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移越年》第三章 (1)
石伽伊抱著枕頭和米奇布偶再回來時,已是午夜。霍景澄剛把襯衫掉,他無奈地再次穿上:“被你爺爺攆出來了?”
假裝鎮定地踏進門檻,回頭關門:“爺爺睡著了,門從里面鎖了,我爸媽那邊的門從外面鎖了,所以又回來了。”說完,眼地看著他,怕他會把自己攆走。
“所以呢?”霍景澄想到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扣這個襯衫扣子了,有點想笑。
石伽伊看了眼雕花實木大床,嘟囔道:“能睡下倆人吧?”
霍景澄系紐扣的手頓了頓,挑眉看,這是能不能睡下兩個人的問題嗎?
石伽伊眨了眨眼睛,表有點糾結,明顯心戰中,很快,似乎說服了自己,聳了下肩:“沒事,大家都這麼了。”說著,將枕頭放到床里側的另一邊,爬了上去,鉆進了被窩,“景澄哥哥你睡那頭吧,睡覺的時候注意腳丫子別蹬到我的臉了。”
霍景澄見石伽伊抱著米奇擺好姿勢準備睡了,他氣笑:“別的房間呢,我去那邊吧。”
“沒被子啊,你沒提前說要來,都沒事先整理房間。”石伽伊打了個哈欠,將米奇布偶放到側不遠,“我們誰也不能踢誰啊,不許越過米奇這條線,對了,也不許踢我家米奇。”
霍景澄很想問,你是怎麼做到這麼自然地和男人共一室同床共枕的?趙小雨說得對,石伽伊七竅只開了六竅,就是一沒心沒肺的小屁孩。
石伽伊睡到半夜時被醒了,迷迷糊糊醒來想去找水喝,發現書桌前臺燈還亮著,霍景澄坐在藤椅上看書。
石伽伊睡眼惺忪地看著他,漸漸地,他的影在眼眸中清晰起來,形頎長,姿態閑適,側臉如手藝巧奪天工的匠人剪出的最完的剪影,他微垂眸,手下輕輕翻了下書,在寂靜的夜,翻書的聲音都顯得那麼清晰。
似乎想確定石伽伊有沒有被吵醒,他扭頭看向石伽伊,結果,沒防備地,對上了孩黑漆漆又有些茫然的眼睛。
霍景澄彎了彎角,包括眉眼,都彎了好看的弧線,他輕輕地對石伽伊一笑,燈溫,眉目更加溫。在這一瞬間,石伽伊突然懂了為什麼趙小雨一提起霍景澄,就眼睛放,甚至還當著林止的面不怕死地說過:不到看兩眼也心愉悅呀。
“怎麼醒了?”他問。
聲音不大,溫低沉,又似呢喃。
石伽伊了眼睛坐起:“霍景澄……”喊完才意識到自己嗓子啞了,輕咳一聲,“你怎麼還沒睡?”
霍景澄看著睡得有些紅的臉頰,聽著糯糯的聲音,忙低頭,手指下意識地點了點書:“很好看。”
估計又是書架上的哪本兒讀,霍景澄那獨特的品位真是懶得說什麼。石伽伊又咳了一聲,說:“桌子第一格屜里有娃哈哈,扔給我一瓶。”
霍景澄打開屜,幾板名娃哈哈的飲品整齊擺在屜里,他取出一個,將吸管扎進去,拿給石伽伊,石伽伊接過去趴在床上一臉滿足地喝起來。
霍景澄突然有種自己是半夜起來孩子的爸的錯覺。
“霍景澄,你媽媽不生病時是個很好的人吧?”石伽伊喝了一瓶后似乎喝清醒了,竟然來了秉燭夜談的興趣。
他點點頭:“很好的人。”
“……和霍伯伯的關系好嗎?”
他搖了下頭:“……恨他。”
誰恨誰石伽伊沒問,多能猜到,心下嘆了口氣,果然像老石說的那樣,豪門很復雜啊。咬著吸管:“你后面的傷是被什麼打的?”
