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移越年》第十章 (2)

頭緒,他下了車,去旁邊便利店買了杯速溶的熱咖啡喝掉,隨即驅車去了醫院。

霍雋還沒醒,趙小雨和Karl在病房中照顧著。

見到霍景澄,平時裝扮得的趙小雨頂著布滿紅的眼睛拉他到茶水間:“怎麼回事?石伽伊怎麼就了嫌疑人?你會救出來的對不對?”

霍景澄將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很差,眼底還有青黑,滿臉焦急,他只道:“你應該去休息。”

“我能睡著才怪,你告訴我,你會救伊伊出來的。”趙小雨急吼吼地問。

其實霍景澄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兩夜沒睡,沒洗澡沒換服沒刮胡子,往常干凈致的霍大狀如今卻像個剛從網吧包夜出來的邋遢網癮青年,但他卻神堅定,眼神中也有著說不出的堅定:“我會想辦法,會沒事的。”

趙小雨就等他這句話,放下提著的心,勉強笑了笑:“霍景豪死的事我們都沒告訴你爸爸,以后瞞不住了再找機會委婉點說。”

“嗯,”霍景澄看了眼外面,視線落到Karl上,問趙小雨,“你前天晚上怎麼突然回家睡?”

趙小雨一愣,回憶了一下:“前天Karl先生留在醫院了,所以我就回家睡了,怎麼了?”

霍景澄沒再說話,走出茶水間,走到Karl面前:“這邊讓趙小雨照看一下,跟我聊聊?”

Karl似乎知道他一定會來找自己,并不驚訝,也仿佛是早就準備好了措辭:“死者為大,什麼恩恩怨怨的能放就放吧,至于石小姐,我到抱歉。”

“你知道什麼?”霍景澄依舊是那句話,“知道的都告訴我,Karl叔叔,我們幫幫伊伊。”

Karl搖頭:“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真的幫不了。”

霍景澄盯著他,試著找到能說服他的措辭,Karl卻轉離開:“我得去看看夫人,這幾年,雖然吃齋念佛看淡了許多,但那始終是兒子,一時間也是難以接的。”

霍景澄見他如此,便不再費口舌,和趙小雨道別后準備離開醫院,卻意外地在電梯里到了張經綸和負責石伽伊案子的那個警員。

張經綸看到霍景澄進來,驚訝了一下。

霍景澄看了眼警員,微點了下頭算是與張經綸打招呼,問:“這麼快就接手了?”

“嫌犯認罪了,一切合合理,幾乎沒什麼疑問,所以要給律政司了,”警員解釋完,問道,“你來醫院查麻醉劑丟失的事?”

霍景澄眸一閃,瞄了眼張經綸,張經綸立刻說:“嫌犯說丟失的麻醉劑是拿的,因為到過死者的威脅,所以拿來防,儲藏麻醉劑的冷藏柜上也有的指紋,這個證據沒什麼疑問了。”

霍景澄聽他說完,依舊云淡風輕的樣子,閑聊似的對警員說:“我來看我爸爸。”

張經綸立刻接話道:“嫌犯說因為霍先生贈予了一棟別墅,所以死者對懷恨在心想要伺機報復,這件事是否屬實?我們可以見見霍先生嗎?”

“我爸不好,還沒有告知他霍景豪的事。你們可以問律師或者助理,大家都知道,當時霍景豪在病房發了很大脾氣,瘋了一樣砸東西。”霍景澄平靜地敘述著。

“這就說得通了,嫌犯應該沒撒謊,無意中到了天臺到了死者,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死者圖謀不軌,嫌犯在混中麻醉了死者,死者控制地掉進了泳池進而溺水而亡。”張經綸點著頭,像是自言自語道。

警員在電梯到達一樓之前忙問:“霍律師,嫌犯說那天住在你那里,接到電話才臨時起意回到酒店,是否屬實?”

