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獻禮》第20章
葉淼僵立之際, 虛掩的大門外突然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兩扇厚重的大門被推開,足音紛至沓來,無數士兵持著武涌了進來, 將這里重重包圍了起來。
不幸之中的大幸, 葉淼彼時恰好于房間深,垂落的紗簾遮擋了的影。見到事有變, 條件反地矮下來, 藏在了一柱子后方, 心臟砰咚直跳,側首往外窺去。
王勉強忍著腹中疼痛, 坐直了上半, 厲聲道:“你們干什麼?!”
刀劍之間, 一片沉默, 沒人回答的話。很快,從他們后緩步出了一個人, 正是一臉平靜的二王子。
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狠狠一拍臺面:“你……!”
不同于無法接現實的王, 葉淼在看到來者是二王子, 腦海里只浮現了“不出所料”這四個字。
二王子, 終于還是按捺不住, 手了。
那麼,今天晚上,讓侍假傳口信,將大王子“請”到了王的寢宮里的人, 一定也是他。
他想做什麼?難道想制造王毒發亡的假象,以嫁禍給大王子?
不,不對……他既然勞師眾地帶了這麼多人來,應該不會再用如此迂回的手段,而是來直接攤牌滅口的。
葉淼深吸口氣,手臂的汗倒豎。
怎麼辦,似乎——卷進了不該看到的政變事件里了。
二王子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后還跟了一男一。
其中一個毫無疑問,就是宰相的小兒。終于不用再藏藏掖掖,上前挽住了二王子的臂彎,目中寫滿了如愿以償的激和純然的喜悅。親依偎的姿態,讓這段見不得的關系得以浮出了水面。
而另一個追隨者,竟然是在宴會上出現過的宰相兒子!
宰相的三個孩子里面,長與三都有著無可挑剔的貌與氣質。惟獨這個排在第二的兒子,雖說相貌也十分俊秀,但眉目總籠罩著一揮之不去的鷙之氣,讓葉淼印象深刻。
宰相的一對兒,竟然都摻和到了二王子的計謀里?
宰相的兒子走了進來,環視一圈,有些得意:“二王子殿下,您的計劃功了。現在我們是不是該……”
“先等等。”二王子天生謹慎,對后的士兵道:“帶人將這座宮殿清查一遍,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在埋伏。”
葉淼渾一。
寢宮再寬敞,也是有限的空間,這麼大一個活人終究藏不住,很快被士兵發現,押到前面去了。
那三人明顯沒想到里面真的藏了一個人。宰相的兒子口道:“這不是那個卡丹公主麼?”
二王子也是微訝,回過神來后,做了個手勢,讓士兵將葉淼、王,以及大王子的手腳,都分別用糙的繩索綁了起來。還收走了大王子上的武。
也許是事先被叮囑過,葉淼發現,在綁與王時,士兵毫沒有怠慢,繩圈維持在一個恰好無法掙、又不會磨傷皮的度。
不過,對于站在王座上發號施令了十幾年的王而言,這絕對稱得上奇恥大辱。坐在地上,目眥裂,怒極咆哮:“大膽!你們竟然敢……嗚!”
話只說了半截,已抵不住腹中陣發的絞痛,咬牙伏倒在了臺面。
見狀,二王子的作似乎滯了滯。倒是他邊的宰相兒子趁機道:“王陛下,您的解酒茶已經被我們中途掉包,加了銀水仙的。雖說喝了會腹痛如絞,渾乏力,但只要在天亮前服下解毒|藥,就不會有任何問題。為了減輕痛苦,您還是別比較好。”
趁著這個機會,士兵們一擁而上,將王控制住了。
鬧出如此大的靜,被酒侵蝕了神智的大王子幽幽轉醒了。發現自己被縛了起來,四周都是陌生的士兵,他瞬間自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既驚又怒地轉向了一看就是始作俑者的弟弟:“你想干什麼?!”
“我想干什麼?”二王子低低地笑了幾聲,攤開手道:“哥哥,你應該不會看不出來吧。”
大王子眉頭一皺,倒了一口氣,曲起了。宰相的兒子面得,就把銀水仙那段話又重復了一遍,警告了他別輕舉妄。
葉淼發木的頭腦忽然清明了一瞬。
不對勁。
大王子從一開始就躺在地上了。那壺有問題的解酒茶,他本沒有沾過一滴,絕無中毒的可能……
“你們……”王臉鐵青,喝問道:“你是不是瘋了?”
