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移越年》第四章 (2)

長大都能做了。”

“比如呢?”

石伽伊轉了轉眼珠,沒說話,走進房間,轉去關門:“晚安,霍景澄。”

霍景澄站在月中,看著慢慢關上的門,突然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說要帶我去玩。”

“嗯?”

“可從來沒功過,十一,明天帶我逛北京吧。”

“好。”

第一次見面時,帶他去什剎海溜冰,結果把他忘在了那里,后來還允諾過帶他去逛夜市,最終也沒去。北京能吃能逛的地兒還是多的,中的洋的新式的傳統的不管什麼元素,總會有地方滿足你,愁的不是沒地方去,愁的是能去的地方太多。

這晚,石伽伊想了很久才拿準第一站給他定在哪里,睡前,還祈禱著這次可別出什麼狀況。

石伽伊要帶霍景澄去潘家園舊書市場。早上吃過飯,石爸爸開車送他們,不過路上他一直看手機,石伽伊察覺到,說:“老石,您著急的話給我們扔個公車站就。”

“約了小霍總談事,”石爸爸說著真的將車停在了一個公車站,“我得早點去,他那喜怒無常……”

石爸爸說著似乎想到霍景澄還在車上,尷尬地住了

“很難相嗎?”偏偏石伽伊還好奇地問。

石爸爸看了眼霍景澄:“是不太好相,景澄應該多有了解。”

“不太,”霍景澄說完,剛準備下車,又回頭叮囑,“Uncle,別讓他知道你認識我。”

當兩人換乘了兩趟公車到潘家園舊書市街口,看著長長的開滿了幾百家舊書鋪子的街時,霍景澄笑了:“十一,我喜歡這里。”

就知道,他會喜歡,非常的確定。

兩三百家舊書鋪子,要仔細逛,沒個三兩天是走不完的。要是像霍景澄進了第一家就半天不出來的走法……

石伽伊強行將他拽出來:“你這樣我們一個月都逛不完。”

“十一,明天再來吧。”霍景澄像個想吃糖的孩子一樣,眼地看著,一臉期待。

霍景澄有多書呢,石伽伊能說得上書名的書,他都看過。

兩人的一天都耗在了這條街上潘家園舊書市有十幾萬本書,除了絕版的、原文版的書,這里還有一些舊信封、手書、信札等,給人一種千奇百怪無所不有的覺,這是在別的大書店驗不到的樂趣。

霍景澄在石伽伊的各種阻攔下,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只裝滿了一小麻布袋的書籍。

回去的路上,霍景澄說起他喜歡的另一個書市:“英國有一個作海伊的舊書城鎮,這是一座靠舊書打造的文化小鎮,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到小鎮購買舊書,我有次去英國,在那小鎮待了一周,回香港時,多了三個大箱子。”

“等你這次回香港,我怕按照你這個買法,是要多三十個大箱子了。”

石伽伊當天晚上就有點后悔帶霍景澄去舊書市場了,因為,他抱著書在房間看到半夜,不管石伽伊喊他喂魚、遛鳥還是逛后海,霍景澄一律拒絕參加。

石伽伊最喜歡吃東來順的羊,又鮮又,給江啟送什麼禮實在沒有頭緒,于是主請他吃飯。江啟沒搶過石伽伊,被結了賬,差點沒氣死,他一路上一直問石伽伊,是不是在打他的臉,石伽伊煩得不行,讓他趕回家,離自己遠點。

兩個人吵吵鬧鬧走到胡同口時到了春雪,春雪扯了個特別難看的笑容算是打招呼了。

石伽伊知道春雪的心思,于是主解釋:“前段時間江啟給了我幾盒珍妮曲奇,我為了謝他請他吃了頓火鍋……”

江啟扯了扯石伽伊:“原來你打的這主意啊,這麼客氣干什麼,非得跟我分這麼清嗎?”

石伽伊沒搭理江啟,忙對春雪說:“下次我們一起去吧?”

春雪搖搖頭,看了眼江啟,有點別扭,有點傷心,不等石伽伊再說話,走了。

江啟仿佛沒察覺到孩們微妙的氣氛,他還在石伽伊耳邊碎碎念,問什麼意思,非禮尚往來這麼見外嗎?

