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移越年》第五章 (2)

,就連牽著的手,都藏在外套下,小心著不讓石爸爸看到。

“伊伊學業太忙,不然趁周末再請兩天假可以去香港玩一圈了。”石爸爸突然說。

石伽伊不急,心想著,快了,大二我就申請去香港。

“我當初就應該反對你學醫,”石爸爸繼續嘆,“本以為上了大學你就能給我找個婿呢,這比高中還忙,哪有時間談。”

石伽伊趕看了眼霍景澄,沒說話。

霍景澄像是真有閑心閑聊一樣,隨意地搭話:“沒有時間談嗎?好的。”

石爸爸從后視鏡中看他一眼,笑了笑。

到了機場,眼見相聚時刻在分分鐘減,石伽伊的小表也分分鐘要垮掉。

這時有人過來問路,石爸爸熱地給那人指路,霍景澄找到機會,小聲對說:“要好好學習,要想我。”

最主要的是,想我。

霍景澄進安檢前,回頭看了眼石伽伊,見到委屈不舍的小表,差點走回來親,礙于石爸爸在,他只是用型說了三個字。

石伽伊突然瞪大了眼睛,霍景澄見如此反應,揚起角,笑了,壞壞的。

石爸爸忙問:“景澄,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回去吧。”霍景澄說。

“哦,好,我們走了啊,你路上注意安全。”石爸爸和他道別完,跟石伽伊說,“走吧,閨。”

石伽伊低著頭,乖乖地跟著爸走出機場。走向停車場的路上,都沒說話,因為,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充了,而且,心跳超速,不能抬頭、不能說話,怕被老石發現異樣。

這個人,這個人簡直太壞了,還當著爸的面,竟然敢那麼說。

如果沒看錯……

一定沒看錯,因為他后來那得逞的壞笑,不是第一次見了。

回程路上,石伽伊在副駕駛睡覺,其實,哪里睡得著,一遍一遍回想霍景澄用型說的那三個字,直到到了家,石伽伊依舊十分確定,他說的就是那三個字。

他說——

我、、你。

霍景澄走后的日子,石伽伊本以為會過得又慢又難熬,但繁重的學業讓覺得日子如流水般飛逝。秋天一過,寒冬來臨,但初雪卻遲遲不下,空氣干燥,氣溫低冷,二〇〇四年春節期間,到都是重冒的人,石伽伊也不例外。

因為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忙,平時只有寥寥無幾的通話,到周末才能多聊一會兒,石伽伊覺得這次的重冒與病毒無關,就是思念疾。

趙小雨從那天來找石伽伊之后,就再沒出現過,石伽伊去家里找過幾次,每次都沒人,鄰居說,趙小雨出差了,帶著趙大娘一起。

石伽伊總覺得不對勁兒,但又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臘月二十三,小年這天,石伽伊的重冒依舊沒好,蔫蔫兒地窩在沙發上發呆時,接到了趙小雨的電話:“出來見一面吧,我在中關村這邊。”

“這麼近?”石伽伊以為這麼久不回來是去國外出差了。

“來了再說。”

石伽伊按照給的地址找過去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

兩人約在了一家咖啡廳里,可能國人還不太能接咖啡這種味道奇怪的飲品,所以這家店生意不太好。趙小雨提前到了,坐在角落里喝著白開水。

“白開水?”石伽伊點了一杯卡回來才發現趙小雨在喝白開水。

點頭,問石伽伊:“你嗓子怎麼了?”

“重冒。”

“還敢喝咖啡?我們倆對著喝白開水吧。”趙小雨調笑道。

“你怎麼了?”石伽伊問

趙小雨神復雜地看了眼石伽伊:“你先深呼吸幾口氣,然后我再告訴你。”

石伽伊一臉張地看著:“你說吧,我承得住,醫生怎麼說?還有希嗎?”

趙小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閉!老娘禍害千年。”

“那你怎麼了?”

趙小雨站起,走到過道,轉了一圈給看,雙臂環,居高臨下地問:“有何想?”

石伽伊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盯著鼓起的肚子,半晌:“我的媽呀。”

“除了‘我的媽呀’呢?”趙小雨坐回座位,喝了口水。

石伽伊眨眼睛:“牛X啊!”

