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月早上是被一片火熱醒的, 睜開眼睛四顧一周, 看到室的陳設，記起這是在萬璟芷家里, 再一，發現本彈不得，自己整個兒被人摟著, 半點也掙不。

扭來扭去, 萬玉山也醒了，沉聲問道:“幾點了？”

“不知道，有七點了吧。”謝晚月又掙了兩下, “我有點兒麻。”

萬玉山聞言，將從腰上挪開。

謝晚月頓時到如釋重負，只是后有一堅始終硌著，又滾滾燙, 令十分不舒服，往前挪了挪，可那東西不但沒離開, 反而還彈了幾下，反手去, 被萬玉山捉住手腕。

“別。”

“有東西硌著我了。”

萬玉山拿著的手往下，問:“是這個麼？”

謝晚月的手被他按到一個滾燙的東西上, 了一把，又遲疑地攥了一下，突然腦中電微閃, 哎呀！

迅速回手，手指胡地挲抓撓，這只手要廢，要廢。

萬玉山道:“怕什麼，他又不吃你。”

謝晚月的一張俏臉紅，說:“我頭一回，陌生。”

萬玉山卻道:“你這可不是頭一回他了，自己算算有幾回了，第一回還差點把他弄廢。”

謝晚月想起自己砸著他那次，不由得有些擔心，說:“我不是故意的，那現在還痛嗎？”

“嗯。”

都這麼久了，那傷這麼難好麼？

謝晚月微微轉頭，對上他的眼睛，說:“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傷得這麼嚴重。”

萬玉山忽然笑起來，笑得謝晚月莫名其妙，待他笑完，他俯首在耳邊說道:“沒事，再過上十天八天就好了。”

謝晚月不明所以，見他已經坐了起來，好看的形在眼前展無，先是閉上眼，但很快就睜開了繼續看，不想在兩人之間的這種較量里落于下風。

萬玉山倒了杯水喝完，說:“你去看看醒了沒。”

謝晚月這才想起昨夜醉酒的萬璟芷，趕爬起來，把裳下擺揪了揪，出門往萬璟芷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發現床上沒人，噠噠噠跑回來，一臉擔憂:“姑姑不在。”

“哦。”萬玉山靠在床頭看手機信息，“上來再睡會兒吧。”

謝晚月見他一點都不擔心，知道他是了解萬璟芷，確定無事，只得爬回床上躺下，卻是睡不著。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跑步，雷打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的門響，開了，又關上。

謝晚月下床，開門了一聲:“姑姑。”

萬璟芷看了看，說:“你們也醒了，這里是給你和玉山買的一次，又在超市里買了套運服，將就著穿。”

謝晚月有點不好意思去拿，穿著萬玉山的襯，著兩條，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這會兒見了萬璟芷，突然不愿看到自己的這副樣子。

萬璟芷似是明白心中所想，走過來將裳遞到手里，說:“去洗漱一下，出來吃早點。”

謝晚月躲在被子里穿戴整齊，出來后，見萬玉山正坐在那兒看，不由得問道:“不好看嗎？”

“太了。”

“我本來就小啊。”

萬玉山橫一眼，說道:“我是說。”

“……”謝晚月低頭看了看，淺，哪里了？

待兩人整理完畢出來，萬璟芷已經在餐桌邊坐著等了。

早飯是每人一杯牛加兩片吐司面包并一個煎蛋，吃罷，謝晚月將杯盤拿去洗，看出萬璟芷有心事，但是長輩，自然不會在小輩面前過多流緒，昨天的醉酒已是極限。

待從廚房出來，見萬玉山在那站著等：“走了，回家。”

謝晚月把自己的服收拾了拎上，悄聲問他：“不陪陪嗎？”

萬玉山摟著出門：“不需要。”

謝晚月扭頭看了一眼萬璟芷，正在茶臺前燒水泡茶，依然是致的妝容。

但是哪個人喜歡孤單呢？

***

梁曼結束寫生后回國待了幾天，覺得兒變化很大，沉靜的子中多了幾分跳，也有患得患失，滿意這樣的長，可又心疼。

謝晚月白天沒課時就跑過來膩在邊，夜里也要跟睡，母兩個有聊不完的家常。

梁曼給講婚姻之道：“男之間總是講緣分，其實自由也好，家族聯姻也罷，都是婚姻結合的一種介，兩個人通過這種認識了，結婚了，就要向著長相廝守而努力，你年紀小，沒經驗，他比你大，閱歷足，你們兩個人做夫妻，一定是你要辛苦一些，你不用覺得委屈，做夫妻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不是你他多一點，就是他你多一點，幸福的標準也沒有定義，只要自己覺得幸福就可以了，如果你覺得不幸福，就要說出來，想要做什麼，就去做，他不會為難你。”

謝晚月心里有有一千句一萬句話想和說，但是卻一句也沒說出來。

梁曼是個合格的母親，也要一個合格的兒。

于是說道：“您和爸爸誰誰多一點？”

