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第八十八章 狼牙

人總要長大,腰桿總要直起來,靳譯肯這次回英只給撂一句“沒那麼容易”,那麼就算找去英國也討不了什麼好,他這人明白,一個心眼死到底,自己認定的事兒除非過了自己心理防那關才有轉圜余地,與其花那些時間吃力不討好,不如等這陣風頭過了。

太多人盯著這圈子了。

鄔嘉葵殺青臨走前,往龍七的方向好好地看了一眼,兩人沒打任何招呼,鄔嘉葵的手臂中環抱著的約克夏,另一只手端著手機打字,的姑媽與助理都圍繞著,副導演與組演員也圍繞著與這些人談笑道別間,往龍七這兒帶一眼,一“再也不見”的晦笑意,隨后,走了。

與此同時,一個新的關注消息沖到了龍七的INS賬號上。

與關注消息一起來的,是這個賬號給龍七發來的一條視頻私信,一打開就是和靳譯肯昨晚在夜場男廁接吻的畫面,但這畫面沒持續兩秒就被靳譯肯關了門阻擋,與此同時響起的是持鏡人的一聲:“我……”

視頻結束。

賬號ID是一連串F開頭的英文字母,頭像是穿著橘紅比基尼與夸張的部落首飾,以海為背景對著鏡頭比中指的孩形象,沒有臉,但龍七猜到是誰了,因為這個賬號接著發來一句:厲害,跟高寧寧真是一丘之貉啊您。

方璇。

方璇發來第二句:離有主的男人遠一點,否則撕到你混不了圈。

龍七打字。

不超兩秒,唰地一下發送:來撕。

方璇回:哇。

隨后又來一句:很牛咯你。

接著:與Fire&Gun的代言合同簽字了沒有啊就這麼牛氣?知道人家的大客戶誰嗎?知道品牌定位的消費者階層是哪些嗎,信不信搞個零銷售額給你作為開年禮啊。

Fire&Gun是龍七即將簽下的奢侈裝品牌,專走離經叛道風,消費者定位的正好是方璇這種圈出挑的名媛階層。

龍七邊叼著芒果干。

:行,最好,免了我夏威夷的行程,多出半個月飛倫敦,幫你向鄔嘉葵問問好。

方璇:你腦子里都是屎嗎?

:我腦子里都是你。

五分鐘過去后,方璇沒回復,將手機擱一邊拍戲去,等一場結束后,助理說手機有過消息提示,看了眼,是方璇反應過來后氣急敗壞砸來的一句:you

damned

bitch!

龍七讓助理退出INS,沒再搭理了。

而鄔嘉葵飛往倫敦的那一天,龍七與臧習浦的《Frago》棚拍攝也開始了。

那天穿一Fire&Gun的高定裝,扎高馬尾,

,大紗袖,纖細的脖子上系著絨短鏈,高冷又叛逆,反骨未清,還帶一,臧習浦的造型遵循他一貫風格,從容簡單,藏青的襯衫,袖口半折出花臂,偏偏又架著副金眼鏡,一派黑手黨大佬棄武從文的歸,斯文,冷靜,沉著,不著痕跡地鎮著龍七上的戾氣與妖艷。

拍攝現場也確實如此。

攝影師知道這對組合的火花在哪兒,鏡頭毫不掩飾地抓著龍七的眼神,把上那裝的倨傲勁兒一概捕獲,一個都不想,而臧習浦始終側對鏡頭,他對鏡頭是沒有貪的,將正面都留給龍七,看傲,看睥睨,多的也只是云淡風輕地笑笑。

封面主題是:時代信仰。

老坪對這個主題滿意得不得了,這簡直就是接班人的意思了,臧習浦帶,真靠譜。

休息間隙,主編與臧習浦討論拍攝效果,龍七一邊吃東西一邊刷手機,老坪為了讓上鏡顯瘦從昨晚就不讓進食,得快發虛了,好在臧習浦邊的王助理訂了附近的鼎泰外賣,這家的小籠包和紅油抄手巨好吃,填又不占肚子,說到底是臧習浦給投的食,老坪管不了,放吃,他正忙著訂餐館,打算拍攝結束后要與臧習浦的團隊一同吃個晚飯。

