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被校服蒙住了頭，看不見道路，完全是李渭然在推著我走。校服上滿是他上那種獨特的白開水的味道。我的氣聲越來越大，李渭然忽然停下腳步，隔著校服把我的抱在懷里。我又忍不住了，他不在，又有誰會這樣抱我。

“阿深。對不起，對不起。”李渭然手在我的后背上來回，想要安我的緒。

“你為什麼要留學，為什麼不告訴我？”

“對不起。”李渭然只是說對不起，并沒有解釋這一切的原因。

“對不起又什麼用，我和你說對不起，你不去行麼。”我抓著李渭然的襟，大聲的喊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別走。”

李渭然不再說話，而是的抱著我，他的雙手越勒越。如果你覺得接下來會有什麼強吻的劇來化解激的緒，那麼你就大錯特錯。我承認這種方法很管用，不過對于男人來說，最直接的流方式永遠是拳頭。

我猛的一把扯掉李渭然遮在我臉上的校服，丟在地上，拳頭向著他就招呼過去。李渭然抗了我兩拳就開始還手了。我用了全力，還是打不過他，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李渭然把我雙手反剪在后背上。膝蓋頂在我的小上。

這樣僵持了一會，我漸漸冷靜下來。察覺到我不在反抗，李渭然松開手，我跪坐在地下，看了看周遭的景，原來我們已經從學校里出來了。就在學校后門外的小路上，這條路的人流量很，只有再放學的時候會涌出來大批的學生。我想我的腦子真是壞掉了，只要牽扯到李渭然就壞的一塌糊涂。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就和李渭然手了，如果是在學校里，事就鬧大了。后怕讓我格外的清醒。我從地下站起來，拍了拍上的土，李渭然就站在旁邊，校服被他攥在手里。

“你什麼時候走？”我開口問道。

“過完年就過去，那邊是春季開學。”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分手？”

“沒這打算。”

“異地麼。靠發發email聯絡，估計過不了多久你連我說話什麼調都不記得了。”現在的我有些咄咄人，任誰在熱的時候，忽然出現這種事怕事都不能做到冷靜自制。

“我會回來的。”

“回來，一年回來幾次？還是幾年回來一次？這和分手有什麼區別。”我后退一步，別過眼神看了看路邊的梧桐樹，禿禿的樹杈看起來特別的丑。“等你回來，差不多也要結婚了吧。”

李渭然不再說話，抿著看著我。

“今天，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后的事。還是你覺得和我的不過是一時興起。你玩玩膩了，想找個男人來換換口味…”我的話還沒有說話，李渭然忽然一掌打在我臉上，下手真狠。我扶著頭，腦子有點懵，耳鳴得厲害。但是這不耽誤我繼續說，我頭一次發現我是這麼不怕死。“你有沒有想過以后的事，我想過！我他媽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想和你過一輩子。我，我他媽就是個傻。”

“我沒有想過那麼久遠的事。”李渭然看著我，他的眼神冷靜而深邃。和我認識里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呆的傻小子不一樣，這是我頭一次看到他的浮夸外表下的另一面。“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是真的喜歡你葉深，特別特別喜歡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但是我不可能為了你耽誤我的事業，傷害我的家庭。我會繼承家業，會娶妻生子。但是你永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說白了，就是我只能給你當個婦，還要看爺你心怎麼樣。跟著你，我他媽這輩子就見不得了。”我一直認為李渭然傻，其實我才是真正傻的那一個。他們這種家庭出來的小孩，哪個不是人。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該做什麼。是我弄不清楚狀況，讓自己深陷其中。

“葉深，我喜歡你。你是我活了這麼多年，最喜歡的人。我們可以做一輩子人。”李渭然的話說的很明白。我不是傻子，可是我不想做他的人，我想做他的親人。

“咱們分手吧。”沉默了片刻，我抬起頭看著李渭然，他的鼻尖凍得通紅，不斷呼出的白氣被風吹散的。在聽到我的話的時候，明顯的一僵。

“你想好了麼？”李渭然對上我的眼睛。

“想好了。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不能和我過一輩子的人上。”我是沒骨氣，窩囊，但是還是有底線的，我李渭然，但是我沒那麼賤。我一個人就要堂堂正正的和他在一起。

“好。”李渭然很痛快的答應了。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決絕，也許是被他慣壞了，我總覺得在這種況他應該會死死的拉住我，請求我說回那些話。可是事實是，李渭然甚至都沒有猶豫一下，在我說想好了之后，轉走開，他的腳步沒有一停頓，一邊走一邊抬起手在臉上著什麼。

北京的冬天還是那麼冷，李渭然的背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他始終沒有回頭。我高估了自己在李渭然心里的重量。他是個有數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比我差。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可能，就沒有必要再牽扯。我相信他對我的是真的，可是如果越陷越深，最后到了無力回轉的時候我們都會兩敗俱傷。

長痛不如短痛，最好的方法就是快刀斬麻。分手是我提出來的，但是如果他再堅持一下，也許我真的會妥協。他還沒有結婚，以后的事以后再說，能快樂一天就算一天。他哪怕堅持一下，我們就不會是這種結果。

天氣很好，可以這樣的淡水太本沒有作用。風刮臉上，臉上干涸的淚痕被風吹的生疼。我看著自己的右手，蒼白細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抖著。手指已經完全冰掉了，就在他轉離開的一瞬間，我忽然就記不起來李渭然的溫度了。那個悉的覺，在無數個寒冷的日子里給了我藉的溫度忽然就記不起來了。李渭然是個說道做到的人，既然他說了好，就真的沒有然后了。

我一直為我的沾沾自喜，也許我的的確開了個不錯的頭，但是也難免落俗套，和所有的初一樣。開了個頭，沒有然后了。

不知道李渭然記不記得，這是我們往的第57天，還有24天就是我19歲生日。我甚至還計劃在生日的時候，怎麼和他一起慶祝。看來關于未來的事，不要想太多。理想和現實的落差會的你不過氣。

學校后門附近有家麥當勞，我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老張，只得去那里窩一會，麥當勞果然是無家可歸者的避難所。我和李渭然的開始于麥當勞，也在這里結束。不知道這算不算善始善終。

麥當勞的暖氣開的很足，我一不的趴在桌子上，整個房間都飄著咖啡的香氣。在質問李渭然的時候會忍不住哭出來。可是當我們真的分手了，就沒有覺了。

我用力了眨了眨眼睛，不是夢。我依舊獨自一人坐在麥當勞里，不是在我那張窄小的行軍床上。似乎從李渭然出現在我生命里以后，這一招數就沒有作用了。

我在麥當勞呆了一下午，又回到學校上晚自習。還有五個月就要高考了，我已經準備的很充分了，但是理科的東西要常練習，不能落下。李渭然沒有來上晚自習，他的桌子冰冰的。原本還在擔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結果他干脆消失了。空的桌子，凌得放著幾張寫的七八糟的卷子。除了名字和解以外，沒寫幾個字。

心里好像被生生的剜掉一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補全，也許一直都補不全了。人全部細胞迭代一遍的速度是7年，7年的時間夠不夠我把他從我的生活里剝離。我現在18歲，7年后我25歲風華正茂，有大把的時間。

李渭然消失了，一天，兩天，一個禮拜他始終沒有出現。我慌了，雖然一早就知道他會出過留學。但是這樣突然消失我真的不能接。我想我現在的覺就像是罹患肝病末期的酒鬼，再給我最后一口我就不喝了。再讓我看李渭然最后一眼，我就去好好的生活。

我終于忍不住去問了王天一，他摟著漂亮姑娘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李渭然去英國了，昨天就飛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