霍景澄低頭繼續看著書,沒說話,也沒有再翻頁,過了很久,石伽伊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開口道:“腰上是戒尺的,肩膀上是花瓶砸的。”
石伽伊再次坐起來,將手里的瓶子扔向垃圾桶,很用力,帶著氣,說:“下次,我說你媽媽下次要再打你,你就跑!好嗎?”
霍景澄合上書,又給拿了一瓶送過去,他蹲在床邊,想安,不知道該如何說,只道:“習慣了。”
他從小就這麼安自己,不然怎麼辦呢,反抗嗎?不是惡意,是無意,逃離嗎?那等于將推向地獄。
霍景澄不想讓石伽伊再追問這件事,立刻轉移話題:“好喝嗎?那個哈哈。”
石伽伊知道他不想說,噘了噘,點了點頭:“好喝。”
“喝完睡吧。”
“這娃哈哈,不那個哈哈。”
“娃哈哈。”霍景澄學說了一遍。
“就是娃娃喝了會笑哈哈的意思。”
霍景澄笑了:“你是娃娃嗎?”
“是呀。”
“那……你什麼時候能長大呀?”他看著,說著,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不著急不著急,老石說大人很累的。”
“我有點著急。”他說完,抬眸看。
我有點著急,我想你快點長大,大到能看到我眼中的深和話中的意。
“你已經長大了,比老石都高。”石伽伊并沒有懂他的意思。
霍景澄沒說話,半晌,他又笑了,石伽伊心想,這人平時看著酷的,其實笑點特別低。
石伽伊喝了個水飽,有點撐,更睡不著了,看著天花板,想了半天,最終找了個不算敏的話題:“你們家在香港很有名氣嗎?頂級富豪的那種?”
能被八卦雜志稱為豪門,還有狗仔蹲守,霍家應該很厲害吧。
“爸爸的妻子以前是明星,所以大家對霍家的關注度比較高。”
石伽伊眼睛一亮,將手中的空瓶扔向遠的垃圾桶,準進,坐起:“是誰?”
“退出娛樂圈二十年了,你不會認識。”
“你過來說,進被窩。”石伽伊覺得這可說不準,看TVB長大的,多老的片子都在胡同口的音像店租來過。
這晚,石伽伊和霍景澄聊了很多,靠坐在床這頭,他靠坐在床那頭,中間躺著米奇,兩個角落遙遙相對。
寂靜的夜晚,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從霍家聊到張國榮,聊到抑郁癥時,霍景澄突然說:“躁郁癥有傳的。”
石伽伊眼睛眨眨地看著他,半晌,將米奇扔到他旁:“如果你生病了,我把我最的米奇給你揍。”
霍景澄失笑:“你不怕我嗎?”
“不怕啊,因為你打不過我,我可是人稱混世小魔王的伽爺。”
“那你們魔界通常都幾點睡覺?”
石伽伊笑道:“現在,晚安,霍景澄。”
“晚安,十一。”
石伽伊是被老爺子養的百靈鳥吵醒的,了個懶腰,習慣地向一旁米奇,沒到,繼續閉著眼睛。庭院里傳來若有若無的說話聲,不消一會兒,老爺子來敲門:“伊伊,春雪來找你上學了。”
春雪家和家只隔了一個胡同,兩人又是同班同學,經常一起上學放學,石伽伊應了一聲:“讓進來。”
石伽伊坐起,了眼睛,想看米奇是不是被自己踢到床下了,結果一睜眼看到床另一邊側睡得正的霍景澄,的米奇,被他抱在懷里。
石伽伊愣了半晌這才記起,昨晚霍景澄來了,他們聊了很久的天,自愿奉獻出米奇給他當沙袋……
嘎吱的開門聲中,霍景澄才悠悠轉醒,石伽伊一下蹦下床,剛穿好鞋走了兩步春雪就進來了:“石伽伊,今天我值日,我們早點走吧。”
石伽伊沖比了個“噓”的手勢,可是晚了,霍景澄醒了,坐起看向逆中的兩個孩。
春雪沒想到房間里還有別人,先是驚訝,待看清人,臉騰地一紅,悄悄地又看了一眼霍景澄,訝異地小聲問石伽伊:“這是誰呀?你們睡……一起?”
