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笛的冒持續了一周還沒徹底好，從之前的頭疼裂，到現在人清醒也輕松了幾分，不再有渾渾噩噩的。

沒有持續高燒，所以沒打針沒吃藥，全靠喝熱水。

園園今天給準備了五六樣水果，讓多補充維生素。

溫笛吃不完這麼多，跟分食。

園園不是很喜歡吃酸的水果，但為了皮，坐下來跟溫笛一起吃，“溫笛姐，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忍耐力，我也不用每次冒都吃藥，吃兩天藥不見好，我不了立馬去掛水。”

溫笛笑著自我調侃：“我那是習慣了，談不上忍耐力，跟我吃飯慢一樣。”

說到細嚼慢咽，園園嘆口氣，吃完了四塊奇異果，溫笛一塊剛吃完。要是能慢條斯理吃東西，說不定還能再瘦二斤。

尹子于的戲份結束，穿上外套，過來湊熱鬧。

果盤放在一個折疊凳上，條件簡陋，幾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只有在劇組們才能的休閑片刻。

園園說：“今天的奇異果還行，不酸。”

尹子于覺得哪天的奇異果都不酸，可能跟園園對酸的理解不一樣。

溫笛瞅著尹子于眼底，黑眼圈有點重，那麼厚的妝都沒怎麼蓋住，仔細看還能看得清。

尹子于拿手遮住，“溫老板，別看了，我知道我沒出息。”

昨天常青娛樂的慈善拍賣會在上海舉辦，溫笛帶過去，走紅毯也是溫笛帶著一起走，之后還安排了熱搜牌面。

喜歡的人比以前更多，負面的消息也跟漲時的海水一般，洶涌而來。

網上的評論，告訴自己不要過多關注，但又忍不住不看，兩年前的妝容品有點土，現在也了黑料和笑料。

看完后徹底失眠。

“還有不人在我金主是哪位。”

園園開玩笑：“結果到不是金主，是金姐。”

溫笛笑，附和著說：“糟了，我是富姐的快要藏不住。”

吃了一口鮮檸檬片，跟尹子于說，味道不錯，酸和苦里能品出一點甜。

尹子于懂溫笛想借用鮮檸檬跟說什麼，嘗了幾片，忍著酸吃下去。

“顧老師那場戲拍完了，我找他去對戲。”起，“溫老板，我會調整自己。”

園園仰著腦袋，“你今天怎麼開始喊溫笛姐溫老板？”

“是我金主。”

園園笑出來。

溫笛對著尹子于背影，突然想起來一句話，“子于，送你一句萊昂納德·科恩的名言。”

尹子于轉，問：“是什麼？”

“萬皆有裂痕，那是進來的地方。”

“我記住了。”尹子于呼口氣，去照顧恒對戲。開機一個半月，終于敢主找兩位影帝對戲。

尹子于對戲去了，這邊可忙壞了園園，想找支筆記錄一下剛才溫笛說的話，在包里好不容易找出支筆，發現沒有紙。

溫笛瞧著園園，“你翻什麼呢？”

“我記得我包里有便簽紙，不知道弄哪兒去了。”

“我這有。”溫笛的大尺寸包包里什麼都有，像個百寶箱。

拿出四種便簽紙，讓園園隨便挑。

園園挑了有點浪漫又有點冷冽的藍那款，讓溫笛把剛才那句話和人名再說一遍，要寫下來送給自己。

“溫笛姐，以后我也要多看看書，我發現很奇妙，有時候好幾個月可能好幾年都想不明白，又有點喪氣的事，經常因為一句話很。”

也不清楚自己在什麼。

溫笛把包里看完的那本《重返普羅旺斯》借給，“你最近不是在補習英文嗎，試著看看原版，實在讀不懂的地方你買本中文版的對照著看。”

園園收下那本書，“不懂的我請教你。”

讓溫笛放心，會好好保管這本書。

們的水果還沒吃完，影棚里飄起了火鍋香味。

今天劇組改善伙食，全吃羊火鍋，后勤一早去市場買了食材回來。

桌凳有限，只能分批吃。

溫笛和周明謙他們一起吃，七八個人一張小桌子。

尹子于說最近好像點什麼，又說不上來哪里東西。

顧恒道：“桌上沒花了。”

所有人恍然。

從開機至今，劇組里每天都有不同的鮮花。

休息室、吃飯的桌上，但凡能擺花又不妨礙拍攝的地方，都會有杯子或是礦泉水瓶里養著花。

大家都知道鮮花是秦醒訂的，說是養點花心好。

忽然不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周明謙看向秦醒：“最近手頭缺錢？”