梁曼想了想，說：“我和你爸爸剛在一起時經常吵架，他從小生活在謝家這種家庭，我不是，我們兩個的各項背景都相差很大，但是認識了，喜歡了，喜歡到非結婚不可，于是排除萬難，就結婚了，他雖讓著我，但我心里仍是不甘愿，后來他帶著我離開謝家，在外頭過了幾年開心的日子，我一直覺得他對我好是應該的，我任也是應該的，直到他去世，我才發現他對我們的保護遠比我知道的多。”

謝晚月想起謝禛去世那年，梁曼沒有哭，聽到前來吊唁的人竊竊私語，說梁曼這種小戶人家出的人，攀上了謝禛，過了這麼些年食無憂的生活，也算是夠了福氣。

當年年紀小，覺得那些人非常討厭，后來長大了，覺得梁曼過得不容易，唯有爭氣，才是解心中之苦。

梁曼又跟說了很多事，謝晚月臨夢時，聽見梁曼說了句話，婚姻需要經營，不可坐其，但也不可沒了自我。

臨走時，梁曼單獨請萬玉山吃了頓飯，兩人聊了約有兩個小時，才匆匆趕往機場。

謝晚月在接下來的時間，一直在項目里泡著，只要沒課就往項目基地跑，經常跟著大家熬夜做測試，一熬就是一個通宵，第二天上半天課，再回寢室睡個黑甜的覺，忙得本顧不上萬玉山。

有時萬玉山約吃飯，因為要做事去不了，等有空了，他又出差了，偶爾也刻意出時間來，去找他吃個盒飯。

這個人，凡事都會在不停地自問中找到一條舒服的路去走，聽過梁曼的話以后，更是想得徹，萬玉山和的婚姻是家族聯姻，能解開這個婚姻紐帶的人，只有他和。

萬玉山不會手去解，自然也不會，只會去挖掘平衡，找到更合適的點。

想，如果努力到最后仍然是場空，再放手時也就不會有憾。

其實，還有點小私心，特別喜歡膩在他懷里和他接吻的覺，像他這麼秀可餐的人，不想隨意拋棄。

在項目里泡久了，各路神仙都得不能再，有師兄說年紀還小，沒必要這麼拼，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小心別把自己的臉熬出一層油來。

謝晚月嫌他說得惡心，但是早上照鏡子的時候不免多看了幾眼自己的臉，還好，臉蛋依舊清爽。

這天下午沒課，烏丹和白慕霜各自去社團忙活，韓璐和謝晚月則跑到項目這邊來，陳教授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基地的事由一個研三的師兄管著。

師兄姓蘇，名潤之，人長得帥氣，脾氣也好，待人十分親和，且是個超級學霸，現在正在準備考博，因此常見他在工作之余埋頭看書。

韓璐過來領任務，蘇潤之給了兩個文檔，并且仔細地做了說明，要求倆在大框架里各自完一段代碼，謝晚月聽完，覺得任務好像比之前難很多，可是給們的時間卻很，必須要趕在明天測試前做完。

收了文檔后，先把當前框架看了一遍，再看容提綱，想了半天才開始寫，這一投，不知不覺就到了日暮時分，項目組的其他員都去吃飯了，辦公室里只剩下蘇潤之和韓璐，謝晚月三人。

蘇潤之結束自己的工作后，發現倆還在，說:“都過飯點了，你們不吃飯了？”

韓璐哼哼:“做不完沒胃口。”

蘇潤之走過來，站在們后看了一會兒，說:“方向沒問題，就是晚月寫得代碼太簡單，雖然邏輯上是對的，但是有時候過于簡單，反而容易出問題，不如韓璐寫得好。”

謝晚月倒不知還有這種說法，一向不喜歡冗長，覺得累贅。

蘇潤之又說:“你現在是要賦能進去，而不是簡單的命令，好好琢磨琢磨智能這兩個字的含義。”

謝晚月聽得似懂非懂，韓璐也有些迷糊，過來把拉起來:“走吧，去吃飯，換換腦子。”

蘇潤之看了眼時間，說:“這會兒食堂已經沒什麼吃的了，我請你倆去吃學校旁邊的小館子。”

謝晚月不想吃飯，但是被韓璐抱出了門，只得跟去胡塞了幾口，吃完回到寢室，始終想著蘇潤之的話，于是拿了東西出去，說要回家住。

幾人都知道在學校附近有房子，囑咐注意安全，就由去了。

謝晚月返回基地，打開電腦，將其他人的代碼調出來仔細看了幾遍，發現蘇潤之說得對，又打開自己寫的，琢磨著怎麼修改，突聽大門響，隨后是蘇潤之的聲音:“你怎麼還在這里，一會兒寢室就落鎖了。”

“哦，沒關系，我一會兒回家住。”

蘇潤之過來坐在旁邊，問:“修改呢？”

“嗯，我覺得你說得對。”

“啊，這也不是我說的，是之前的一個師兄說的，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也是我努力的目標。”

“哦，那他現在有什麼作品嗎，我想看看。”

