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半小時，溫笛又困又倦。

讓嚴賀禹消停，“我昨晚兩點半才睡，真的困。”

嚴賀禹在親，作一頓，抬頭問：“怎麼又失眠了？”《背后》招商圓滿功后，力小了，狀態調整過來，沒聽說再有失眠的現象。

“遇到什麼事了？”

他在床沿坐下，掰過的臉而向他。

溫笛眼睛睜不開，闔著眼說：“沒怎麼，睡前突然有了靈，我擔心早上起來找不到那個覺。寫到兩點半，可能還要晚一點。”

本想早上睡到自然醒，又被雷聲吵到。

嚴賀禹給整理好襯，拉好被子蓋上，“睡吧，不鬧你了。”他在眼睛上親了親。

溫笛眼皮越來越沉，意識漸漸混沌。

嚴賀禹到浴室絞了兩條熱巾，給臉手，又換一條給清理別的地方。

溫笛咕噥一句：“嚴賀禹。”

后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嚴賀禹湊近，“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溫笛：“幫我定個鬧鈴，三點。”

也不能睡時間太長，不然晚上不困。

“這就給你定。”

嚴賀禹不知道手機碼，用自己的手機定了鬧鈴，放到床頭柜，手就能到的地方。

溫笛聽到浴室好像傳來水聲，后來什麼印象也沒有。

嚴賀禹沖了一個冷水澡，只好自己紓解。

洗過澡，算不上神清氣爽，但也沒那麼煎熬。他以前可能連自己都不信，能抑自己的生理需求三年多。

外而又下起雨，嚴賀禹穿了服下樓。

溫笛被三點鐘的鬧鈴醒，又賴了幾分鐘才起來。

回自己臥室換上服，簡單洗漱。

不知道嚴賀禹去了哪，不在樓上書房。

倒杯水，到臺上醒醒神。

這雨忽大忽小，從早到現在，下個沒完。

樓下花園有靜，夯東西的聲音。

溫笛歪頭看過去，嚴賀禹穿著雨，在花園里不知道干什麼。從臺最西而快步走到最東邊，“誒，你干嘛呢？”

嚴賀禹仰頭，雨帽子下來，雨水哆在臉上，他拉著雨帽檐，“給這些花弄個棚子，夜里有暴雨，還有大風。”

他又指指那幾棵海棠樹，“也得再加固，風大了容易刮歪。”

“溫笛？”

已經看不到人。

沒兩分鐘，溫笛穿著雨出來，赤著腳。

“你進去，我自己弄。”

溫笛一路踩著水坑過來，看到草坪旁邊堆放了厚厚的塑料布，木樁還有橫撐和豎撐，一袋綁扎帶。

“你上午出去，就是買這些？”

“嗯。”嚴賀禹繼續夯木樁，“不是說了要陪你過日子，不能上說說。”花園里的花大部分都是溫笛親手栽的，他盡量給養護好。

“我是挑雨小的時候出門的，你不用擔心我路上安全。”

嚴賀禹催：“你進去，不然穿上涼拖再出來。”

“不用穿鞋，夏天又不冷。”

溫笛腳下是水坑，這幾天連著下雨，花園里泥濘，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坑。

說起：“我小時候最喜歡下雨天踩水坑。”

懂事后再沒踩過。

嚴賀禹手里那木樁夯實，溫笛到草坪邊抱一過去，他接過木樁，跟說：“知道年人為什麼不踩水坑了嗎？”

溫笛：“因為鞋子是自己買的，舍不得踩。”

嚴賀禹笑笑，他低頭，在臉上親了下，親去了順著額頭下來的雨水。

他示意：“你現在可以踩，正好沒穿鞋，除了我，沒人看到你那麼大一人還踩水坑。”

踩水坑對孩子來說是樂趣，之于年人，更多是解，但解也不行，被人看到會說神經不好。

在自家花園，沒有其他人。

溫笛早已找不到踩水坑的樂趣，踩幾下解，兩腳跺下去，嚴賀禹剛好彎腰，連泥帶水噴了他一臉。

溫笛：“……”

嚴賀禹站直，抹一把臉，臉上還有泥水。

溫笛掬了一捧干凈雨水，往他臉上沖。

一捧水不夠，繼續接雨水。

嚴賀禹原本想回屋里洗洗臉，看用手接水，他接著干自己的活，讓幫忙把臉上的泥沖干凈。

這是他們住一起以來，對他最好的一天，雖然‘罪魁禍首’也是。

臉上沖干凈，木樁也夯完一半。

溫笛拿了一把鐵鍬，引流花園里的水。

一串串雨水砸在塑料雨上，頗有節奏。

干著活，不時哼歌。

“好懷念那夏天，曾為了電影結局哭了好幾天。”