秦醒：“……還是你了解我。”說著自己也笑。

他很心虛地看了一眼溫笛。

這個眼神正好被溫笛捕捉，溫笛猜到怎麼回事，原來這麼久的鮮花，都是嚴賀禹訂了送來，讓看上幾眼。

吃過飯，秦醒去休息室找溫笛。

溫笛正在琢磨劇本，他進來時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秦醒主給溫笛倒了一杯熱水，在溫笛對面坐下。

他坦白代了鮮花那事，包括每次讓園園專門一朵出來送給。

溫笛還能說什麼，“都過去了。”

“是啊。”秦醒渾輕松，現在終于不用再做墻頭草，無需在夾里求生存。溫笛跟嚴賀禹的那七天旅行之約，不僅讓他得以解，也讓嚴賀禹放下過去，回到正軌。

而溫笛，連周明謙都說，狀態很不錯，慢慢找到劇本里人該有的緒。

他們都心死過，又輕裝上路。

過去翻了篇，秦醒跟聊工作。

他們十一月底要轉場去曼哈頓拍，在那邊大概要兩三周這樣子，需要提前協調場地。

秦醒說：“下周我過去一趟。”

溫笛從劇本里抬頭，“我跟你一起過去。”

“那最好，你知道什麼場地更能還原你想要的場景。”

秦醒讓園園給他們訂下周五的機票。

溫笛的手機響了，是母親的電話，秦醒讓先忙，他帶上門出去。

趙月翎打電話給兒是讓兒幫個忙，們大學班長的兒生了孩子，雙胞胎，這周六辦滿月宴。

人在國外出差，暫時回不來。

這麼重要的朋友關系，安排公司的人把紅包送過去，不是很妥。當年兒編劇的第一部電影上映，班長包場請了親戚朋友去看。有些人，不是多給點份子錢能還清。

所以當初他兒結婚，千里迢迢過去。

溫笛一口應下，“沒問題。”

問母親，在北京哪個酒店。記得母親當初專程去北京參加的婚禮，還說婚禮特別盛大。

覺好像只是不久前的事，沒想到三年過去。

趙月翎：“在上海，距離你們片場不是很遠。要是在北京辦滿月宴我也不讓你跑過去。”

班長兒小兩口的公司在上海，就在上海做的月子，也在上海宴請。班長請的人不多，都是經常往來的朋友和老同學。

還特意從班長那打聽，有沒有邀請葉敏瓊，班長說那哪能好意思讓人跑這麼遠。

圈子差得遠了后，確實開不了口。

請了怕人不來，很尷尬。

趙月翎說馬上把滿月宴的酒店和宴會廳發給，隨后掛了電話。

溫笛看了眼酒店名稱，離住的地方也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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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北京再辦一次？”嚴鴻錦問妻子。

他們家也在討論班長兒孩子的滿月宴。

葉敏瓊搖頭，沒聽說。班長一家都在上海照顧兒和寶寶，不會專程為了收份子錢回來辦酒席。

是從校友群里得知，這周六要在上海辦滿月宴，說是雙胞胎寶寶，把班長給高興壞了，人年輕了好幾歲。

“他跟趙月翎關系一直不錯，兒婿的公司跟運輝集團有業務往來，他肯定邀請趙月翎。”

葉敏瓊說：“我帶賀禹一塊去。”

嚴鴻錦盯著妻子看，不懂何出此言。

葉敏瓊解釋：“賀禹犯了錯，得面對。得拿出態度好好表現。”

嚴鴻錦越聽越糊涂，他沒記錯，這事翻篇了。那晚兒給他打電話，哭得稀里嘩啦，怪他不給想想辦法。

這實屬不講理，他能有什麼辦法。

“不是翻篇了嗎？賀禹還什麼表現不表現？”

葉敏瓊：“溫笛算是給他一個機會，也不機會，賀禹對來說，現在是個陌生人，不在黑名單里，但也沒在白名單。全看以后他跟溫笛有沒有緣分。”

嚴鴻錦還不是很明白，他關了電視，問妻子：“你帶他去見家長？”

“見什麼家長呀。他這幾年在江城搞那麼大靜，GR兩次金融論壇都是在江城舉辦，為園區和江城出了力，梁書記都是委托溫長運和趙月翎好好接待。不接待又不好，接待了又不爽，得人家不過氣來。”