石伽伊生氣地推他:“你煩死了煩死了,趕回家,老跑我們胡同干嗎,你們大院子弟不都瞧不起我們住胡同的嗎!”

兩人跟小似的打罵俏之際,霍景澄非常有生活氣息地拎了一袋豆從他們邊走過,像是一個路人,別說駐足了,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石伽伊以為自己看錯了,再定睛一瞧,那高挑帥氣的清俊男人除了霍景澄還能有誰。石伽伊忙追上他:“你想喝豆?上次你喝了一口不差點哭了嗎,還說豆酸。”

霍景澄原本面無表的臉,聽到說起自己的糗事,忍了忍,沒忍住,說:“我沒要哭,只是覺得味道難以接。”

“現在是準備再嘗試一下?再怎麼嘗試你們外地人也喝不慣。”

“幫爺爺買的。”

石伽伊樂了:“你知道豆用普通話怎麼說?”

霍景澄瞥一眼:“我會指。”

“哦。”

氣氛有點不對,明明也沒生氣,兩人卻像是在鬧別扭一樣,石伽伊不再說話,跟著他走了兩步,回頭看江啟,只見到他氣呼呼離開的背影。

霍景澄垂眸看,率先打破沉默:“你男朋友了?”

石伽伊愣了愣,回道:“沒有呀。”

“哦。”

兩人沉默地又走了一會兒,到家門口,霍景澄突然停住,再次沒忍住地開口:“江啟不是嗎?”

“不是啊。”

“你們不是在約會嗎?”

石伽伊歪頭看著霍景澄,噘了噘,有點委屈:“那是你不和我玩啊,書這麼好看嗎?石伽伊這麼無聊嗎?”

霍景澄揚起角,臉緩和了很多,抬往院子里走,也沒解釋什麼,只問:“明天有計劃嗎?”

“沒有呀。”石伽伊表面不,心里卻開心起來,心想霍景澄還是上道的。

“去買書嗎?”

石伽伊:“……”

上道個屁!

石伽伊翻了個白眼:“你千里迢迢從香港來北京圖什麼呢?”

霍景澄挑眉,看良久,沒回答,反問回去:“是啊,我千里迢迢從香港來北京圖什麼呢?”

石伽伊立刻答:“書。”

“香港沒賣書的嗎?”

“那誰知道,我又沒去過。”

霍景澄笑了:“要跟我去嗎?”

“啊?”石伽伊其實只是話趕話說到這兒,霍景澄一提,倒是愣了。

“我想過很多次的……”霍景澄突然垂眸,說。

“什麼?”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舊門框的邊緣,良久:“邀請你去我家玩。”

我想過很多次,帶你回家的樣子。選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家里的用人將房子打掃干凈,修剪了院子的草坪,換了花瓶里的鮮花,如果媽媽心和狀態都好,可以親自做Pizza給我們吃,還會說一些我們沒聽過的故事,下午一起喝咖啡,再留你吃晚飯,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留下過夜……

“我想去,”石伽伊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我想去你家。”

快八月的時候霍雋來過一趟石家,詢問霍景澄是否要隨他去澳洲避暑,霍景澄當時正被石伽伊纏著教唱《我恨我癡心》。他似乎不喜歡這種搖滾類型的歌曲,只糾正發音,石伽伊還極力向他推薦了竇唯和張楚,后來事實證明,霍景澄就沒有那時候流行的文藝搖滾青年范兒。

石伽伊甚至推翻了自己一直以來對霍景澄的看法,他一點都不酷了。但當霍景澄面對霍雋的提議,抬了下眼皮,只回了句“怕冷,不去”時,石伽伊又沒立場地覺得,好酷。

霍雋走的時候,笑嘻嘻地看著石伽伊,和藹可親地與道別,和往常一樣,但這次又有點不一樣,石伽伊說不上來,總覺得他的笑容很意味深長。

“霍伯伯再見。”石伽伊送他到門口,剛要回家時,到拿著行李出來的趙小雨。

“小雨姐你去哪兒?”