霍景澄卻搖頭:“那天我在醫院,不太清楚何時、如何離開的。”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一樓,霍景澄沖兩人示意了一下,抬腳離開。

警員對張經綸撇了撇:“律師真難搞,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沒見到嫌犯,不知道況,所以什麼都不會的。”張經綸理所當然地說。

霍景澄大步流星走出醫院,明晃晃的下來,他有些睜不開眼睛,抬手擋了一下,這才意識到眼睛酸難忍。助理打了電話過來,詢問他在哪里,是否需要送換洗過來,霍景澄想了一下,決定回家補眠,因為,將有一場仗要打。

助理烤了面包煮了湯,霍景澄覺得十分困倦,吃了飯洗了澡后也沒有神多,床還是石伽伊離開時的樣子,被子始終沒疊,被單全是褶皺,枕頭歪歪扭扭地扔在床邊。

霍景澄心道:十一睡覺還是這麼不老實。

助理手腳利落地換了床單枕套,拿了新被子過來。

霍景澄躺到床上,腦子糟糟的,雖然得到的信息不多,但是這樣一來,可以想象的空間就大了。他迷迷糊糊中想了很多種可能和解決方法,又都百出,最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或許沒睡著,他半夢半醒中看到石伽伊坐在仄的審訊室中,驚恐害怕的樣子讓他心疼得不得了,那種難真真切切地得到。

可能實在是累極了困極了,即使思慮繁多,霍景澄也沒從夢中醒來,反而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他醒來時全是汗,看著悉的房間,有一瞬間茫然,仿佛這一切都是夢,從石伽伊出現在香港開始就都是夢,夢中回到自己邊,可還沒高興太久,就出了事

如果是夢,好還是不好,霍景澄無法得出一個正確的結論。

廚房傳來說話聲,是助理和書,生活助理與工作書,兩人雖然負責的方向不一樣,關系卻不錯。

霍景澄走出臥室,兩人看到他醒了,立刻問好,助理又熬了湯,熱地端了出來放到餐桌上,又去烤了兩片吐司,書把這兩天其他的工作文件放到餐桌邊,不太敢說話,唯恐讓他看別的文件就會遭到他的斥責一樣。

霍景澄坐下,湯和文件都沒去,只問:“有今天的報紙嗎?”

即使過去了幾天,報紙頭條依舊在討論“霍景豪溺死案”,而石伽伊的份也被記者多挖出來了一些,有醫院的醫護人員證實嫌犯是給霍雋做手的國外專家團隊員。于是,網絡上論壇里有人開始寫起了“小說”,什麼“艷國外留學醫師被霍景豪盯上,無奈中醫師痛下殺手”的言論竟然很多人信。

霍景澄翻了報紙幾個版面,用電腦查看了論壇,開了電視看了新聞報道,卻都幾乎千篇一律,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于是,他一如往常一樣,吃了早餐,簽了文件,洗了澡,穿戴整齊地準備去律所,卻在出臥室準備關門前,突然停住,他看著房間床邊半開著屜的柜子,問助理:“屜怎麼開著?”

助理忙說:“Boss,除了換床單我沒進過臥室,也沒屜。”

霍景澄走過去,看向半開的屜,那份私家偵探調查的文件還放在里面,他手去拿,隨意翻了幾下,說道:“放反了。”

“什麼?”助理不太懂。

文件本來是倒著放的,現在被正過來了,所以……

“伊伊看過。”他說著,將文件扔進屜,垂下手,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屜,神不明。

幾天后,石爸爸終于熬不住,在霍景澄的帶領下,去申請會見石伽伊,結果,依舊是被拒絕。石媽媽一遍一遍打電話來詢問況,急得不得了,仿佛也要失去了理智,恨不得讓出境管理的港澳通行證立刻辦下來。

而張經綸作為檢控方輕易見到了石伽伊。張經綸沒想到和這個孩再見面是這種況,本以為,會以霍景澄的朋友份再次出現在他們的party上,但顯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了。

張經綸神復雜地看著,石伽伊倒是氣定神閑打招呼:“又見面了。”

“沒想到是這麼尷尬的況下。”張經綸苦笑說。

“你們認識?”警員奇怪道。

是霍景澄的朋友嘛,我和霍景澄認識。”

張經綸說完,警員挑了挑眉梢:“希你們私下里沒搞什麼小作。”

