下了,不過他也被沖擊力徹底拍暈,倒在了不遠,被侍衛長抱了起來。宰相父趁機跑到了岸上。葉淼被掉下來的蛇頭阻攔了去路,只好又回了桌子后。

蛇頭又了一顆,九頭蛇徹底被激怒,正中央最兇惡的蛇飛快往這邊來,蛇鱗地板的嗦嗦聲讓人骨悚然。

說那遲那時快,大王子從旁滾來,堪堪擋在了的面前,惡狠狠地用劍與蛇頭對峙著。蛇的盆大口噴出了腥腐的氣味,嘶嘶吐著蛇信,歪歪扭扭的黃牙拖著涎,。

張的氣氛凝固在半空,只要一星朔火,就能引

侍衛們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出,就怕突然涌上去會刺激到九頭蛇,將大王子咬個對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九頭蛇卻仍保持垂頭的姿勢,沒有任何靜。

到了邊,它卻仿佛在遲疑,渾濁的小眼珠驚疑不定地瞪著大王子。

不,不對。葉淼腳趾一脈的搏了節拍,臉慘白。

九頭蛇看的不是大王子,是

它的視線,越了前方的阻礙,直直地落在了上。

周圍的人既暗暗松了口氣,又不著頭腦——它為什麼會停止攻擊?

就在這時,九頭蛇忽然往后倒退,笨重的蛇一節一節地了曼特耳拉河中,消失在了幽藍的水波中。

那一瞬間,所有劫后余生的人都油然生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心

它就這樣走了?

葉淼驚魂未定,自四肢百骸流瀉走的力一點點重燃。

恍惚間,聽見了一聲重重的落地聲。

那是快從嗓子眼躍出來的心臟,回歸原位的悶響。

若九頭蛇不是普通的九頭蛇,而和那種丑陋的裂口怪一樣,是二王子搗鼓出來的怪東西,那麼,會聽他的指令也不奇怪。

這樣就結束了……難道說,二王子并沒有給它下達殺死大王子的指令,只是讓它大鬧一場嗎?

被人攙扶起來時,葉淼下意識地捂住了心口。薄薄的裳下,怪留下專屬烙印的那片,似乎也連帶著泛起了古怪而微熱的麻意。

遽然,銀亮的電在心頭閃過。

恐怕,九頭蛇轉頭跑了,不是因為巧合,而是因為——上的印記。

的氣息可以擋住很多東西對的滋擾。只是,現場太過混,九頭蛇直到湊到面前了,才察覺到了上的氣息。

葉淼心里泛過了一難以言喻的容。不管那只怪有多惡劣,祂的確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關頭保護了……

和祂結下契約是迫不得已,也是命中注定。如果沒有與祂結緣,的命運,也許會和大王子后宮里的姬妾一樣,悄無聲息地在某個雨夜被那些東西分食,經歷無比的痛苦與恐懼后,備煎熬地死去。

而且,那只怪,也是第一個擁抱、親吻的“男人”,占據了各種意義上有關于第一次的回憶。

遠在卡丹的父母和弟弟絕無可能猜到,他們印象中乖巧純潔的兒,在亞比勒這里,與一只忌的怪在黑暗中耳鬢廝磨,糾纏息的次數,已經數不過來了。

有時候親得興起,還會托起,將懸空抵在圍墻上,讓可躲,只能掛在祂上,摟著祂的肩,宛如出咽的祭品,細弱地嗚咽著,被祂予取予求。

的淚水、涎,都會被祂著迷地去,然后強迫張開品嘗。

如此刺激而讓人倍的經歷……大概在回到卡丹后,也難以忘記。

“公主殿下,您的臉好紅,是不是不舒服?過來坐坐吧。”

一個侍打斷了葉淼的思緒,將扶到了岸上的一塊石頭上。

葉淼輕吸口氣,晃了晃頭,有些恥——沒救了,這個時候居然在回味和那只怪……的細節。

直到離曼特耳拉河夠遠了,貴族們才癱到地上。回過頭去,那布置得極其夢幻的宴會場地,如今已經破敗如有狂風過境。想必,海德拉現亞比勒的消息,明天就會傳遍附近的幾個國家了。