趙小雨有些尷尬地看了看石伽伊,又看了看霍雋:“出差幾天。”

石伽伊剛想接著問,大雜院里又出來個人,是拎著行李袋的趙大娘,趙小雨忙又解釋:“我媽也跟我去玩幾天。”

“真好啊。”石伽伊想著,不知道醫生能不能出差,以后,也帶爺爺順道去玩。

北京的高溫悶熱持續了半個多月,干旱雨的夏天十分難過,平時老爺子最喜歡去納涼的什剎海邊也開始施工,似乎為了即將到來的奧運會,所以要營造繁榮的景象,各種店鋪林立而起,施工隊一批批進駐,別說飯后納涼的人了,平時黑燈瞎火中約會的野鴛鴦也都不去了。

這次來,霍景澄帶了手機,并很長時間都沒有扔掉或者砸掉,石伽伊覺得,他媽媽的病,可能真的好了很多,只是心疼自己的BB機無用武之地了。

他的電話很多,西廂房中每天都會傳來他不時地用廣東話或者英語談的聲音,他總是不急不慢,語氣淡淡的,卻很堅定,像電視上那些運籌帷幄的大佬一樣,聊的大多還是石伽伊聽不懂的東西,后來記起他曾經學的是金融,也就不驚訝了。

當北京的天氣終于不那麼烤人時,兩人選了一天出去玩,從南鑼鼓巷走到景山公園,爬到了景山公園最高,紫城盡收眼底。

石伽伊指過去,對他說:“我其實是流落民間的格格,我的家在那里。”

霍景澄看一眼,配合地道:“十一格格,可以帶我去你家玩嗎?”

石伽伊鄭重其事地搖頭,很為難的樣子:“不行,我不能隨便帶人進去。”

“為什麼?”

“要買票,怪貴的。”說完,石伽伊計得逞似的笑得燦爛。

自從投資了林止的公司后,就一貧如洗了。

霍景澄沒忍住,跟著笑了:“傻樣兒。”

“欸?欸?”石伽伊驚奇地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會發兒話音了?”

“笨樣兒。”

“對。”

“蠢樣兒。”

“對。”

“熊樣兒。”

“對……”石伽伊沉浸在自己教學取得重大功的喜悅中,半天,才察覺到不對勁,“對你個大頭鬼。”

霍景澄咯咯直笑,笑容明,比正午的烈還要耀眼,上次見他這麼笑,還是為什麼Eleven時。石伽伊仰著頭看他,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彎好看的弧度,看他角揚起,看他瘦削的下,心想,明明二十二歲的人了,可還像個清俊的年。

霍景澄低頭看著已經長長不的頭發。

石伽伊心突地一跳,垂眸緒,故意噘起假裝生他的氣:“辱罵恩師,你簡直太不尊師重道了。”

往遠走,霍景澄跟上,不管走多快,霍景澄的長一邁,看起來不不慢,卻總能輕易追上。下山時,路過的亭子里有一對男眼簾,石伽伊扭頭一看,兩人正抱在一起吻得難舍難分,忙假裝若無其事地看路,后又看了眼霍景澄,見他如常走路,沒忍住又看了眼那邊兩人,這時候頭頂突然傳來霍景澄的笑聲。

石伽伊瞪他。

霍景澄似笑非笑地說:“沒見過嗎?我們不也親過。”

霍景澄說完這句話,石伽伊愣了好一會兒,還以為自己幻聽,驚得了“O”形,眨著眼睛看著他,仿佛在問:你剛才說什麼了?是我聽的那樣嗎?

霍景澄回視,挑著眉梢:對,就你聽到的那樣。

石伽伊差點被路邊的石頭絆倒,一個踉蹌后被霍景澄扯到懷里。炎炎夏日,他上的味道更加清晰,有汗味,但更強烈的是檸檬的清香味。石伽伊一度懷疑他每天在房間吃檸檬,和那天的味道一樣,那天他親時的味道。大腦不控制地開始回憶誤以為自己被染非典那天,那個房間,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細節都被放大,包括他上的。石伽伊不自覺地抿

霍景澄看著懷里一臉懵懂神天真又不設防的石伽伊,突然松開了,他扶著站好,退開一步,半晌,問了句:“你什麼時候過生日?”

