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和李渭然就像是陌生人一樣。他不和我說話，不讓我寫作業，甚至連飯都不用我帶了。王天一和隔壁文科班的一個漂亮姑娘好了，兩人天天中午一起吃心便當。李渭然就落單了。

那件事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因為牽著到李渭然并沒有鬧大，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中午下課的時候，我猶豫著要不要問問他，幫他帶飯。還沒等我開口，李渭然就走開了，這似乎是他第一次來食堂。我很不放心的跟了過去。強烈的負罪讓我開始忍不住開始替他擔心。這樣的覺很不好，有點像人之間的才會有的覺。我不想喜歡上李渭然，他應該也不喜歡我吧。我甚至希那天，他可以一拳打下來，這樣我們就真的兩清了。

李渭然來到食堂的時候愣了一下，他大概從來沒有在午飯的時候來過這里。人山人海的樣子把他震住了。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走進了人群。食堂有很多窗口，大多數是賣廉價的套餐和炒飯。只有左數第二個窗口是買蓋飯的，因為價格比較貴，生意不是很好，只開了很小的一個窗口，不仔細看的話找不到的。

“跟著我。”我走到李渭然邊，輕輕的了他的手臂。李渭然看到我有些驚訝。也許他是真的了，并沒有拒絕而是跟在我后。我帶著他走到蓋飯的窗口，賣蓋飯的阿姨看到有生意立刻迎了上來。

“小伙子，你又來了。”阿姨很親切的和我打招呼，我每天都來這買蓋飯，都認識我了。“還是木須蛋蓋飯不要蒜？”李渭然已經很久不吃宮保丁蓋飯了。所有帶辣的東西他都不吃了。起碼是在學校不吃了。

“嗯。”我回過看看看李渭然，他沒什麼異議。“在這吃吧。”

蓋飯都是現做的，李渭然在窗口等著，我到別的窗口打了份套餐。找了個還算干凈的桌子放下。又去盛了碗免費湯，我不記得自己又多久沒有喝過食堂的免費湯了。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比起白開水來說，還是強多了。這種東西李渭然應該是不會喝的。

把湯放好，我又回到蓋飯的窗口。李渭然正端著蓋飯，四張。

“在這。”我一邊揮手一邊向他的方向走過去。從李渭然手中接下蓋飯。我發現自己真得快變他的鐘點工了。只是這麼做能讓我的愧疚些。

我和李渭然面對著面做的。他低著頭往里飯，一聲不吭。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吃飯了。

“上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著急了。”想了想，我終于開口了。“你別往心里去。”

“嗯。”李渭然應了一聲，不再說話，依舊往里飯。他這個態度怎麼看也不像原諒我了。

“你別這樣。你忽然變這樣我不適應的。”我拿起湯灌了一口。“我也知道，作業不對于你來說沒什麼。不過老張他…”

“葉深。”李渭然忽然打斷我的話。“你這是關心我麼？”

我被他問的一愣，這個問題也太曖昧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借口了。

“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其實你就是裝的聰明。”李渭然忽然沒來由的來了這麼一句。

“哈？”我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話，為了緩解尷尬我手去拿湯，套餐已經被我吃完了，就剩下半碗免費湯了。手剛剛到碗沿，李渭然就把碗搶了過去。他仰起脖子，把我剩下的那半碗湯一口灌了下去。

“走吧。”李渭然從校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了。他不喜歡用紙巾，總是隨攜帶一塊咖啡格子的手帕。

“哦。”我趕跟了過去。走了一半才想起來，我倆的餐盤還沒收呢。這人可丟大了。

李渭然的態度好多了，我問他話的時候，他不在哼，嗯的答應。而是用的人類的語言。這讓我有些寵若驚。我甚至還想主問問他，要不要我幫你把作業寫了。好在我忍住了，我這是什麼病，沒事犯賤啊。