“沒有，他畢業就接管了家里的生意，沒再走這條路，不過咱們的這個項目就是他旗下的公司孵化的。”

謝晚月還想有機會見識見識那位大神，原來做企業去了哦，可惜了。

蘇潤之又給做了幾指點，兩人沉浸在工作中，全然忘了時間，直到桌上的手機嗡嗡震，才驚覺已是半夜時分。

謝晚月拿起手機接聽。

“我進不去家，出來給我開門。”

謝晚月問:“你沒回那邊嗎？”

“嗯。”萬玉山應聲。

蘇潤之待掛了電話，說:“我送你，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謝晚月不好拒絕，于是和他一起出去，這個時間點的校園已經看不到行人，周圍的花樹阻隔了外面的喧囂，顯得這條幽長的小徑更加靜謐。

蘇潤之話，走這一路，攏共說了兩句，一句是說他明天幫寫完，一句是說看著點路。

謝晚月沒過多關注這位師兄，只惦記著萬玉山，有一周沒見到他了，他上回跟要了一次鑰匙，說富余的那把給了梁曼，等再配新的給他一把，然而忙著上課和做項目，把這個事兒忘得一干二凈。

萬玉山遠遠地看見謝晚月和一個男生并肩走來，謝晚月在車前停駐，與那人道謝，那人笑著擺手，隨后折回校門。

謝晚月上了車，聞見一淡淡的酒氣，問道：“你喝酒啦？”

萬玉山傾過來，問：“鑰匙呢？”

“我給忙忘了，現在還是只有這一把。”

鑰匙在指尖上掛著，萬玉山住的手指把鑰匙摘下來，說：“先擱我這兒。”

謝晚月不肯，撲過去搶回來：“不行。”

萬玉山看一眼：“還防賊呢？”

“嗯。”

“我是賊嗎？”

“你說呢？”

“我你什麼了？”

謝晚月不答話，只低著頭藏鑰匙，頭發順勢垂落，出一個白的耳朵尖兒。

萬玉山手了那個耳朵尖兒。

謝晚月瑟，往后一退，偏頭看他，窗外忽閃而過的燈照進來，一忽兒清晰，一忽兒昏暗，他的眼里似是蘊著笑意。

車里瞬間有些曖昧。

謝晚月往司機那看了一眼，默默地扭過頭看窗外。

萬玉山調整了坐姿，閉目養神。

謝晚月的耳朵開始發燒，一路燒到家門口，掏出鑰匙來開門，了兩下沒對，萬玉山握著的手，直直懟進鎖眼兒，說：“開個門而已，這麼難？”

“那還不是因為你在我后擋著麼？”

進了門，萬玉山往沙發上一坐，了裳丟在旁邊，又扯松領帶，說：“弄點水喝，口。”

謝晚月倒了杯水給他，他一口喝，問：“還要嗎？”

萬玉山搖了搖頭，把空杯子接過來擱在茶幾上，說：“那你先去睡，我還有個事兒沒做完。”

說著，去書房開了電腦，從網盤上將今天的工作下載下來，按著和蘇潤之討論過后的想法，手改起來。

萬玉山洗完澡發現還在忙，在后看了半天，說道：“你這塊的邏輯可以再加一層。”

謝晚月已經修改了四五遍，但回回都不滿意，聽他這麼說，不問他：“哪里？”

萬玉山在鍵盤上敲了幾下，改了兩，說：“這樣改會更流暢，而且以后不用打補丁。”

謝晚月測試了一把，果然流暢，于是又指著后面的：“你幫我看看這段。”

萬玉山問：“這個是你們的項目，你讓我看，泄了，你怎麼擔責任？”

謝晚月這才醒覺，忙護住屏幕，說：“我忘記了，你就當沒看見。”

萬玉山見嚇得花容失，說：“我原諒你的疏忽了。”說著俯下/來，將屏幕推上去。

謝晚月還要蓋電腦，又聽他說：“我是你老板，給我看看不礙事，下次記得別讓其他人看到就是了。”

老板？

謝晚月疑:“可是投資的公司不是你呀？”

“我新收的公司，專門做這個的，玉庭沒跟你講麼？”

謝晚月心想，萬玉庭的心思早就附在要出生的孩子上了，哪里還想得起來，又見他彎著腰不舒服，于是把椅子讓給他，他順勢坐了，大概看了一分鐘，說：“這段明顯要比前面寫得嚴謹，你再把前后銜接模塊調出來給我看看。”

謝晚月依言照做，待萬玉山看完，問了幾個問題，一一答了，萬玉山稱贊道:“你們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不錯，什麼？”

“蘇潤之。”謝晚月忽地想起來，“剛剛送我出來的那個男生就是，他正在考博呢，大家都夸他，說他工作和學業兩不誤，蠻厲害的。”

萬玉山“哦”了一聲，抬手在鍵盤上噼里啪啦一頓敲，然后運行測試，說:“還是稚。”

謝晚月被他寫的東西吸去了注意力，整個人趴在屏幕前看得神，連被人抱到上都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