嚴賀禹不知道是什麼歌，伴著雨聲，聽輕聲哼唱。

快傍晚，花園的簡易棚才搭建好。

溫笛看看幾棵海棠樹，有三豎撐，“還要再加固？”

“加固一下。”

幫忙，和嚴賀禹兩人給海棠樹加固好。

收工時，天已經黑了。

兩人站在門廳，了雨，腳上漉漉，腳背上全是泥。

嚴賀禹掛起雨，抱去浴室。

“我自己沖。”溫笛問嚴賀禹要花灑頭。

嚴賀禹沒給，讓在凳子上坐好，他蹲下來，本來腳就，他直接把的腳搭在他上，用溫水給沖腳，一個腳趾一個腳趾仔細沖洗。

“還有兩周中秋節，你回不回江城？”

“回。”

嚴賀禹問哪天回，到時送回江城。他想去家里，中秋節算是一個合適的機會，“正好叔叔阿姨也在家。”

溫笛兩腳踩在他上，蹬了他一下，“我家團圓的日子，你湊什麼熱鬧，去了沒人給你開門。”

嚴賀禹握著左腳腳背，“別，這只還沒沖干凈。”他先關上花灑，說：“我不會貿然過去，跟你一起回家。”

“能帶回家的，肯定是奔著結婚去的。我們現在連關系都不是。”溫笛問他：“你打算以什麼份過去？”

嚴賀禹不說話，打開花灑給沖洗左腳。

沉默了好一會兒。

溫笛看著花灑，他看著的腳，兩只腳全部沖洗干凈，他抬頭，“要不，等你有空去我家，我爸這個月底應該回來。”

“去你家干嘛？你經常帶人回家，你爸媽不煩得慌？”

“沒帶過任何人回家。也是我爸媽第一次主讓我帶人回去。”

“那我也不去。”

嚴賀禹扯了一條巾，給干腳，拿拖鞋給。

“你這次回去，把溫溫接來吧。”

溫笛有這個打算，爺爺過完中秋要來北京，去二手書店老板家做客，春天那會兒，莊老板在爺爺家住了一個多月，玩遍江城，也在爺爺的書房看了不他自己書店沒有的書。

得知爺爺過來，嚴賀禹安排康波提前申請航線，溫溫可以坐他的私人飛機過來。

他還主提出：“等爺爺來了，我回公寓住。”

“你是得回公寓住段時間，讓我耳清凈一下。”

溫笛趿拉著拖鞋，去樓下吃飯。

嚴賀禹反應過來，爺爺應該住在莊老板家，他用不著回公寓，一旦搬出別墅，再進來很難。

上服還是的，他又去沖澡。

一下午的辛苦沒白費，今天天氣預報準，十點鐘狂風暴雨，似乎能掀翻屋頂，他不用再擔心花園里的花。

“叩叩。”敲門聲響了兩下。

他臥室的門沒關，溫笛象征敲兩下，過來還東西給他，之前他寄來的套，剛才收拾書桌屜看到，“你留著自己用。”

扔到他床上。

嚴賀禹從電腦桌前起來，“我哪用得著，我用不就是你用。”

溫笛說：“要是哪天我用得著，我自己買，你買的我不放心，萬一扎了，我找誰哭去。”

“……”

嚴賀禹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

他失笑，“你怕我用孩子套牢你？”

“你能干出這事。”

溫笛回自己屋。

嚴賀禹拾起床上的幾盒套，塞床頭柜屜里。

自從蔣城聿有了孩子，他也想跟溫笛快點結婚，生個兒，但再想，他不至于干出讓不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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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中秋前夕，溫笛提前一天回江城，回去那天，嚴賀禹送到高鐵站，到了安檢他還一直跟著。

“回去吧。”

這次沒帶行李，只有一個包。

嚴賀禹說：“我也去江城。”

他給溫笛買票時買了兩張，座位連在一塊。十月份的GR金融論壇依舊在江城舉辦，他過去有些事要協調，但跟一道走是存了私心，本來節后去江城也行，他提前幾天過去。

溫笛戴上墨鏡，“你一個人過中秋節？”

“經常一個人過，有時巧在國外出差，飛不回來。”嚴賀禹末了加一句：“你以前不是知道？”

溫笛不關心他以前是不是一個人過，是讓他心里有數，他即便跟去江城，不會帶他回家。

讓他把別墅地址發給，“現在就發。”