昏死的二王子被人抬著搬到了草地上,氣息很微弱。王立即吩咐仆人護送他回王宮醫治。

本來宴會也快結束了,來接他們的馬車早就在路上了。在等待的過程中,現場鬧哄哄的,哀聲不斷。

有人沉不住氣,走到王面前道:“陛下,海德拉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此話一出,仿佛撕開了一個小豁口。眾人紛紛出聲了。

“沒錯,奧奎神父,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在現場,還殘余著一些海德拉被削下的,侍衛把它們都弄了過來。在重新燃起的明亮火把照耀下,葉淼開了人群,來到了前面,看到這些并不是新鮮沾的,里已經枯萎收,白的疽蟲扭曲地鉆著。

果然,沒猜錯,這條九頭蛇,和那種裂口怪一樣,都是腐塑的

“奇怪,這不是才斬下來的嗎,怎麼會爛得這麼快!”

“這麼說起來,我記得從一開始,九頭蛇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很濃重的腐臭味了。難道它那時候就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如果里已經腐爛了,怎麼可能還會攻擊人?”

奧奎神父蹲下檢查了一會兒,起用蒼老的聲音道:“陛下,據我判斷,這不是普通的海德拉,而是從土里拖出的海德拉尸。”

“尸怎麼會起來?”

“依我所看,這條蛇尸應該是接了暗魔法的洗禮。被人用邪的手段豢養后,它會變只聽從主人命令、絕不傷害主人的忠犬。這是,在它壯大以后,很有可能會生出自己的意志,主人一旦疏忽,或是顧不上看住它,它就會跑出來作。而且……”奧奎神父一頓:“極有可能,它的主人就在現場。”

此話一出,四座嘩然。

王站了起來,碧藍的雙眸盛滿沉的怒意,環視一周,咬牙切齒道:“這件事,一定要徹查。”

這時候,人群中出現了一些雜音:“這條九頭蛇,似乎看到大王子才轉頭離開的。”

“奧奎神父說它絕對不會傷害主人,難道……”

大王子然大怒:“無憑無據,是誰在污蔑我?有膽子就出來和我對質。”

質疑的聲音低了低,卻又瞬間冒出了更多,嗡嗡不停。

葉淼愣住了。

沒想到事會往這個方向發展。難道二王子的目的是污蔑大王子,以破壞王對他的印象?

可是,憑借“九頭蛇見到大王子就閃躲”這一點,遠不足以把大王子定罪——只要咬死這是巧合就行了。畢竟要是較真,當時和大王子都在蛇頭所對的方向,也一樣有嫌疑。

此時敢說話的,大多是一些外國賓客:“沒錯,那條九頭蛇一直在攻擊人,完全沒有停下的趨勢。直到大王子攔在它面前后,才突然逃走了。剛才宰相大人也在現場,應該也看到了吧?”

宰相角一抖。他的確從遠看到了全過程,而且在聽了其他人的質疑后,心中也嘀咕著升起了疑團。可是他的小兒馬上要嫁給大王子了,二人是一繩子上的螞蚱,要是說了對大王子不利的證詞,也是在損害自己的利益,就和稀泥道:“大王子勇猛過人,又有如此多的衛兵包圍它,九頭蛇再怎麼兇猛也只是魔,被嚇退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大王子一派的臣子們回過神來,紛紛站了出來,駁斥大放厥詞的人:“沒錯,殿下又怎麼可能會養那種東西!太荒唐了。”

王的臉愈加難看,一揮手,沉聲道:“這件事還需要仔細調查,在那之前,我不想看見任何人被冤枉。水落石出前,誰膽敢用無中生有的猜測來中傷儲君,我會一并視作對我的不敬。”

王此話一出,周圍的聲音頓時消失了。即使還心有疑慮,但瞎子也看得出來王有意護著大兒子,便都閉了。

就在場面被控制住的時候,人群中,一個姿容姣好的舞姬突然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王面前,大聲道:“王!我有事要稟告。這不是空口無憑,我有大王子用暗魔法馴養九頭蛇的證據!”

