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哥哥只用來稱呼你，其他的都不這麼了，這樣行不行？”小孩仰起腦袋看他，眼神篤定，一字一句說道。

時間距離那天已有兩三天，節假日也過去了大半。沒什麼要理的事時，陸時淮在家基本上待上一整天。

而陸琛只有在星期五的時候會在這邊待上一小會，其余人除了準備用餐和匯報事，基本上不會打攪他。

整棟別墅里十分安靜，仿佛跟沒有人一樣空落，像極了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幽靈別墅。

陸時淮心里藏著事，書看了大半天也沒見翻過幾頁，他拉開屜，里面放著一份鑒定，證明沈白舟跟陸琛的親子關系。

上次原本以為是跟蹤他們的人，沒想到是來調查那個小孩的，要不是當時陸時淮停留在那個路口，估計到現在都發現不了。

既然這樣的話，陸琛到這個地方來，到底是故意還是巧合？自己做的那份假報告單能瞞這群人多久呢？

陸時淮將屜合上時，里面發出幾聲玻璃球撞的脆耳聲音。

陸時淮收斂住緒，窗戶那邊傳來小孩人吵鬧的聲音，他起將窗戶關上再次回到位置上思考事。

沈白舟很不想再看到褚學麗他們，上一幕在他們家的事仍然記憶猶新，仿佛才剛發生不久。

褚學麗笑容滿面帶著孩子往屋里進，老公還在跟褚叔叔寒暄，秋雅則是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白開水。

他們這離得近，過節經常來回聚在一起聊天打牌，這不國慶七天假剛好串個門一起玩。

沈白舟在二樓上看著他們笑，心里不大是滋味，更不想去喊他們。

沈白舟以為秋雅會讓自己下去，禮貌喊個稱呼，可是秋雅沒有，只是在下面與他們說了幾句話后，上樓讓沈白舟寫作業。

國慶雖說有七天假，可是六天都用來寫作業！

沈白舟寫了一會兒玩起遙控飛機，忽然想到什麼從草稿本上撕下一張紙，拿起筆在上面寫下幾個字。

寫完后越看越滿意，立刻跑了出去準備作。

褚樂和兩個哥哥在樓下看電視，看見沈白舟后相互打了聲招呼，褚風問他:“你去哪兒？”

沈白舟頭也不回，興說:“我去找哥哥玩！”

褚學麗在旁邊有點詫異:“白舟還有哥哥嗎？”

秋雅笑著解釋:“隔壁的孩子，舟舟有點黏他。”

“隔壁？”褚學麗想了想，“我記得右邊那戶人家沒孩子啊！”

“是左邊那家。”

“住著別墅的那家？”那棟別墅可是親眼看著建的，那麼漂亮的一棟大房子，就連種植的花卉都是大幾千一盆的品種，其家底深厚更是不用多說。

褚學麗想了想，眼神往褚風褚飛那邊多看了兩眼，有意想讓他們跟著沈白舟一塊去玩，說不定一來二去就了，如果能進一步能到賞識那就更好了。

褚風兩兄弟倒是不樂意，小孩子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在這邊玩得開心的，為什麼非得跑去別人家玩。

幾個回合見兩孩子還是不聽的，褚學麗只好作罷。

陸時淮本來是準備休息一會兒的，書剛放下，房間里沒來由地飛進一架小小的格外眼的飛機，在里面橫沖直撞地轉了幾下又降了下來。

下面還用膠帶著一張紙條。

七歪八倒的字寫的一句話。

——哥哥，我能來你家玩嗎？

陸時淮將飛機放到書架上，等小孩自己來取。他將桌上的沙倒過來，看著細碎的沙從窄小的隙里滴落，心里計算著時間沒到五分鐘門被輕輕地敲響。

沈白舟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

開心的，快樂的，喜悅的，不帶有懼怕的聲音。

“哥哥，我來拿我的小飛機啦！”

時間恍若與一個月之前的場景重合，那時的陸時淮還會冷著聲警告他，讓他下次注意點。

可這次不一樣，陸時淮將沙放置一邊，與往常一樣坐在屋等待著下一秒鐘小孩的到來，這次是他主開的門。

一半是因為謀，那另一半又是因為什麼呢？

沈白舟不知道陸時淮想什麼，他手里還拿著作業本，等陸時淮稍微給他開了一條就溜進了房。

“哥哥，你的床好大啊！”沈白舟一進門就看見陸時淮的大床，黑的床單鋪在上面，跟它主人的格頗有些相似。

驟然一看，沈白舟突然有點嫌棄自己的小床！來回折騰都還會到墻！

“不是來寫作業的？”