“可能是吧。”二王子冷冷一笑:“在得知了母后你明晚就打算立下詔書,宣布哥哥明年繼承王位,還要將我送到邊境去駐守時,我就瘋了。”
葉淼一怔。
原來如此!王下定決心將大王子送上王位,同時,準備將有可能對此造威脅的二王子送離弗蘭伊頓。
宰相作為王近臣,一定是知人。他的兒子或者兒聽到這個,轉告給了二王子,一點也不奇怪。
詔書一旦公開,大王子的地位將更加穩固。而二王子,一旦在這個關頭離開了弗蘭伊頓,那麼,他辛苦經營至今的一切,包括人脈、計劃、棋子,都將會遭到毀滅的打擊……
在王步步之下,為了不坐以待斃,二王子必須先發制人。
“原來你一直心積慮,想篡奪王位……”大王子掙不了繩索,著氣,恨聲道:“這麼看來,當初在登基慶典上突然冒出來的九頭蛇,還有那個誣賴我的姬妾,也一定和你有關系吧?!”
“沒錯,從幾年前開始,我就接到了暗魔法,除了那條九頭蛇,你后宮的那些失蹤的人,也與我有關。”二王子皮笑不笑:“不過,哥哥,你只說對了后半句。我并非一直心積慮。至,在六年前,我對王位一點不興趣。”
王啞聲道:“那為什麼……”
“巧了,母后,我也有個‘為什麼’想問你。”二王子走近了些許,神染上了些微猙獰,再不復平日的文雅。他盯了王半晌,齒間終于蹦出了一句話:“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偏心?”
“我和哥哥都是你的孩子,你卻總是區別對待我們。假若我比不過他,那的確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心自問,從小到大,我哪里不比哥哥出?我父親是份高貴、戰功赫赫的將軍,他的父親只是一個無名氏!在文在武,我都表現出眾,待人接、輔政理事也挑不出錯,我努力扮演一個完的兒子,從不讓你煩心。哥哥呢?他暴躁易怒,流連、不思進取,你卻一直無條件地包容他,偏他!我費盡心思才換來的認可,他勾勾手指就能得到!”
仿佛是將抑已久的心里話都倒出來,二王子的聲音極為激,每一個音節,都重重地敲擊在聽者的耳上。
“小時候,我甚至懷疑過自己不是你的孩子。”二王子出了一個扭曲的自嘲笑容:“我以為只要自己比哥哥出很多倍,就能得到哥哥那麼多的,你就會對我刮目相看。為此我拼命努力,哥哥在你懷里撒時,我在練劍,手掌磨出泡也不喊累。我還學會了如何討好哥哥!結果一點意義也沒有。”
王劇,卻是無可辯駁。
二王子語速越來越快,憤恨道:“哥哥后宮的人不斷失蹤,人人都在猜測食人的怪和他有關,你卻下令,止談論此事。哥哥豢養九頭蛇一事證據確鑿,你連夜把證人打死,清除不利于他的罪證。這次的戰前祭祀,你知道我才是有資格站上去的人,還是將位置給了他。甚至要為了他,將我趕出弗蘭伊頓……我已經忍夠了!”
“不過,也多虧了你的偏心,讓我有了一顆不服輸的心。我越來越出,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贊譽,也就越來越不服氣。”二王子手,指著地上的大王子,冷笑道:“這個廢,就因為一個愚蠢的長子繼承制,因為比我早出生幾年,就可以不付出任何努力,從小到大,都能白白得到我為之努力也不到的東西,就可以躺著為未來的王。他憑什麼?這公平嗎?”
“住口!”大王子吼道:“難道豢養九頭蛇的你就是一個合格的王了?”
“別吵了。”王面如死灰,閉了閉眼,搖搖墜:“你到底想怎麼樣?”
“王陛下,這是您命令我父親草擬的詔書,不過,國王的人選,已經改為了二王子殿下,時間定在了三天后。至于這一份,則是承認與暗魔法有所勾結、豢養九頭蛇的認罪書,請大王子簽下。”宰相的兒子適時地取出了兩份文書,誠懇道:“二王子殿下無意傷害你們,只要事順利,你們兩位,都能被無罪釋放。”
大王子狠狠地呸了一聲:“無罪釋放?說得倒是好聽。恐怕到最后,不是滅口就是監|到死吧!”