石伽伊見霍景澄醒了,過去把米奇抱回了懷里,顯然一副后悔的樣子。
霍景澄下床,還穿著長長,只是睡了半宿后有些褶皺,他替石伽伊回答了剛剛春雪的問題:“我是他哥哥。”
說的是英文,但春雪聽懂了。
“你……你好。”春雪在他的注視下,有點張,心想石伽伊的哥哥比他們校草都帥,似乎因為剛起床的緣故,聲音有些沙啞,又又慵懶,讓人聽得臉紅心跳。
石伽伊倒是沒注意春雪的模樣,打了個哈欠:“要不你先走吧,我估計還得一會兒。”
春雪猶豫了一下:“那我等你一會兒吧,值日去晚一會兒也沒事。”
“,那我快點啊。”說著,石伽伊就進了洗手間。
春雪又看了霍景澄一眼,捋了捋發,剛想說話,就見他突然抬腳跟著石伽伊走進了洗手間。
石伽伊正在刷牙,見他進來,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記得要對你同學說我是哥哥,遠房親戚家的哥哥。”霍景澄頭發有些,看著有了些生活氣息。
石伽伊挑眉,繼續用眼神詢問:為什麼?
霍景澄看著鏡子里的,將糟糟的頭發了,更了,他倒是滿意了,這才繼續說:“讓你同學知道你和男生睡在一起不太好。”
石伽伊吐掉沫子,點頭:“對哦,雖然我們問心無愧,但我同學他們不知道啊,他們超八卦的。”
正是對一切都好奇,什麼都想打聽的年紀。
霍景澄沒有出去的意思,他過鏡子看,突然說:“你看過《倚天屠龍記》嗎?”
“當然了,”點頭,“怎麼了?”
“周芷若對張無忌說過一句話。”
“哪句?”
“倘若我問心有愧呢。”這句話,霍景澄是用粵語說的,說完轉出去了。
石伽伊皺眉:“聽不懂!”
沒人理。
石伽伊:“……”
這人!
石伽伊轉頭繼續漱口,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一頭窩似的發,挑挑眉,這人?這大哥哥不是走超凡俗不食人間煙火路線嗎?什麼時候改的?
一離開石家宅院,春雪就打聽霍景澄:“你這個遠房哥哥為什麼說英文呀?”
“在香港長大的,不會說普通話。”
兩人走到胡同口到買完油條準備回去的趙小雨,趙小雨了油條給石伽伊:“伽爺,路上啃。”
石伽伊沒接:“油乎乎的,不要。”說完,想起什麼,問春雪:“你吃嗎?”
春雪沒想到石伽伊突然問,愣了一會兒又搖頭:“我吃早餐了。”
“聽說你姥姥最近不好?給你做飯了嗎?不用客氣,拿著吧。”趙小雨說著就將油條遞到眼前。
春雪不太高興地嘟囔道:“我說了我吃了。”說完,低著頭急匆匆離開。
趙小雨挑眉看石伽伊,石伽伊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怎麼了。
趙小雨也不以為意,轉手又把油條塞回袋子,想起什麼:“對了,霍景澄不錯的,我幫你試探過了。”
“我景澄哥哥當然不錯了,”石伽伊說完,奇怪地看,“試探什麼?”
趙小雨樂了:“人家可沒當你是妹妹你個傻帽兒,找機會趕給他收了,這種極品,多人虎視眈眈著呢。”
“他又不是妖怪,我干什麼收了他。”
“也對,”趙小雨抬腳往家走,“應該是他收了你這個小妖怪。”
那天后,春雪跑石伽伊家突然變得勤了很多,本是約在胡同口會合一起上學的,春雪卻每天都早來,每次都直接去房間喊石伽伊。石伽伊終于在某天的一個清晨,在春雪看向西廂房無數次時察覺到的心思。
“懷春?”石伽伊撞了撞的肩膀。
春雪忙低頭看鞋,小聲說:“哪有。”
“沒有?”石伽伊笑道,“不想考清華了?別怪我沒提醒你,男可是你踏進名校的絆腳石。”
春雪不說話,半晌,突然恍然大悟:“我說你怎麼不搭理江啟呢,家里有這模樣的哥哥看久了,江啟那樣的在你眼里也就一般吧?”“江啟啊,清湯寡水的,你也覺得他帥?”石伽伊問。
“沒見到你哥之前,我是覺得他很帥的。”
石伽伊嘆了口氣:“霍景澄真是作孽啊。”
隨即,兩個孩一同笑起來。
有人說江啟是校草,是學校的門面,即使學習不好但討人喜歡,孩們覺得他長得帥品味又好,還特立獨行,在這個講究個的年代,江啟就是老師的眼中釘同學心中的香餑餑。而石伽伊,對此嗤之以鼻,在看來,不就一不學無的富二代嘛。
江啟不僅是不學無的富二代,還是個狂,石伽伊越不搭理他,他越是上桿子追著,煩得石伽伊差點給他告老師。
石伽伊和春雪正說著話,江啟不知道從哪邊跑來,湊近石伽伊:“誰作孽啊?”