邊夾著小籠包,邊看INS上方璇發給的東西。

這姐們自從上次被噎到之后一直不服,隔段時間就發來幾句話招惹一下,龍七一次都沒回應,這回發了個改過的視頻過來,原視頻是Rihanna的《Bitch

better

have

my

money》MV,是以Rihanna為首的姐妹幫對欠債人“施”的容,方璇把自個兒的頭像到Rihanna臉上,把龍七的頭像方臉上,形一個搞笑又詭異的鬼畜視頻,仿佛通過這玩意兒完了對的“吊打”,可逗死了,看得小籠都沒夾住,笑,順手從桌子旁不知誰的煙盒里煙,還沒打上,臧習浦的聲音過來:“在笑什麼?”

龍七抬眼,還沒說話,臧習浦的視線從臉上挪到指間的煙上。

旁邊兒的老坪覺得這舉止十分不妥,馬不停蹄地過來妄圖掐掉煙,臧習浦則從兩手間走煙:“你別這種。”

隨后,從另一煙盒中細長的煙,火機“嚓”一聲響,煙在他邊點燃,龍七看到他那擋住下半邊臉的花臂,眼睛被煙熏得瞇了一下,臧習浦用兩指夾著煙,煙反轉,煙對向龍七,放兩指間:“這種。”

他說著,煙在他肩側漫著,沒多做停留,笑著拍了拍的肩膀:“但還是,對皮不好。”

等老坪過來,臧習浦已經越過往另一去了,仿佛他就過來看一眼,也不細究關于“笑什麼”這個問題,龍七的兩指間夾著他剛幫點的煙,回頭他,長發在肩后跳躍,接著又轉回頭看氣吁吁的老坪,問:“干什麼?想來一口?”

老坪叉著腰,在原地大出氣,看了看臧習浦的方向,又看龍七,隨后擺手:“算了算了,算你牛。”

老坪這句“算你牛”,真是別有深意。

但龍七喊住他,問:“你認不認識會做視頻的那種人才?”

老坪很快幫搜羅來一個。

于是一整個下午的拍攝過后,對方的視頻也按照龍七的要求鼓地做好了,讓人把惡搞MV中的頭像都對調,者,方璇變者,那頭像還是態的,按照狀態換了好幾個相應的表,做得可比方璇發的那個細,拍攝結束收工,去餐廳吃飯的時候龍七就把這MV發給了方璇,老坪點單的時候還重復看了一遍這MV,特別滿意,而方璇的反應如愿以償,又給發來一連串帶著Fxxk,Sxxt,Bxxxh的句子。

退出INS。

老坪選的餐廳是一家吃西班牙菜的,訂了包廂,明亮的彩,圓拱形窗戶,螺旋形柱子,剛好還靠海,特別有風臺的門開了點隙,吹得腦后長發輕輕揚,冷颼颼的,抬頭的時候,臧習浦正好與王助理說完話,王助理點著頭將臺門關上,而臧習浦的眼神跟著王助理走了幾步后,落到這邊。

“現在能說說笑什麼了?”

臧習浦這麼開口一問,的手指頭原本在手機屏幕上點著,應聲停下來,周遭人都看過來,靠上椅背:“這圈兒好玩的人太多,我正一個一個認識呢臧老師。”

“那想從我這邊認識幾個嗎?”

他也靠著椅背。

“誰?”