趙小雨“撲哧”笑了:“果然是我的姐妹,就是這麼與眾不同。你就不問問是誰的?”

“誰的?”石伽伊忙問。

“林止。”

石伽伊倒了一口氣:“你倆不是去年就分手了嗎?”

“知道什麼藕斷連嗎?就一直斷斷續續地聯絡著,偶爾約著吵一架,偶爾……睡一覺,”趙小雨喊服務生加白開水,“不過最近幾個月沒見了,他不知道。”

“找他去啊,結婚啊。”這是石伽伊覺得最正確的做法。

趙小雨搖頭:“我們倆不可能了,生了孩子我就走了,帶我媽離開北京。”

“去哪兒?”石伽伊覺得,趙小雨今天就是來刺激的,每說一句話,都震驚一次,順帶難一次。

“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我不想告訴你。”

石伽伊在心里罵了句臟話,隨即無所謂地說:“你去哪兒去哪兒,我才不想知道呢。”

趙小雨又喊服務生要餐巾紙。遞給石伽伊一張,自己用了一張,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得像姐妹的孩,面對面坐在冷清的咖啡廳的角落里,一起著眼淚。

“這幾個月我還能來找你嗎?”石伽伊吸吸鼻子,覺得冒又重了。

“不能,你也不能告訴林止,不然我就一尸兩命報復你。”趙小雨威脅。

石伽伊又要了兩張餐巾紙,覺得這次是氣哭的:“你還是個人嗎趙小雨,我恨你。”

趙小雨破涕為笑:“你是不是總和林止混啊,說的話都和他一樣。”

石伽伊回到家后,晚上發了一宿汗,第二天病就好了。

老爺子說是打不死的小強,自愈能力超強。

石伽伊表示:“這以毒攻毒,趙小雨那老毒,太狠了。”

江啟本來約了石伽伊去公司視察,說得好聽是視察,其實就是喊試玩新游戲。可如今讓趙小雨一攪和,石伽伊不敢去了,想到林止就心虛,偏偏林止還送上門來。

他打電話來通知石伽伊:“年終分紅打你賬戶里了。”

這麼高興的事兒,石伽伊委實高興不起來,只想他趕掛電話,不然很容易說出不該說的話,于是說:“謝謝。”

“這麼冷酷?視金錢為糞土?”

石伽伊繼續冷酷地說:“高興傻了。”

林止笑起來:“你可真逗。”

“我要去銀行查賬,再見。”石伽伊剛要掛斷電話,聽到林止的喊聲,地又接起。

“那啥,我有事要問你……”

石伽伊心中警鈴大作:來了,來了,他要問了。

“你最近有沒有見到趙小雨?我好久都聯系不上了。”

果然。石伽伊慢慢深吸一口氣,盡量不讓他聽出自己的張:“我聽鄰居說,出差了。”說完這句話,認為自己的緒控制得很好,隨即假裝急道,“我要去銀行查賬,我等不及了,林老師再見。”迅速、無、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石伽伊看著電話,見沒再響,這才放心下來,不過依舊覺得有必要做點別的來分散下注意力以及抵消一下罪惡,于是,找了存折,真去了銀行。當看到存折上出現的數字后,石伽伊覺得有必要再去找趙小雨談談,林止絕對不是以前的窮小子林止了,想卑微的、渺小的百分之五點五的份都能分得這麼一大筆錢,那林止和江啟……鉆石王老五啊!可是,聯系不上趙小雨了,這讓石伽伊極其郁悶。

路上,化悲憤為購,買了一堆有的沒的,打車回到家門口,把補課回來還背著書包的張文硯拉來當壯丁,一趟一趟地將那堆年貨搬到院子里。

“這麼多東西?哪來的?”石媽媽奇怪道。

石伽伊給了張文硯兩盒稻香村的點心當辛苦費,然后回答媽媽:“我買的,我發財了,我是小富婆了。”

“你干了什麼?”石媽媽詫異道。

“投資,你和我爸都沒搭理我的那個投資,就我爺爺幫我,我們倆一起發財了。”石伽伊一臉傲

見到老爺子出來,石伽伊忙跑過去給他看存折:“爺爺,你快數數這上面有幾位數,咱倆一人分一半。”

老爺子接過去,瞇著眼睛數了一遍,拿遠存折,又數了一遍,搖搖頭,準備回屋拿老花鏡。

石媽媽也跟著回屋,喊石爸爸出來搬年貨:“你閨之前搞的那個什麼投資,好像賺錢了,你去把買的那些破爛搬倉庫去。”

石伽伊:“……”破爛?