春雪見到江啟,忙打招呼:“早上好,江同學。”
石伽伊拽了拽書包帶子,故意道:“呦,這不是清湯寡水嗎?早上好啊。”說完,抬腳就走。
“什麼清湯寡水?”江啟納悶。
春雪輕咳一聲:“說你長得清湯寡水。”
“怎麼說?”
春雪猶豫了下,解釋:“就是……就是沒味道,沒看頭兒。”
江啟挑眉,隨即有點怒了:“……丫的,欠收拾。”說著長一邁追上去,“石伽伊你給我站住!”
石伽伊站住,回頭看他,皺眉。
江啟咧一笑:“我一早跑王府井那邊給你買的麥當勞你吃不吃?”
春雪:“……”
后來,有次放學回來,石伽伊和春雪在胡同口到霍景澄,春雪一步三回頭地往家走時,石伽伊看笑了,心道:這花癡。
一同走回家時,石伽伊站到霍景澄前面,仰頭問他:“霍景澄,你在香港有沒有朋友?”
霍景澄看了看,抬腳往前走:“你覺得呢?”
石伽伊隨著他步伐的頻率往后退著,繼續問:“我覺得沒有,有也被你冷落跑了,這次來都沒見你帶手機。”
“嗯,沒有。”
“沒有手機了?”
“沒有朋友。”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也沒手機了。”
“又讓你扔了?”
“砸了。”
石伽伊:“……”
行吧,要是媽媽老打電話來吼人也得砸,砸個稀爛。
“問這干嗎?”
兩人一前一后相對著,一前進一后退地朝家門口方向走,石伽伊笑了,笑得像個一肚子壞水的小狐貍:“那你想不想找個北京媳婦?”
霍景澄突然停住腳步,站定,探究地凝視著,又是那種居高臨下的姿勢。
石伽伊覺得這種對峙方式太有迫,又往后退了一步,霍景澄突然手拉住,往前一帶,兩人挨近,挨,嚴合。
石伽伊仰頭看他:“怎麼了?”
“撞樹了。”他說。
石伽伊回頭,后面是張大爺家門口的柳樹,石伽伊突然想起有次到趙小雨和林止在這兒接吻的事,也是這個位置,姿勢也差不多,臉一熱,忙推開他,轉往家走。
霍景澄看著的背影,角慢慢翹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不遠大雜院門口的趙小雨看好戲似的看著他,吐了下瓜子殼,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不夠啊,霍景澄,石伽伊這姓沒白姓,冥頑不靈的小石頭還得需要你再明顯點。”
霍景澄看了一眼,像沒聽到似的,回了石家。
趙小雨聳聳肩,心想,太明顯了,對石伽伊和對的態度簡直天上地下,這石伽伊蠢什麼樣了,還看不出來自個兒被一豪門大帥哥惦記了。
霍景澄在北京待的第五天,霍雋將電話打到石家,請求石爺爺幫忙照顧霍景澄,因為疫危機沒有解除,甚至有控制不住的趨勢,用他夸張的說法是,香港,快被世界隔離了,他接連叮囑了好幾遍,讓霍景澄不要回香港。
霍景澄接過電話,只問:“媽咪最近怎麼樣?”