沈白舟訕訕，將自己的作業高高舉起，他拿過來的是練字本，因為放長假，語文老師特地布置說要寫三面的字。

這可惱死沈白舟了，他向來討厭寫字，更何況是要寫三面。

他嘆了一口氣，將本子攤開在傭人給他準備的凳子上，擰開筆蓋寫了一行字。接著又從兜里掏出幾顆糖，撕開其中一顆的包裝紙。

糖果被塞進里，甜的滋味從口腔里蔓延開來，一開始本就不不愿的緒被消散了很多。

舌頭把糖果攪來攪去，含在里還沒有幾秒沈白舟就直接把糖嚼碎，這是他一貫的吃法，不到一會又從包里拿出一顆，重復著剛才的作。

“你是來寫作業的還是吃東西的？”旁冷不丁地蹦出這麼一句。

沈白舟嚼了嚼糖咽下，舌尖上還殘留糖味，他小臉有點無奈，向陸時淮說道:“可是我好討厭寫字，練字又苦又累，總是把一個字寫很多遍。可糖是甜的，剛好能中和一下。”

陸時淮瞥他一眼:“歪理。”還能說。

兩人待在房間里近三個小時，沈白舟肚子又有點了，開始咕嚕咕嚕。

可陸時淮在家是沒有吃午飯的習慣，只好把管家喊過來，讓他去備一點吃的。

“伯伯！”沈白舟看到他后開心地打了一聲招呼。

管家笑著應聲，向廚房那邊傳遞消息后，又去拿了一點零食餅干過來應急。

沈白舟著桌上一大堆的零食，看得人是眼花繚。包裝紙上都寫著他看不懂的外國字母，不過看樣子倒是好吃的。

“吃吧。”陸時淮說。

那我就不客氣啦！

沈白舟從里面吃了一塊巧克力夾心的餅干，餅干很，里面似乎還裹了一層蜂，吃進里仿佛糖果融化在里一般。

外面有人進來在陸時淮耳邊低聲說了句話，似乎況有點急。

“出去說。”陸時淮看了沈白舟一眼，帶著人出去談事。

沈白舟吃著餅干舐手指，也沒發現之前坐在他旁邊的陸時淮早已沒了影。他從零食小山堆里找出一個包裝致的巧克力。

用牙齒小口咬開包裝，一口咽進里。

由于吃得太過舒服，沈白舟瞇著眼睛嚼著，只覺得口中的巧克力被咬碎后，里面淌出一點像是糖又像是酒水的，在他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順著嚨咽了下去。

沈白舟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只覺得好吃，又甜還不膩，宛若貓咪一樣繼續用爪子去剛才吃過的零食。

連吃五顆后沈白舟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怎麼吃完零食，天都開始轉了？

他整個人有點暈暈乎乎的站起來，跟喝酒喝麻的人竟然還有幾分相似。沈白舟走了兩步后，就癱在地上雙呈八字型。

陸時淮踏進房門就聞到一不太濃郁的酒味，他眉眼細微地蹙起，視線往房間里一一巡視卻沒看見沈白舟的影子。

他走到桌子面前，垃圾桶里裝著一些零食的包裝袋，其中最上面的寫著“liqueur chocolate”。

相似的包裝還有四五個躺在垃圾桶里。

陸時淮起去浴室看了眼，又去臺看了下還是沒找到人。他視覺敏銳，很快注意到臺一角擺放的花卉旁邊，散落的澆水壺和地上的一灘水跡。

陸時淮順著水跡的方向走，最后停在自己的柜前。

等他靠近了些，還能聽到傳來的輕微呼吸聲。

陸時淮把柜門打開，小孩此時正雙手搭在膝蓋上，腦袋歪歪地靠在一邊柜上，臉上呈現出不太正常的紅，鼻子一聳一聳的，整個子隨著呼吸均勻地起伏。

令人格外注目的是他頭上還殘留的些許水珠。

陸時淮出手將小孩拉出去，誰知沈白舟竟然睜開眼，作有些掙扎的躲開。

小孩瞇著眼湊近陸時淮，仿佛在辨別他是誰，誰知酒意上頭沈白舟還朝陸時淮打了一個嗝。

陸時淮:“……”

濃烈的酒氣朝他臉上席卷而來。

“哥、哥哥。”沈白舟迷離著眼睛小聲呼喊道。

“呵。”陸時淮一聲冷笑，干脆松了手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沈白舟拉了幾下有點的腦袋，外面明亮，讓沈白舟一直在黑暗中的眼睛有點刺眼不適。

沈白舟蜷起子往后面退了退，對著陸時淮說:“哥哥，能不能幫忙把柜子關上。”

沈白舟邊說邊解釋，“我剛剛在外面給我的葉子、澆澆水水，還有曬曬太。”他在提到澆水時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喏，給你看！我的葉子！”

“不過現在到了晚上，我馬上要進行呼吸作用啦！”

“？”

沈白舟說著話，可腦袋昏昏沉沉的下一刻就撲倒在陸時淮肩上。

陸時淮著懷里小孩呼出的熱氣，他凝視沈白舟的臉蛋，用手指了下他的臉。

呵，還醉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