“你投資了什麼?”游廊上的詢問聲傳來,石伽伊愣了一下,扭頭看過去,只見霍景澄站在西廂房門口,穿著一條黑,一件黑,整個人顯得又高又瘦,皮一如既往的白皙,還有不管見多次,都會讓石伽伊覺得驚艷的貌。

石伽伊捂住,把尖聲捂在了嗓子眼,憋得生疼。

他看著院子里眼睛瞪得圓圓的孩,笑著,輕輕張開雙臂。

石伽伊眨了幾下眼睛,確定面前的是真人,回頭看了下院子,沒人,靜悄悄的。沖霍景澄擺了擺手,示意他后退,霍景澄退到了門,石伽伊跑過去,跳到他上,他手接住,托住,抱,轉往里走,不忘用腳把門踢上,關好。

石伽伊把頭埋在他肩膀上,蹭著,開心極了,一遍一遍他:“霍景澄,霍景澄,霍景澄……”

霍景澄將放到書桌上,站在面前,額頭抵著額頭:“沒大沒小,現在連哥哥都不了。”

“誰家哥哥像你這樣。”石伽伊說。

“我什麼樣?”

,不說話。

霍景澄低頭親了一口,問:“這樣?”

石伽伊不滿,抬頭看他,眸閃閃,嘟著楚楚可憐的樣子:“這麼久沒見了,不多親一會兒嗎?”

霍景澄哪里招架得住這樣,再次吻上去。

角有著迷人的弧度,口中有冰淇淋的香甜,舌尖依舊那樣,霍景澄抱進自己懷里,石伽伊仰著頭,十分配合。

“伊伊?跑哪兒去了,剛才忘了告訴你了,你景澄哥哥來了,伊伊……”石媽媽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石伽伊去推霍景澄,卻沒推開。

老爺子也從房間走出來了,拿著的存折:“伊伊,我數明白了,五位數啊。”

石伽伊“唔唔”兩聲,終于把霍景澄推開,霍景澄了下,笑著看,石伽伊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媽,我在洗手間,我出來了。”

跳下桌子,,照了下鏡子,開門出去:“我見到景澄哥哥了。”

石媽媽應了一聲,又去喊石爸爸搬“破爛”。

石伽伊走到老爺子邊:“爺爺,這還只是年終分紅,往后還會有呢,咱倆一人一半。”

“我比你有錢,要你這點零花?”老爺子高傲地走了。

石伽伊:“……”被親爺爺鄙視了?

因為年關臨近,家里人都很忙,石伽伊“大病”初愈,被勒令好好在家休養,這正合了霍景澄的意。

寒冬臘月,外面寒風呼嘯,屋溫暖如春,和霍景澄坐在爐子旁的單人沙發上。兩人臉頰被爐子烤得都有點紅,卻無人在意,他玩著的發梢,揪著他的手指,有一句沒一句地低聲說著話。

“在這兒過年嗎?”石伽伊問。

“嗯,從今年陪你到明年。”

石伽伊把玩著他的手指,不釋手,開心地道:“那你就可以陪我守歲了。”

“是不是過了年你就十九歲了?”

“我們都算虛歲的,應該是二十了。”石伽伊說。

“第一次見你時,還很小的覺。”霍景澄回想起幾年前大雪紛飛的那個黃昏,這個小孩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面前,那時,他有點煩躁,并不想理,可現在想想,真奇妙。

魂游天外的石伽伊被脖子上涼涼的拉回神:“這是什麼?”

