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知，你那邊怎樣？”聶初鴻關切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還沒找到小杰。”謝槿知低聲答道。

“我們也沒找到。”

眼前，是漆黑而的。手電打在巖壁上，反出潤而暗沉的。壁并不寬，兩個人只能勉強通過，曲曲折折，他們走了好長一段，竟然還沒到盡頭。

槿知從未進過這樣的地方，掌心有點冒汗。莊沖也是第一次。只是槿知看他的臉，就知道他默默激著。有他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著，倒是不害怕了。

“太已經快要下山了。”聶初鴻繼續在電話中說道。

“哦。”

“我們決定往回走，先匯合，再等警察來。”

槿知看著前方，點頭：“好。我們在一個山里，找完這里就回頭，來找你們。”

掛掉電話，槿知全神貫注繼續往前走。而那一頭，聶初鴻和顧霽生正站在條蜿蜒的溪流旁。顧霽生彎腰在喝水。天已經變暗了，聶初鴻放下電話，總覺得不放心。

“他們進了山，我們快點過去。”他說。

“嗯。”顧霽生立刻直起子，三兩步跳到他旁。兩人邁著大步，加速朝槿知他們方向趕去。

——

中。

眼前的景，有了些變化。

變寬了，出現了一個大。空氣更加，撲到臉上都能覺到意。耳邊聽到了水流的聲音，淅瀝叮咚。兩人循聲去，才發現靠近一側的巖壁下方，居然還有條細細的暗河。不過一尺多寬，前方幽黑難辨，不知它流向何方。

水的氣，仿佛也浸到人的心里。微微發寒。

槿知和莊沖暫時停步，打著手電在四照著。

莊沖忽然開口：“槿知，你說小杰會不會了一浮尸？”

槿知斬釘截鐵地道：“肯定不會。”

“哦。”

槿知并不知道。黑暗中，莊沖心中突然有一點難言的。

他覺得真的非常冷靜堅定，不愧是……他的姐。

槿知忽然失聲：“小杰！”

莊沖心頭一震，也將手電打過去。只見一片漉漉的巖壁下方，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被繩索五花大綁在一塊大石頭上。看他的著，還有耷拉著的小腦袋，不是小杰是誰！

兩人幾乎是立刻飛奔過去，槿知一把將小杰抱在懷里。他的還是熱的，呼吸虛弱，蒼白的小臉上雙眼閉，儼然是昏迷了。槿知的眼淚一下子就冒了上來，忍住沒掉下。而莊沖掏出匕首，三兩下割斷小杰上的繩索。

“怎麼會這樣？”莊沖冷聲道，“是誰把他綁在這里？”

槿知抬起頭：“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天到，拖拉機大哥就說這里靠近邊境，會有罪犯出沒。我想，小杰一定是在山上撞見了什麼人，才被綁到這里。我們先抱他出去。”

莊沖從手里接過孩子，兩人轉就往口方向走。

剛才他們進來時，就走了有十幾二十分鐘，已經到了很深的地方。所以此刻距離口還很遠。

兩人快步走著，剛過幾分鐘，忽然聽到前方約傳來腳步聲和人聲。

“走快點！”其中一人吆喝道。

“知道了，這不是剛吃飽嘛……”另一人答道。

隔得遠，聽得不甚清晰。莊沖停下腳步，低聲音問：“是不是聶初鴻他們？”

槿知搖頭：“聽著不像。”

“我聽也不像。”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莊沖的聲音放得更低了：“現在怎麼辦？”

槿知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關掉手電，先躲起來。”

兩人迅速熄滅手電，往旁邊的巖壁后一靠。聽聲音，對方起碼還要五六分鐘腳程才能走到這里來。

莊沖腦子里有點了。雖然他懷有英雄夢想，卻是第一次遇到真正的壞人。之前唯一的實戰經驗，還是打圖書館計算機。現在怎麼辦，他要用駑嗎？還是用匕首？畢竟上次被槿知嘲笑了。

