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藺荀拖著行李箱，牽著穆燁，邊往汽車停的地方走去，邊埋怨幹嘛不把車停遠點，還能多牽會穆燁的手，不至於這麼快就到目的地。

走至汽車旁邊，藺荀似不經意地鬆開穆燁手，接著打開汽車後備箱，將行李箱放進去。

穆燁愣愣地站藺荀旁邊，又張地了手，覺手指竟有些發麻。

“上車吧。”藺荀放好行李，故作鎮定地對穆燁道。

穆燁慢半拍答道：“……好。”

藺荀坐進駕駛室，徑直開車駛出機場，朝著家的方向開去。

剛剛藺荀突然牽手的事讓車廂裡氛圍變得微妙而曖昧。如今獨一個空間，還能清楚嗅到對方散發出的強烈氣息。

穆燁側頭著窗外，他心裡有所預，因此沒非要追究底地問藺荀。藺荀也沒解釋，還沉浸於好的裡。

車就要抵達社區的時候，藺荀轉頭著穆燁問：“你什麼時候搬家？”

“搬家？”穆燁微愣。

藺荀眼底含著期，理所當然道：“都結婚領證了，你不會要跟我婚分居吧？”

穆燁短暫的沉默，這瞬間他表湧過許多諸如遲疑、欣喜、張又茫然的緒。最終他作出決定道：“等我室友過來再搬。我們合租的，得跟他商量下。”

“隨便你。”藺荀很滿意穆燁的態度，他早搬晚搬沒什麼區別，反正人要住家裡：“搬家的時候我。”

既然答應今後要住一起，也意味著彼此將有嶄新的開始。

穆燁進客廳，便要當即把他的心病給祛除掉。他早就看藺荀放茶幾上面的歪脖子盆栽不順眼，之前顧忌著不能多管閒事，就強撐著當沒看見，但這盆栽越長越歪，儼然要挑戰穆燁強迫癥的承極限。因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穆燁故作不經意地指著盆栽問藺荀：“這是什麼植？”

藺荀瞥一眼盆栽，自然答道：“君子蘭。”

“哦。”穆燁對植毫無瞭解，似懂非懂地暗示藺荀：“你沒覺它長得很雜嗎，東倒西歪的。”

藺荀沒能領悟穆燁的深意，審視一眼表示認同道：“的確的，我又不會打理這東西。”

“……”穆燁不得不把話說得更直接：“既然這麼雜，你還留著它幹嘛？”

藺荀頓時表怪異地向穆燁：“你不喜歡？”他又指著盆栽道：“你經常盯著它看，我還以為你很喜歡。”

穆燁沉默不言，以毫不搖的眼神向藺荀表示他對這盆栽的不喜。

“你不喜歡就直說啊，還故意繞彎子。”藺荀過來搬起盆栽，邊朝玄關走，邊對穆燁說：“這盆君子蘭剛買的時候特漂亮，後面就突然長殘了。買它還花我好幾萬，我看很多人特喜歡養這植，也不知道究竟好在哪兒。”

“幾萬？”穆燁突然起，他驚愕地繞到藺荀面前，指著盆栽匪夷所思地問：“就買這東西？”

藺荀道：“你別小看它，開花很漂亮的。”

“……”穆燁無言以對。

藺荀還要繼續把盆栽搬出去。穆燁表遲疑，這麼貴的盆栽，扔掉多可惜啊。他起初還以為就幾十塊錢買的。

“還是別扔了。”穆燁連將盆栽搶過來，盯著鍥而不捨挑戰他承極限的君子蘭，神複雜道：“搶救下說不定還有救。”

穆燁態度堅定，不許藺荀將這麼貴的盆栽扔掉。藺荀隨他意，又告訴穆燁，說他要不喜歡這花，又覺得扔掉太浪費，就把君子蘭好好養著，到時候再給賣出去。賣得的錢全歸穆燁。

穆燁對此深表懷疑：“能賣得出去？”

“當然能。”藺荀斬釘截鐵道：“好的君子蘭千金難買。我有管道，你就放心養著。”

“我也不能這麼白要……”穆燁遲疑道。

藺荀聞言當即打斷道：“你不要我就扔掉。”