“下個月。”

“快了。”霍景澄像是故意扯開話題,越過開始朝山下走。

霍景澄似乎發現了外出的樂趣,石伽伊也了他的喜好。過于現代化的地點和建筑,霍景澄都興致缺缺,他比較喜歡的還是老北京的東西,比如在胡同劇院里聽一場聽不懂的小臺子京劇,比如看一場漸漸沒落的天橋雜耍,甚至騎著自行車去國子監拜佛,王府井淘些有中國文化特的小工藝品。

這天傍晚,石伽伊拿著從夜市買的萬花筒和金陵十二釵的剪紙邊走邊說:“霍景澄,你這些東西是要拿回去送人還是自己留著?”說完等了一下沒聽到回答聲,石伽伊回頭去看,卻沒見到霍景澄,原路返回,在路口找到了他。

霍景澄雙手兜站在吹糖人的老大爺面前看得津津有味,石伽伊就喜歡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走過去,點了個孫悟空和豬八戒。

大爺熱地應了一聲,用一塑料管攪了團糖稀,配合著手指,左吹一下右吹一下,栩栩如生的孫悟空就出來了,隨即是豬八戒。

石伽伊著豬頭示意霍景澄:“別看了,快吃,一會兒化了。”

霍景澄眉頭微皺,半晌,小聲說:“好污糟(好臟)。”

石伽伊的粵語在這個暑假突飛猛進,聽懂了霍景澄的意思,驕傲地說:“普通話‘臟’。”

“砸?”

“不是砸,是臟。”

“臟?”

“對,音發得準著呢,再來一次,臟……”

他們倆在人家攤前一個勁兒的臟來臟去,氣得吹糖人的大爺把后面幾個糖人都吹變形了,要不是忙生意,勢必要給這兩個小年輕科普一下什麼質文化產。

快到家的時候,霍景澄的糖人已經化得不樣子,齊天大圣的尊容變了形,石伽伊心疼:“要滴下來了。”

霍景澄將糖人過去,石伽伊張便咬住滴的糖稀,含糊地道:“干嗎不吃,你是有潔癖嗎?”

霍景澄搖了搖頭,為了證明自己沒潔癖,他手將邊粘的一小塊糖稀抹去,想到沒有紙巾,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隨即將食指又到石伽伊邊,眼中有惡作劇的芒。

石伽伊抬抬眼皮,瞥他,故意道:“景澄哥哥你吃嘛,別浪費。”

霍景澄挑了下眉梢,在石伽伊滿臉“料你不敢”的表前將食指了下。

石伽伊沒想到他真敢,驚訝了一瞬就覺到熱氣上涌,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臉又紅了,暗罵自己沒出息,忙轉往家的方向走。

整個暑假江啟和林止都在努力地弄他們的游戲網站,趙小雨出差一直沒回來,石伽伊有霍景澄陪著玩也沒覺得被這幾個人冷落了,直到江啟和林止過來,才意識到,和他們好久沒見了。

林止人比上次見瘦了一大圈,神頭卻好,容煥發,顯然是網站進展順利,江啟進來時和霍景澄打了個照面后緒就低落了,干坐在一邊聽林止和石伽伊話家常。

林止有點替石伽伊可惜:“你怎麼沒去清華?”

石伽伊看了眼西廂房,說:“首都醫科大比較好申請香港的換生。”

江啟聽到石伽伊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激地吼起來:“你要去香港上學?你是不是吃珍妮曲奇所以想去吃個夠?”

這是什麼腦回路?石伽伊沖他使眼,讓他閉,這麼大的聲音霍景澄一定聽到了。

江啟卻看不懂似的,繼續吼:“香港哪里好?語言還不通!”

果然,霍景澄開門從房間走出來,站定在游廊下,看向葡萄藤下坐著的石伽伊,石伽伊忙對林止和江啟解釋:“那啥,我從小看TVB長大,就想去香港看看……”說完,看了眼霍景澄。

霍景澄若有所思地看著,良久,突然笑了笑,隨即又嘆了口氣:“我本來準備申請北京的研究生。”

“啊?”石伽伊驚訝。

“所以,我們誰讓個步?我不來北京,或者你不去香港。”霍景澄說這句話時,神愉悅,眉目溫

石伽伊心里小鹿撞,有種被人窺視心的不安腹誹:我又沒說為了你去的香港。隨即,又讀出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原來你是為了我要來北京呀。

林止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隨即明白過來,他問江啟:“他們倆像不像《麥琪的禮》里寫的那樣,幸好知道得早還能挽回,不然一南一北的又要見不到面了,這異地啊……”

林止還沒說完,江啟怒氣沖沖地站起來:“哥,你在說什麼?霍景澄是石伽伊的哥哥啊。”

林止愣了愣,說:“不是,你不是說他倆沒親戚關系嗎?”