嚴賀禹看，“你不是去過？”

“忘了哪棟。”

“你要過去？”嚴賀禹編輯地址。

“我過去干嘛。”溫笛說：“我家月餅每年都吃不完，給你寄兩盒。你一個人過節吃不了多，省得再買。”

嚴賀禹是抱著一希的，以為在中秋那天空去別墅看看他，或是親自給他送月餅。

但那天他只收到同城快遞，溫笛給他寄來兩盒江城當地糕餅廠做的月餅。

溫笛怕胖，不敢多吃月餅，溫其蓁切了半塊鮮月餅給，留自己一半。

他們一家在院子里吃月餅賞月，院子里有燈，不耽誤他們邊聊邊麻將。

溫笛跟二姑媽坐在秋千上閑聊，聊著自然聊到嚴賀禹。

溫其蓁說，今年的GR金融論壇還在江城。

溫笛點頭，“聽說了。”

溫其蓁關心侄的近況，“跟嚴賀禹還好吧？”

溫笛想了想，還是不知道怎麼定義這個“好”字。

跟嚴賀禹選擇重新來過，得釋然他以前放棄的事實，他得接并消化曾經放下他不他的事實。這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也無法靠一個或是驚喜真正冰釋前嫌。

那些習慣、溫暖、意還有默契，得完全滲到彼此的生活里，憾才有可能徹底拔除。

他還得容忍找茬，現在都沒開始找茬。

“跟他在磨合，要是磨合不好，就不用再見家長。”

“二哥二嫂對你跟嚴賀禹復合，什麼態度？”

“我爸媽說尊重我的決定，我高興他們就高興。”

溫其蓁給侄拿來一些水果，不干擾侄的任何決定，也不多說一句。嚴賀禹現在不余力地助力江城園區的發展，今年在他的努力撮合下，一家大型企業的總部最終選址遷至江城園區，這是園區掛牌以來，最盛大的一件事，比當初京越集團和肖寧集團在園區建廠還盛大。

每次在江城有什麼重大會議，晚宴上，嚴賀禹都是畢恭畢敬伴在二哥旁邊，生意場上哪個不是人，都看出嚴賀禹對二哥不一樣。

別人都知道嚴賀禹在江城安了個小家，每年都來住，也都知道，他想當江城婿。在江城，跟嚴賀禹走得最近的是范智森，接下來就是二哥，范智森家是兒子，早已結婚，所以嚴賀禹想為江城婿，其實就是想為溫家的婿。

現在金融圈里沒幾個人不知道溫長運是誰，誰見到二哥都會客氣打個招呼。

江城工業園區名氣大了，連帶著二哥和整個運輝集團都水漲船高，品牌被更多人知和認可。

這時溫笛的手機振，是尹子于給發來節日祝福消息，還又跟分，【溫老板，我跟張喬預復合了，謝謝你之前的祝福。PS：就算復合，我還是最你~】

溫笛：【恭喜。】

隨后發了一個紅包給。

“你哪天回去？”溫其蓁問侄。

溫笛退出對話框，“后天，跟爺爺一起，嚴賀禹申請了航線，正好把溫溫帶上。”

溫溫以前跟著爺爺出了幾趟遠門，但坐上飛機后還是有點不適應，溫笛抱在懷里，安它，陪它玩小玩。

溫溫很乖，趴在溫笛懷里。

“媽媽給你弄了個很漂亮的大院子，還有草坪，有花園。”

溫溫像聽懂了話一樣，不時翹起腦袋看溫笛兩眼，在胳膊上蹭蹭。

落地北京后，是莊老板和司機來接機。

嚴賀禹也安排了車子過來，接溫溫的隨行品，溫笛怕溫溫搬家不習慣，它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帶來。

溫笛打算陪爺爺去書店，溫爺爺擺擺手，“你忙你的，我們老年人有我們老年人的樂趣。”

莊老板接話，打趣說：“你們年輕孩子盡量跟我們待一起，我們遲暮之年，最喜歡跟孩子們說走彎路，學會寬容，其實完全沒必要，年輕不犯錯不折騰，那就不年輕，一帆風順過一輩子多沒意思，是不是？不瞞你說，我們活了一輩子，自己都還沒活個明白，跟你們說的大道理都是故作深沉瞎講的。”

說著，自己哈哈笑。

三個八十多歲的時髦老人，瀟灑坐上車離開。

溫笛目送他們遠去，提著溫溫的航空箱上車。

今天是別墅里最有儀式的一天，比喬遷那天裝飾的還隆重。

嚴賀禹沒加班，準時下班回家，幫著阿姨一起打掃衛生，樓上樓下，徹底清理一遍。

他換上一套干凈服，迎接溫溫回家。

溫溫適應了好久，才從溫笛懷里下來，窩在沙發里抱著自己的玩玩，前爪撓呀撓。

嚴賀禹問溫笛：“能抱它了嗎？”

