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土味前男友1314了》第4章
這幾天,岑箏一直在看原主那些寫在紙上的日記。
對于原主世,岑箏多也了解到了一些:母親生二胎羊水栓塞,走得早,嬰兒了幾天氣也跟著去了。父親傷心酗酒了一陣子才恢復正常生活,但很快這男人又勾搭上了鄰村的姑娘,被人家丈夫那邊找來的幾個壯漢教訓了一頓,從此左落下病,走路很歪,沒錢治。
看到這里,岑箏以為原主跟父親的關系不好,畢竟日記里對父親的代稱都是“老鬼”“老流氓”,字里行間都著嫌棄。
可再繼續往后看時,岑箏又不免唏噓——原主從小就想當孩,曾經穿著媽媽的子出去玩,被村里人笑話是“二椅子”,后來父親知道了就挨家挨戶上門說理。這位鄉下男人的確好又鄙,可也是世上唯一一個真心對待原主的人,甚至打算以后日子好過了就賣地存錢,給兒子做手。
家里存款不多,父子倆可謂相依為命,原主再長大些就離開村子打工,隔半年回一次家。
他上一次再回來,見到的卻是父親沾滿泥土和的尸。
肇事者是在其他鄉鎮有點臉面的人,聚餐到半夜酒后駕駛,鄉間道路沒有燈,把人撞得直接順坡滾水,后頸骨折,當場斃命。盡管很快就賠了錢,也道了歉,但給原主造的影是毀天滅地式的。那幾十萬賠款他捐給了癌癥病人,之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吳墨這里,郁郁寡歡幾天選擇離開人間。
岑箏向來不喜歡看充滿抑和苦痛的故事,也不會悲天憫人同心泛濫,但現在他靈魂直接附到這樣生活坎坷的人上,難免有所共。
他皺著眉頭把這幾頁紙折好,端正地放在一旁。
發呆了幾分鐘,他聽見門被人敲了兩聲。
抬眼看到門被吳墨推開一條隙,他笑著在門口說:“來吃早飯,我煎饅頭,上面裹了蛋。”
岑箏點頭,把這一小摞信紙在枕頭下。
吳墨每天都是這麼一副臉上掛笑,知足常樂的樣子,連吃個蛋煎饅頭片都好像特別。
他吃著吃著,就用筷子尖挨個指點碟子里的東西,說:“這是煮蛋,這是煎蛋——”然后抬起頭看著岑箏:“你是我的小笨蛋。”
岑箏默默喝了口豆漿,把自己言又止的“小王八蛋”咽回去。
得不到岑箏的配合也沒關系,吳墨自顧自地愉悅著,夾起一塊烤餅遞到岑箏邊,問:“你能不能跟它說一句話?”
岑箏瞥了一眼,有點警惕:“干嘛?”
吳墨:“因為我想蘸糖!”
岑箏絕不是被他逗開心的,只是吳墨這種神經的小套路實在令人招架不住,他因此氣極反笑。
吳墨見他角上揚,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話功力折服了,便得意洋洋地笑起來。
岑箏偶爾瞟他幾眼,回憶起了原主日記里與吳墨相識的描述。
他倆都是讀過一些書,但社會經驗為零的年輕人,原主在外地打工時被人蒙騙到了一個傳銷組織。就在那里,認識了同樣被騙來錢的吳墨。
但這兩人不同的是,原主很快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計劃著跑掉;而吳墨渾然不覺,還一天到晚跟著小頭目一起喊口號,做發財夢。
幸好后來兩人在警察的幫助下功,吳墨覺得這個男孩長得好看還善良,就耿直地一門心思追求,天天薅路邊野花假裝是玫瑰,叼里在人家面前晃悠。
岑箏還沒把那些日記看完,關于原主對吳墨的,他印象最深的是這一句話:
「墨哥喜歡男的,我也喜歡男的,但是我跟他不一樣,我討厭自己也是男的。」
再結合原主關于別不尋常的微妙心理,岑箏猜想這倆人的狀況應該沒那麼和諧,或者說沒那麼理想純粹。
畢竟吳墨是個純Gay,但原主卻只有生理特征為男,跟吳墨往也是半推半就答應了,恐怕連他本人都不確定自己對吳墨到底是異還是同的好。
總之,岑箏發自心地同原主。也出于激,希這人下輩子投個好胎,無論男富貴,至能健康,家庭和睦。
除祝福以外,他不會再為這多做任何事。
吃完早飯,吳墨休息一會兒就開直播,岑箏則回房間。
關上門之后沒多久,吳墨的聲音又在外面清晰響起:“真正的弱者,不是沒有功的人,而是害怕失敗不敢嘗試的人!真正的強者,不是沒有眼淚的人,而是含著眼淚努力奔跑的人!我是皇甫墨,我在魔拍為你直播,點關注,不迷路!”
經過這些天土嗨電音和靈魂喊麥的洗禮,岑箏已經對吳墨每天直播的開場白見怪不怪了。
只是他還不能理解,吳墨非要取個藝名“皇甫墨”,聽起來就像是個暴發戶富二代,還不如本名好聽。
“今天雖然不是很熱,但看西瓜很便宜,我就買了三個,兄弟姐妹們看看大不大!”
吳墨對著鏡頭拍了拍手邊圓潤的西瓜,煞有介事地說:“我試試徒手把這個大西瓜劈開,不知道能不能功,如果劈開了,希各位能捧個場雙擊送心,右上角點個關注,謝謝大家!”