“我可是有職業守的人。”張經綸翻看著石伽伊的供詞,說完,嘆了口氣,“你的殺人機太充足了,當年在北京,他設局給你爸爸讓你們賠了幾千萬,又曾揚言要搞霍景澄的人,于是你去了瑞典四年。這次手前,霍雋分配了產后,霍景澄再次了他的眼中釘,你作為霍景澄的朋友,甚至分得了一套別墅,于是,你們兩方又發生了激烈沖突,你又事先準備了麻醉劑……”

石伽伊聽著張經綸調查出的事,說:“是他先手的。”

“死無對證。”張經綸攤攤手。

到他純屬意外,那天我睡在了霍景澄那里,如果不是找不到小風,我不會冒著大雨半夜回酒店,”石伽伊邏輯清晰地說,“我更不知道他在酒店,何來蓄意謀殺?”

張經綸和警員對視一眼,警員適時開口:“也可能是你知道死者在酒店,所以帶著麻醉劑過去實施殺人計劃。”

石伽伊失笑:“計劃?我當著服務生的面明正大地拿了鑰匙上的天臺頂樓,去預謀殺人,這是什麼鬼計劃?如果我真的計劃殺他,我會神不知鬼不覺把自己撇得一清二楚。”

張經綸和警員再次對視一眼,兩人都沒再說話。

他們都知道,石伽伊說得對,這本算不上計劃,意外偶遇的可能極大。

檢方和警方都覺得,這個案子沒什麼疑點了,霍景澄那邊因為見不到嫌犯,拿不到一手資料,只能靠一些線索來索整個案件過程。

這天,霍景澄帶人在酒店調查時再次遇到張經綸,張經綸從天臺走下來,邊下手套邊說:“大雨帶走了所有痕跡,也不知道對石伽伊是好是壞。”

“尸檢報告出來了嗎?”霍景澄只問。

“出來了,你隨時可以申請調取,還有嫌疑人口供。”張經綸說著,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霍景澄,“我們準備以防衛過當起訴嫌疑人。”

霍景澄以及他邊的幾個律師全部抬頭看張經綸,有意外,有驚訝。

有人忍不住說:“霍景豪幾次威脅我們當事人的人安全,甚至揚言要弄死,兩人意外在天臺相遇,檢控,這種況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何防衛都不存在過當。”

“陳律師,這些話可以留著開庭時說。”張經綸不為所

霍景澄倒是顯得比陳律師鎮定,他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本讓人看不出緒,陳律師抿了抿看向霍景澄,他卻只說:“知道了。”

張經綸走后,霍景澄幾人在酒店搜證了很久,詢問了當晚值班的所有服務生以及夜間經理的口供,所有人的說辭,和他們第一次來問時,幾乎一樣,并未發現可疑的點以及可疑的人。

后來,霍景澄去查閱了石伽伊的口供和霍景豪的尸檢報告,同樣與張經綸描述的八九不離十。幾個小時的會議以后,幾個律師一致認為這是個很明確的很簡單的案子,只需要以“正當防衛”來為當事人辯護即可。

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辯護功率不是百分之百。

因為檢方那邊“防衛過當”的理由充足,霍景豪落水后,石伽伊完全可以去施救,畢竟他已經失去行能力,作為醫學生,有救人的能力,當然,更可以人,但都沒有,檢方得出的結論是,眼睜睜地看著霍景豪在泳池里溺死。

“檢方如果以‘過失殺人’起訴,我們的勝算很大,但是他們偏偏以‘防衛過當’的名義,我們就很難辦了。”陳律師慨,“我建議,還是以死者多次威脅當事人生命安全為突破口。”

有人接著建議:“要不然我們制造點輿論,讓民間發聲……”

幾個律師討論得熱火朝天,坐在辦公桌后面的霍景澄,始終一言不發,他垂著眸子,視線毫無焦點地、呆呆地看著某,有人又提出了什麼方法,詢問他意見,他頭也沒抬地說:“不能敗訴,百分之一的敗訴概率都不能有。”

辦公室里立刻雀無聲。

半晌,終于有人舉手,小聲說:“Boss,其實如果判了防衛過當,我們也可以想辦法讓石小姐的利益最大化……”