他追人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事，給邊太多人帶來困擾。

之前不管誰勸都沒用，直到他在云樹村沒找回溫笛，總算放下執念。

葉敏瓊說：“困擾了溫長運跟趙月翎兩年，讓人家啞吃黃連，不得跟人家好好道個歉？”

嚴鴻錦點頭，“道歉是應該的。”

只是說溫笛給了他機會，有點不靠譜。

“賀禹這麼跟你說的？”

“嗯。溫笛將過去一筆勾銷，人家想往前走，不想一直被過去纏著，也不需要賀禹的追悔跟彌補。”

就看賀禹還能不能再打溫笛一回。

這些幫不了兒子。

有緣怎麼都能遇到，沒緣分的話，就算同去了云樹村，還是錯過。

嚴鴻錦神嚴肅，他總覺得吧，是不是兒子執念太深，上說著放下，心里沒放下，于是不斷暗示自己，溫笛把他當陌生人，原諒他過往的一切，就等于溫笛給他機會。

他對妻子說：“要不，你找個心理醫生給他干預干預？”

葉敏瓊：“……”

眨了眨眼。

忽然間不太確定，兒子所謂的機會，到底是不是真的機會。

“你們是不是接下來要開始商量，替我預約哪個醫生？”

嚴鴻錦和葉敏瓊齊齊回頭，兒子從樓梯上走下來。

嚴鴻錦看手表，“以為你回去了。”

今晚兒子回來吃飯，吃過飯他們沒看到他人，沒想到他在樓上。

嚴賀禹在書房開了個視頻會，打算回自己公寓，結果在樓梯聽到父親要找心理醫生給他做干預。

他點開和大表弟的對話框，把手機給母親。

葉敏瓊看后，遞給嚴鴻錦。

“你心理沒病，我們求之不得。”嚴鴻錦將手機還給兒子。

葉敏瓊起，“我去給你們泡茶。”

嚴賀禹坐下來，他跟父親很多年沒這樣好好坐下來聊聊天，聊和工作無關的天。

嚴鴻錦現在說了實話：“我覺得你沒必要再跟溫笛有集，各有各的生活多好。原諒你，不是你值得原諒，是想跟以前做個徹底了結。”

嚴賀禹難得沒反駁，頷首，“我知道。”

他也說了實話：“就是現在讓我去追，我不知道該怎麼追。”他想好好，又不知該從哪里起。

自從那天接到大表弟的消息，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直到今天，還是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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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嚴賀禹陪母親去參加滿月宴。

他現在不再去江城，那邊的分公司上了正軌，有高管人員負責。

今天來見趙月翎，是想在一個不是很正式的場合下，道個歉。

專程約了見面，又要讓趙月翎有心理負擔，見與不見都難做。畢竟運輝集團跟京越集團在江城有扯不斷的合作。

那是戰略層面的合作，是運輝集團董事會決定，不是溫長運一個人拍板說了算，再者，他也不可能用事，不會因為自己兒的問題，不顧集團的長遠發展，不顧其他東的切利益。

這兩年，他跟運輝集團，跟溫長運和趙月翎之間，一直于抑的狀態。

他想讓他們看到他的改變，無形中又困擾了他們。

到了宴會廳，母親去找的校友，也是趙月翎的班長。

班長姓張，他打招呼，喊對方張叔叔。

怎麼都沒想到，他在這里看到的是溫笛。

張叔叔還將他和母親跟溫笛安排在一桌坐，可能覺得他跟溫笛家有合作，能聊得來。

葉敏瓊這時只能假裝不知道他們的過往，笑說：“真人更漂亮。”

溫笛客氣道：“阿姨過獎。”

葉敏瓊又替他們介紹，“這是我兒子，嚴賀禹。他不忙時也看過你的劇。”

嚴賀禹出手，“久仰。”

溫笛：“幸會。”

葉敏瓊讓他們聊，去另一桌跟老同學打個招呼。

嚴賀禹替拉開椅子，他在旁邊坐下。

他解釋為什麼出現在這，“我是專程來給趙阿姨道歉，以后兩家公司的合作，全部回到理智狀態，我也不會再摻和原本不該我過問的合作。代我跟阿姨和叔叔，說聲抱歉。”

溫笛：“我會帶到。”

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嚴賀禹也想要杯溫水，但沒讓幫著倒，等把玻璃茶壺放桌上，他才端起來往自己杯子里倒水。

他聊起《背后》，里面有肖冬翰授權的角，他知道對肖冬翰哪幾個并購案例興趣。

他提醒：“你要是按真實的拍，拍出來不一定過審。”