“很多人陪著,放心。”
四月上旬時,地方關于SARS的報道增多,但說法多是廣東、香港等地區的疫已經到控制。那時候,人們或無憂無慮或事不關己地生活著,甚至出門都不戴口罩。石爸爸在加拿大出差,他從外那兒了解到國的危機,幾次打電話回來,讓老爺子和石伽伊出門一定要戴口罩。
石伽伊不當回事,也不聽話,沒讓老爺子念叨。
這日早上要上學時,霍景澄送石伽伊走到胡同口,將自己的口罩拿給:“洗干凈了。”
“沒有別的嗎?黑不溜秋的。”石伽伊拽了拽書包帶,準備溜走。不喜歡戴口罩,因為不僅勒耳朵,還影響自由自在地呼吸空氣。
霍景澄察覺到的小心思,在轉的那刻,拽住了書包上方的拎帶定住了。他向前靠了一步,另一只手從后面過去將的頭發別到耳后,掛上口罩,接著是另一邊,石伽伊被背后的人圈在手臂中,一不,這個姿勢……能聞到他上沐浴的清香味,還有自己耳朵上若有若無的帶有涼意的手指,這突然傳遍全,哪里都有點說不上的麻,石伽伊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只是一個口罩,仿佛戴了好久,戴好后,沒,他放在耳后的手也沒拿走,他的指尖,輕輕地捻上了晶瑩剔的耳垂。
石伽伊不知道,的耳垂鮮紅滴,有著燙人的溫度,還得一塌糊涂,手指捻上的那一瞬間,霍景澄心里其實也驚了一下……
孩的耳垂,是這樣的?
春雪在不遠:“石伽伊,走嗎?”
石伽伊忙應了一聲,跑過去,跑出胡同,直至拐彎,也沒回頭看他一眼。
春雪奇怪地看著:“你和你哥哥在干嗎?”
“啊?哦,他幫我戴口罩呢。”
“你耳朵紅了呢?”春雪盯著看,若有所思。
“啊?怎麼回事?”石伽伊有點驚訝,隨即又說,“跑的吧。”
春雪想了想,“哦”了一聲。
“應該是。”石伽伊揪了揪耳垂,想著剛才莫名其妙的覺,和上次在張大爺家門口一樣,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的,很奇怪。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春雪突然說:“你們倆,其實沒親戚關系吧?”
“嗯?”石伽伊想了想,回道,“嗯,沒什麼關系。”
“那你喜歡江啟還是你這個哥哥?”
石伽伊奇怪地看著:“什麼意思?”
春雪見這種表,覺得問不出來什麼,便聳了聳肩:“隨便問問,沒啥意思。”
四月中旬,非典在北京擴大傳播,本沒引起多大重視的肺炎,隨著被染的人數倍增多,政府終于急預警。
霍景澄離京的計劃一拖再拖,香港那邊的電話來得也比較勤,都是找他的,除去匯報他母親那邊況的,還有他的同學和朋友。有次石伽伊聽到他在跟人聊投資,還有買進賣出等詞匯,石伽伊問了老石才知道這是票用語。
一次閑聊時,石伽伊問霍景澄:“你是不是特別有錢?”
霍景澄失笑:“何以見得?”
“你有好多電話,還全是談生意的。”石伽伊有種我啥都能聽懂的驕傲。
可能不懂他家庭況的特殊,所以,一定的金錢、人脈或者地位,會讓他和他媽咪更有底氣,即使霍雋一直給他們庇護,但這種庇護誰又能說得準會一輩子,靠自己才更踏實。至,以后,他不會任人宰割。
“我后悔把手機砸了。”霍景澄盤算著應該再買一個,總去接座機電話實在太過于打擾老爺子了。
石伽伊腹誹:你終于后悔了,那麼貴的東西……
于是,石伽伊就這樣開始盤算起周末去商場給霍景澄買個手機的事兒,把這件事當一件必須完的任務,而且要盡早完。
畢竟,下決心要對他好的。
趙小雨回學校實習報告時,被告知學校里出現大量低燒患者,有幾十位同學被隔離,為重點觀察對象。院子里的其余住戶聽到風聲,怕在學校被傳染從而連累他們,一起登門到趙小雨家找,讓趙小雨搬出去住段時間。
趙小雨覺得別人惜命沒錯,但那態度實在是恨人,仿佛已經是個病人了似的,脾氣暴躁的趙小雨不甘示弱,雜院里又發了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戰爭。
石伽伊放學回家時,見霍景澄站在墻邊,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霍景澄你干嗎呢?聽墻角呢?”石伽伊問。
霍景澄見石伽伊回來,示意過去:“他們在說什麼,我竟然一句都聽不懂。”
石伽伊歪頭聽了一下,吵得一團,語速又快又急,他能聽懂才怪。正想著,突然聽到趙小雨的罵聲,石伽伊這才察覺不對,跑到雜院沖進人群將奓的趙小雨拽到了石家。
“我連學校的門都沒進他們就覺得我已經染了,你說那幫人是不是瘋了?”趙小雨氣急敗壞地說。
“得了,別跟他們置氣,都是惜命的主,我家房間多,您搬過來住幾天。”石伽伊拍著的后背,安道。
趙小雨勻了口氣,沒那麼暴躁了,問石伽伊:“你不怕啊?”