霍景澄想也不想直接否了,他站起:“再走一遍,全部從頭走一遍,所有細節都放大來看,一定會找出和攻破口。”

眾人都沉默不語,以前他們覺得霍景澄打司,條理清晰,邏輯嚴謹,甚至總能從別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攻破難關,但這次,他過于緒化,無法客觀看待這個案子,所以,他們都覺得,如果全然聽他的,石伽伊就很危險了。

霍景澄見他們不,呼了口氣,慢慢地說:“我不允許被判刑,一天都不行,所以,這幾天辛苦大家了,希大家理解。”

石爸爸和林止、江啟一直待在香港等待開庭審理那天,霍景澄的律師團隊經過反復調查與商討,給出最優的方案依舊是做“正當防衛”的辯護,霍景澄卻始終沒發表任何意見,石爸爸幾次詢問他有幾把握,他都說,還沒有十十的把握。

酒店在案發的半個月后重新營業,但因為影響太大,生意已大不如前,這天,霍景澄走進門庭冷落的大廳,經理立刻迎了上來:“霍先生。”

霍景澄掃視一圈,直截了當地說:“那天晚上陪石伽伊找人的服務生再來一下。”

還要問話嗎,不是問過很多次了嗎?經理疑地想著,但也沒敢問,拿起對講機就喊人過來:“誰看到阿月了,讓來會議廳,霍小公子找。”

很快,穿著服務生制服的阿月的孩怯生生地來了,不太敢抬頭看霍景澄,甚至有些害怕他,前幾次他們來問話時,他都坐在旁邊靜靜地聽著,雖然不說話,但那眼神像是要將人看,讓人很不安。

阿月站定在離霍景澄兩米遠的地方,磕磕地解釋:“那天……我不是故意不陪石小姐過去的。”

“從你那天遇到石伽伊起,再說一遍,要多詳細就多詳細。”霍景澄吩咐道。

阿月點頭如搗蒜,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外面傳來很大的說話聲,似乎提起了霍景澄的名字。霍景澄起去開門,見經理在門口攔著一個孩不讓孩見到他,眼睛一亮,忙說:“霍先生,我是石伽伊的同學袁淑慧。”

霍景澄記得,于是對經理示意了一下,讓袁淑慧進來,袁淑慧掃視了一圈,很大很空曠的會議廳只有、霍景澄和一個服務生。袁淑慧沒像阿月那麼拘謹,但在霍景澄示意請坐時也沒坐下,似乎很著急,站定便說:“丟麻醉劑那天很多人去過我們辦公室,怎麼就說是石伽伊拿的呢?”

“十一自己承認的。”霍景澄說。

“這就更奇怪了,”袁淑慧皺眉,“那天都沒進過里間啊,難道還能隔空探。”

湯瑪斯團隊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監控拍攝不全,所以無法查證,調查全靠當時在場的人互相回憶,但因為石伽伊直接承認了拿麻醉劑的事,所以就沒有人再去詳細徹查這件事,想到這兒,霍景澄問:“那天都有誰進去過?”

“很多人的,”袁淑慧回憶著,“那天晚上我去醫院時還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十一,聽說麻醉劑丟了,也很擔心的。”

霍景澄沉一下,同時對袁淑慧和阿月說:“你們倆詳細地描述一下那晚都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去了哪里,一定要非常詳細。”

兩人回憶了一下當時,流水賬一樣敘述下來,霍景澄認真仔細地聽完,對袁淑慧和阿月表示謝后,從酒店離開,直接驅車去了霍家老宅,一個他以前從未踏足,近段時間卻來了兩趟的地方。

比起上次,霍宅冷清許多,用人被遣走了一些,庭院和客廳擺放了許多喪事所用的東西,如果沒看錯,甚至還有一些做法事的,在一片濃重的燃香味道中,霍景澄耐心地在客廳等了霍夫人小半個鐘頭。這次,是被人攙扶著出來的,比起上次的氣勢,這次,氣神仿佛都被干了一樣。

霍景澄垂著眸子喝茶,霍夫人看也沒看他,坐到椅子上,吩咐用人重新泡茶。霍景澄看了一眼,想不起第一次見是什麼時候,只記得這個夫人,永遠雍容華貴,現在氣質依舊在,只是憔悴了很多,比起半個月前那次見面,明顯又老了許多。

霍夫人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慢慢地端起茶杯,慢慢悠悠地喝著。

“霍夫人,何曼思一直聯系不上,我想找問點事。”

霍夫人當霍景澄是明的,在他的說話聲中去吩咐一旁的用人:“你去打包一份端記茶樓的紫薯松糕給曼思,這孩子病了幾天了,把自己關在房間也不出來,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是真活不下去了。”

用人應著開門離開,霍景澄喝了口茶,問:“怎麼了?”