臧習浦笑了笑。

又側頭對王助理說幾句話,王助理起往包廂外去,臧習浦說:“我有幾個老朋友,正巧也在這里吃飯。”

這兒附近本就是各大影視公司和出版社的聚集地,名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他說這話,老坪真信,半分鐘不到,包廂門就被叩開,臧習浦從容起,與此同時龍七也被老坪拱手臂,他認出進門的那人,生怕作慢,將連拉帶提起來,的手機嘩啦一下掉桌面上,而對方首先看向臧習浦,招呼還沒打,笑臉先漫出來:“哎呀習浦,真巧啊真巧。”

“邵導。”

老坪趕著在龍七耳邊低聲科普:“邵國桉,名導,京圈里說話的主兒,現在手上有一部劇電影在選角,底下演員只用大牌,客氣點,人是笑面虎,看你不順眼有你的,看你順眼也有你的好。”

龍七被老坪一路拱到臧習浦邊,而邵國桉后也跟著大批人馬,除開助理與制片,挨著他最近的是一名星,也是名號靠前的小花,文藝電影咖,瘦而白皙,非常有特征的清冷掛長相,純素,穿著極其簡單的芭蕾與黑,滿氣息,見到臧習浦后首先鞠了個躬,特別謙卑,聲音也特別:“臧老師您好。”

“奚靜。”老坪又在耳邊低聲提醒。

但龍七知道奚靜,就跟知道鄔嘉葵一樣。

這姑娘是國為數不多有演藝實力的年輕星,去年戲劇學院剛畢業,資源無限好,今年亞獎提名也有一份,與鄔嘉葵并列兩大熱門,但為人低調不太出席活,老坪又用肘擊了一下的腰,催促問好,臧習浦這邊則應了奚靜的問好,手放到龍七腰后,將往前帶一步,老坪想往腰上擊第二下,沒擊著。

“邵導您好。”龍七順勢說。

奚靜朝看一眼,不著痕跡地收回。

“小王說你和小朋友在這吃飯,想咱倆也一年沒見了,來看看你,最近忙吳導那戲呢?”

邵國桉這話里的“小朋友”三字真有意思,沉甸甸的,他的視線往龍七這兒落了落,又注意回臧習浦這兒:“戲快殺青了吧,接下來的檔期肯不肯留給我?阿樊發你的劇本,你覺得怎麼樣?”

“劇本有意思,但檔期真是個難題,吳導太喜歡這位小朋友,接下來一部戲,也想與我敲檔期。”臧習浦的手心,在龍七肩上稍微拍了拍,“我們改天細聊?今天先陪這位小朋友吃飯。”

“行,能細聊就,”邵國桉又往龍七這兒看第二眼,手與臧習浦握了握,“這家店啊,火正,但做海鮮不,別點海鮮。”

臧習浦笑,手松開,這兩大人就算打完了招呼,邵國桉朝門外去,而奚靜再次向他低額:“臧老師再見。”

他點了點頭。

奚靜的視線從臧習浦這兒挪開時,再往龍七一眼,龍七的手往兜里放著,也看朝龍七淡淡笑了笑,卻沒給龍七什麼回應的時間,別頭而去。

喲,也帶勁的。

完事后看臧習浦,臧習浦單手椅:“邵導認人,一回生二回,他下次再見你,會與你聊戲,你要興趣,聽聽。”

老坪的手又暗腰上頂,這人早聽出來臧習浦話里的意思了,要龍七“謝恩”呢,卻將手撐椅背上,攔住出一半的椅子,仰看他:“臧老師,說是見朋友,我還以為真是尋常朋友,這突然來這麼大個人我哪接得住,您老這麼關照我,我這小朋友多不好意思。”

老坪一臉哭相。

可偏偏臧習浦的另一只手也放到椅背上,龍七在整個包廂數十雙眼睛之下,毫無預兆地被他圈在一個極私的范圍的背抵著椅背,聽他說:“這倒沒關系,你聰明,我樂意關照你。”

椅背緩緩地朝外,臧習浦看著的眼睛,被頂得往前靠,額頭快著他的下,往后退一點,但被椅背結實地頂著,手往后一扶,再看臧習浦,臧習浦這會兒松開手,往旁邊去,看臧習浦替開的座位,他正耐心地等著座。

都聽見老坪劇烈撲通的心跳聲了,仿佛在說“祖宗啊求你別造了”,滿包廂兩個團隊的人也盯著,1.5秒過后,龍七說:“我可不聰明,我這是虎,容易引火燒那種,您可當心點別被我燒了。”

臧習浦沒應,只拍了拍的肩,當真像是面對“小朋友”一樣,笑了笑:“開飯吧。”

老坪算是看清楚了。

這頓飯結束后,送龍七回去的路上,他就說:“你聽懂臧習浦那句話沒有?”