“伽爺我是誰,混世小……”剛要嘚瑟,卻被霍景澄打斷。
霍景澄說:“蓋世英雄。”
石伽伊挑眉看他。
他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又說了一遍:“雷系(你是)蓋世英雄。”
趙小雨笑起來:“你知道這個?以前石伽伊說自己是蓋世英雄,整個胡同片區沒人承認,后來自個兒也破罐破摔,覺得當個混世小魔王也好。”
霍景澄當然知道這個,石伽伊的那些兒讀每一本扉頁上姓名區域都寫著——蓋世英雄石伽伊。想來,小時候的石伽伊,十分在意這個稱號了。
石伽伊笑著看著霍景澄,眼睛里仿佛盛滿了星星,閃閃發,顯然開心極了。霍景澄揚起角,忍不住笑了笑。這孩可真好哄啊,這麼容易開心。
趙小雨搬到石家第二天,記者會上,政府宣布,北京地區所患非典人數從開始被瞞報的三十多例增至三百多例,隨即,北京市長和衛生部部長被撤職。第二日,疑似病例增至六百多人,霍景澄看完新聞后,又默默地給石伽伊加了一個口罩,石伽伊抗議,無效。
在北大人民醫院被整隔離的那天,石爺爺干脆直接不讓石伽伊上學去了,石伽伊糾結請假的理由時,學校通知下來——全市中小學停課兩周。
突然放了個小假期,石伽伊還是有點高興的,正規劃著要去商場買手機,卻被老爺子止:“這幾天你倆哪兒也不許去啊,老實在家待著。”
石伽伊壯著膽子問道:“那胡同口的小賣部可以去嗎?”
“你要去買什麼?”老爺子問。
“方便面。”
“炸醬面不夠你吃?”
石伽伊不敢說吃夠了,地噘,委屈。
路過的趙小雨特別狗地夸贊:“咱老爺子做的炸醬面特好吃。”
“你連著吃半個月試試。”石伽伊小聲嘀咕道。
于是,這晚,林止來找趙小雨時,給石伽伊帶了各種泡面、面包、火腸和罐頭。石伽伊高興了:“林止哥哥以后您盡管來,我保準幫你們S.M付費跟趙大娘保。”
“這丫頭,太現實了。”趙小雨嘆。
半夜時分,石伽伊和霍景澄在西廂房泡面時,突發奇想,指著泡面,問霍景澄:“你們它什麼?”
“instant noodles。”他隨口答。
“我說粵語。”
“pou min。”
石伽伊跟著說:“pou min。”
“對。”
“很簡單的嘛。”說完,石伽伊眼睛一亮,“霍景澄,你教我粵語,我教你普通話吧。”
“hou。”霍景澄目從書本看向泡面碗,見碗口還著書,鼓了鼓。
石伽伊看到,樂了:“我發現你小表其實多的呀,是不是想吃?”
霍景澄笑了笑,低頭繼續看書。
“你爸媽一定不讓你吃泡面,”石伽伊了然于心的樣子,“再等幾分鐘,再點。”
“hou。”
“猴兒?”