霍夫人也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口后才拉著長音開口:“不了刺激,發了幾天燒,你那個殺了我兒子的未婚妻,我可不信只是正當防衛。”

“我也覺得不是。”霍景澄應道。

他的態度讓霍夫人很不著頭腦,又瞥了他一眼,但不想再看第三眼,于是,沒好氣地說:“明天就開庭了吧,祝你們好運。”

“會的,謝謝。”霍景澄神淡淡的。

霍夫人不信他沒聽懂,探究地盯著霍景澄看,覺得二房的這孩子太能裝,毒得厲害,冷哼一聲:“你讓你的朋友去殺人,你再給辯護,你們主意打得真好。”

“我要是想霍景豪,那天就不會來找你談了,跟我無關。”霍景澄也沒多解釋,他覺得霍夫人會想明白。

霍夫人似乎早就明白,只是心里不痛快,故意找話對他兩句:“也對,你還沒拿到份,不會對豪仔下手。”

“如果真要搞他,我會用法律來對他公平審判。”

霍夫人見不得他暗示自己兒子作惡多端,“哼”了一聲:“找什麼事?”

霍景澄知道說的是何曼思,放下茶杯,道:“既然生病了就算了。”

霍夫人不得他趕走,這二房的兒子,別看惜字如金,卻句句在點上,總能不地噎得人心肝脾肺疼,所以霍夫人立刻喊人送客。

霍景澄站起,沒讓“失”,再次開口:“您這些年吃齋念佛,是為了幫霍景豪贖罪嗎?”

霍夫人不正面回答問題,只道:“人都沒了還潑那些臟水給他干什麼?有證據盡管去告,看看能不能挖出來鞭尸。”

霍景澄笑了笑:“菩薩是聽不得這種話的,您要是不這麼縱容他,他也不至于落得這樣的下場。”

“用你教育我?你算什麼東西!”霍夫人突然尖銳地吼道。

與霍夫人相比,霍景澄可以說是氣定神閑了:“如果我當時沒被父親連夜送走,我的下場是什麼?你是不是依舊會幫他掩蓋罪行?利用人脈,花點金錢,謀殺輕易就變了自殺。”

霍夫人冷冷一笑,態度模棱兩可,不承認也不否認。

“霍夫人,以前的事不提了,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霍景澄說完,抬腳往外走。

“我們本就是這樣。”

霍景澄回頭,一字一句地道:“明確點說,今后,石伽伊不管是判刑還是釋放,你都不能,繼續吃齋念佛好的,不然,現在是沒了兒子,接下來沒的可就是財富了。”

他關門離去,屋傳來噼里啪啦的摔杯子聲。

霍景澄想,就霍夫人這樣的脾氣和怨毒的子,能有霍景豪那樣的兒子也不足為奇了。

這天下午,霍景澄從霍家老宅那邊回來后立刻又一路飆車回到律所,在下班前讓書重新遞了證人名單以及證據到法院,律師團的人都沒有回家,正襟危坐地等著他,仿佛像是知道他有話要說。

霍景澄站在會議室門口,沒進去,斜斜地靠在門框,竟然沖他們笑了笑。律師們都驚訝異常,要知道,他很笑,尤其是這段時間,低氣到幾乎無人敢靠近。他溫和的笑容像是定心丸一樣,律師團的人互相流眼神,覺得這一仗又要贏了時,卻聽他云淡風輕地說出驚掉大牙的話:“我要給我們家伊伊做無罪辯護。”

語氣、稱呼足夠讓他們覺得玄幻,還有他那是什麼用詞?無罪辯護?