眾人目瞪口呆,連大王子也都難以置信地盯著

葉淼也被這變故驚呆了。

記得這個人。是大王子的寵妾,也是當初二王子安在他邊的人……

剛才九頭蛇的反應,是不能把大王子定罪。可要是加上了大王子邊最親的人的證詞,就一定能大大地增加可信度,讓大王子無法回擊。

王眉頭鎖,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寵姬又叩了一下頭,隨即直起來:“我是大王子殿下的姬妾,已經跟在殿下邊四年了,對殿下的一切都很悉,關于暗魔法的,我也是知人。”

大王子額角的青筋一地綻了出來,暴跳如雷,近了:“胡說八道!你這個……”

王深吸口氣,冷厲地盯著,寒聲道:“你要是敢說一句假話,我絕不饒了你!”

王陛下,其實大王子殿下在幾年前起就在研究暗魔法,我見過他搜集暗魔法的書卷,還用寢宮中那些不寵的人來試驗。所以他的后宮,每個月都會有人消失。殿下寵我,所以一直留著我侍奉。前不久,殿下結識了一個來自坵羅的商人,從他那里獲得了海德拉的尸,藏在了行宮的后院里豢養……”寵姬泫然泣,口齒卻格外清晰,仿佛已經在心里演練過無數遍了。

每說一句,王的臉就難看幾分。

“但是!這條九頭蛇非常兇猛,早前我就目睹過殿下差點控制不住它,被它逃出魔盒的景!若我當時勸阻殿下銷毀這只魔,今天就不會讓它跑出來,害這麼多人傷了!”說到最后,寵姬再一次叩頭:“陛下,我說的話千真萬確,絕無虛假。您不相信的話,可以立即派人去大王子的行宮搜查,一定可以搜出暗魔法有關的筆記和書卷,以及九頭蛇的蛇蛻!”

大王子渾氣得發抖,拔出了劍來,牙關迸出一句滔天怒意的話:“你這個賤人,竟然當眾污蔑于我……”

寵姬尖一聲,爬起來,躲到了奧奎神父的后。

葉淼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番說辭太毒,也幾乎沒有。大王子就是未來的王,沒有篡位的必要。所以寵姬一口咬死大王子對暗魔法興趣——大王子之前放浪形骸,會沾染暗魔法,聽起來也不奇怪。

不僅如此,還將先前在王宮中頻發的人失蹤案也歸為了大王子的罪過。

如果沒猜錯,應該早就在行宮中藏好了二王子的“證據”,圓了這一出賊莊嫁禍的戲。

一旦搜到證,再結合寵姬大義滅親的供詞,以及先前的疑點,這件事幾乎已是板上釘釘,百口莫辯的了。

暗魔法不論在哪個國家,都是被嚴厲打擊的邪惡事。若是傳了出去,亞比勒的儲君非但不先士卒,還在背地里發展這種興趣,那麼,子民對他的信任必然會轟然倒塌。

嚴重起來,也許會被撤掉儲君一職。

大王子臉慘白,顯然已明白自己踏了圈套,轉向了王,聲嘶力竭道:“母后,一定是有人指使來誣賴我,什麼暗魔法、九頭蛇,我全不知

王的子晃了一晃,模樣像是老了好幾歲,忽然轉頭,指著侍衛長:“馬上去大王子的行宮搜查。至于……大王子和他的所有隨從,一個不許走,都隨我進宮。”

葉淼心臟一,目追著大王子挫敗的側臉。

這個人,雖然魯莽,但是,似乎不是什麼壞人。至現在是被冤枉的。

九頭蛇逃走,是因而起的巧合,可最終,卻錯地幫了二王子一把,為了證明大王子“罪行”最不可推卸的證據——寵姬的話可以造,暗魔法書可以是嫁禍。九頭蛇的反應,卻是無法抵賴的。

葉淼上前一步,有那麼一瞬間,想沖王說出在林間聽到的話。可是,理智很快就戰勝了沖

——沒有證據。

比起人證證俱在的大王子,道聽途說來的幾句輕飄飄的話,非但不夠分量挽回大王子的劣勢,指不定,還會遭到激烈的攻訐——畢竟聽到的,是二王子與宰相之的私,一說出口,必定會同時得罪了兩方。

而最關鍵的是,又能怎麼解釋,九頭蛇怕的是,而不是大王子?