“是hou,沒有你們那個……就那個奇怪的尾音,hou就是‘好’的意思。”霍景澄不會發“兒”這個音,所以他覺得北京話很難,幾乎每句話都帶兒化音。
石伽伊很好學:“那我注意一下。”
一分鐘后,石伽伊屈服于泡面的香氣,等不到爛,便和霍景澄一起解決了這一碗泡面。
“這pou min太hou吃了,”石伽伊開心地了,想到什麼,站起,“趙小雨夠義氣,我回贈點曲奇過去。”
石伽伊拿了盒霍景澄帶來的曲奇,走到門口,回頭道:“霍景澄,后面燈關了,有點黑。”
霍景澄笑了,陪從游廊穿過耳房走到后罩房。
石伽伊剛要敲門,發現門開了個,探頭進去,見擋在床前的屏風斜斜地放著,過一側進去,仿佛有兩個人影,石伽伊剛想說話,就被后面的人捂住了。
霍景澄的氣息近,悄悄地在耳邊“噓”了一聲。
石伽伊努了努,想讓他放開自己,結果,這個作做出來,像極了親吻他的手心。
后面的人,微微一怔。
“怎麼啦?”石伽伊見他不,含糊不清地問。
說這三個字時,石伽伊的再次若有若無地過他的掌心。
靜悄悄的夜,無風無月,就連老爺子心的百靈鳥都不嘰嘰喳喳了,屋的聲音仿佛被放大,逐漸清晰起來。
霍景澄另一只手抓著石伽伊的胳膊忙將帶到門檻外。
石伽伊用手肘撞了撞后的霍景澄以示不滿,霍景澄靠近耳邊:“我松手后別說話,然后跟我回庭院。”
石伽伊點點頭。
霍景澄將手松開,石伽伊立刻回頭看他,一臉探究。
霍景澄避開的眼神,垂眸,轉往回走,走了幾步似乎想起石伽伊怕黑,他又回去,抓著的手腕將帶離后罩房。
回到西廂房,石伽伊立刻吸了好幾口氣,眼睛亮亮地看著霍景澄,顯然是被他吊足了胃口,回關了門才敢說話,忙問:“怎麼了怎麼了?憋死我了,這大半夜的你跟我玩這麼刺激?”
“不讓你說話沒說不讓你呼吸。”霍景澄被逗笑。
“我張嘛,快說怎麼了?”
“林幾還在。”霍景澄說話時也沒看。
“林幾是誰?”石伽伊挑眉。
霍景澄知道故意的,抬眸看一眼,這一眼,石伽伊讀出了“委屈”的意味。
石伽伊自己找臺階下:“你說林止啊,在就在唄,這一盒曲奇夠他們倆吃了。”
和曲奇有關系嗎?霍景澄再次抬眸看一眼,這一眼,石伽伊讀出了“無語”的意味。
轉轉眼珠,有點疑,又似乎懂了點:“他們在干嗎?”
在這種純真又好奇的眼神下,霍景澄竟然破天荒地紅了臉頰,他低頭,垂眸,沒想好怎麼回答,又不想讓知道什麼,這麼懵懂又迷糊的樣子很好。于是,他假裝若無其事地從屜里拿出一瓶娃哈哈,幫好吸管:“喝完這瓶就回房間睡覺。”
石伽伊“哦”了一聲,接過娃哈哈,嘟囔道:“我怎麼沒看到林止呢……也沒聽到說話聲啊……”
霍景澄抿了抿,轉去開門,明顯要攆回去睡覺。石伽伊也沒逗留,咬著吸管向外走,還不忘對霍景澄代:“別忘了毀尸滅跡啊。”
霍景澄看著只剩泡面湯的碗,心想:就是刷碗的意思吧。
石伽伊是趁老爺子去菜市場買菜的一個早上跑出去的,去了最近的一個商場,結果發現自己帶去的現金本不夠買一部最便宜的手機,于是在導購員的花言巧語的吹噓下,買了部BB機,還安自己,總比沒有強。
前后用了不過一個小時,就回了家,老爺子還沒回來,霍景澄剛起床,見到氣吁吁跑進來的孩,問:“你去晨跑了?”