“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算是我聘請了你們幫我家打司,報酬按照業最高標準跟隨工資一起發放,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持。”霍景澄靠在門框邊,聲音不大不小,仿佛聊家常一樣與他們說話,“好了,下班,明天我上前線,回去準備了。”

在眾人難以置信、目瞪口呆的表中,霍景澄轉瀟灑地離開了律所。

開庭前夜,霍景澄沒有與石爸爸見面,只通了幾分鐘電話,沒有細說什麼,但石爸爸知道,他會想盡辦法幫助石伽伊。而趙小雨,突然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石爸爸住的酒店。

“石叔叔。”趙小雨在石爸爸驚訝的目中,打了招呼。

“小雨?”石爸爸唯恐自己認錯人,確認了好幾遍,問林止,“真是趙小雨嗎?是小雨那丫頭?”

“是。”林止沒過多解釋。

趙小雨也沒時間敘述自己的經歷,拉著石爸爸,急急地說:“我們接一下記者采訪,制造一下輿論如何?多會給法的。”

石爸爸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有一點希他都想試試,不過,他猶豫地道:“景澄沒說過要這麼做。”

“他不屑搞這些,他就喜歡在法庭上打仗,”趙小雨特別了解霍景澄,“不過,這次不一樣,這次當事人是伊伊。”

其實,霍景澄不是沒想過,但,他又有私心,他不想讓石伽伊為世人茶余飯后的八卦談資,他們會討論很久很久,好的壞的,什麼都說,所以,或許當個神的嫌疑犯才對。

石爸爸同意了,整理了一下說辭,又讓石媽媽發了一份很重要的音頻郵件過來,趙小雨幫著聯系了。當晚,石爸爸在酒店的小會議廳接了當地采訪,新聞直播中,他用不算流利的粵語控訴著霍景豪對石家的所作所為,包括打砸石家,誣陷他的貨是假冒偽劣產品,最后,出了當年他在北京放言要搞死石家玩死石家的錄音,那時候為了以防萬一保留的錄音,沒想到,時隔多年,在此刻,在香港,竟然用上了。

隨即電視臺又接到匿名料,石伽伊是霍景澄的朋友,霍雋手前做了財產分配,石伽伊分得了一價值上億的別墅,霍景澄分得了大部分財產,這都惹得霍景豪不滿,甚至揚言要搞死他們。接著,霍景豪在澳門豪賭輸錢后打人,出軌多位、大鬧宴會、打砸酒吧、肇事頂包等不勝枚舉的照片、視頻接二連三出,一時間輿論走向從討論豪門公子被殺案變為英雄為民除害。

看著網絡上輿論不斷發酵,林止嘆道:“趙小雨,你手里的東西很多啊?”

“屯了很久的……”趙小雨隨口回答,又突然打住,看了看時間,拿起服往外走,“我回去了,明天庭上見。”

霍景澄回到家,按時吃了晚飯,洗了澡,整理了第二天所需要的文件,還空看了國際新聞,按時睡了覺,也按時起了床,助理從茶樓打包了早餐過來,言又止了良久,還是問了:“Boss,你哥哥真的……像電視上說的這麼禽啊?”

“我沒看電視。”霍景澄拿著餐巾

“哦,”助理悄悄地看了他一眼,“聽說他其中一個出軌對象和石小姐是一個醫院的醫生,有正義人士今天早上去醫院堵了呢。”

霍景澄準備去臥室換服,他對孫雯雯毫無興趣。

助理還在碎碎念:“不過醫院那邊說,那個的很久沒來上班了,說是請假出國了,這種人,真是無無義啊,金主一出事就跑了。”

聽到的話,霍景澄腳步一頓,隨即,開門進了臥室。

西服和襯衫是助理剛從干洗店取來的,穿好后他又選了款領帶和領帶夾,袖扣用了同款配套的,拉開屜選手表時,看到了一排手表盡頭那只送出去又被退回來的鉆戒,當時,那個警員怎麼轉達的?

