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獻禮》第23章
葉淼沒想到弟弟會在回來前夕出了事, 連忙趕到了他居住的宮殿中。去到的時候,記憶中十分明亮通風的房間,如今窗簾拉得的,線充足的下午, 卻還要點著蠟燭,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抑。
葉淼大步上前,掀開了床邊的紗簾, 果然看到了大半年沒見的弟弟——葉澄。
葉澄今年剛滿十二歲, 比起長得像母親的姐姐, 更多地傳了父親的容貌特征。和大半年前最后一次見面相比,他瘦了很多,深陷在被褥中,雙目閉,眼圈泛著烏黑,雙頰出不健康的青白,連一頭金發的澤也黯淡了許多。
葉淼心臟一揪,坐在床沿輕聲喊了幾聲他的名字, 可都沒有反應, 便扭過頭去,看向了父母:“到底怎麼回事?”
王后唉聲嘆氣:“就在半個月前,侍聽見了馬場里傳來了狗吠聲, 進去一看,就發現小澄昏迷在了草叢里。我們把他抱回來后,沒在他上找到磕的痕跡或者傷口, 可他就是不醒,每逢半夜還會說些胡話。”
葉淼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歡騎馬,在還沒搬王宮的時候,就親自在照料小馬駒,所以會去馬場也不奇怪。
艾爾國王也愁眉不展:“醫第一時間來看過,說有可能是中毒,不過,迄今沒找到是什麼毒。試過一些常規的解毒藥,也沒有效果。”
“真的是中毒嗎?”葉淼皺眉:“王宮里面肯定不會載種有毒的植,沒有傷口,也可以排除是毒蛇咬傷。”
也許是剛經歷過亞比勒那場驚心魄的政變,如今看到無緣無故地昏迷的弟弟,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這會不會與暗魔法有關。
“也請教廷的神父看過,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葉淼抿了抿。
這種況,貝利爾應該會知道些什麼……但現在這麼多人在場,他一定不會輕易出現,只能等今晚了。
舟車勞頓的葉淼回房間休息了一個下午,等到夜幕降臨時,才折回到弟弟的宮殿中。
自從葉澄出事后,為防有人渾水魚加害于他,宮殿的警戒加強了,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探訪。但葉淼作為親姐姐,又是在事發后半個月才回來的,所以沒有遭到任何阻攔。兩個守在門外的侍從見到了,立即向行了個禮:“赫墨拉公主。”
葉淼點了點頭,便推門進去了。
宮殿中很暗,燭影影綽綽的。葉淼剛把門扉合上,就覺到一雙臂膀把摟了懷中,耳畔,一個悉的聲音吐息道:“原來你還有一個名字做赫墨拉呀。”
換了在從前,后突然冒個人出來,葉淼早就嚇得僵住了。現在習慣了貝利爾的神出鬼沒后,心臟都跟著強悍了不,不知該不該高興。
順手就把門閂鎖上了,點頭道:“對啊。”
貝利爾說:“我從來都沒聽你說過。”
這麼一說,葉淼才想起來,自己的確是沒和他提過太多自己的事。因為一直有種“貝利爾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錯覺,便解釋道:“‘葉淼’是我從小用的名字,‘赫墨拉?艾澤卡’是正式場合才會用的名字,不過從小到大,基本沒人這樣過我。”
的父親艾爾是卡丹的前國王——雷蒙德同父異母的弟弟,兩人相差了十幾歲。雷蒙德繼任王位的時候,已經年過半百了,疑心病很重,對正值壯年的親王弟弟多有猜忌。
然而他猜錯了,艾爾本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比起爭權奪勢,他更像一個懶散貴族,喜到游歷。便自己提出了離開伊姆爾一段時間,消除哥哥的戒心。
就是在四游歷的過程中,他遇見了今天的妻子。兩人舉辦了簡單的婚禮后,艾爾帶著妻子回到了自己年時封的領地中生活,不再過問王都的政事。
考慮到妻子是東方人,他們的孩子從小就有兩個名字。正式場合用的,是綴有“艾澤卡”這個姓氏的西文名。但姐弟兩人都更喜歡使用跟著母親姓“葉”的東方名字,簡潔又方便。
從姐弟兩人出生以來,他們一家一直沒有被召回過王都。艾爾也并不介意孩子跟自己還是妻子姓,所以這個西文名基本沒怎麼被人過,沾滿了灰塵被忘在了地下室。
原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到永遠,但命運的際遇永遠讓人措手不及。在亞比勒的戰役中,雷蒙德的獨子上了戰場,被敵軍俘虜后選擇了自盡。作為主戰派的雷蒙德被送上了絞刑架。作為和雷蒙德最親近的一支脈,艾爾不得不回到伊姆爾,以卡丹新一任國王的份,保護其他貴族,收拾殘局,簽訂停戰協議。
“對了,你來得正好。”葉淼回過神來,抓住了貝利爾的手腕,把他拉向了床邊:“你快過來,看看我弟弟是怎麼回事,這應該不是中毒吧。”
貝利爾開了紗簾,瞥了一眼,就道:“的確不是中毒,是被詛咒了。”
“那怎麼辦?”葉淼一急,想也不想,就抱住了他的手臂:“你有辦法救他嗎?”