他扎馬步式地在西瓜前擺好造型,左手扶穩,右手懸在空中蓄力,正當他在心里默數五秒倒計時的時候,直播間的彈幕忽然有人開始刷屏:
[發發是鵝霸]:主播敢不敢用頭砸?砸開給你刷五個告白氣球。
[發發是鵝霸]:主播敢不敢用頭砸?砸開給你刷五個告白氣球。
……
吳墨呆愣了幾秒,眼睛盯著“五個告白氣球”的字樣,忘了自己現在要干什麼了。
在魔拍直播APP里,能給主播打賞的最高級別禮,就是告白氣球和榮耀皇冠,這兩樣禮價格均達到了四位數,并且還都附帶了廣播效果,能讓直播間外的在線用戶看到打賞提示,幫助主播引流。
吳墨從開直播那天起,至今沒收到過大額的禮,更別提什麼“五個告白氣球”了。所以當有提出這個條件時,吳墨第一反應不是對方懷有什麼態度,而是自己有沒有能力完這個表演。
最重要的是,岑箏生日快到了。如果今天能賬那麼多錢,自己就可以給岑箏買更好的生日禮了!
一想到這個,吳墨就更加有滿足觀眾愿的力。
用頭砸西瓜而已……反正,只要多用點力氣就行了吧?
與此同時,岑箏正趴在床上,拿紙筆練字。
原主的字跡方方正正,每個字的最后一筆會習慣延長,左右結構的字通常會寫得有些寬。岑箏以前練過筆書法,抓特點模仿字跡還是比較擅長的。
他剛要寫完最后一個字,打算休息一會兒,就忽然聽見吳墨在外面大喝一聲,接著又好像出現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
岑箏擔心外面出了什麼狀況,把筆一扔,立刻下床出去看。
一開門,他就因眼前的狀況懵住了。
茶幾上有一顆因神力量裂兩半的西瓜,而吳墨面前卻又擺了一個全新的。不等岑箏推測出剛剛發生了什麼,吳墨就用行向岑箏解釋清楚——
只見他先是沖手機屏幕真摯地喊了聲“謝謝大家送的玫瑰花”,接著又屏住呼吸,氣沉丹田,凝視著手中的西瓜幾秒,最后下定決心似的,大聲“嘿”了一下,腦袋直直地向西瓜砸去。
砰!
一下子就碎了。
岑箏被這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睫抖。
吳墨沒注意到岑箏已經從臥室出來,他專注看直播間的觀眾留言,一只手忍不住抬起來,輕輕自己的額頭。
[騎著小魚去追豬]:666主播頭真鐵!給你刷個漂流瓶!
[莫吉托]:woc還真砸了啊……不愧是皇甫家族的男人!就是剛!
[AA微商鬼谷子]:一進來就看見這麼“腥”的畫面,嚇得我連廣告怎麼打都忘了。
[GLOAT]:剛才說要刷五個告白氣球的是誰來著?
[姬皇]:墨已經砸完西瓜了,刷告白氣球的觀眾哪去了?
[二百斤的禿頭慌]:那位要刷五個氣球的大佬還在嗎?該不會是驢人的吧。
吳墨逐條翻閱,看到后面大家都在呼喚那位最初提條件的觀眾,然而那個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正等待著,吳墨聽到后不遠響起岑箏低低的聲音:“跳梁小丑。”
說是小聲嘀咕,可音量也足以讓吳墨聽見。岑箏不屑地剜了他一眼,轉回屋,重重關上了門。
雖然自己與吳墨原本素不相識,但以關系一起相了好幾天,岑箏心里對他也自然也產生了些要求和標準。于是,越是看到吳墨喜歡在網絡上出洋相博關注,岑箏就越是有恨鐵不鋼的恥。
還是趁早離開他比較好……至這樣能減吳墨的經濟負擔,免得他以后再做些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用頭砸西瓜?虧他這榆木腦袋想得出來。
直播間的彈幕容此時相當統一,所有人都在懷疑那個揚言要刷五個告白氣球的人,本就是誆皇甫墨的。
吳墨當然很是失落,然而失落的原因和告白氣球關系不大,只是他覺到自己好像惹岑箏生氣了。
要是岑箏不開心,他當然也笑不出來,便打算再隨便說幾句話就下播。
他剛張開口,半字還未吐,卻看見屏幕上亮起了金閃閃的特效。
吳墨沒搞清這是發生了什麼,他只看見一頂鑲滿寶石的黃金皇冠從屏幕下方冉冉升起,然后自懸浮在了自己的頭頂。璀璨的芒在屏幕上不斷閃耀,不出十秒,直播間的彈幕以迅猛之勢瘋狂增長。
[]:路過路過,圍觀土豪。
[阿囤在線秒蜂巢]:哇,哪個大佬這麼有氣勢!
[四眼哥哥]:關注這個主播以來,第一次見這麼大的禮。
……
吳墨遲疑了很久,不敢相信。眼前的特效不僅一直沒消失,甚至還一次又一次循環了起來。這說明有人在不停地給自己刷禮。
屏幕右側有觀眾送禮公告,吳墨眼睜睜看著那個數字由“5”上漲到了“50”,而數字后面的禮名字顯示的是——
榮、榮耀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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