“把你的生日禮補上。”他剛幫扣好項鏈,石伽伊就起跑到鏡子前。

鏡中脖子上的銀白鏈子泛著亮,尤其是鏈子的吊墜,是一顆鏤空的心,里面裝著閃閃發的鉆,扭頭去看他,臉頰微紅,眼眸水潤潤的:“好。”

霍景澄回視,沒有去看項鏈,而是看著:“好。”

年三十說來就來,一家人圍在一起包了餃子,每個人包的都不一樣,胖的瘦的長的短的各有千秋。霍景澄也被要求手,雖然品太過于無法用言語描述,不過好在煮的過程中沒有破掉,從不喜歡吃餃子的石伽伊破例吃掉了霍景澄包的幾個丑餃子。

春晚開始后,家里人圍著爐子說說笑笑,石伽伊和霍景澄去門口看小孩子們放煙花竹,遇到來往的街坊鄰里,便要開口拜年,霍景澄將“過年好”三個字學得有模有樣,不仔細聽,本聽不出他的香港口音。

天上有煙花綻放,四周有此起彼伏的鞭炮聲,穿著厚棉襖棉的小孩子們嬉笑奔跑,街坊鄰里互相串門拜年,說話要湊近耳朵朗聲呼喊才能聽到。霍景澄從未見過這樣熱鬧又極生活氣息的場景,他湊近石伽伊耳邊:“原來,過年是這個樣子的。”

“喜歡嗎?”石伽伊問他。

他點頭,頭頂噼里啪啦的煙花炸開,亮徹夜空。的眼中也有五彩繽紛的煙花,盛著世界上最麗的景

霍景澄沒忍住,低頭吻

對門的張文硯剛走出來,見到兩人如此,扭頭就往回跑,仿佛見到了不得了的事

兩人在凍僵前回了家,正房客廳那邊一片歡聲笑語,是霍景澄不太懂的一種表演形式——小品,正把大家逗得笑得東倒西歪。

年倒計時的時候,石爸爸在院子里喊石伽伊出去放鞭炮,放完鞭炮玩了一會兒煙花,又被老爺子喊去看春晚:“伊伊你快來,你喜歡的那個臺灣小子出來了。”

“誰呀?”石伽伊問。

“就唱歌嘰里咕嚕一個字兒聽不懂的那個。”

“周杰倫?”石伽伊開心地拉著霍景澄跑進客廳,“人家這是皮子厲害。”周杰倫在唱《龍拳》,眼冒星星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嘆:“真好聽,他真是個天才。”

霍景澄垂眸看:“你是不是有點……philanthropism?”

石伽伊沒聽懂那個單詞,疑:“什麼意思?”

霍景澄想了想,放慢語速,說:“philanthropism.”

老爺子笑道:“景澄說你博。”

石伽伊想了想,拽了拽他,與他咬耳朵:“我就是博怎麼著,你也是我偌大的后宮中的一員。”

霍景澄點頭:“這我就比不上你了,我后宮就一個。”

石伽伊瞪他一眼,隨即咧笑,又怕家里人看出來,咬著下忍住,假裝去看電視,可是后面周杰倫再唱什麼也有些聽不清了……

石伽伊認為,過年就是圖個熱鬧,每一年都大同小異。而霍景澄,每一天每一件事都覺得新奇。

石伽伊問他:“你們香港不過年嗎?不應該啊。”

“我家不過。”他和他母親,不過任何節日。

石伽伊沒敢再問,故意開玩笑道:“瞧我家景澄哥哥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后來兩天,石伽伊就帶霍景澄去見世面了。

后海的酒吧又多開了幾家,石伽伊趁爸媽串門回來晚的一天,和霍景澄溜去玩,他們找了一家調溫馨的,點了杯名字非常奇特的酒——腥瑪麗。點完后,甚至覺得自己有點酷。

其間看了眼霍景澄,見他沒阻止,心里竊喜了一下,后來服務生端過來后,才發現,這就跟番茄一樣……

“喝不醉的番茄,”霍景澄說,“胡椒、辣椒配番茄和檸檬,沒想到十一口味這麼重。”

石伽伊:“……”

想重新點。

石伽伊沒喝過酒,一杯腥瑪麗下肚,微醺,后來又嘗了幾口霍景澄的Gin Fizz,醉酒的后果是,在駐唱歌手中間休息時,大方走上了臺,特別不認生地喊吉他手過去:“會彈《春夏秋冬》嗎?”

吉他手一副難不倒我的表

石伽伊坐在高腳椅上,調整話筒高度:“這首歌,送給這間酒吧里最帥的人。”

霍景澄坐在窗邊,斜斜地靠著沙發背,手里不知道何時點燃了一支煙,饒有興趣地看著

因為石伽伊的一句話,很多人附和,口哨、歡呼聲此起彼伏,石伽伊不高興地指了指:“那邊幾個人把手給我放下,沒說你們。”

四周一陣哄笑,還有人問:“哪來的丫頭,這麼逗呢?”