貝利爾“噓”了一聲,朝床上的小年出了手,五指微張,懸在了他的臉龐的上空。
貝利爾的手屬于在男人中極為漂亮的類型,修長勻稱,蒼白無,那細膩的質地,宛如泛著一層流金沙的玉石。骨架的脈絡起伏明顯屬于男,因而不會顯得氣,只會讓人想到養尊優的貴族。
仔細一看,他把手放上去后不久,床上的小年的角慢慢地溢出了一縷細細的黑暗,匯了貝利爾的手心中盤旋。隨著黑煙越冒越多,葉澄的五開始微微地扭曲了起來,劇烈地搐了起來,豆大的冷汗不斷冒出。仿佛有一個深深地植在他中的東西,正在隨著黑煙,被強行拖拽出來,連他的都此影響,離開床鋪。
葉淼一陣心驚跳,看見在貝利爾手心旋轉的那縷黑煙越來越濃郁,而從葉澄的里鉆出的煙霧開始減,終于徹底吸不出什麼東西了,年的驟然下落,摔回了枕席上。
“小澄!”葉淼心中一,忙撲上前去,定睛一看,一直繚繞在葉澄臉上的那青黑的死氣,果真消散了許多。
松了口氣,站起來。
那團被貝利爾弄出來的漆黑煙霧迄今還漂浮在半空,猶如一個半明的泡泡,里面躺著一條青灰的蟲子,約莫有小拇指那麼,還在輕微地蠕著,非常惡心
“就是它在我弟弟中作惡嗎?”
“嗯。”貝利爾問:“聽說過尸蛹麼?”
葉淼愣了愣,搜尋起自己的記憶。以前讀過類似的書,尸蛹一般只會出現在大型的葬崗中。它是由腐爛的尸大量堆積,滋長出邪怨的瘴氣,才會長出的魔,可以通過食鉆人的中,讓人防不勝防。被它纏上的人會陷昏迷中,并逐漸被蠶食生命,再強壯的人也不能支撐過三個月時間。
救命的辦法是找到它的主人,用主人食指的三滴,將尸蛹引出來,然后當場碎,被害人的痛苦就會立即減除。當然,在碎的那一刻起,主人會因為連接的斷裂而察覺到尸蛹的失效。
現在不是戰時期,伊姆爾也沒有大型葬崗,這條尸蛹,一定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帶進來的。
其實它不是非常難纏的魔,最大的特點是罕見,就連書上也沒有圖畫。如果不是貝利爾,葉淼就算見到了這條蟲子,大概也不會聯想到是尸蛹。
問題是,不知道還有可原。難道連教廷的神父也看不出這是被魔纏了麼?
葉淼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想等明天我的父母來到時,親眼讓他們看看這條尸蛹。”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雖然的父母并不會懷疑的話,但有些事只有親眼看到了,才能真正引起警惕。
不過想到這一層,又多出了一層顧慮。按書上的說法,尸蛹只能用主人的引出來。邊的這位卻凌駕于規則之上,無視了桎梏,直接把尸蛹了出來。
如果不供出貝利爾,就無法解釋這條尸蛹是怎麼弄出來的。供出貝利爾,又有可能會引起神廷的注意,萬一貝利爾這個“邪惡勢力”,扛不住那些什麼圣水、十字架的攻擊該怎麼辦……
貝利爾好似看懂了的擔心,微笑著說:“如果你相信我,這件事就給我理吧。”
夜已深了,葉淼不好在這里待太久,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洗漱完畢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雙目發虛,喃喃道:“還以為回到卡丹,就沒有煩惱了,沒想到這里也有一堆煩心事。”
旁的床墊微微下陷,貝利爾側躺在邊,一手支著腮,另一手放在了的小腹上,輕地弄著,好似在給消食,聞言,挑了挑眉:“有我在你邊,有什麼好擔心的?”