“關照?”

“說給邵導聽的那句。”

“哪句?”

老坪從前座回來看一眼,一種“這塊朽木算是完了”的表,說:“你沒聽懂,邵導可聽懂了。”

龍七這會兒才把耳機摘下來,懶洋洋地坐起一點:“哦,扯吳導的那句啊。”

——吳導太喜歡這位小朋友,接下來一部戲,也想與我敲檔期。

吳導是龍七目前這部戲的導演,確實聽說有戲要與臧習浦敲檔期,但有沒有的份就不知道了,老坪說:“臧習浦這話是在暗示邵導,你是他帶的人,單獨與他談戲不,但要是與你談戲,他就能跟著上戲帶你一路,說真的,臧習浦這話要是出去了,你以后的路可不是一般的好走,多名導想用他,看奚靜的反應沒有?眼里都沒了,是知道那角恐怕沒份了。”

“可我不想被關照。”

點,別稚,在這圈兒不被關照想明哲保?”老坪說出的話與高三那年霧子在藥店說的近乎一樣,“你可比奚靜好,知道為什麼一畢業資源就那麼好嗎?”

龍七瞅他一眼。

老坪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演技好有實力?我告訴你龍七,不出名的人里會演戲的多了去了,憑什麼就出來了,鄔嘉葵自帶靈氣,但也有全家資源往上砸才到今天這一步,奚靜跟你一樣單打獨斗窮學生,同年戲劇學院畢業比優秀的能組一個連,但是和邵國桉有曖昧的,可就只一個。”

邵國桉的孩子都跟龍七一樣大了。

想起奚靜純素的樣子,是與不設防的人在一起才可能有的樣子,老坪接著說:“而和邵國桉有曖昧的星不止一個。不是人人都是鄔嘉葵,就算是鄔嘉葵還得找靳譯肯來為后臺加碼,這倆二世祖要真搞一起去,搞個聯效應,鄔嘉葵圈這路可是誰都擋不了,你真不打算……”

“算”字戛然而止,老坪從后視鏡瞄一眼,過后視鏡灼灼地盯著他,看他還打算怎麼說,他咳嗽一聲:“你現在,就缺那麼個貴人提攜。”

“我不用。”龍七仍看著后視鏡,與老坪對視,“我就是我自己的貴人。”

老坪翻了個白眼。

那頓飯后不久,龍七那部戲就殺青了。

趕著飛夏威夷,在那兒待了半個月拍春夏廣告及品牌紀錄片,接著又飛泰國待了半個月,有一個食節目和一個旅游網站的廣告在那兒拍,老坪將這倆行程湊一起了;與此同時Fire&Gun的網公布了為新一季代言人的消息,新廣告上架,機場的Fire&Gun廣告位也換了龍七的大幅海報,那麼大那麼高,被打著,一出機場就能看到;意大利版《Frago》的封面也鼓地上了,全都湊在一個好時候,消息傳進國激起一片熱議,在時尚圈的漣漪更大,秀場的邀約一個接一個地來,年中還沒過,已經為某權威網站評選的年度人

四月的晚風比前幾個月和,帶著點夏天海里的味道,這會兒在航站樓外,倚著28寸的行李箱,給老坪發定位消息,讓司機照著地址接。

老坪比早一天回國,一人回來的。

在泰國錄節目的時候招惹上了一朵纏人的桃花,一贊助商老總的兒子,特別喜歡,追追得都當地談資了,一會兒包島給放煙花,一會兒包酒店玩“燈閃”告白,連的航班號都給清了,買了同排的座位要“陪飛”,要是帥也就算了,偏偏長得巨像當年從龍信義那兒買洗澡視頻的死胖子,個頭還沒高,渾土大款氣質,為躲這人專門買了遲一天的機票,用大隊伍打掩護,把他騙回國后才登機飛回來。

