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其實夸張了。

謝槿知只眨了一下眼，就看到他抬起了握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甚至還原樣負在后。手腕蜻蜓點水般劃過幾臺機的晶面板，聲聲脆裂聲傳來。刀鋒過，面板全部被捅了個對穿。然后冒出了焦糊的煙。

一瞬之間，就已結束。

那些機不了。

而他的白手套握著黑柄匕首，竟給人一種干凈，卻又殺氣的覺。

他做了槿知原本想做的事。難怪剛才說武選得不錯。

盡管剛才勢危急，槿知并未失去冷靜。剛才選匕首，就是清楚芯片是機的控制中樞，也打算這麼做。

只是，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搗毀一兩個？

這時，他轉看著他們。局面扭轉得太突然，槿知和莊沖一時都說不出話來。他的表卻依舊那麼平和，仿佛剛才只是抬頭看了看天氣，而天氣還不錯。

他將匕首遞還給謝槿知。

槿知手接過。匕首還是很涼，握沒說話。

“高手，這就解決了？”莊沖忽然開口。

應寒時的雙手重新背到后。這作讓槿知腦海里倏地閃過個疑問：他到底是干什麼的？什麼人總是習慣將手背在后？莫非他是黑客組織的領導人？

應寒時微微側頭，槿知和莊沖也循著他的目過去。是機房。

“不。我還沒開始解決。”他說。

莊沖瞬間默了。但這卻是在槿知意料之中，畢竟系統中樞還沒解決掉。也有點習慣莊沖那不著調的思維模式了，沒管他，而是看著應寒時：“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來保護你們。”他的嗓音清潤平和。而后，他抬眸，看向他們后。

那是館廳側面的的一個小房間，與館廳有扇門連著，平時用作儲和休息。

“可否請你們暫時一避？”他說，“讓我把剩下的事解決。”

槿知和莊沖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盡管滿腹疑，但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不遠的電腦們還在奔騰不息跑著數據；頭頂的燈管還在胡閃爍；而且主機運行的聲響，似乎也越來越大了。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槿知和莊沖走進了小房間。

應寒時站在門口，沒有進來，而是看著謝槿知，徐徐開口：“我需要與你們達一個協議：在我敲門之前，你們關閉這里所有電電源。不可以出來，也不能往外看。可以做到嗎？”

這個要求著實有點奇怪，莊沖目疑：“為什麼？”

“好。”槿知的聲音與他同時響起。

應寒時目溫和地負手看著他們，沒回答，更加沒解釋。謝槿知轉頭看了莊沖一眼，目淡淡。莊沖被這麼一看，靜默瞬間，聽話地點頭：“好。”

槿知這才又看向應寒時。而他目清湛。被他這樣直視著，槿知竟有點不太自在。畢竟他的容太過清雋白皙了。

“你當心。”槿知說，“如果有危險，隨時開口喊我們。我們雖然不太中用，但也不是那麼不中用。一定拼盡全力，與你共同進退。”

的語氣十分誠懇。莊沖很認可的話，點了點頭。

應寒時微怔了一下，眼中倒是出極淡的笑意。

“嗯。”他點了點頭，“如果有需要，一定你們幫手。”

槿知卻忽然覺得，他現在這麼說，就一定不會他們。

門被他徐徐掩上，他的形也即將被掩蓋。

“等等！”莊沖出聲，“高手，還沒問你怎麼稱呼？”

應寒時握住門把的手一頓，看向莊沖。

“應寒時。”他答。像是想起了什麼，目又落在槿知上，與四目相對。

“我不是招搖撞騙的男人。”清淡的、溫和的嗓音。

槿知耳朵里就像有什麼東西輕輕跳了一下，臉頰也有點發燙。

“嗯，你不是。”答。

應寒時眉宇間沾染上淺淡笑意，抬手關上了門。

門外。

應寒時轉，舉目著整個館廳，然后朝主機所在的方向走去。天花板上的燈管閃得更激烈，明明暗暗。整個館廳更顯怪陸離。他卻目不斜視，仿佛行走在寧靜安穩之境。

很快就到了機房門口。

他靜立著，目中出些許溫涼，看著黑、龐大、堅、沉默的主機。

然后，他從背后松開雙手。戴著白手套的修長雙手，靜靜垂落側。像是隨時都會手。

“還是要殺了你。”他的嗓音很輕淡，“可惜了。”

——

時間過得分外漫長。

謝槿知和莊沖站在小屋正中，仔細聽著外頭。寂靜中有些許聲響，但并不清晰。

兩人面面相覷。

莊沖開口：“你們怎麼認識的？”

槿知不想多談，答：“偶遇。也不算認識。”

莊沖靜默片刻，又說：“他是軍人。”

槿知抬眸看著他。

“他的手很好，明顯過訓練。”莊沖言簡意賅，“站姿筆直，宇軒昂。虎口、掌心和食指有繭，長期握槍。”

槿知沒想到這小子觀察力還強的，聞言點了點頭。聯想到了謝槿行，他在有保質的國家研究所上班。應寒時既懂黑客，又是軍人。莫非，是軍工專家？

所以一切也大致能解釋圓了：這個計算機系統本來就很先進，因為某種未知原因，要麼被黑客縱，要麼出現了初級人工智能現象——這在各國實驗室里已經研究數年了。而應寒時是這方面的專家，必定提前有了調查，所以當時才說知道“遇到了可怕的事”。現在，他就是來解決這個任務的？

但這一切都只是的假設。畢竟所謂的“人工智能”，只是聽謝槿行一提。并不確定看到的是否就是。而且現在，2015年，人類的科技真的已經有這麼發達了嗎？一臺計算機就能控電燈、手機、電腦、手推機，就跟有了人似的，向他們發攻擊。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轉瞬而過。

隔著窗簾，線驟明驟暗，映亮布料上細細的紋路，宛如影視劇中鬼怪來臨時的場景。不知何時，外頭更靜了，一點聲音也沒有。

槿知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放在桌上，食指一下下快速地敲了起來。也有點急了。莊沖慢慢走到了窗邊，將耳朵在窗簾上。

寂靜，再次在耳邊放大。

變故就在這時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