二王子笑了笑:“盡管放心,哥哥,只要我心愿達,你和母后我都不會傷害。”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宰相小兒,忽然搖了搖二王子的手臂,指著葉淼道:“殿下,王和大王子可以無罪釋放,但是,這個人聽了這麼多的,我們不能放活著走出去。”
葉淼猛地抬起下,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若有似無的敵意,頭皮一陣發麻。
莫非這個人,還在記恨宴會上那個醉醺醺的貴族調侃“二王子和卡丹公主很相襯”這件事?因為嫉妒心,一開口就想要了的命,這也太可怕了……
幸好,理智尚存的人都知道,這時候殺了卡丹公主,就是迫卡丹反叛,從而致使自己腹背敵。二王子看了葉淼一眼,沉聲道:“不行,卡丹公主的命要留著。”
宰相的兒子也附和道:“沒錯,把關起來就好了……”
“不。”二王子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都大跌下:“我打算娶。”
葉淼:“……”
的耳邊,仿佛奏響了一陣喪鐘聲……
那對兄妹都大驚失,尤其是宰相的小兒,驚怒和嫉恨的眼神,仿佛要活生生地將葉淼一刀刀剜碎片,聲音也尖銳得有些癲狂:“不行,你不能娶!你說過只會我一個的!”
二王子皺了皺眉,敷衍地安了一句:“我當然會只你一個。只是,迎娶卡丹的公主,獲得卡丹的支持,對我的統治百利而無一害,你該明白。”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宰相的小兒接不了,開始撒潑,被自己的哥哥拉遠了安。歷代的國王除了王后外,還會有幾位側妃,的哥哥也深知這一點,故而不覺得有問題,自然站在了自己忠心追隨的二王子這邊。
二王子仿佛聽不見遠去的聲,除了最開始那句安,本無于衷。
葉淼心臟直打鼓,竄過了一陣寒意。
這也太狠心了。二王子他,果然對這個孩沒有意,只是在利用……
不過,他對誰不是在利用呢?剛才也只是因為看中了卡丹公主這個頭銜,才會提出娶吧。
二王子使了個眼,認罪的詔書被人放到了大王子前。士兵用劍指著他,謹慎地松開了他一只手,從而讓他可以在認罪書上簽名。
大王子低下頭,抿了,盯著那一條條罪狀,一不。
二王子搖頭,笑道:“哥哥,王敗寇,你認為自己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王敗寇……說得好。”大王子抬起頭來,目炯然,緩緩道:“不過,我看,這場鬧劇也該到此為止了。”
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事又有了峰回路轉的變化。虛掩的大門轟一聲被踢開,一群新的士兵涌了進來,數量竟是二王子的人的兩倍有余!
二王子臉大變。
趁著看守自己的士兵愣神,大王子猛地躍起,怒吼一聲,奪過了士兵的刀,三兩下解決了周圍的人后,將王從地上拉了起來,推到了自己的人后面,轉一腳踢開了一個士兵。
場面陷了一片戰之中,紗簾碎裂,桌椅翻側,到都是慘聲。
葉淼既心驚膽戰,又艱難無比挪到了一邊,用落在地上的一把刀割開了手上的繩索,不慎將皮劃出了一道痕。微一皺眉,顧不上止,立即將上的繩子也蹬掉了。得缺的雙早已發麻。
還未站起來,的余已看見了一道刺眼的白沖自己而來。原來混之中,宰相的小兒又回到了現場,不管不顧地抓起匕首,滿臉恨意地沖扎來。
第一下敏捷地閃躲開了。宰相的小兒趁機坐到了上,這一次照著頭面來的,已經躲不開了!
千鈞一發之際,只聽“噗”的一聲,葉淼害怕得閉上了眼睛,渾一,卻沒有覺到刀鋒刺臉上或心口的疼痛。戰戰兢兢地睜開雙眼,看到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擋在了面前,那把銀晃晃的匕首赫然已經刺穿了他的手掌。
來不及細看,宰相的小兒便好似被一開的明力量狠狠擊飛,抓住了那把匕首,夸張地飛到了十米開外的墻上,口吐鮮,暈死在了地上。
“葉淼,你沒傷吧?”