“誰說了,誰說了,我才沒說,回去干活了,網站弄好了嗎你就來這兒聊家常。”說著,江啟誰也沒看,氣呼呼地走了。

林止反應過來,失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逗。”

石伽伊一臉無辜。

林止起和石伽伊霍景澄兩人道別,準備離開之際,門口突然傳來清脆的聲:“伽爺你們家今天這麼熱鬧呢?我在隔壁都聽到充滿剛氣的吼聲了,又有新來的小帥哥……”趙小雨邊說著話邊笑嘻嘻地走進來,當看到葡萄藤下的林止,突然噤聲。

林止沒,也沒說話,神微微張,趙小雨收起笑容,抿

石伽伊見兩人之間氣氛尷尬,張地咽了口口水。直到霍景澄走到邊,輕輕地牽著的手將帶到了西廂房,又輕輕地關好了門,才放松下來,嘆道:“趙小雨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也太刺激了。”

霍景澄失笑,這孩到底怎麼養出來的,這麼可

門外很長時間沒有靜,石伽伊想打開個窗窺視一下,沒想霍景澄按住窗框:“我開著空調呢,熱氣進來了。”

“沒事兒,我就開個小看。”石伽伊開了一下沒開

“不行,費電。”

石伽伊:“……”

費電?費你家電了?

“我們的問題還沒說完。”霍景澄的聲音就在的側后方,如果稍微回頭,應該就能與他臉對臉,石伽伊這樣想著,便這樣做了,轉了過去。

果然,兩人離得極近,如果作再大點,或許能鼻尖對鼻尖,有點后悔……不過這個距離也好,能從他的瞳仁中看到自己,能看清他臉上的每一細節,能從呼吸融中聞到他強烈的氣息,不管是視覺還是嗅覺,都有著致命吸引力。

趙小雨之前說什麼來著?哪個不懷春……懷了。

霍景澄沒有后退,石伽伊也沒有,霍景澄雙手撐在窗欞上,仿佛將石伽伊圈在懷中,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良久,他低聲說:“你媽媽找我談過。”

他的這句話,將曖昧的氣氛沖散殆盡,石伽伊那些旖旎心思也毫不剩,驚訝地道:“找你談什麼?”

石媽媽只含蓄地說了一句話,說:石伽伊還小,我不希

都是聰明人,不用說破,石媽媽知道霍景澄懂,而他,確實收斂了很多,為了躲,藏在房間看了一周的書。

霍景澄角噙笑,說得輕松自然:“就像《人》里寫的那樣,上個世紀,法國的家人,接不了的黃種人。”

他說得模棱兩可,石伽伊皺著眉頭似懂非懂,想要問明白,霍景澄突然起,打開門,站在游廊,聲音輕輕地傳來:“林止他們走了。”

石伽伊哪還有什麼心思管林止,追問霍景澄:“我媽到底說什麼了?”

“等你長大了我再告訴你。”

“我已經長大了!”

“再等等。”

石伽伊:“……”說話說一半都什麼病?好氣啊!

石伽伊第二天也沒理霍景澄,一早吃完飯,故意大聲對老爺子說:“爺爺我去林止他們公司玩了。”

“去人家公司干什麼?打擾人工作不?”

“才不會,江啟讓我替他們試玩一下新游戲,要提試玩報告的。”

霍景澄走出來只見到的背影,穿著姜黃吊帶連,背著的小斜挎包,踩著百搭的帆布鞋開門走出去,高挑纖瘦的,充滿著青春的活力,又干凈麗得讓人移不開眼,要不是老爺子拿著棋盤過來喊他下棋,霍景澄敢保證,他一定會開門跟出去。但跟出去后是隨去江啟那里還是將強行拽回家他還沒想好,他更偏向于后者。

到林止公司后,石伽伊便從十幾個員工口中聽說了昨天林老大帶孩來公司過夜的事兒。

石伽伊興地沖進辦公室,問林止:“是不是趙小雨?你們和好了嗎?”

