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之后我還穿著你的外套》第25章
方紹一耍剪子已經耍得溜了, 往那兒一站也有剪頭小哥的模樣, 就是有點高, 椅子得升到最高才能順手。劉桉說他現在這樣就可以了,剪子,梳子和吹風, 這三樣都弄好了就夠。他隨手扯了個小孩兒過來,說:“來,頭發長了, 讓你紹一哥給你剪個頭。”
男生眼神里出驚恐, 但還是沒反抗,視死如歸往椅子上一坐, 說:“好的。”
方紹一從鏡子里看他,對他笑了下, 說:“別張。”
“那不可能啊……”男生一臉苦兮兮的,“不過我頭發長得快, 沒事兒。”
劉桉拍了拍他肩膀,笑著靠在一邊喝茶,說:“剪不好讓人給你修。”
男生點點頭, 坐那兒讓方紹一擺弄他。
其實他還是賺了, 這何止是剪頭,還附帶著頭部按的。戲里背景是模糊理的,但基本類似九零年代,所以沒有現在理發店洗頭那種躺椅,干洗的話還是只能坐在椅子上, 用手出沫來,邊洗頭邊按。這可是影帝的手,男生坐那兒被著著就笑了,說:“我現在應該拍個照發給我朋友,特別喜歡方老sh……森察。”
方紹一也跟他開了個玩笑,從鏡子里看他一眼,然后說:“昨天你吆喝我的時候應該給你朋友開個直播。”
“我的天,”男生眨眨眼睛,看了眼一邊笑麼滋兒看著的劉桉,小聲說,“導演說好的方老……他!說他不記仇的。”
邊上看熱鬧的也都笑了,方紹一現在干著活呢周圍氣氛才輕松一些,如果他閑著那這些人就得給他找活干,得排他。反正大家現在也都習慣了,甚至有時候在心里也就忘了他是方紹一,自己都把自己給洗腦了。
方紹一的戲還有一周開拍,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不太好過,各種有意刁難和針對有時候是有些過分的。也就是方紹一,換個其他這級別的演員估計早就會有忍不住發火的時候。
原野那邊說是要追,但是放個話之后就沒靜了。網上沒有再就他們倆離婚的事繼續發酵,就停在方紹一那條微博,之后的都是小打小鬧,多數都是看客瞎猜測,各種推理分析。正主再沒靜了,他們倆本來也沒什麼能深的料,也就這樣了。不過這里面也有耿靳維和公關公司那邊一直在控的原因,方紹一這些年就沒怎麼用過公關,這是頭一回需要這個規格的。
耿靳維讓這倆人折騰夠嗆,這幾天都沒怎麼打過電話。
過會兒吉小濤領了個人來化妝間,跟方紹一說:“哥,公司新人來了。”
方紹一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之前耿靳維帶來那個男生對他笑了下,點頭打招呼:“紹一哥。”
方紹一對他點了點頭,問,“去見過導演了?”
楊斯然說:“還沒,剛來。”
方紹一“嗯”了聲,問他:“公司給你配人了沒有,有人跟著你嗎?”
“有,耿總給我安排了一個助理。”楊斯然點了點頭。
“行。”方紹一說,“有什麼事也可以跟小濤說。”
“好的,紹一哥。”
這男孩看著聽話,話也不是很多。會看眼的,來了劇組之后也不怎麼用助理跟,沒事的時候都跟在吉小濤旁邊幫他忙,干干活什麼的。看得出來耿靳維是真的有心思要捧他,給他配的助理都不是新人,在公司好幾年了,跟過好幾個藝人,也有一些自己的人脈和資源。
吉小濤私下里跟方紹一說:“覺小孩兒還行,聽話的,也沒什麼傷。條件也不錯,捧好了應該能火。”
方紹一沒怎麼接,耿靳維要捧他就帶一帶,沒什麼想法。
新人畢竟是方紹一工作室簽的人,何況方紹一本人也在劇組,所以對他都照顧的。楊斯然對誰都很恭敬,哪怕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他都很客氣,也從來不拿什麼架子。不過不新人沒有名氣的時候都是這樣,之后如果紅了就換了個人。娛樂圈就是這麼一個名利場,捧高踩低已經習慣了。
方紹一的第一場戲就是和他拍,也是導演有意安排,這戲里全生的新人就楊斯然一個,導演把他的第一場戲給方紹一帶,也是想讓他快點進節奏。而且人是方紹一的人,他帶來的就他領戲,他跟著磨。
開拍之前楊斯然對方紹一說:“紹一哥,我沒拍過電影,我要是哪兒不行您就直接跟我說,不用給我留面子什麼的。”
方紹一看他一眼,跟他說:“沒事,不用張。耿總既然簽你了就還是看好你,慢慢來。”
“嗯,我就是怕給您惹麻煩拖后,”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所以我哪兒做得不好您就說。”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這小孩兒戲還真不錯,頭一場戲是方紹一剛到小鎮租了間房,楊斯然演的角是森察的房東。是一個很膽小的大學生,戴著眼鏡,大學畢業之后分配到藥廠上班,后來因為不行就辭了工作。森察來小鎮的時候他正閑在家,靠收租生活。
新人第一場戲有時候要磨個幾天都過不了,但他們這條拍了四次就過了。有些人的鏡頭是天生的,雖然沒拍過戲,但鏡頭很強,這樣的人導演會更喜歡。導演最喜歡沒怎麼拍過戲的天賦派,因為他們上是很干凈的,沒學到那麼多技巧,又因為天生的能力,因此更好打磨,磨好了說不定還有意外的驚喜。
蔣導過后跟方紹一說:“小演員還不錯。”
方紹一點了點頭說:“還行,第一部 就拍您的戲也是他有運氣。”
“什麼運氣,”蔣導冷笑一聲,“你們耿總塞過來的,原來有個更合適的小演員,讓你們給走了。”
方紹一笑笑,跟蔣臨川說話不用太多拐彎抹角,他說:“耿哥想讓我帶他。”
蔣臨川也沒多說,總之不是什麼大角,而且楊斯然這個小孩兒也還不錯。
這種現代背景的電影不像古裝戲那麼難拍,方紹一沒那麼遭罪,吉小濤也省心很多。他省心了就又開始那些沒用的心,問方紹一:“哥,我野哥追你了沒有呢?”