藺荀話既已說到這程度，穆燁只能答應。何況他從沒養過這種植，未必就能夠養得出來。

穆燁隨即把君子蘭搬去臺。之後的幾天，他又積極地查找資料，開始研究如何照料能夠讓君子蘭重新煥發生機。

假期過後，穆燁又接著投工作。不過工作之餘，穆燁還陪著藺荀重新去買了輛新車。

穆燁生日前，藺荀就已經有換車的意願，後面因種種事被耽擱。如今他跟穆燁重歸於好，換車自然是首先需要解決的事。

跟藺荀之前買的車不同，這次他換了輛法拉利，售價高達百萬。

穆燁看得咋舌。等藺荀付完款，回程途中便問他：“你怎麼買這麼貴的車？”

藺荀不以為意道：“這還貴？我爸車庫裡就停著好幾輛。”

“跟你之前開的車差距太大。”

“以前能跟現在比嗎。”藺荀邊說邊笑看著穆燁：“我以前孤家寡人，現在可有家有室。”

換完新車，藺荀又執意要讓穆燁開他以前的車。

穆燁沒怎麼拒絕，藺荀以前的車比較低調，他開著也不會太出風頭。何況有車上下班的確要方便許多。他也沒必要駁藺荀的好意。

買車之後沒幾天，穆燁就接到譚鵬電話，說他已經回到北京。

穆燁隨即約譚鵬吃飯，跟他提準備搬走的事。穆燁結婚的事譚鵬也清楚，只是當時家裡臨時有事，不能去參加穆燁婚禮。不過他還是給穆燁發過紅包，聊表祝福。

之前聽穆燁說結婚，譚鵬直覺就跟上次樓下等他的人有關。結果一問穆燁，果然猜得沒錯。

譚鵬沒見過穆燁的結婚件，但對之前樓下停的車印象還很深刻。他記得那車不貴，都說看車識人，想必穆燁的結婚件況也就一般。

譚鵬這樣想著，心裡便覺得平衡許多。他跟穆燁同樣是北漂一族，他比穆燁的學歷還要高，沒可能到最後他混得居然還比穆燁差。

商議好搬家時間，穆燁又跟譚鵬談好，說他會幫著留意有沒有能合租的件。畢竟這裡房租費用不低，譚鵬一個人承擔房費會比較困難。

譚鵬向穆燁道謝。又控制不住地跟穆燁炫耀，說他已經辭職，找到工資更高的工作。又說這工作發展前景很好，最重要的是，他能借此接到更多上流社會的人，這對他功抱金大很有益。

穆燁沒掃譚鵬的興。他雖不贊同譚鵬的想法，卻也沒必要橫加指責。便恭喜他找到新的工作，更沒問劉玟的事。

之前譚鵬還興致說他要為什麼集團的婿，這段時間卻又隻字未提這件事。很可能那次見面之後，他跟劉玟本就沒有什麼後續發展。

譚鵬腦袋裡想的都是結識權貴、一步登天，好像從沒想過要腳踏實地，憑自己的努力發展。

穆燁以前還跟他探討過這種事，卻被譚鵬嗤之以鼻地反駁過來。說就他們這樣的起步，再怎麼努力也很難在北京買套房。靠努力能有什麼用。

道不同不相為謀。

穆燁後面就很再跟他探討之類的問題。只維持著普通的室友關係。

搬家當天，穆燁提前開車去出租屋收拾東西。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接到藺荀電話。

藺荀低聲抱怨道：“你怎麼不醒我？”

他原本打算今早跟穆燁一起過來的，結果不知怎地竟睡過了頭，起床就發現穆燁已經不在家了。

“我先過來收拾。你再睡會也來得及。”

“你哪兒來這麼多東西。”藺荀聽著不耐煩道。

“我在這裡住了好幾年。”穆燁說著又道：“你要過來的話可以出發了，我應該能很快收拾好。”

穆燁收拾之後，要帶走的東西其實不多，他自己就已經綽綽有餘。不過藺荀想陪他搬家，穆燁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藺荀結束通話，便當即洗漱收拾，然後開車趕去穆燁的所在地。

他車停放樓下，接著推開車門出來。前面剛準備進樓的譚鵬發現這輛豪車，頓時好奇地停下腳步，轉頭朝著法拉利張。

藺荀走下車，譚鵬就已經發現他。

這一見，譚鵬頓時愣在原地，想不通藺荀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譚鵬以前陪劉玟出去玩的時候，遠遠見過藺荀。