有人回:“這小妞兒真颯啊。”

吉他手不知道從哪找出了樂譜,示意了石伽伊一下,便開始彈。

石伽伊的腳一下一下踩著點,似乎因為喝了酒,眼神迷離,手虛虛地握著面前立著的話筒架,聲音微沉,開口:“秋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粵語發音很準,和原唱張國榮比,嗓音稍微清澈些,調子卻是一樣的輕緩安靜,不疾不徐,慢慢道來,原本嘈雜的酒吧,漸漸安靜下去,大家靜靜地聽著又深地唱著:“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是某種緣分,我多麼慶幸……”

霍景澄手里夾著煙,很久沒了,煙灰燒得老長,最后堅持不下去,巍巍地散落到桌面上,他卻無所覺,只看著臺上燈中心耀眼的石伽伊,目灼灼。

唱完歌回到座位,石伽伊灌了一大杯水:“嗓子好干,是唱歌唱的還是喝酒喝的呢?”

霍景澄坐在對面,眼眸在影中看不清晰,卻能覺到他灼灼的目,他問:“什麼時候學的?”

“就前段時間,每天在聽。”石伽伊有點驕傲,“好聽嗎?”

他點頭。

石伽伊挑眉,只是點頭嗎?這反應和預想的不一樣啊……

“十一,”霍景澄終于想起他手里的煙,已經快燒到他的手指了,他將煙頭扔進煙灰缸,傾向前,隔著桌子,問,“可以吻你嗎?”

“啊?”石伽伊愣了下,“現在?”

“對。”

“在這里?”

“對。”霍景澄看了下四周,“如果你不能找到別的好地方,不過盡量快點,因為我快忍不住了。”

石伽伊瞪著眼睛看他,瞧瞧這個人在說什麼?他是流氓嗎?

過年的氛圍已經漸漸平息了很多,遠偶爾有幾聲鞭炮傳來,吵醒沉睡的狗,再幾聲狗算是夜晚最清晰的聲音了,兩人從酒吧出來,手牽手走進安靜的老胡同,快到家時,石伽伊突然想到什麼:“霍景澄……”

“嗯?”

石伽伊回頭看了看長長的胡同,確定沒人,小聲說:“這里應該可以親了……”

霍景澄失笑,將拽到張大爺家門口的樹后,過去,與耳語:“十一,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石伽伊點頭。

“你知道我多喜歡你嗎?”

石伽伊搖頭。

與路燈融,昏昏沉沉的燈將石伽伊仰著的小臉照得清晰,瞪著大眼睛一臉懵懂,就是這種表,可得不樣子,霍景澄心怦怦跳,很難控制,也只有,能讓他如此。他垂眸思考良久,嘆息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比喜歡我自己還喜歡你。”隨即,他吻下來。

天空有幾片雪花飄下來,在路燈燈下飄飄,落到了兩人頭發上,他的臉頰,呼吸融。寒冷的氣流隨風吹過,呼出的白氣升騰。即使在這樣的寒冬臘月,他們卻只覺到彼此間的火熱,悉的氣息,令人著迷沉醉的味道……一陣刺眼的燈突然亮徹小巷,霍景澄松開石伽伊,歪頭看過去,樹的遠方,石爸爸的車子緩緩駛過來。

石伽伊慌張地整理頭發,抹了抹臉頰,背靠著樹小聲問:“誰?”

“你爸媽。”

“看到了嗎?”

“應該看到了。”

石媽媽的高跟鞋聲在石板路上十分清晰,甚至是有點嚇人的,從車上下來,走過來,站在不遠不近:“景澄,那是伊伊嗎?”

石伽伊扭頭,尷尬地打招呼:“媽……”

石媽媽沒說話,看看,看看霍景澄,面無表的臉上看不出緒。石爸爸停好車子,笑呵呵地過來,打破尷尬,聊家常似的問:“你倆去哪兒玩了?這是剛回來?”