這就勢必要暴進過地、還和怪締結了契約的事

的推測中,王就是囚的主謀。把這種事拿到面前說,也許是自尋死路。

葉淼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只是人質公主,貿然加異國王權的紛爭中,稍有不慎,就會碎骨。即使想幫忙,也必須另找一個機會……

當天晚上的就止于王的這個命令。死里逃生后還想看熱鬧的貴族們被送上了回王宮的馬車。

大王子被寵姬指證一事,莎娜和瑪格還未得知,但九頭蛇襲擊宴會的事兒早已傳到們耳中。

見到小殿下一臉心不在焉,瑪格只當驚過度,給披上了裳,又一下下地拍著的后背,輕言慢語地安

葉淼激地笑笑,又低頭沉思了。

回到宮,已是深夜。

被提早送回宮的二王子還沒醒來,王第一時間去了看他。大王子亦暫住在了以前的宮中住所里。至于那位寵姬所說的話,王下令,在有最終定論前,所有人都不得傳。

洗漱后,葉淼本沒有睡意。等瑪格和莎娜都休息后,悄悄地晃到了花園里。

拜怪所賜,的膽兒是越來越大了。今天連九頭蛇也不敢接近,那麼,深夜一個人呆在外面,就更不用害怕了。

吹了一會兒涼風,葉淼依舊有點心煩意,看著天空,忽然想找個人說說話。

心里第一個浮現出來的人,居然是貝利爾。

昨天,怪估計是不想興致被打擾,沒有放貝利爾出現。所以,也有十天沒見過他了。

如果這次去到,到的還是那只怪……以祂那個小肚腸、從不吃虧的子,會不會又被祂逮住戲弄,還被要求親祂?

那樣的話,豈不是虧大了?昨天才親過一次啊……

最可恨的是,怪居然說

葉淼耳一紅,忿忿地摘了一片草葉,碎了扔掉。

哪只眼睛看到了?你才

在天人戰中,葉淼最終敵不過自己的雙,還是晃到了先王的宮殿附近,站在了廊下。

今晚的月格外明亮。王宮戒嚴,到都燈火通明。但明卻無法浸染到這座孤零零地聳立在黑暗中的宮。

正當葉淼出神時,腰肢忽然一,被攬了一個懷抱中。嚇得差點尖出來,一只冰涼的手已捂住了,那人的冰涼的抵住了的耳垂。

葉淼一,耳邊就響起了悉的聲音:“……想見我?”

作者有話要說: 【腦小劇場】

貝利爾:看著我家的方向發呆,怎麼,想見我?:)

葉淼:自作多,我想的不是你這只怪,是貝利爾。【OS:啊啊啊怎麼被祂看到了(////T/o/T//)

貝利爾:寶貝兒,那個也是我。

葉淼:……

——

【小士】

九頭蛇,又名海德拉(Hydra),來源于《波斯古經》與《圣經》,是西方神話中最負盛名的兇殘怪之一。一些記載稱其長了狗的

在古希臘神話中,九頭蛇是被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斬滅的。他一刀斬斷了海德拉位于正中間的最兇惡的蛇頭,卻懵地發現九頭蛇變了更棘手的十頭蛇。于是,赫拉克勒斯來了朋友伊俄拉俄斯,讓他用熊熊烈火灼燒海德拉新長出來的兩顆頭,遏止它們長大,自己則趁機將蛇頭斬下,埋在了一塊巨石下,并把蛇兩段,這才徹底殺死了海德拉。

——

補完&修完啦。網審一直卡住,不然可以更早。

謝謝改名專業戶姑娘的火箭炮~~~(づ ̄3 ̄)づ

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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