“沒有。”林止面無表地坐進座椅,雙手臉,很是疲憊。

“都留人家過夜了,純聊天啊?”

林止失笑:“你這小孩兒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別轉移話題,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大概就這樣了吧。”

“什麼樣?”

林止拿著杯子去接水,背對著,特別裝模作樣地說了句:“相忘于江湖。”

始終不懂,為什麼相的人能這麼輕易分離,努力在一起不就好了。

石伽伊心沉重地回到家,聽到正房客廳的說話聲,以為霍景澄在和老爺子喝茶,跑過去:“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客廳沙發上坐了三個人,沒有霍景澄。石爸爸正和他側的年輕男人說話,那人形很像霍景澄,面相上卻有種說不出的攻擊,老爺子見進來,笑著調侃:“天天爺爺爺爺的,你怎麼跟葫蘆娃似的。”

石伽伊轉就走:“我回房間了。”

剛轉,石伽伊就聽那個人用蹩腳的普通話問:“石先生,這位是?”

“我兒,還小,不懂事,來,小霍總,喝茶。”

石伽伊進了西廂房,房間的門窗都關著,燈也沒開,昏暗無。霍景澄在桌邊躺椅上小憩,聽到開門聲,瞇眼看了下來人,再次閉上,他聲音喑啞低沉:“關好門。”

石伽伊關好了門,有些張,小聲地說:“那小霍總是誰呀,是你哥哥嗎?那個霍景豪?”

“嗯。”霍景澄說話時也沒睜眼睛,甚至隨手拿了桌上的書蓋在臉上。

石伽伊走過去拿起他臉上的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不是應該在香港嗎?”

霍景澄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著對方湊近的臉,清了清嗓子:“霍氏在東大橋那邊的項目是他負責的,所以這一兩年他都會在北京。”

石伽伊弄懂了,但還是有些疑:“不過他來我家干什麼?”

“看上了個古董裝飾,聽說你爺爺懂,來請教。”

兩人姿勢有點……

霍景澄坐起:“他不知道我在這兒,不需要讓他知道。”

石伽伊想了想,問了一個蠢問題:“你倆關系不好啊?”

霍景澄看傻子一樣看著,半晌:“你覺得能好嗎?”

“那你們見面會打架嗎?”石伽伊又問。

房間里昏暗又悶熱,兩人說話聲音又故意低,這樣的環境再加上類似耳語的談話,實在過于曖昧。

霍景澄從躺椅上站起來,讓石伽伊坐下,他拿了杯水喝,想到的問題,笑了下:“小孩子才打架。”

“那你們見面了會怎麼樣?互相瞪死對方。”石伽伊說完,笑倒在躺椅上。

霍景澄用手輕輕彈了下的腦門:“他是個報復心極強的人,Uncle和他一起工作,我還是避嫌點好。”

那天之后,直到石伽伊開學,霍景豪都沒再來石家,而霍景澄,也越來越忙,經常抱著筆記本在房間開幾個小時的會議。

某次霍景澄開會時,石伽伊無聊,開門進了房間,據自己看的那些豪門恩怨的電視劇推測:“霍景澄,你是不是趁霍景豪沒在香港,趕架空他的勢力,收買他的人,攻下整個霍氏。”

霍景澄不知道的小腦瓜每天都在想什麼,他和電腦另一邊的人道別:“我們晚上再聊,我這邊來了個搗的小鬼。”

“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我不要霍氏的任何東西。”霍景澄向解釋,奈何這些話別人都不相信。

石伽伊給他比大拇指:“很跩。”

霍景澄笑笑,隨即,仿佛很累,他指了指屜:“可以喝你的那個哈哈嗎?”