石媽媽瞪他一眼,扭回家:“石伽伊,跟我進來。”

老爺子正在聽戲,聽到靜,調小了半導的音量。

石媽媽把包扔到客廳沙發上,坐下,直截了當:“你們倆什麼時候好的?”

石伽伊停在門口,看了眼后面走過來的霍景澄:“就剛剛沒幾……”

“沒幾分鐘?”石媽媽問。

石伽伊不說話。

“沒幾天?”

石伽伊不說話。

“沒幾個月?”

忙點頭。

石媽媽舒了口氣,幸好,不是沒幾年。

石爺爺看了看眾人,明白了,他呵呵一笑:“都是大孩子了,談個什麼的,我們就不要管了。”

“爸您早知道?”石媽媽問。

老爺子看看石伽伊,看看霍景澄,看看自己兒子,輕咳一聲:“知道點兒。”

有次去西廂房,看到兩人在沙發上睡著了,石伽伊枕著霍景澄的,睡得那一個香,他都怕把口水流人家景澄子上,霍景澄手搭在胳膊上,靠在椅背上,也睡得很沉,多的畫面……

石媽媽看向石爸爸:“你也知道?”

石爸爸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半晌:“……明顯的啊。”

石伽伊看向爸:啊?這麼明顯嗎?

爸回視:對,要多明顯有多明顯。

霍景澄踏進門檻:“對不起爺爺,Uncle ,Aunt,一直沒告訴你們,我和十一……”

他還沒說完,石伽伊搶先一步,大聲道:“我追的他。”

一圈人都詫異地看向,石伽伊又對媽媽說了一遍:“媽,我好不容易追上的,你快夸我厲害。”

?石媽媽想打死,這誰家丟人的閨,不是的。

石爺爺嘿嘿笑著:“有我老石家風范。”

石爸爸悄悄沖石伽伊比了個大拇指。

后半夜,雪花還在飄,院子里落了薄薄一層,石伽伊見家里人都睡了,穿著小棉拖披著大悄悄跑去霍景澄的房間,推門進去發現他已經睡了,溜出來,走到游廊的時候,聽到東廂房有若有若無的說話聲,忙又跟做賊似的溜過去。爸媽還沒睡,石爸爸在弄爐子,石媽媽拿了爐子上的水壺泡茶,茶香味兒很快飄出來。

石媽媽說:“你當爹的能不能管管,膽子真,剛年就會追人了是不?”

追的你就信啊?明顯怕你難為景澄說瞎話呢。”石爸爸喝了口茶,“景澄那小子老早就喜歡咱家伊伊了,我們男人看男人準著呢。”

“那你不管管!”

“管什麼管,管得了嗎?孩子們的事兒,我們大人不手,”石爸爸坐到藤椅上,手里拿了個暖手爐,“再說,我覺得景澄不錯,要長相有長相,要個頭有個頭,格沉穩為人溫和,這樣的婿你上哪兒找去。”

蹲在窗邊的石伽伊使勁兒點頭,心道:真是我親爹。

石媽媽有些急,低聲音:“他那個家庭啊!有多復雜你比我清楚,而且還在香港,我可不想讓閨嫁這麼遠,吃點虧什麼的我們都不能當天趕到。”

“瞎心,景澄那小子能讓你閨吃虧?你閨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石伽伊接著點頭,點了幾下又覺得不對勁,爹這是夸霍景澄呢還是損呢?

“誰說景澄讓吃虧了,我說的是他家,霍雋原配還有那個兒子,你比我清楚。”

“我明白,走一步算一步唄,這才哪兒到哪兒,談婚論嫁早著呢,睡了睡了,累一天。”石爸爸抱著暖手爐往床上跑,石媽媽瞪他好幾眼。

“有你這麼當爹的嗎,這麼不上心。”

“我這是放心,這倆孩子有分寸。”

“分寸什麼分寸,剛在門口干嗎呢你沒看到啊!”