石伽伊退回了戒指,留下項鏈當作紀念,說這是的選擇,讓他尊重

霍景澄將戒指連盒子一起拿起來,扣好盒蓋,裝進了公文包,倔強地想,既然項鏈留下,戒指也必須留下……想到這兒,他突然察覺有什麼重要線索從腦中一閃而逝,霍景澄一遍一遍重復剛才的思緒,直到,找到那個讓他覺不對勁的地方。

石伽伊說,留下了項鏈?

書準時來了,進了客廳沒見到人,助理指了指臥室示意人在那里。書看了下手表,覺得時間不多了,猶豫著去敲門,霍景澄拎著公文包站在儲柜前,被敲門聲驚醒,他收回了心神,扶了下領帶,換上皮靴,大踏步地帶著書出發。

又是一個天,好在沒下雨,車堵得不是很厲害,書看著外面的天,滿面愁云:“怎麼又天,我很信邪的,寓意不好啊,唉。”

“不用這麼迷信。”霍景澄說。

“Boss,我要是有你這麼強,我也不信別的,就信自己。”書逮到機會就要拍馬屁,霍景澄卻沒搭話,他繼續道,“Boss你今天好帥,全上下都帥,發型也打理了?”

“嗯。”

“是因為多嗎?”書一副原來老板你也這麼“臭屁”的表

“因為很多天沒見到伊伊了。”霍景澄一本正經地說。

書:“……”

到了法院,書才反應過來,進法庭又要穿律師服又要戴律師假發的,你這心裝扮你家伊伊也看不到啊……而且來的時候兩人被圍得水泄不通,老板的發型也了幾

有多可怕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切會,書覺得自己的鞋子和腳面都要被踩爛了。

所有的話筒都舉在霍景澄的邊,各種各樣的問題撲面而來,問得最多的是——

“你在石伽伊認罪的況下還為做無罪辯護是有何打算?”

“霍小公子,你這是不是直接放棄了?”

“霍律師,你是不想讓出來所以才做無罪辯護嗎?”

“霍先生,你未婚妻殺了你的哥哥,你為未婚妻辯護,是否說明,是你指使殺人?”

書驚詫地看向那名記者,想不通他的邏輯是什麼。

霍景澄全程一言不發,不管他們問什麼,直到保安沖過來把他和書帶進去。書小跑著氣吁吁地跟上大步流星走著的霍景澄,正嘆他氣場強大,仿佛勝券在握,迎面就上律所其他的工作人員和助理,大家帶著手提電腦和文件,全都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

石爸爸和林止、江啟已經坐定,見到霍景澄進來,目隨著他,庭坐滿了人,大家都在頭接耳、竊竊私語,好像全港都在關注這個案子。

在最后關門的時候,趙小雨匆匆趕來,頂著一額頭的汗,坐到了林止邊。林止了下的手,冰涼冰涼的,沒有一暖意,可明明滿額頭的汗。他忍不住安道:“你應該比我了解霍景澄,相信他,別怕。”

趙小雨垂眸,胡地點了下頭,手卻握了林止的指頭。

石伽伊被帶出來時,坐在律師席上的霍景澄差點兒站起來,他的目隨著,一眨不眨地看著清瘦了許多,臉頰也越發白皙了,只是那雙眼睛,依舊漆黑明亮。

也看到了他,竟然沖他笑了一下。

石爸爸坐在旁聽席,沒忍住站了起來,的名字。石伽伊循聲看過去,看到一臉擔憂的爸爸,本來想笑,勾起角,反而了眼眶,沒笑出來。結果還沒哭,石爸爸旁邊的江啟見不得這種景,竟然比誰都脆弱地開始往下掉眼淚,那模樣又委屈又凄慘,仿佛他才是被告人。

石伽伊見不得他們這般模樣,忙移開視線。

張經綸作為檢控,陳述了大家一致認為的沒有什麼問題的案件經過,石伽伊全部點頭承認。

張經綸不免為一直沒說話的霍景澄了把汗,心里替他張,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竟然要做無罪辯護。張經綸清了清嗓子:“我再簡單陳述一遍,三月二十四日零點十八分,嫌疑人石伽伊接到老師的電話,說辦公室丟了麻醉劑,石伽伊冒雨打車回到酒店,路上接到林止的電話,說林小風和江啟失蹤。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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