肖冬翰收購的手段只能被拿來津津樂道，不能被當正面的教材。

溫笛點頭，“改過了，也咨詢過律師。”

“那應該沒問題。”嚴賀禹不再刻意找話題聊，他拿出手機，給父親編輯了一條短信：【趙阿姨沒來，我遇到了溫笛。爸，您那天的話我認真考慮過，是不是跟溫笛該各過各的。今天遇到后，不想各過各的，還是想以后每天跟坐同一張餐桌吃飯。不用再回，勿潑冷水。】

嚴鴻錦正在吃午飯，手機在自己上，他尊重兒子的任何決定，但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你不用出差了啊，還每天坐同一張餐桌吃飯。】

嚴賀禹刪除短信，不想多言。

他收起手機，轉問溫笛：“有沒有紙和筆借我用用？”

溫笛撕了一張便簽紙，又找了一支筆給他。

嚴賀禹寫了自己的兩個號碼，一個是知道的，另一個是江城號碼。

“想找你合作一部電影，《人間不及你》。”

他把便簽紙連筆一起給。

“電影版權被你買去了？”

“嗯。”

嚴賀禹原本打算直接拍好，等放映時給驚喜，但也只能是個驚喜，當時或許被一下，可不會因為一個對他改觀。

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想再瞞著追，給其他人添麻煩。

“我跟你聯合編劇這部電影。陌生了快三年，你跟以前不一樣，我也是。共事過程中，我們再認識一遍。”

溫笛只收了自己的筆，便簽紙還給他，“我記得你號碼，但最近太忙，沒時間接其他工作。”

嚴賀禹：“等你忙完《背后》，導演也是周明謙，他不拍完你的，我這邊也沒法開工。”

他又把便簽條擱在水杯旁邊，“溫笛，我們都給自己一個機會。電影版跟劇版的故事不一樣，我找了一個新的切點。”

溫笛很關心自己的作品，“什麼切點？”

“就是主寫在日記上的那段話。”他問：“還記得吧？”

溫笛點點頭，那段話的每個字，至今記憶猶新。

嚴賀禹看著，“二次創作《人間不及你》，也是你再次相信的過程，沉不進去肯定就沒法創作出你滿意的作品。等功完新劇本，你差不多找回了你失去的靈，你會覺人間不及你自己。到時，你對我要是還沒覺，我也沒有任何憾，至我還有一部電影。”

他手：“希合作愉快。”

溫笛指尖轉著筆，《人間不及你》是將寫到極致，寫到讓很多人再相信的巔峰之作。

里面有喜歡的山城，有喜歡的所有角，主角配角，哪怕是一個路人，都那樣鮮活。

但后來，連《人間不及你》的劇都沒追完。

把筆塞包里，手，“合作愉快。”

嚴賀禹依舊是很輕地、虛虛握了一下。

溫笛收起那張便簽紙，但也沒添加他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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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溫笛和秦醒前往曼哈頓。

園園給他們訂了上午的航班，昨天溫笛刷劇刷到快天亮，登機前吃了褪黑素，打算在飛機上倒時差，這樣到了那邊不會沒神去選場地。

秦醒手機振，有消息進來。

看完，他向溫笛：“嚴哥說他本來明天的行程去哈曼頓，想提前一天，跟你在飛機上商量《人間不及你》的取景點。”

溫笛：“商量不了，我已經開始犯困。”

秦醒把溫笛的意思轉達，現在他只是個傳話人，不需要當個連自己都唾棄的墻頭草。

嚴賀禹說：【我馬上到候機廳。】

秦醒下意識轉臉尋找，浩浩一行人已經過來。嚴賀禹走在中間，正低頭看手機。

但高鶴立群，一眼就看到。

溫笛支著下，腦袋昏沉。

有道黑影過來，在邊坐下。

嚴賀禹問：“昨晚怎麼不好好睡？”

“還行。”

應了一句。

他們同一航班，座位隔得有點遠。

秦醒很自覺，到了飛機上主跟嚴賀禹換了位置。

溫笛要了毯，找出眼罩戴上。

飛機似乎沒飛多久，意識混沌，很快睡著。

嚴賀禹拿了一本書看，等他再轉臉，的手從上到座椅。

他傾，給蓋好毯。

覺手放的地方不是很舒服，握著手輕輕挪了挪，下意識地，他把手指放在手里，看還會不會攥。

等了很久，沒有任何反應。

嚴賀禹把毯又整理了一下，不管怎樣，還好，還在他邊。

他還有機會，再把他自己一點點送到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