石伽伊手給他看手心里的黑BB機:“給你的,你的朋友要是找你,可以呼你,你回電話就行,簡單的事,還可以給你留言。”
霍景澄接過來,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給汗:“跑去買這東西了?”
石伽伊點頭,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我其實想買的是手機,估錯了價格,錢帶了。”
霍景澄失笑,仔細將鬢角的發別到耳后:“謝謝,我很喜歡。”
“不客氣,”擺擺手,看到桌子上的杯子,抓起來就喝,“我有錢的,霍景澄。”
“嗯。”霍景澄從后抱了下,非常輕,側臉著的發,“三生有幸遇見……”
石伽伊突然一僵,非常尷尬地回頭:“完了,我用你的杯子喝水了。”
他松開,無奈一笑:“沒關系。”
真是個氣氛破壞者。
對于學習語言的事,石伽伊制訂了一個課表,一、三、五粵語課,二、四、六普通話課,周日那天實戰演練,上午全家說粵語,下午全家說普通話。
這個全家,包括老爺子和趙小雨,老爺子一臉愁容。
霍景澄隨石伽伊折騰,用趙小
異能學生談戀愛
楊明是一名普通的學生,某一天,他收到一份禮物,一只神奇的眼鏡,開始了高科技異能的變態人生,開始了一段純純的校園之戀
8 9604八零離婚夜,我竟認錯了老公!
前夫是蘇茶茶返城后,單位給分配的對象,結婚兩年,兩個人除了在爺爺面前的時候表現的正常,其他時候都是陌生人相處,前夫很厭惡蘇茶茶,認為是她阻礙了自己的白月光。前夫爺爺葬禮結束當天,他就迫不及待的拉著蘇茶茶去民政局離婚,結果回來的路上,遭遇暴徒…
8 4179神寵進化開局一條龍
別人開局都是蟲,老子開局一條龍!什麼家族?在我散人王的面前不跪?什麼國戰?在我巨龍大軍面前不趴?借助初期優勢,楚歌獲得了一頭幼龍,且看他如何讓游戲世界風云變色,如何讓天朝神威響徹寰宇。
8 553氪金改命[娛樂圈]
下午15:00更新,凌晨改錯字 南希只是平平無奇的娛樂圈小透明,沒人氣,沒資源,沒人脈 為數不多的顏狗粉絲天天替她愁…… 直到有一天她撿到個氪金抽卡系統! 沒人氣?當紅影帝帶她上熱搜! 沒資源?投資商排隊給她送合同! 沒人脈?全世界導演都想邀請她當女主! #我的女神演技逆天,事業粉一本滿足# #一夜之間,全世界的導演都看上了我愛豆!# 一句話版本:女主氪金改命,登上人生巔峰 金手指滿點,蘇爽打臉文,全程無虐,1v1 感謝木日夕給的封面,比心 閱讀提示: 1,金手指粗壯,蘇爽文,全...
8 408我有特殊溝通技巧
楊綿綿:幫我看下這次數學期末考的壓軸題 試卷:是練習冊198頁倒數第二題的幾何,數字都沒變! 楊綿綿:睡前幫我熱杯牛奶 微波爐:叮——牛奶熱好了快來喝,都十二點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楊綿綿:剛剛在這里說話的人是誰啊? 垃圾桶:就是你們英語老師和他的婚外情對象啊! 萬物
8 312我知暗湧
全校停電的晚自習,教室秩序混亂。 突然有隻手勾住漆司異的尾指,在他掌心塞上一張紙條。 放學後的球場,幾個男生聊起班裡漂亮的轉學生:施今倪,都不約而同評價她清傲難追。 漆司異聞言輕笑,眼裡淡諷。 塞進手心的紙條被他揉成一團,上面寫著“週六電影院見,Jin.” - 朗禦學生眼裡的漆司異:離經叛道公子哥,孤高又不缺愛慕。沒人想過,他也會甘之如飴受騙,還一度被不留情丟棄。 睽違數載,他是金融行業裡少謀深算、手段狠伐的權勢名流。 彼時的施今倪對他能躲則躲,但拗不過各種人為安排。 紙醉金迷處,她逃無可逃。 他居高臨下,把玩著手上那串深色佛珠:“到最後,還是跟我。” -我知暗湧,我偏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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