一個絕無可能出現在這里的聲音。
手的主人將扶了起來,拉到了角落。葉淼煞白著臉,仰頭對上了一雙擔憂的暗沉紅眸。
仿佛看到了幻覺,難以置信地抬手,了對方的臉頰,萬分艱地出了一句話:“……貝利爾?”
貝利爾怎麼可能會在這里,他可以出來了?怪放他出來了?
貝利爾手,將摟在了懷里,用黑袍擋住了他人的視線,將隔絕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聲音前所未有地溫:“是我,別怕。”
奇怪的是,明明還在危險之中,貝利爾也只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奴隸年,可葉淼突然就不害怕了,仿佛來的是的守護神。
因為驚嚇過度而蒼白的臉很快涌上了紅暈,恍惚了一陣,忽然記起了剛才驚險的一幕,著急地抓起了他的手:“對了,貝利爾,你的手,剛才不是被匕首刺穿了……咦?”
詫異地端詳著貝利爾的右手。修長有力,蒼白得仿佛久不見的。左看右看,都沒有一傷痕。
難道是看錯手了?葉淼又抓住了他另一只手,依然沒有傷痕。
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看錯了……”
貝利爾展示了一下他漂亮的手,眨了眨眼睛:“事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沒有傷。”
剛才況急,又被他這麼一說,葉淼就當自己看錯了,迷迷糊糊地又被他抱住了,輕聲哄著。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之間,寡不敵眾的叛軍已差不多被制服了。
勝負扭轉,這一回,被控制在地上的已經是二王子了。
他的眼中布滿了,沙聲道:“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弟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蠢一輩子,更沒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吃虧,還學不聰明的道理。”大王子踱步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說完,又朝門口道:“可以進來了。”
門一推開,宰相滿臉怒,踏宮殿,來到了被跪在地上的兒子面前,胡子直抖,一腳踹了過去。
宰相的大兒也來了,走到了二王子跟前,輕聲道:“殿下,我這個弟弟,之所以會選擇跟隨您,起因便是我父親選擇了我為繼承人,而不是他。他誠然忠心不二,可惜,不是一個足夠警惕的人。你們今晚的計劃,早已被我們察覺。于是,我與父親、大王子殿下商討過,打算將計就計。那壺解酒茶,大王子殿下一點都沒喝過。”
“為王子卻學習暗魔法,設計誣賴王儲,毒害王,謀反篡位……無須認罪書,這里所有的人都是證人。這幾條罪名,足以讓你被廢黜王子份,終生呆在牢里。”大王子一揮手道:“都押走吧。”
葉淼在了貝利爾的懷里,睫直,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一幕。
原來,大王子并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到異常,也并非是一個全無城府之人。從在墻上干嘔開始,他都是清醒的,卻騙過了所有的人。連無意抓住角的作,也都是在裝醉。忍這麼久,按兵不,為的就是搜集足夠重的罪名,將二王子打地獄。
二王子聰明了一世,機關算盡,借助邊人獲取報,但也敗在了邊人上,讓計劃都泄了出去……
就如同怪所說,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蠢人,也沒有絕對的聰明人。
正這麼想著時,葉淼的頭頸忽然僵了僵。
不僅是頭頸,全都在慢慢地變得僵。
這一刻,的耳朵正在了貝利爾的心口上。方才在想事沒注意,如今才察覺——聽不到任何聲音。
年貝利爾,沒有心跳聲。
一些東西只會幻化出迷人心的外表,卻忘了裝一顆活蹦跳的心臟,所以會出馬腳。當然,若是再狡猾一點,他會周到地把心跳聲也加上,那就真的是以假真了。
只是,再如何真,也有一時疏忽,忘記偽裝的時候。
葉淼微張,臉上的緩緩褪盡。
的異狀,抱著的人自然早已覺到了。心中有數后,他卻似乎沒有了掩飾的意思,而是發出了一陣低笑聲。
葉淼臉徹底慘白,牙關輕。
一個有點憾似的,甜膩勾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哎呀……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很長?我!
?( ′???` )今天也是打滾賣萌求撒花的一天,給大家翻個筋斗叭~~~
——
【腦小劇場】
貝利爾:哎呀,餡了呢。;P
三水子:??????!!!!!!
(圍觀群眾:我們這邊還沒結束,請不要這麼快當我們不存在!)
——
謝小太姑娘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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