而提前查到航班信息的大部分也被昨天的行程忽悠了,全撲了空,現在凌晨一點的航站樓清凈得很,穿著簡單的黑吊帶與仔,外頭套一件長及腳踝的線針織外套,長發扎個松垮的髻,背一個Fire&Gun的包,坐在行李箱上刷INS。

方璇又給發視頻了。

方璇這姑娘賊有意思。

自從上回被龍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后,發視頻更加勤快,而且都不知道哪兒找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破壞視頻,比如“二十七種毀掉一條高定禮的方法”及“三十秒教你砸爛一輛車”,那些被毀掉的東西都被標上了龍七的名字與……反正爽就對了,最近還迷上了一種玩力沙的視頻,號稱“治愈強迫癥”,發得最勤快,龍七沒事兒時看看,后來看上癮了,從網上找了個集合給方璇回過去,方璇一邊罵一邊問要視頻鏈接。

……

現在方璇一找到新的力沙視頻就往這兒懟。

這次還打串字過來:你這個SB,我他媽關注了你這麼久,你不回關我,很好意思咯?

龍七回:我移除你。

方璇的信息秒回過來:你他媽敢??

之后又回:喲今天倒是在線啊,終于閑著了,來,把臉過來,讓我撕一撕。

夜里的風還是有些涼的。

在熱帶國家待了半個月,還沒適應本地的冷,臂,馬路上的車一輛輛地過,就是沒有老坪派來的那輛,手機又響,方璇隨口似的問了一句:又逃了?敢不敢告訴你在哪兒啊,來撕你。

龍七發了一張此刻的定位截圖給

方璇那邊默了半分鐘。

隨后發來:你在機場呢?

打字:不敢來撕我了?

方璇回:別走,等著,一刻鐘就飛過來。

之后就沒再發什麼消息了,龍七沒回,退出了私信頁面,再切微信頁面,找到竇浚云的消息欄,兩個月前他發來的靳譯肯的手機號還在里頭醒目地亮著,的指頭在撥號鍵徘徊。

深夜總讓人思愁,讓人寂寞與空虛。

后來被冷風吹醒后,還是退出了微信頁面,重新進INS,找到鄔嘉葵的賬號。

鄔嘉葵這兩個月在INS上更新的全是私人行程。

任國大肆炒作著與奚靜角逐亞獎的新聞,毫不影響,發的照片都是玩樂,要麼海邊,要麼沙漠,要麼雪山,永遠好友群,永遠笑明艷,唯獨兩張是沒有好友的。

一張是在敞篷越野車上的照片。

鏡的是控著方向盤的半個男生的手腕,沒有配文。

而另一張是來自的紋位置,一行顯眼的英文配一個漸變狀的心,心由淺變深玫。

——Just

Keen

on

You.

……

一顆心只為你跳

J,K,Y三個大寫,正著念,JK——嘉葵。

倒著念。

YK——譯肯。

……

秒讀出來的同時,手腕力道有些虛浮,風吹啊吹,吹著后頸的頭發,腳踝邊的外套邊也晃著,隨后聽到一聲鳴笛。

抬頭。

一輛路虎在跟前的馬路上停著,主駕駛門咔一聲開,有人下車,但被路虎龐大的車擋著子,幾乎看不見人,只從車底看到對方那滿是柳釘尖珠的夸張靴子,看著,隨后又聽到咔一聲響,人還從車里拖了個東西下來,鋼的,重,依然在行李箱上坐著,直到看見方璇拖著類似狼牙棒的東西繞過車頭,穿著一大牌破衫與皮,大中分濃煙熏妝,一手撐車頭,著氣,又著氣,看龍七。

四月晚風涼。

”,方璇說,“還真沒走。”

隨后又說:“在老子允許你上老子車前,先坦白從寬,你這小賤人,有沒有替靳譯肯生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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