方紹一說:“你看呢?”
“我沒看你倆有什麼靜,”吉小濤試探著問了一句,“野哥什麼時候開始追?”
方紹一頭都沒抬:“你去問他。”
“他不回我消息,讓我煩的。”吉小濤說。
原野現在是真不回他消息了,讓吉小濤給煩得就差沒拉黑他。
方紹一說他:“我跟你說了別總煩他。”
“我怕我不跟他聯系你倆又好久不說話,我這不是著急啊?”吉小濤把副導送過來的明天的戲拿過來給方紹一,說,“咱們這兒一直到明年五月都是戲,你就在劇組待著不出去,我不把野哥過來你們什麼時候能好。”
方紹一也煩他,下沖門那邊掃了下,示意他:“回去睡覺,別在這念經。”
吉小濤本來也要回去了,跟他說:“那你也早睡啊哥,明天六點起,我過來你。”
方紹一擺了下手,讓他走。吉小濤帶上門出去了。
原野這人也是不太靠譜,說了要追,人也同意他追了,結果打了個電話這人就又沒影兒了。網上cp整天追問原野進度,就盼著什麼時候能再吃口糧,但這人又搞失蹤,把人心思都吊起來,然后他匿了。
方紹一拿過手機,給原野發了條消息。
他們倆聊天界面還停留在上回原野給方紹一發“謝謝這些命中注定”,之后就再沒互相發過消息。方紹一抿,給原野發過去一條:等緣分落你頭上?
他也沒指原野能回,他都不一定什麼時候能看手機。
原野回消息的時候方紹一已經睡了,半夜回了條: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紹一手機就在床頭,過來看了眼,皺了皺眉直接回了條語音給他:“傻笑什麼。”
他半醒不醒的,嗓子低沉沙啞,再隔著電流傳過去,進到耳朵里甚至能讓原野耳朵發麻,原野也給他發了條語音:“你這是我啊哥。”
方紹一閉著眼給他發語音:“我你什麼了?”
原野很快回復:“你我耳朵。”
方紹一眼睛都不睜,還是閉著眼:“你了?”
原野先是發了個省略號過來,隔了好幾秒才又發了個兩秒的語音,他邊笑邊說了聲:“……”
這倆人也夠有病的,一個應該是還沒睡,一個睡一半醒了,然后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互相說些沒營養的話。
原野問方紹一:“小濤是不是彎了,我看他現在這麼不像個直男呢?磨磨嘰嘰的像個大媽。”
“不知道,”方紹一不太關注助理的生活,一無所知,“他再煩你你就拉黑。”
“那也不行,有時候也有正事兒。”
他們有太久太久沒這樣聊過了,像這樣互相發消息單純為了聊天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心里什麼都沒有,想怎麼就怎麼。
原野后來直接發了語音通話過來,方紹一接了。原野笑著他:“一哥。”
方紹一用鼻音應他:“嗯。”
原野說:“你覺不覺得咱倆現在像兩個大叔在模仿小男生談。”
方紹一挑眉:“不是小男生就不能聊天?他們申請專利了?”
原野又是一陣笑,笑得咳了兩聲。
他笑完方紹一他:“原野。”
原野特別喜歡聽方紹一喊他名字,特別喜歡。同樣兩個字別人就沒有方紹一的味道,只有他才格外好聽。原野應了聲:“哎。”
方紹一說:“煙戒了吧。”
原野頓了下,之后笑著說:“就知道你要說我煙的事兒。”
原野以前過一段時間的煙,他們寫東西的很多都有這個病,順手就把煙起來。他總咳嗽,后來讓方紹一強制給戒了。
他現在煙癮重的,估計不好戒,原野說:“我減減吧。”
方紹一也沒多說,“嗯”了聲說:“好。”
就這麼通著電話,都把手機著耳朵,聽著對方在深夜里低聲和自己說話,舒服的。后來時間太晚了,方紹一還得拍戲,原野說:“你睡吧,不然明天化妝不好弄了。”
方紹一應了,說他:“你也早點睡吧,別熬夜,三十多了。”
原野說:“好嘞。”
倆人都等著對方先掛,掛電話之前方紹一又了原野一聲。原野問:“怎麼?”
方紹一閉上眼睛,輕聲問他:“你打算什麼時候出來找找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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