葉淼一怔。
好像的確如此。
尸蛹這事背后的謀還沒浮出水面,敵在暗我在明,原本是最讓人不安的狀態,卻沒覺得惶然無措,這是因為,如影隨形的貝利爾給予了充實的安全。
突然,薄薄的睡一,涼的空氣涌了進來,宛如冰涼的蛇腹挲過的。葉淼抖了一下,驀地蜷了一團,卻還是被強行展開了。
貝利爾吮了一下的下,聲音染上了一蠱,呢喃道:“今天的報酬,你還沒有給我。”
葉淼紅著臉,巍巍地抬起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細弱地囑咐了一聲:“那你輕點。”
反正,他從不會弄疼自己。反正,也并不是沒有期待。多次的纏綿與|,早已將的尾椎氤氳得發。所謂的點到即止,都是在為下一次蓄火。
貝利爾一怔,紅眸一暗,結微微一。
他原本覺得,今天這麼多事應該累,只是嚇唬嚇唬,著親幾下就放睡覺了。沒想到會擺出這麼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主送到邊的祭品,又豈有不好好欺負的道理。
第二天,葉淼睡到了差不多中午,才被瑪格醒了。
昨天一直在趕路,瑪格也知道小殿下很累,睡到這個時候也很正常,所以沒有按正常時間去醒。現在一看,殿下不僅還在呼呼大睡,眼睛還有點紅腫。不過,這不是睡覺的時候了。
瑪格輕拍著葉淼的肩:“公主殿下,請快起來。王宮外來了一個人,說自己有辦法解開王子殿下的病!”
葉淼昨晚叮囑貝利爾第二天一早把醒,沒想到他早就悄悄消失了。睡到現在,還渾渾噩噩的,聽瑪格把話說了兩次,神智才驟然清醒:“你說什麼?”
以為貝利爾所說的“給他理”,意思是他來想辦法解釋。可沒想過他會直接去見的父母……
“王和王后正要去接見他呢。”瑪格從柜里取出了一條子,笑瞇瞇道:“公主,今天就穿這個怎麼樣?”
卡丹的風俗比亞比勒稍微保守一點,不過此時已經是夏季,貴族的袍都是一字平領的,優雅又不會過于悶熱。
葉淼的臉莫名紅了紅,往被子里了,說:“不要這條,給我選一條領口高一點的。”
千叮萬囑,不要在脖子上弄出痕跡來。貝利爾眼也不眨地答應了,結果卻把位置下挪……雖然這條子的領口沒有開得很低,但若是從邊緣出了紅痕,反而會讓人浮想聯翩,說是自己抓的恐怕也沒人信,萬一被父母看到,那就糟糕了。
瑪格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葉淼飛快地整理好了服,朝大殿跑去,卻在口到了艾爾國王和王后。
“跑什麼?”王后寵又無奈地了的頭:“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冒冒失失的。”
葉淼心急,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說:“聽說有個人自稱可以解開弟弟的病,是真的嗎?會不會是白撞的騙子?”
“小澄昏迷了半個月這件事沒有對外張揚過。但因為他太長時間沒有面,在貴族部也引起了一些猜測。所以,那個人聽了傳聞而來也不奇怪。”王后的臉上出了一希:“不過,那個人可以一字不差地說出小澄的癥狀,這個應該不是靠胡猜測就能知道的。”
“立刻他進來就知道了。”艾爾國王落座后,吩咐侍衛把人帶進來。
遠遠地,三人就看到了一個戴著帽子的人穿過了大殿的門走了進來,沒有第一次面見國王的激,他走得不不慢,優雅而平緩。來到座下,他摘下了帽子,出一頭烏黑的短卷發,向國王與王后行了禮,一舉一都無可挑剔。
葉淼驀地屏住呼吸。
艾爾國王做了個手勢:“免禮吧。年輕人,你什麼名字?”
底下的年抬起頭來,一雙顛倒眾生的紅眸微微彎起,溫和道:“國王陛下,我貝利爾。”
作者有話要說: 【腦小劇場】
貝利爾:乖巧.JPG(OS:要給岳父岳母留個好印象√)
三水子:……???小老弟你還有兩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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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拈花醉(x2)、sleepy梅、甯淵、絳絳啦 4位姑娘的地雷~~~(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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