哪知他一低頭，卻看到槿知眉目低垂，顯然在非常認真地思考著。轉瞬間，已經抬起頭，直視著他：“把你的弩、匕首拿出來。”

莊沖微微吃了一驚：“你要跟他們拼？”

槿知點頭。的角居然還有很淡很傲的笑意，宛如平時清冷的模樣。低聲音說：“別怕。他們只有兩個人，我們也是兩個。而且你想，他們倆很不中用。

孩子丟了，必定有人上山來找，他們卻連腳印都沒理，急急忙忙走了；然后把孩子綁了丟在這里，可見他們不敢手殺人，又不知道怎麼理。這兩個人膽小又沒腦子，我想他們即使是罪犯，也是小嘍啰。狹路相逢勇者勝，你有勇，我還有謀，干掉他們應該沒問題。”

的語速飛快，但是字字清晰。莊沖聽得眼睛越睜越大，最后低聲喃喃道：“臥槽……”

他完全被的冷靜分析震住了，立刻按照的吩咐，將小杰放在地上，又輕手輕腳從包里拿出弩和匕首，然后問：“怎麼打？”

槿知從無跟人搏斗的經驗，但是書看得雜看得多。清晰記得，軍事書籍上提到過，一定要集中兵力，以強勝弱。于是想了想，說道：“我們倆分開，你在前，我在后。等第一個人走到我們中間，你用弩他，我同時從背后用棒子敲。打他個措手不及。等打倒了第一個，剩下的那個，依然是二打一，就好對付了。”

莊沖心又震了一下，立刻點頭，往前溜了兩步，躲到斜對面的巖壁背后。兩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而腳步聲和說話聲，也更近了。

周圍很靜很靜，槿知后背著冰冷的巖壁，掌心又浸出了陣陣的汗。慢慢的呼吸著，將棒球握得更。眼前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在這極致的黑暗里，等待仿佛也變得煎熬。

“嗯哼嗯……”有人里哼著不調的小曲，走過來了。腳步聲聽著很零碎，同時抵達的，還有他們手中電筒的芒，照亮了槿知腳邊的地面，一晃一晃。

槿知低下了頭，眼睛盯著地面。

一個人影從旁走過。說時遲那時快，前方埋伏的莊沖如同豹子一般沖了出來，眼神冷酷滿頭大汗，手里還牢牢端著追月。“嗖嗖嗖”三聲，短箭已經了出來。

那人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啊”地大一聲，然后就捂住倒在地上，開始哀嚎。槿知使出全力氣，悶不作聲地一棒揮舞過去。

“嘭——”一聲悶響。

那人“咚”地倒在地上，不了。看樣子竟是暈死了過去。

槿知心頭一喜，莊沖也是臉一松，兩人的底氣頓時全足了，同時霍地轉，著第二個來人。

這人正是早間進山的蝦皮。他看到眨眼間，豆皮就被這兩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給打倒了，頓時也傻眼了。雖然手握著匕首，卻也不敢。槿知一莊沖的胳膊，他會意，舉駑對著蝦皮，斷喝一聲：“蹲下！抱頭！”

蝦皮被他氣勢所震，一下子到地上，抱住了頭。槿知和莊沖頓時如釋重負，走過去用繩索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槿知想了想，又從他服上割了一大團布料，塞進他里。于是他“嗚嗚嗚”發不出聲音了。

忙完這一切，兩人已是滿頭大汗，抬頭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現在怎麼辦？”莊沖問。

槿知答：“先帶小杰離開這里。”

于是莊沖背起昏迷的小杰，槿知打著手電，兩人快步朝口方向走去。

眼看走了快一半了，莊沖突然停住腳步，槿知也是一愣。

因為口方向，再度傳來了腳步聲。

凌而集的腳步聲，聽起來竟有十數人。

槿知忽然生出一不祥預，飛快摁滅手電，拉著莊沖躲到巖壁背后。莊沖遲疑：“是……警察嗎？”

“先聽聽看。”槿知頭靠巖壁，仔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