覺那個鈣會很助眠,石伽伊每次睡覺前都喝,喝完就睡得很香,乖乖的,沒心沒肺的樣子。

“喝吧。”石伽伊也拿了一瓶,了吸管,和他一起喝,“也就是說,你不要霍氏的那些東西對吧,你有自己的工作。”

“真聰明。”

石伽伊喝完就走了:“你休息吧,覺快要睡眠不足了。”

開學那天,北京難得地下了雨,干旱許久的大地終于被淅淅瀝瀝的小雨滋潤了,老爺子和石爸爸將石伽伊要帶的東西搬到后備廂。

上車前,石伽伊看了看西廂房,門關著,門安安靜靜的,跟老爺子說:“霍景澄最近特別累,爺爺您中午再喊他吃飯吧。”

“走吧走吧,人不大心多。”

其實老爺子有點慨,怎麼一眨眼小姑娘就上大學走了,雖然,學校離家開車只需要二十分鐘,但,也是大學啊,還要住宿舍,他嘆了口氣,紅著眼眶擺了擺手,讓他們趕走。

到了學校石伽伊才知道,春雪也報了同一個學校一個系,兩人分到了一個宿舍。只是,春雪過于別扭,不太和說話。

石伽伊接到霍景澄的電話時已經中午了,他問:“你去哪兒了?”

“上學了呀。”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開學?怎麼沒我?”

“過兩天周末,我就回家了。”

“我想送你去。”不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問題,而是,他沒有送去學校讓他有些憾。

石伽伊捧著手機甜滋滋地笑:“那下周你送我。”

大學似乎沒有老師說的那麼輕松,石伽伊經常想,也可能是選的專業的原因,兩天的課程下來,恍惚覺得自己還在高三。而最讓無奈的是,都忙這樣了,竟然還有人給書。

石伽伊覺得,有霍景澄這種盛世天天在眼前晃,很難再對別人凡心了,于是很敷衍地道:“抱歉,大學期間我只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從小喊到大的口號,上了大學石伽伊才正確認識到這句話的能量,醫學生太苦了,每天課多得要命,要學的要背的甚至比高三有過之而無不及。每次霍景澄打電話來讓好好學習,都說:“不敢不好好學啊,到時候掛科畢不了業連醫都當不了。”

霍景澄:“……”

因為課業多,一忙起來時飛逝,很快,到了周五。這天石伽伊認真研究了一下回家的公路線,準備下周開始走讀,主要是想見到霍景澄。

放學時石伽伊被班長攔住,他拿著學生登記表說:“石同學,這周六你過生日,如果你沒有別的計劃的話,咱們班同學準備找地方一起為你慶祝。”

石伽伊眨眼睛:“只是一個生日,不用麻煩大家了吧?”

“這是我們男生商量好的,咱們班就你們幾個生,照顧好你們是我們的責任。”班長的態度十分誠懇,他看了看登記表,繼續道,“你家在什剎海那邊,我們就約在那邊新開的大排檔吧,據說很熱鬧。”

“可以可以,聽說后海那邊開了幾家酒吧,我們吃完飯還能去長長見識。”路過的同學附和道。

于是,石伽伊在一句話沒說的況下,就被他們把生日會時間地點人都給安排明白了。拿著書本走出教學樓,想著班里同學還是的。

春雪從石伽伊邊走過去,看都沒看一眼。石伽伊挑了挑眉梢,猶豫半天,追了上去,扯了扯春雪的袖子:“你還生氣呢?”

春雪不說話,繼續往外走。

“明天來吧,就在咱們家附近。”歪頭看著春雪。

春雪依舊不說話。

石伽伊嘆了口氣,直接放大招:“我喜歡霍景澄,對江啟沒意思,你喜歡他就去追嘛。”

春雪終于看,神微微緩和,剛想說話,教學樓大門外不遠一聲響徹云端的口哨聲傳來,兩人循聲看去,只見不遠的路邊停了一輛黑車子,江啟著兜靠在車邊看著石伽伊笑,吊兒郎當的樣兒別提多了。

“伽爺,可否賞臉吃個飯啊?”江啟問。

春雪瞪了眼石伽伊,扭頭走了。

石伽伊到頭疼,認命地上了車,無奈地對坐進駕駛座的江啟說:“去我家吃飯吧。”

“怎麼了?”

“想家。”想霍景澄,想趕回家。

江啟:“……”

江啟去了北四環那邊的一個二本學校,因為林止的影響,學了計算機專業,有課就在學校學習知識,沒課就去林止的公司實習,每次員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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