“親個兒怎麼了,咱倆那會兒……”

“行了行了,你閉吧。”

“嘿嘿……”

石伽伊:“……”好像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后來的日子,霍景澄天天陪要考駕照的石伽伊去城郊一個練車場練車,石伽伊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坐上車,就手腳不聽使喚,好不容易啟了,又不敢踩油門,又笨又怕的樣子時常把霍景澄逗笑,他一笑就生氣。

“這車怎麼一的?”石伽伊問。

“你油門一松一當然會這樣。”

石伽伊慢慢踩下去,又覺得有點快立刻又松開:“太難開了,這什麼車啊,外面的人不知道的以為咱倆在這兒干什麼呢。”

霍景澄:“……”

霍景澄沉默了一會兒,決定不甘示弱:“如果你想,我不介意配合。”

“閉,指揮,不許耍流氓。”石伽伊一心撲在開車上。

霍景澄:“……”到底誰在耍流氓?

“那邊有個人,別怕,停他后方的樹旁邊。”霍景澄發現這大冬天的,給都急冒汗了,準備讓休息一下。

“我不怕,我哪里怕了,”石伽伊盯著路,方向盤都快讓攥變形了,“怕的應該是他。”

霍景澄又笑:“慢慢踩剎車,別忘了換P擋。”

石伽伊踩下剎車,去車擋,卻到了霍景澄的,霍景澄臉一沉:“哪兒呢……石伽伊你這個流氓。”

石伽伊趕回手,將車擋掛到P擋,臉有點紅。

出了正月后,石伽伊的車技已經完全可以應付考試,就差領證了,霍景澄見這麼開心,在一次練車后,說:“十一,我給你買輛車吧?”

石伽伊眨著眼睛看著他,半晌,突然意識到,對哦,他可是霍家的霍小公子:“太霸氣了,說買車跟買雪糕似的容易,霍景澄……”

霍景澄看著,等著繼續說,吸一口氣:“拜把子吧!”

霍景澄:“……”

吧。

霍景澄經常會想,如果以后老了寫回憶錄,二〇〇四年的春節,在北京的這一個多月,一定是他最著重筆墨的一段記憶,因為這是他二十二年來最快樂的時,從未有過的,幸福、平靜、安寧的時。而石伽伊,是他所,也是他所向往的。

但是后來的很多年,他很多次回想,如果有時,他一定要回到那一天的下午,要帶石伽伊出去玩,哪里都行,即使惹Aunt不開心,也要很晚很晚才回家。

那天下午,他們在車場練車時,廣播里天氣預報說晚間有暴雪,兩人便提早趕回。快到家時,雪已經開始下了,不消一會兒天地間便一片白茫茫,很有種要下個昏天暗地的意思。就像,他遇見石伽伊的那天。

車子開進胡同,家門口的車位被占了,石伽伊先下車回家,霍景澄退出胡同去找停車位。

石伽伊冒著雪往家跑,在進門時,到了兩個人,一個是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站在臺階下,一個打扮新的年輕男人正站在大門前準備按門鈴。

“你們找誰?”石伽伊問。

那年輕男人回頭看向石伽伊,上下打量一番,看向一旁拿著手提箱的男人:“Karl,呢個妞很正點呀(這個妞很漂亮呀)。”

Karl的人像是書或者助理,他只職業地笑了下。

那年輕男人說的是粵語,石伽伊聽懂了,不太喜歡他輕浮的樣子,雖然長得還算不錯,但神與態度都讓人不舒服,皺眉:“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的上司,你不記得了嗎?”他用非常不標準的普通話說。

爸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哪里的人都有,石伽伊本認不全,不想理會,掏出鑰匙去開門,突然想起來,年輕的、香港的、見過的男人,猛地扭頭看他:“你是霍景豪?”

霍景豪笑了,很高興的樣子,他握住石伽伊開門的手:“記起了?上次你走得快,我都沒來……”

石伽伊一驚,使勁手,竟然沒開,怒道:“松開我!”

霍景豪抓抓得,他扯著角笑得流里流氣:“不要怕啊,我和你爸爸很的。”

哪里被人如此對待過,脾氣一上來,咬了他抓著自己的手一口,霍景豪吃痛松手:“Damn it.(該死。)”

“你這人太沒禮貌了。”石伽伊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他似乎沒被人如此對待過,輕浮的眼神慢慢變得憤怒:“找死是嗎?”說著又要去扯石伽伊。

就在這時候,石伽伊突然被臺階下方的人拽走,見到來人,石伽伊忙拉住他的手藏到他后:“這個人有病。”

霍景澄問:“你沒事吧?”

“沒事。”

臺階上的人,見到霍景澄后,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視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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