當時藺荀穿得很隨意，渾卻又著跟他完全不同階層的高貴。圍著藺荀跟他說話的也非富即貴，彼此相談甚歡。

如果不是他們那個層次的人，本就沒辦法融進去。

連劉玟這樣的人，要融他們的圈子都極其艱難，更別提他。

譚鵬儘管很羨慕，很想能借機贏得有利的機會，卻又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他自慚形穢本鼓不起勇氣上去攀談。

但譚鵬此刻卻覺得，藺荀能到這裡來，就是送上門的大好機會。他必須抓這次機會，哪怕只是讓藺荀將他記住也足矣。

想到這裡，譚鵬連躲進暗。

等藺荀走進樓裡，進電梯，他這才迅速跟進電梯。

藺荀已經摁下樓層，譚鵬看眼樓層顯示，不詫異藺荀怎麼會跟他到同一個樓層。不過想到這層樓也還有其他住戶，譚鵬頓時又釋然。

譚鵬收回要摁樓層的手，故作不經意地瞟了眼藺荀，接著又連驚訝道：“藺先生，你怎麼會在這？”

藺荀聞言轉頭看向譚鵬，他打量幾眼便又收回視線，冷淡道：“你認識我？”

“之前參加宴會，有幸見過藺先生的面。”譚鵬說著又堪稱殷勤地道：“藺先生怎麼會到這兒來？我還以為認錯人了。我就住藺先生要去的這樓，這裡樓層比較複雜，需要我給你帶路嗎？”

聽到這裡，藺荀再不懂譚鵬的意思就是有意裝傻。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譚鵬，眼底卻攜著冷冽的寒意。

“這樓層的人我都認識，關係得也好的。藺先生要找誰啊？你說出來我肯定認識，不過藺先生認識的人，怎麼會住這裡？”藺荀冷漠的態度並未阻止譚鵬，他仍繼續跟藺荀攀談，企圖能稍稍拉近彼此的關係，亦或給藺荀留下個好的印象。

譚鵬滿臉笑意，話語也極其諂。藺荀平時最討厭這種人，自然也懶得跟他說話。

剛好這時候電梯到達樓層，藺荀就當先走出電梯。

譚鵬被藺荀冷落也不以為意。他見多了這種有錢人，仗著有錢就不把其他人放眼裡。他臉皮要這麼薄，早就沒法在北京城混了。

譚鵬迅速跟著藺荀出去，想要看看藺荀究竟是去哪家。

結果他越跟越覺得匪夷所思，心裡不開始打鼓，暗道不可能這麼巧吧。

他這樣想著的同時，腦海也猛地鑽出一個驚悚的念頭。

譚鵬臉霎時變得格外難看，連告誡自己這絕對不可能，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事實要真如此，那也實在太稽可笑了。

藺荀站到門外面的時候，譚鵬臉已經變得慘白，一半源於嫉妒跟難以置信，一半源於他之前的行為可能會被穆燁間接知曉。

譚鵬無法接他斷定事事不如自己的穆燁，竟然會突然跟藺荀結婚。

這就等於穆燁陡然間，便跟他拉開了鴻般的差距。

他永遠不可能追得上去。

不不不，也不一定。譚鵬掙扎著想，有可能穆燁只是認識藺荀。

畢竟像藺荀那樣的家庭，怎麼可能跟穆燁結婚。就算藺荀願意，藺家也不可能接穆燁啊。

他這般想著，就見房門從裡面打開。穆燁站藺荀對面，對他笑著說：“這麼快？”

“嗯，收拾好沒有？”藺荀邊說，邊抓著穆燁手朝客廳裡面走。

“收拾好了。”穆燁說著，視線又越過藺荀，徑直看向後面的譚鵬。

譚鵬表無比尷尬複雜。穆燁接著又問他：“你跟藺荀一起上樓的？”

穆燁問完話，藺荀便隨之轉過頭，視線跟著落到譚鵬上。

他微微挑眉，儼然已經猜到況，又很驚訝穆燁的同居室友竟然是這種人。

譚鵬頂著藺荀玩味的視線，倍力地支吾道：“嗯，是啊。”

藺荀探究地盯著譚鵬，笑容填滿諷刺。

穆燁並不知曉之前發生的事，於是笑道：“真巧啊。”

當即便指著譚鵬介紹道：“這是我合租室友，譚鵬。”又指向藺荀介紹道：“這是我……老公，藺荀。”

他說到老公二字的時候，還明顯磕了下。