明天就是周末。回去睡一個懶覺，禮拜一就會好了。李渭然這樣神經大條的人，應該不會記仇吧。和以前不一樣，我不再擔心他的打擊報復，而是擔心他會不會記恨我，把他當一個普通的親友，我做了傷害他的的事，祈求他的原諒。

顯然，我又高估了自己的運氣，低估了李渭然的惹事能力。晚上12點的時候電話響了，我一激靈爬起來，打開燈跑到電話旁，今天我爸我媽剛好又是夜班，家里就我自己。已經有些睡迷糊了，眼皮糊到一起，被燈一刺激，本睜不開。我費了半天勁讓自己才看清來電顯示的號碼，竟然是李渭然的手機號。這孫子又作什麼，不會是緒恢復了，大晚上心來想找我看電影吧。

“喂。”我盡量制住自己的緒，誰在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吵醒都不會有什麼好心。

“喂，你好，請問你是這位同學的朋友親人麼？”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我立刻就清醒了。李渭然不會出事了吧，冷汗瞬間冒出來了。

“我是。他怎麼了？！”

“我這里是友客24小時便利店。這位先生喝多了倒在我們店門口了。麻煩你來把他接走吧。”

“我這就去。這就去。你們店在哪？”我們家電話是分機的。我用肩膀把聽筒夾住，飛快的穿服。店員告訴了我一個地址，就在X中附近。和我家有好幾站地呢。這個點本沒有公車了。我從臺把自行車扛出來，手在子上了，還有氣。胡的系上扣子就出門了。

晚上的風很涼，我騎著除了鈴不響哪都響的破自行車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飛馳。我用力的蹬著，周圍的景飛快的閃過去，夜晚的馬路上幾乎沒有車流，甚至不用按剎車。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那麼快的騎過車了。心突突的跳，慌的厲害。就像是有的時候我媽下夜班，等了好久都沒有回來。我就會出去迎。路上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卻不會害怕。心里的那一點恐懼已經被擔心和焦慮占據了。

趕到便利店的時候。便利店的小伙子正叉著腰站在門口。看到我騎著車子趕過來，立刻手招呼我。

“不好意思。真是謝謝你了。”我從車上跳下來，把車在路邊隨便一靠，也不上鎖就沖了過去。“他人呢？”

“人讓我托店里去了。”小伙子推開門，我看到李渭然一不的蜷在便利店墻角。外套掉下來，出半個肩膀，里面的襯上還有一大片水漬。頭發作一團。還沒走進，就聞到他上的酒味。李渭然還算是注意形象的，如果他醒過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謝謝你。”我沖小伙子點點頭。“麻煩您了。”

“沒事。這是他手機。”小伙子把手機遞給我，他的手很干凈，指甲修的很齊。上還套著紅的圍，看起來也就是18，9歲的年紀。

李渭然可真沉。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他抬到背上。剛剛從便利店里出來我就傻眼了，我的自行車沒了。原本以為這個點，路上就沒幾個人，索就沒鎖。看著空空如也的馬路，我忽然覺得背上的李渭然更沉了。

這他媽哪個孫子了老子的自行車？！

我媽買大米的時候都是我扛，把50斤大米扛到3樓我還要歇一趟，而李渭然顯然比大米沉多了。這貨快150斤了，頂上3袋大米了。我忽然想起他的手機，趕掏出來想要給他家電話，但是看到號碼簿的時候我就二了，這貨本就沒存人名。全是1，2，3，4，5，6.…這樣的編碼。不知道剛才便利店的小伙子按到幾了打到我家去，我真是中獎了。這都快1點了，給誰打電話都不合適，更何況，我本不知道那頭是誰。

李渭然在我背上打了個酒嗝，輕輕哼了一聲。聞到那子酒味我手一抖，差點把他扔出去。要被這家伙惡心死了。我拖著李渭然走了50來米，剛拐了個彎，明顯到自己要撐不住了。正當我以為我們要宿街頭的時候，我忽然看到街角一個大大M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