“它不要你抱。”

“我試試。”

嚴賀禹坐到溫溫旁邊，先它的腦袋，“溫溫，我是爸爸。”

溫笛白他一眼。

溫溫不認識嚴賀禹，但也沒排斥他抱它。

嚴賀禹想，溫溫對他還是有的，他上跟溫笛上有相同的氣息。

溫笛坐在沙發另一端看書，放在扶手上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一個陌生號碼，是北京號，老號段，尾號不錯。

可能是哪個投資人的電話，接聽，還不等說話，對方先開口：“你好，溫編劇，我是姜昀星小叔。”

溫笛臉微變，不想跟嚴賀禹前任扯任何關系，“你找錯人了。”

姜正乾笑笑，“沒找錯。除非你不是嚴賀禹朋友，不是《背后》最大投資人，也不是尹子于的老板。真要不是，只同名同姓，那有可能是我找錯人。”

“你是誰？”

“說了，姜昀星小叔。”

“你沒名字？”

“……”

姜正乾一噎，怒氣反笑，“就你這火脾氣，嚴賀禹找你圖什麼？他有病。”

“關你屁事，有話快說。”

很臟話，嚴賀禹突然轉，問：“誰的電話？”

溫笛覷他一眼，開了揚聲。

姜正乾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名字不重要，你知道我是為什麼來找你就行。尹子于談了，男朋友是張喬預，你這個老板知道吧？”

“別廢話，說重點。”

姜正乾有種錯覺，溫笛跟嚴賀禹說話一個腔調和口吻，要不是音，他真懷疑電話那邊的人是嚴賀禹。

“可惜，張喬預有個往一年的朋友。”他把那個藝人的名字說給溫笛，“名氣不算大，但你肯定不陌生。你要不信我說的，自己查查是不是張喬預朋友。”

溫笛頭腦“嗡”地一聲，原來張喬預找尹子于復合是個陷阱，從頭到尾都是有預謀，到時被對方朋友一曝，張喬預再潑臟水，尹子于演藝生涯徹底毀了。

也等于毀了《背后》。

“我知道，嚴賀禹應該在你旁邊，不在你邊上也在家里，你正好幫忙帶句話給他。”

嚴賀禹想要拿過手機，溫笛擺擺手，他只好作罷。

溫笛額角，努力讓自己平靜，“所以你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也只能是姜昀星小叔，只會干這檔子齷齪事。”

“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你怎麼不問問嚴賀禹干了什麼。”

“不用問。你要是講完了可以掛電話了。”

姜正乾：“讓我放過尹子于也不是不行，我做回好人，你讓嚴賀禹找我道歉，再告訴他，讓他把從我們姜家搶走的所有項目，記住，是這三年來的所有項目，全給我吐出來，保證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溫笛不不慢道：“我要是不呢？”

“那《背后》不會有機會播出，尹子于也沒機會在這個圈子里混下去，你自己看著辦。”

溫笛對著手機說：“隨便你，你想毀就毀。你毀一部，嚴賀禹會賠我十部，然后把你給弄半死。”

直接切斷通話，攥著手機。最討厭被人威脅，可要說不在乎《背后》被毀，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錢的問題，那是兩年多的心，從前年到今年，失眠了多夜，一度改劇本改到崩潰。

嚴賀禹安好溫溫，將它放在貓窩里，他在溫笛邊坐下，把摟懷里，“我有辦法解決，相信我。”

“你算到他會這麼干？”

“沒想到，但我能解決。”

溫笛抬頭看他，姜昀星小叔以為會跟嚴賀禹鬧，但失算了，不會沒腦子，在這個時候跟嚴賀禹胡攪蠻纏。

讓嚴賀禹向誰低頭，那等于要他的命。

也不會讓他去道歉，姜昀星小叔那種人，道歉也是一時管用，他會一直拿這個來威脅，以后沒完沒了。

“聽他的話音，他并不想真撕破臉，我們還有時間想辦法。我冷靜冷靜就去想辦法。”

嚴賀禹握著的手，“我會給你圓滿解決。溫笛，別擔心，《背后》不會毀了。假如，當然這個假如不可能發生，假如真要解決不了，別說是去道歉，我會為了你去求人。所以，你晚上安安穩穩睡個好覺，別想太多，我保證《背后》如期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